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袍如深海海水沉靜,黎湛背手而立,燭光如流質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軀,深邃的五官,凜然的氣質,讓他這一刻望去宛若天神。
“煉秋霜,你何故探這虎穴?”黎湛語氣悠然,彷彿在問“這東西吃了粘牙,可你爲什麼還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墨發散落肩頭,猶如厲鬼,煉秋霜豔麗的面容扭曲,“我今日來,就是想殺了你!”
“殺我?”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勾起一絲悠然清雅的笑,彷彿聽到了一個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那笑聲清潤,又如春日融雪後河水淙淙,彷彿這個“殺”字,到了他這裡變成了一件一點都不可怕的事情。
“我想不明白你爲何要殺我?”那笑容宛若蓮花,他的面容也因爲這笑而變得愈發動人,一時間恍若晨光降臨,山風清朗,百花綻放。
然後他笑意忽地一收,看向煉秋霜。
他的眼眸清澈得彷彿看不出一絲情緒,然而這樣清凌凌的眼眸,卻讓煉秋霜渾身發顫。
如薄如削的脣角輕啓,清潤的嗓音響起來,說出的卻是:“你可知入得虎穴,除了得不到虎子,還會被虎食?”
煉秋霜被喉前的髮簪威脅,不得不往後仰了仰,然而那髮簪卻似有生命一般,緊着又往前跟了一步。
煉秋霜怒瞪黎湛:“今日被你識破,算我倒黴!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對的?難道就是因爲我不肯吃那些糕點?!”
她的易容術,霜天曉被她騙過不算什麼,可就連鬼谷老道蒼朮都被她騙過,她自以爲爐火純青足以以假亂真了,誰知還是被黎湛看破,她心裡不服氣!
黎湛卻不肯再回答她的問題,只對着身後的屏風道:“別躲着不出聲了,有人模仿你模仿得這麼像,不想出來見見?”
煉秋霜心頭一驚,不可能是趙常山,她明明將趙常山打暈了拖到心安殿外的草叢裡,這會兒他怎麼反倒出現在心安殿裡?
“大王,想不到老奴活到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有一天,還有個絕世女子肯化身成老奴的樣子,真心讓老奴覺得,這輩子活得,也值了!”趙常山繞着煉秋霜走了一圈,這才停在黎湛的身側,依然那麼一幅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然而嘴上說的話,卻未免有些自嘲的意思。
順便,當然也嘲了嘲煉秋霜。
煉秋霜果然面色一青:“你……”被男人說成是絕色美人,她是愛聽的,可被一個老太監說成是絕色美人,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大王,這姑娘不過才見過老奴幾面而已,就能易容出這麼難以辨認的來,說明這姑娘還是有點兒本事的,”趙常山全然不顧煉秋霜的怒目相視,只對着黎湛說話,“老奴想着,殺了她,是不是有點兒可惜……”
煉秋霜怒目一瞪:“你個老色鬼,你想幹什麼?!”
趙常山卻依舊置之未聞,只等着黎湛發話。
黎湛看了趙常山一會兒。那眼神銳利如同寒劍,又似兩汪明鏡照入趙常山的心頭。趙常山本躬着的身子又往下躬了一躬,不敢同黎湛對視,只算是默求。
煉秋霜緊緊地盯着黎湛深沉的臉,心頭被恐懼所佔據:“黎湛,你想幹什麼?黎湛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麼對我,我煉秋霜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煉秋霜只管往前一衝,那跟尖利的髮簪卻猛地一收,黎湛手起掌落,煉秋霜渾身一軟,眼前一黑,落在趙常山的懷裡。
只是她昏倒之前,眼角微微掛着淚,此刻閉眼,淚滴便如同夜晚新葉上所凝結的脆弱的露,輕輕顫抖着,滑落。
“去吧,帶她下去。”黎湛大手一揮,趙常山立即一躬身,着人將煉秋霜擡了下去。
“美人,您看,那不是趙公公麼?”
夜色中,從小廚房回來的秦無衣帶着芷蘭等朝着心安殿走來,只是遠遠地,芷蘭便隱約看見趙常山,身後跟着兩人,擡着一名紅衣女子出來。
心安殿中的燭光照着那女子披散的頭髮下的臉,隱隱約約可見,是煉秋霜。秦無衣頓時一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才走到心安殿前,便聽到殿中傳來女人的聲音。秦無衣留了個心眼,端着一隻陶罐,停在門口。
殿中,黎湛正問着馥修儀:“你是如何發現這糕點不對勁的?”
“臣妾才晚間聽聞大王在心安殿批閱奏摺,心想大王百日勞累,夜晚還要勞累,恐大王累壞了身子,便特意去小廚房燉了雞湯,想給大王補補身子……”馥修儀秀雅的臉上頓時抹過一絲紅雲。
黎湛坐在上首,他的面容比之剛纔柔和了不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除了秦無衣以外的女人如此神情柔和過,心頭便彷彿有一根小小羽毛在騷動,癢癢的。
黎湛卻劍眉一皺:“然後?”
馥修儀這才發覺自己盯着黎湛看了太久,忙道:“哦,後來,臣妾便看着時辰,從小廚房端了雞湯,想着給大王送來,豈知纔沒走開小廚房幾步,便看見雪玉那個賤婢,正和一個男人,在草叢後面說話!”
“男人?”黎湛擡眼,馥修儀只覺得那眼中的寒意瘮人,便縮了一下脖子,原來黎湛的溫柔,還是她的錯覺。可黎湛看着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然而下一瞬黎湛便收回了目光:“那男人什麼樣子?”
馥修儀趕緊道:“是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眉間一點硃砂。臣妾看見他掏出一個藥瓶子,不知撒了什麼在那糕點上頭。臣妾遂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但奴婢想,萬一那是毒藥,那人想害大王呢?所以就,就不管不顧地衝了進來,驚擾了聖駕,還請大王贖罪!”
說着,馥修儀一頭便磕了下去。誰曉得她這個身爲黎王的表格性子最是難以捉摸的,又最不喜不相干的人闖入他的地盤,就算她是他的表妹,他也一樣可以不留情面,畢竟他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可以不管不顧——只求黎湛在看在她告知情況的份上,饒了她的擅闖之罪。
“出去吧。”黎湛涼涼地道。
馥修儀這纔敢起來,但由於跪得太久,膝蓋都有些麻了。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小李子意欲上前扶,馥修儀一個側身躲了一下,徑自出門。
猛一看見門口的秦無衣,她的眼中頓時怒火與妒忌並燃。秦無衣適時地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馥修儀,晚上好!”
馥修儀纔不理會秦無衣這古怪的打招呼方式,“哼”了一聲甩袖而去,然走了兩步便又開始一瘸一拐——膝蓋還是疼。她的侍女忙忙上前去扶,被她一把甩開。
秦無衣揚揚眉撇撇嘴嘆了口氣。真是拿這些後宮的女人沒辦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傲氣。扶一把嘛,又不是捅一刀。
片刻後轉身進殿,門口也並沒有人攔着。小李子見有人進殿,剛想去攔,擡眼發現是秦無衣,立即喜上眉梢。秦美人可算來了,大王這臭臉都崩了一夜了。要是秦美人還不來,他只覺得他都要被凍僵了。
秦無衣努努嘴,小李子立即撒歡地奔了出去。
秦無衣隨即看向案上的黎湛。
但見其端坐於上,退去平日慣常穿的天青色的衣袍,看起來越發精神英氣。
但見那墨袍瀟灑勾着金絲蟒,四爪龍在其袖口領口盤踞,似要張牙舞爪飛天而去。墨髮長垂露出他光潔的額頭,劍眉濃密斜飛,英挺的鼻樑在燭光的映照下,在他的臉頰投下若山的陰影。
而長睫羽忽地一扇一擡,秦無衣立刻望進一雙如黑夜般漆黑而寧靜的眼眸。而其中盪漾的光芒,一如沉沉海底的秋夜月光。
一如在秦泱貴祥酒樓初見他時,他也是這麼看她。
然後突然地,他如薄如削的嘴角淺淺地浮出一朵寵溺的笑,宛如一朵開在天山的清雅雪蓮,頓時仿若嚴冬冰雪開化,春日瞬臨。
“你來了?”他的嗓音依舊似暖風拂絮,低低地在秦無衣耳邊蕩了幾蕩,才緩緩沉下。
秦無衣這才終於想起來,這三個字,早在他們第一次在秦泱貴祥酒樓第一次見面,他就這麼對她說過。當時的她並沒聽出其中的意味,時至今日,她才真的回味過來,當初的那一句“你來了”,是別有意味的——因爲他們早就相識相知。
秦無衣揚眉,不過這傢伙真是妖孽得緊,無論過了多久,每次見他,都要先沉一沉心底的那一點淪陷。
秦無衣低頭,看見了黎湛案子上放着的那隻榆木做成的食盒,正是她在小廚房看到的雪玉手中的那一個——分了三層,第一層打開着,蓋子都還沒合上,當中放着她所猜測的紅豆蓮花糕。
再仔細一看那食盒,竟然每一層都有動過的痕跡。
黎湛緊緊地盯着秦無衣瞧,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輕憤,和轉身時候暗暗咬了咬手指的恨恨小動作,嘴角浮起的如蓮一般的笑意更深了。而那深邃的眼眸中猛地捲起一場即將臨到的驚濤駭浪,彷彿等着一道驚雷,就電閃雷鳴。
秦無衣伸手捏起一個紅豆糕:“喲,做得不錯嘛。”
湊近聞了聞:“嗯,紅豆的味道也很濃郁,而且新鮮,麪粉的發酵時間更是剛剛好。”
又低頭看了一眼精心鋪着的綠葉:“嗬,還有這好心思吶,嘖嘖,紅花配綠葉,真是絕配,絕配!”
然而嘴裡說着絕配,秦無衣手上卻將那紅豆糕狠狠地放了回去,微微眯了眯眼:“嘖嘖,連紅豆都是去了皮的,這做得很是精道麼,比屠染做給吃的那個,可要正宗多了!”
黎湛偷笑的嘴角猛地一僵,面色一黑,錯開眼去。屠染……
察覺到忽然冷下來的氣氛,秦無衣悄悄擡眼,黎湛的臉色,頭一次黑得跟鍋底似的。揚揚眉,好吧,她確實是說錯話了,想起來當初屠染做了糕點,她貌似是吃了的?!
秦無衣悄悄扶額,好吧,她的確是……遂將黎湛桌上的奏摺掃一掃,也不管到底是批閱過呢,還是批閱過,統統堆到一邊,將黎湛面前騰出個足夠大的地方,這纔將自己準備好的陶罐往黎湛面前一放:“喝吧,我做的。”
“什麼?”黎湛的眉頭這才一鬆。
“兔子肉。”秦無衣這才心底鬆了一口氣。
黎湛低眸一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見那陶罐足足兩尺多高,恐怕能裝得下五隻母雞的,放在這小小一個案上,擠得那些奏摺都快落下地去。
遂揚揚眉,眼角閃過一絲輕笑,仿若三春花開,迷得人眼暈:“看來你今日的收穫不錯。”
“是不錯,”秦無衣瞄着黎湛的臉色,確定對方已經將屠染那個傢伙忘到腦後,“我套了十隻兔子,寅生抱走一隻當寵物,剩下的,我全都給你燉了。”
站在窗口站崗的某黑雀一聽這“燉”字,立時從窗櫺上跳了起來,拍拍翅膀飛走。萬一主人一不小心腦子抽了,把它也燉了,那它可就有的哭了。
小兩口說話,它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也不知道那隻小白白去了哪裡,一個晚上都不見了……
秦無衣說着,取過小碗,替黎湛盛了,小心翼翼推到他面前:“這東西可是我用瓦罐給你精煨出來的。”
黎湛點點頭,看着精瓷碗中盛放的兔肉,每一塊都切得精整有力,湯汁上金黃色的油花兒還在冒着香氣。聞一聞,似乎除了兔肉,還有別的味道。
黎湛仔細一看,果然看見一些枸杞、當歸等物。然他用筷子挑了一挑,忽然挑出一小片不明物體,看向秦無衣:“這是……”
但見那小圓片夾在玉色長筷間,大概大拇指橫截面那麼大,外圈一層皮色較暗,爲褐色,中心部分全都因爲煨燉而泛着肉紅色,因爲才從湯裡撈出來,泛了一小絲熱氣之後,滴了一滴油水到碗裡。
“咚”得一小聲,昭示着此刻夜,已經很深了。
秦無衣眨眨眼:“哦,那是我給你用來補身的。我看你最近這麼勞累,經常白天忙,夜裡忙的,就想正好我逮了兔子,給你燉了補補身子。怎麼樣?感動吧?”
說着說着,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女友——嗯,經過早晨那個許諾,應該可以算是女友了吧——這個女友,簡直需要打個一百分的滿分!才第一天確定關係,這晚上就給男友燉了補湯補身,必須是滿分!
“補身?”黎湛夾着那不明物體,卻有些哭笑不得盯着秦無衣,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流光,“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秦無衣這才從黎湛的神情中發現一絲不對勁,遂心虛地道:“這不是鹿茸嗎?我從前見御膳房給父王準備補品都是加這個的呀,什麼雞湯,鴨湯……不對啊?”
秦無衣頭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犯了錯,因爲從黎湛的眼神裡,她看見了一抹笑,那種笑的意味很怪異,有一絲狡黠,有一絲瞭然,又有一絲……暗爽?!
秦無衣皺眉:“不對嗎?”
“對,沒錯,”黎湛將那一小片鹿茸放回了碗裡,原來這小妮子知道這東西是鹿茸,還給他放進去,遂笑得愈發富有深意,“無衣,你的心意我曉得了。”
心意?!秦無衣看着黎湛嘴角詭詭的笑意,怎麼總覺得渾身一陣發毛?
秦無衣一臉狐疑地看着黎湛將那碗兔子肉吃喝得個乾淨,仍舊沒得出個答案來。黎湛淨了口,忽然對着秦無衣沉沉一笑:“你在這兒等我。”
“等你?”秦無衣更是一臉懵圈。她怎麼覺得自從他知道了她給他燉的是補身的補品之後就變得怪兮兮的?
黎湛卻未回答,轉身入了內室。不多時,內室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
秦無衣看向內室,丫的,千萬別告訴她,這傢伙讓她在這裡等他,自己竟然在裡頭洗澡!
然而秦無衣擔心的事情還是成了真。
寂靜的春夜,萬籟俱寂,內室的水聲越來越大,秦無衣腦子裡浮現黎湛的音容笑貌,一想到他就在裡頭沐浴,秦無衣當真有些坐立不安。
其實若換做別的男人,秦無衣一定眸光熠熠跑去偷看——美男沐浴誒,多大的誘惑。可對方是黎湛,她不敢——黎湛這傢伙簡直是個妖孽,穿着衣服對着她笑一笑她就覺得滿園春色了,這要是沒穿……
天哪,這特麼能忍的真不是人了,秦無衣索性堵着耳朵一翻身,睡覺。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
可以躺下,腦子裡又全都是黎湛剛纔所說的“她的心意”,那水聲就不停地從指縫間鑽進她的耳朵。
受不了了!她得走了,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恐怕會出事……
秦無衣一咕嚕爬起來,逃也似的就往外衝。
“無衣!”黎湛才從裡間出來,便看見秦無衣的背影,忙出聲叫住她,“你去哪兒呢?”
秦無衣這纔打着哈哈轉身,指着外頭:“這麼晚了,我,回去,睡覺。你,洗……”
黎湛換回了他的天青色衣袍,那澹澹泛光的色澤,彷彿初春早起時候太陽未出時候的色彩,又好似雨洗過的天色,純淨而泛着光。
更像是秋日蕩蕩的冷水山泉,自山頂融雪而下,流流淙淙。
被熱水蒸過的黎湛的面容在燭光下泛着一絲淡淡的緋紅,一頭墨髮長垂,沾着水還在不停地滴着。
“噠……”
“噠……”
“噠……”
下一刻黎湛卻到了跟前,沐浴過後的清雅香氣頓時將秦無衣渾身都包裹,一如雪蓮,衝開秦無衣此時面上泛起的一絲熱浪。卻又因爲他的接近,而掀起一陣更加排山倒海的熱浪。
黎湛微微附身,如薄如削的櫻色脣瓣微啓,說出的便是極度誘人的:“既然這麼晚了,就別睡了吧……”
秦無衣眨眨眼:“還,還是要睡的把……”這人哪能不睡呢?這不睡長夜漫漫的,能做什麼……
秦無衣被迫向後仰了仰,黎湛靠得太近,他的氣息全都噴灑在她的周圍,鬧得她心癢癢。
“要睡?”黎湛卻好像不打算放過她,又湊近了一點,在她耳邊輕輕地道。
那聲音低啞而透着一絲致命的誘惑,秦無衣伸手微微擋住黎湛的前進,雖然她的腰力不錯,但總這麼往後仰着說話,太累人:“你,你先起來……”
黎湛只着了件薄薄的裡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胸口微微敞開着,秦無衣微微側眼,便能看見他肌理緊實的胸膛,再偷偷往下,一塊兩塊三……
“我起來了,你還看得見麼?”
秦無衣驚得擡眼,正撞進黎湛狡黠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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