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愛離別 章四十??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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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舒夜箏歸國,舉國同慶。百官夾道歡迎,盛況空前。
而舒夜箏也裝作初從摩雲回來時模樣,與海幽惜相攜回宮,倒是讓一幫大臣們以爲這國君的好事快近了。
走完一天的排場,所有人都累得慌,偏偏卻還有晚上的國宴要主持,舒夜箏單手撫頭,第一次露出了與他平時的神情肅穆完全不相同的表情:“小笙,你就替我這一回吧,我真的很累啊。”
“皇兄,這國宴本就是爲您準備的,怎可由我來代替?”舒夜笙臉上一片平和。
“怎麼不可,我說可以便可以。”是啊,將來這一切,還不是全權要你來解決?如果將來我不在了,那你又該如何是好?
“這樣如何,你替我出席,我便許你一個願望,無論什麼都好,這個交易怎麼樣?”
無論,什麼都好麼?舒夜笙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美麗的動人心魄:“好,臣弟便接這差事,只盼皇兄將來不要毀約纔好。”說罷便走了出去。
一股寒意從舒夜箏的心底掠了上來,這個弟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了。
在寢宮中睡了半宿,舒夜箏忽的被一陣涼風所驚醒,睜開眼時,只見半室月光充盈,一縷光線正斜斜照在了自己的臉上,原來寢宮的門竟是被風給吹開了。
門口逆光中正站着一個人影,袖裾隨風捲舞,一派仙人之姿。
這個身影,仿若將舒夜箏帶入了一個冗長的夢魘中,夢中的那個魘,正是當初被自己一劍當胸的沈孤傾,帶着殘酷的笑意,要來,勾自己的魂魄。
“孤傾……是你麼……是你,來看我麼?”舒夜箏如若被夢迷失了心神,伸出雙手,妄圖將時空逆轉,回到當初那個兩小無猜的時候。
月光中的人慢慢的向他走近,握住了舒夜箏在月光下反射着皎潔光澤的雙手,柔聲道:“是啊,我來看你了……”越過無盡的時空的阻隔,來看你了……
熱切的吻,如同春雨一般連綿的落在了舒夜箏的額上,頰上,脣上,髮髻散開了,於是便與舒夜箏的三千青絲糾纏不清,抵死在了一起,鋪了滿枕滿牀,彷彿夜空中璀然盛開的一朵墨蓮。
脣從頸部逐漸下滑,於是便解開了長命結,散開了如雪般的,露出了玉石般光潤的皮膚,而後,那人的脣便像作畫一樣,在這絕頂的畫布上,印上了一朵又一朵盛開的桃花,直直在夜色中射出了美豔無比的光華。
“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啊……”那人輕輕嘆息,隨手將舒夜箏的褻褲解開,撫上了光滑筆直的雙腿中的那片幽壑。
身下的人清涼而微微的身軀在無意識中推拒着,那人卻未因此而停下自己的步伐,頂着自己的罪惡向前,在心中的一片狂喜和中了這個曾經是自己心中神明一般的男人。
是的,神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身下的這個男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時間太久,已不可考了吧,然而這份感情卻在自我的壓抑中不斷的累積累積再累積,最終生黴發酵,釀成了一杯名爲暗相思的苦酒。
情之一字,最爲傷人。原先想就此將這份感情死死的壓在心底,用各種禮儀和束縛將他重重的捆綁,就此爛死在心底,卻在看到那人身上累累的傷痕之後突破了所有的防備,生生在心頭髮出嫩綠的芽來。
原來感情,不是輕易就可以毀掉的。
他用身體力行驗證了這句話,卻不知這樣做,卻是像在用刀刃,生生劃開了彼此的心。
一夜。
當舒夜箏從這個真實的彷彿可以從夢境中躍出來夢中甦醒時,還爲自己殘存在腦中的模糊影像而紅了臉,然而當他看到自己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時,臉上的血色卻在剎那間褪去了。原來這一切,全是真的?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
原先腦海中的浮光掠影,曾讓他欣喜萬分,念想了那麼久,最終盼得他如夢來,現在再想,卻是止不住的噁心,究竟是誰,可以在宮中隨意走動,闖入君主的寢宮,將這個國家中最尊貴的人壓在身下肆意欺凌?往昔不堪回首的記憶又從腦中浮現了上來,,恐懼從骨髓的深處慢慢探出了頭,然後在主人的身體中瘋狂的攻城略地,所到之處,無一不是。
舒夜箏憤恨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來人,備湯沐浴。”惡狠狠的開口,將宮外隨侍的一衆宮女們嚇的各個臉色蒼白,平時和顏悅色的主子,今兒卻是怎麼了?
蘭湯浴水很快便被擡進了宮來,舒夜箏起身浸入了水中,也不顧那水燙的幾乎可以讓人褪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