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鳴與左容的的爭鬥被隨後趕來的保安制止, 現場已是狼藉一片,聽聞到動靜的客人也傾巢而出,堵在包廂門口。會所經理高喊着“讓開”撥開人羣, 面色鐵青的出現在包廂門口, 卻在看到一臉血污與瘀傷的左容後, 頓時臉色大變, 戰戰兢兢的微微彎下腰說道:“原來是左三少, 我當是哪些不要命的敢在這兒鬧事……”
左容一個橫眼掃過去,那經理自知說錯了話,忙諂笑着改口:“沒想到是三少您大駕光臨, 真是稀客,稀客!三少您放心, 這些東西砸爛了沒關係, 算我的。左少要不要我派人將您送到醫院去, 我看您的傷……”
“廢話少說……”左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耐煩的說:“讓門口那些人出去, 滾出去!”
“請各位客人都自己的包廂吧,今晚算我的,各位盡興。”經理轉身去請客人離開,又去趕保安:“去去去,這是左家三少爺, 都是自己人!他來也沒人通知我一聲, 一幫沒用的東西!”
經理說完, 人羣也慢慢散去, 卻忽然出現了一批警察將包廂圍了起來, 帶頭的警察高喊了一聲:“聚衆鬥毆,擾亂治安, 帶走!”
原是有顧客見包廂內的打鬥如此激烈,早早就報了警。到底是暴力機關,經理也說不上什麼,只好看着警察將左容等一干人帶上了警車。左容在上車前狠狠的瞪了一眼經理,他腳下發軟,連連擺手,差點跌倒。
看來這飯碗是保不住了,這叫個什麼事啊!經理心裡暗自吶喊,哆哆嗦嗦的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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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察局裡。左容和顧一鳴被分開在房間裡進行問詢,唐子傾和陸敏婧作爲目擊者作了個短短的口供,就被放了出來,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低頭等人,各自沉默。
寂靜了一會兒,兩人實在是沉不住氣,竟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你馬上離開他!”
唐子傾仰起頭轉過去看陸敏婧,有些錯愕的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告訴你的纔對!你知不知道左容她心裡有其他的女人,他一直沒有停止過追求那個女孩!”
“顧盼對不對?”陸敏婧依然低着頭,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鄙視的嗤笑道:“哼……不用問也知道是她。”
“你怎麼知道?”唐子傾更是愕然,她從未和阿姨家的人提起過顧盼的名字,一直都是用舍友或是小護士所代替,陸敏婧是怎麼知道的?
“你的智商什麼時候才能再上一個檔次啊?”陸敏婧揚起臉,眼角有些溼潤,嘴上卻依然冷冷的向唐子傾開涮。
唐子傾敲了敲她的腦門,低喝道:“別扯我身上,說,你和左容到底怎麼回事,你明知道他喜歡顧盼,你怎麼還去插上一腳?這叫小三懂嗎?!”
“小三?”陸敏婧不屑的笑笑:“他沒娶她,她也沒嫁他,他們就連情侶都不算,憑什麼說我是小三?”
唐子傾語塞,轉而又說:“即便不是三兒,你自己明明清楚他不愛你,爲什麼還要和他糾纏,到時候受傷的還不是你。”
“從我決定要和他糾纏開始,我就沒有怕過他會帶給我什麼傷痛,因爲我TM的都已經不知道痛了多少年了!”陸敏婧像只小獸一般的低喊,唐子傾被陸敏婧眼中的痛意深深撼住。
這樣的妞妞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的妞妞應該是高高再上,冷麪笑她低能弱智的陸敏婧,應該是任何問題都能一笑置之,療傷能力極強的瀟灑小姐,應該是刀槍不入的鐵血女強……可現在的她卻是一個真真實實受着傷的小女人。
她和左容還有顧盼,到底有什麼糾葛?這個她看着長大的女孩,她到底還是讀不懂的,自她去周家之後,她究竟又錯過了什麼?唐子傾看着陸敏進心如刀扎,伸手將陸敏婧攬入懷中,卻被她推開。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你抱我做什麼?”
“我可憐的妹妹啊,來,讓姐姐抱抱……”唐子傾很執着的攤開懷抱:“我說不出像你一樣能安慰人的話,但幸好還有兩雙手可以抱抱你,不要害羞,來吧!”
“滾……”陸敏婧說着站起來,因爲她看到左容的那扇門開了。左容站在門口與一臉恭敬的警察聊了兩句,就關門出來。
陸敏婧上去也沒有過多的安慰,只是衝着她微然一笑,挽起他的手握成拳,細心的包裹在自己的小手中。左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將眼神移開。
他根本不愛她。
唐子傾心中噌的燃起一團火苗,快步走上去將陸敏婧與他牽連的手拉開,指着左容的鼻子警告:“這雙小手你沒資格碰!告訴你左容,你心裡一刻放不下顧盼,就休想擁有她!”
此時,顧一鳴那頭也完成了問話,他一瘸一瘸的拐出來,卻聽到唐子傾如是說,上去也扯開了唐子傾與陸敏婧的手,自己握住。他面向唐子傾,直指左容:“你瘋了!這賤貨要和盼盼搶他,你怎麼反而倒過來要讓他和盼盼分手?!”
唐子傾從顧一鳴的手中緩緩掙脫:“對不起顧一鳴,你嘴裡這賤貨,是我妹妹——我,最,寶,貝,的,妹,妹!”
“她是你……”顧一鳴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看看陸敏婧又看看唐子傾,忙道歉:“對不起子傾,我不該這麼說話……”
陸敏婧倒也沒因爲他的那句話生氣,而是上前一步站到顧一鳴的身側,別過頭用小的只有他能聽到聲音說:“你該道歉的只有這一件事嗎?”
“你什麼意思?”顧一鳴道。
“你自己心裡最明白。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自己去坦白,然後和我姐分手。你知道的,這種事要是由我這個賤人說出來,傷害最大的只能是我姐。我不會看到你傷害我姐的!”陸敏婧瞪向顧一鳴,嘴角掛着一抹陰冷而玩味的笑,說完就走回了左容身邊。
“我有什麼事不能告訴她的?你給我說清楚……”顧一鳴提高嗓門反問,回頭逼近陸敏婧,卻被左容抵住了肩膀,顧一鳴甩開他的手,冷哼:“你能耐啊左容,搞了半天原來你就是這麼對我妹的,虧我還一心想要再撮合你們,我真是瞎了眼了我!就當我從沒交你這個朋友,從今天起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還有心情威脅我?”左容輕扯嘴角,繼而轉向唐子傾:“我勸你最好是去問問,你暈倒在路邊後的那三天,他究竟去了哪裡……”
“左容!”陸敏婧忽然抓住左容的手臂,出言制止。她眼中似若放出一把把利劍,直直的甩到顧一鳴臉上說道:“我不會讓你和我姐在一起的,死都不會!”
顧一鳴聽完左容的話頓時猶如五雷轟頂,抿着脣整個人僵在那裡。唐子傾則是一頭霧水,猜不透剛纔陸敏婧與顧一鳴在打什麼啞謎。
“子傾,我……”顧一鳴回過神,抓住唐子傾的肩膀想和她解釋,但看着她清澈純淨的雙眸卻不知從何說起。與此同時走廊裡忽然傳來了元欣震耳發聵的嗓音,震得陸敏婧和唐子傾身子皆是一震。
“你離我們家子傾遠點!”元欣踩着高跟鞋,氣勢強硬而至,又轉身指向左容:“還有你!也離我家妞妞遠點!”
唐子傾和陸敏婧瞬間乖順的猶如小貓,從顧一鳴和左容身邊走開,躲到她身後。
元欣甩着手裡的提包,扔向顧一鳴和左容,一人一下,重重的打在身上。兩人負傷來不及躲閃,全都中招,又不好發作,哇呀呀的喊疼。
元欣氣焰甚是跋扈,惡狠狠的放下話:“這兩下是給我還有妞妞他爸壓驚用的!我們家這麼好的兩個女孩子,今天因爲你們兩個小犢子,頭次進了局子!還害的老孃我大晚上從牀上滾下來接她們,都是因爲她們豬油蒙了心糊了眼了!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絕對不許再接近我家的丫頭,要是再見你們,我見一次打一次不算,我還聯合鄰居街坊門一起上,就說是小偷,打死了算爲民除害!我們走!”
元欣一手拉起一個,踩着高跟鞋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還有滿屋子被她鎮住的警察,面面相覷的顧一鳴和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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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陸家房子裡燈火通明。
陸敏茗穿着喜羊羊的可愛睡衣,揉着瞌睡的小眼睛,晃着肥屁股出來上廁所。見家裡一片燈火,沙發上還坐着大姐姐,興奮睜開眼撲了過去:“大姐姐,你怎麼來了?今天怎麼沒有回家吃飯啊?”
唐子傾抱住飛過來的小肉球,捏了捏他的小臉,笑說:“今天我來過夜啊,你高興不高興啊?”
“嗯!”陸敏茗驚喜的點點頭。
在旁的元欣柔聲說道:“小乖,上了廁所快去睡覺,媽媽還要和姐姐們說事情。”
“說神馬呀?”
“你個小屁孩知道這麼多幹什麼?!還不上了廁所就去睡覺,小心我拿你大姐姐的針扎你屁股!”陸敏婧冷冷發話,小屁孩哆嗦了一下,從唐子傾懷裡滾下來,飛快的上了廁所,鎖上了房間門。
“你們誰先開口^交代,這是怎麼回事?”元欣開口,一家人靜悄悄的,陸臻坐在自己老婆身邊也是閉聲斂氣,絲毫不敢挑戰女王的權威。
“無可奉告。”陸敏進甩出這幾個字,站起來:“我很累了,要睡覺。”
“你坐下!”陸臻發話,向女兒擺擺手,轉身安慰差點跳起來的元欣:“息怒息怒。”
“子傾你呢?剛纔那男的是誰?”
“是我……男朋友……”唐子傾揉捏了一會兒,低頭低聲說道。反正阿姨遲早只要知道的,橫豎都是一刀。
“哦。男朋友……什麼!男朋友!?”
“那個不是她男朋友,只是一個人渣長得比較像人。”陸敏婧道。
“你閉嘴!”元欣低喝:“一會兒找你算賬!”
“算什麼賬,我和姐都這個歲數了,交一兩個朋友很正常,大家年紀輕有脾氣也很正常,今天不過是玩過了頭,他們當了真打了起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陸敏婧噌的站起來,牽起唐子傾的手往房間走,見元欣站起來便說:“您最好是不要敲門,你兒子明天上學要是起不來可不要怪我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