“這位,這位公子,您說,說什麼少女啊?”那個子稍矮的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說道,眼睛斜斜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劍,身子忍不住的發抖。
“不想死的話,就快說!”華若虛臉上露出了冷酷的表情,歐陽冰兒的失蹤,加上剛剛聽到這兩人的議論讓他心裡產生的那種難受和不安,已經讓他有些失去理智的感覺。
“回,回公子,不關我們的事啊,是壇主,壇主要我們做的。”矮個黑衣人怯懦的說道,一看就是膽小怕事之人。
“你們是不是仙宮的人?還有你們口裡的壇主是不是風從雲?”華若虛一看這兩人的衣着和白天見到的仙宮那些人一模一樣,加上他們剛纔兩人的談話提到什麼宮的,自然第一感覺就是仙宮了。
“回公子,我們,我們正是仙宮弟子,我們壇主的名字正是叫風從雲。”這次他的回答迅速了很多,也順暢了很多。
“剛纔你們說的那位姑娘是不是被你們送到了風從雲那裡?還有風從雲現在在什麼地方?”華若虛冷冷地哼了一聲,心裡有些焦急。
“這裡是仙宮的外金陵分壇,外金陵分壇就從這個衚衕裡出去,往左邊走幾十丈遠就可以看到了,壇主就在裡面。”這次是那個高個子說的,他的話音剛落,華若虛已經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了。
兩人同時感覺心口一疼,轉身看向了背後,眼睛了充滿了不甘的神情。
“你,你不講信用!”說完這幾個字,砰然倒地,再也沒有一絲聲息,而向他們下手的人,赫然是歐陽蘭。
……
“風從雲在什麼地方?”華若虛很快就到了所謂的仙宮外金陵分壇門口,直接就闖了進去,以他現在的武功,就是風從雲也無法攔住他,自然不用說那些普通的仙宮弟子了,他一手抓過來一個仙宮弟子,冷聲問道。
“壇主,在,在裡面!”那仙宮弟子早就嚇懵了,指了指裡面,然後就萎頓到地上了。
華若虛匆匆的衝進了裡面,一腳踏進了風從雲的房間,看到眼前的景象,卻是吃了一驚。
風從雲已經倒在了血泊裡,無聲無息,但屋裡卻只有風從雲一個人,並沒有見到歐陽冰兒。
“啊,你,你殺了壇主!”一人驚恐的大叫了起來,然後猛然轉身往外奔去。
“壇主死了!”那仙宮弟子去外面狂叫了起來。
……
最近幾個月在江湖上如日中天的仙宮遭到重創,仙宮外金陵分壇被毀,包括壇主風從雲在內數百人唯一有一個活命還是因爲不在分壇之中,也正是目睹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天星盟盟主華若虛因在日間與仙宮有了一些小摩擦,就在夜裡將仙宮弟子盡數屠戮。
這個消息一傳出,幾乎每天都有一個預感,江湖中又要出大事了,因爲誰都知道風從雲是四大世家中的風家的二公子,四大世家和華若虛一向就不睦,現在華若虛居然殺了風從雲,四大世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風從雲既然是仙宮的分壇壇主,那仙宮肯定也會爲風從雲出頭,仙宮最近的勢頭很強,大有要成爲江湖第一大門派的趨勢,但天星盟的實力誰都不敢輕視,這幾大勢力正面碰撞,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華若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金陵,離仙宮出事那天,已經有三天了。三天前,當他看到風從雲死了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屋裡搜索了一陣,卻又被他發現了一塊絲巾,經歐陽蘭證實,那就是歐陽冰兒的,而他後來逼問一個仙宮弟子,得知歐陽冰兒在他來之前已經被送走了,至於風從雲對歐陽冰兒做過什麼,他實在不敢想象,當然風從雲是怎麼死的,他也不得而知。
實際上,仙宮弟子並沒有多少死在他手上,不過,對江湖上的這個傳言,他也不想去辯駁,按他的猜測,如果仙宮外金陵分壇確實被挑,分壇弟子也全部身亡的話,那很可能是雪山派下的手,仙宮對雪山大小姐下手,雪山報復也很正常。
昨天他帶雪山派衆人到了歐陽劍平的墳前,本來他邀請他們暫時住到天星盟,不過他們並沒有同意,而是自己卻找了一家客棧落腳,華若虛也不能強求,雪山派衆人臉上都充滿了悲憤,剛剛掌門遇害,現在掌門千金又失蹤,生死不明,對雪山派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華若虛輕輕地撫摸着懷裡的雪貂,歐陽冰兒失蹤後,這隻名叫小雪的雪貂,就賴在華若虛身邊不願意離開,於是歐陽蘭和歐陽芷也就乾脆把雪貂留在了華若虛身邊,或許這也是歐陽冰兒留給華若虛的一個懷念吧。
當歐陽冰兒出事之後,華若虛就真切地感覺到了他對歐陽冰兒的感情,雖然他和她才見過兩次,但她的音容笑貌,他今生已經無法遺忘,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也沒有過的。
華若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門口站着一位絕色佳人,正是華玉鳳,她來到這裡已經有片刻了。
“鳳兒,是不是還沒找到?”華若虛語氣裡明顯有着失望的感覺。
“仙宮雖然大張旗鼓的開始到處招收弟子,但自從原來在洛陽的仙宮總壇消失之後,就無從得知他們新的總壇在什麼地方。”華玉鳳搖了搖頭,幽幽地說道,“而且仙宮不知道爲了什麼原因,在金陵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弟子活動。”
“鳳兒,你知道仙宮的宮主是誰嗎?”華若虛沉默了半晌,低低地問道。
華玉鳳搖了搖頭,看了看華若虛懷裡的雪貂,她的眼裡出現了一分奇異的感覺。
“師弟,歐陽冰兒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華玉鳳突然幽幽地問道。
“鳳兒,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華若虛臉色微微出現了幾分不自然的神情,沉吟了片刻後低低地說道。
※※※
飛絮走了,她說她配不上華若虛,也不想爲他再增加麻煩,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她說這一輩子,能與華若虛有那幾個月一起相處的時光,她已經很滿足了,上天也總算待她不薄,從此以後,清燈古佛,或許將伴隨她一生,她會每天爲他祈禱。
華若虛或許是已經有些麻木了,因此對飛絮的離開,他也沒有感到特別的震驚,也沒有讓人去找,只是心裡卻更多了幾分惆悵,幾分憂鬱,繞是身邊佳人如雲,他卻依然有些鬱鬱寡歡。
從他正式踏足江湖,已經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了,他第一次離開華山的時候是十八歲,現在已經年近弱冠了。最近的半年裡,是這兩年來,武林中相對很平靜的半年,然而對華若虛來說,這半年來,卻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含雪離開,沒有給他任何理由,然後是歐陽冰兒失蹤,現在飛絮也離開了,或許上天對他真的很公平,他得到了很多,同時也失去了很多,因爲她們,他有了更多的快樂,同時因爲她們,他也有了更多的煩惱和情愁。
華若虛獨自一人漫步在金陵城裡,輕靈秀逸的臉龐,似乎有些瘦弱卻又感覺很挺拔的頎長身材,在那一身白衣的襯托下,更加突出了他的絕世風華,只是現在的他,身影似乎有些蕭索,還有幾分滄桑。
不過華若虛並不是想在大街上隨便走走,他是去華天星那裡,他去雪山之前,華天星的旖旎送別,他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他回來了三天了,但卻沒有馬上去見她,因爲他真的有些擔心他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
儘管因爲歐陽冰兒和飛絮的事情讓他的心情比較糟糕,不過等他真的出現在華天星的門外,看到華天星那仙子般的容顏正對他甜甜笑着的時候,他那陰暗的天空,頓時感覺明亮了起來。
“姐姐,我想你了。”華若虛似乎從來也沒有這麼主動對華天星過,他輕輕地將華天星摟進了懷裡,喃喃地說道。既然他的心思華天星完全可以明白,他再怎麼隱瞞也沒有必要了。
“弟弟啊,你又變壞了哦。”華天星嘻嘻笑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輕輕的吻了他一下。
“姐姐,我現在好煩。”華若虛一臉的苦惱。
“弟弟啊,看到姐姐你還煩嗎?”華天星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華若虛呆了呆,片刻後搖了搖頭。
“好漂亮的雪貂哦。”華天星突然一聲低低的嬌呼,放開了摟着華若虛脖子的手,離開了他的懷抱,撲到了門口,華若虛轉過身,才發現歐陽冰兒的那隻雪貂居然追到了這裡來了。
華天星喜滋滋的把雪貂抱了起來,華若虛心裡卻涌起了幾分酸楚的味道,看到雪貂,他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歐陽冰兒,心裡暗暗祈禱,但願他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弟弟啊,這隻雪貂就是歐陽冰兒的嗎?”華天星突然幽幽地問道,臉上不見了原本那笑嘻嘻的神情。
“姐姐,我覺得我真的很沒用,我明明知道她現在很危險,卻什麼也做不了。”華若虛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語氣裡充滿了自責的意味。
“放心吧,她沒事的。”華天星眉頭微微蹙了蹙,突然對着華若虛嫣然一笑,“弟弟啊,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想別的女孩子哦。”
“姐姐,我……”華若虛正想說什麼,卻發現已經無法說下去了,華天星那柔軟的身子又貼了過來,溫潤的櫻脣印在了他的嘴脣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華若虛已經化被動爲主動,貪婪的細細吮吸着華天星香甜的櫻脣,雙手緊緊地摟着她的嬌軀,時光就在兩人的擁吻中緩緩流失,不知道過了多久,華若虛只知道他永遠都不想鬆開。
“弟弟啊,該放開姐姐了。”華若虛的心裡突然傳來了華天星的聲音,華若虛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嘴,但卻依然摟着她的嬌軀,捨不得放開,不過他也只限於這樣了,他還是不敢對華天星有進一步的親密動作。
華若虛這天晚上留在華天星的屋裡沒有離開,他已經有段日子沒有睡得像這晚這樣甜了,華天星一直溫順地躺在他的懷裡,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眼裡充滿了寵溺的神情,似乎華若虛就是一個被她寵愛的寶貝一樣。
然而,就在這個晚上,天星盟卻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藍雪柔失蹤了。
藍雪柔失蹤,最着急的當然是她那兩位金蘭姐妹,紅月兒和白心靜,她們倆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卻依然沒有找到她的蹤跡。除了她們之外,最擔心的似乎就是花非花了,幾個月來,藍雪柔和他打打鬧鬧似乎鬧出了真感情,藍雪柔這兩個月幾乎從來都沒有卻糾纏過方俠了,而是和花非花成雙成對,進進出出的。現在藍雪柔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花非花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已。
華若虛第二天早上纔回來,自然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藍雪柔失蹤的消息,自從四大門派弟子都回去了之後,天星盟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手,當然,這是在不包括情樓弟子的情況下。因此,找人基本上也只能依靠華玉鳳調動武林書院的人手了。
華玉鳳這些天卻是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葉不二,含雪,歐陽冰兒和仙宮這些本就讓她有些忙不過來的感覺,現在又多了一個藍雪柔。
“鳳兒,或許是有人開始對我們動手了。”華若虛沉默了良久,沉聲說道。藍雪柔不是小孩子,也不象歐陽冰兒那樣神志不全,正常情況下,她顯然是不會失蹤的,照這樣一分析,她只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雖然藍雪柔嚴格地說起來還不是天星盟的人,但她這麼多天一直在天星盟卻是事實,而且洞庭三姐妹的武功都很一般,可以說是目前天星盟裡武藝最差的,敵人先從她們那裡下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