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戰,箭矢是永遠的王道。
漫天的箭雨密集如蝗,挾着冷風勁浪衝煙破塵,如奔雷閃電呼嘯而來。
一道淺碧色的光芒湛然而出,只見守在船頭那條輕靈飄逸的緗色身影,帶着霍霍劍光騰挪跳躍在密集如蝗的箭雨中。
洋洋灑灑璀璨奪目的劍光宛如無拘無束的行雲流水,隨心所欲任意而發。收發自如淡定從容的劍勢更如那高山飛瀑,清練當空,飛珠濺玉,大氣磅礴。而天馬行空的劍意更是飛揚灑脫又似天邊吹來的長風,卻是渾然天成,不拘一格,毫無規律可循。
剎那間,彷彿有無數朵流光溢彩的劍花開放在湖光山色之間。而使劍之人的臉上卻帶着淡淡笑意,身資翩若驚鴻嬌如游龍,飄忽不定的遊走在密如細雨的箭矢之中。
清湛從容,大氣磅礴的劍光所到之處,箭矢紛紛落地。
紛紛箭雨,來去如蝗,慕容清影守在船尾,一道道朦朧皎潔的月光閃過,攬月劍的傾世光華鋪天灑地。
生生不息連綿不絕的萬千華光詭異莫測,變化無常的格擋着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呼嘯箭矢。優雅瀟灑,翰彩神飛的出塵白衣,帶着清冷如冰,粲然如月的劍光從容淡定,卻是心憂如焚。
鉛雲越壓越低,天色也越來越暗,醞釀許久的這場暴風雨也在此刻不期而至,而這樣無謂的糾纏下去,就算脫得了身,也沒有時間,亦沒有機會去找玉無情。
雨,亦是遺世之毒的致命傷。
立在兩邊船頭上兩個黑衣蒙面人再次揮手,又一隊弓箭手拉弓搭箭。急如厲風,迅如閃電的無數羽箭這次竟是紛紛射向船艙。
劍聲嘶嘶,如毒蛇吐信,眼看就要穿過船艙,將裡面的兩人射成刺蝟,而立在船頭船尾亦被無數箭雨糾纏的兩人根本無法相救。
“姑娘莫怕。”梅似水耳朵微動,卻是從容淡笑,飛身而起,一隻手將冷玉兒護在身前,依舊從背後給她傳送真氣,另外一隻手,卻是反手一揮,同樣一道淺碧色的光輝綻放在小小的船艙內。
羽箭如蝗,穿透船艙,淺碧色的劍光如水一般傾瀉而下,一道道劍氣便在身前形成一堵密不透風的氣牆。
然而箭矢越來越多,密密集急的釘在船艙之上,船勢竟有些不穩的左傾右斜,而梅似水依舊帶着冷玉兒在那如雨一般的羽箭之間翩然遊走,從容淡定,飄逸如柳,如履平地。
外面已是雷聲滾滾,厲風如刀,一道道閃電似要撕裂厚厚的雲層,照亮世間萬物,卻照不亮她的人生。
怕,何須再怕,生或者死,她已看透,亦或看淡。脣畔微含笑容,終於明白姐姐所說的話,天地容不下她,狼狽而逃,不如從容赴死,或許死的有些尊嚴。
倦了累了,想要一睡不醒,況且人間值得她留戀的不多,而她面對的卻是太重的仇恨,太多的無奈。
“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你們走吧,不用管我。”耳邊劃過致人性命的羽箭穿空裂氣之聲,眼前更是紛沓而來帶着幽幽冷光的箭鏃,而她卻是寂然一笑,目光空遠飄渺,仿若視生死爲無物。
就算現在救了她又怎樣,天如潑墨,大雨如注,遺世之毒雖被他用內力緩解帶着警花闖三國。但紛紛箭雨雖未完全毀卻小舟,可是時間一久,又如何載得動這許多愁?
舟毀之時亦是她命殞之時。
“我們會走,不過是在姑娘安全了以後。”梅似水淡淡而笑,目光亮如星子,飛揚明朗,手中長劍劍走輕靈,格擋着簌簌而至的羽箭,卻是平淡如常的說道。
“萍蹤過客,何須傷神累命?”撕空裂嘯得箭雨中,冷玉兒的目光清澈如水,靜若明川,帶着彷彿洞徹的萬物的超然光輝。
這次她又欠下一筆債,眼前再次浮現出一張張笑臉,如果有來世,她該怎麼還,又該還誰的?
“碧落宮的人豈是那麼容易被區區幾支箭可以傷到的。”
只見他目光堅定,身形飄搖如風穩穩扶着冷玉兒在箭雨之中游走不定,淺碧色的長劍劍氣透劍而發,悽光裂電,縱橫灑脫的揮舞在兩人身周。
整個船艙中已釘滿簌簌而至的羽箭,而冷玉兒卻是毫髮無損。
兩聲清晰的狼嘯再一次傳來,大雨隨即傾盆而下,肆意蹂躪着世間萬物,慕容清影的脣邊溢出一絲決絕的笑容,眉宇間的殺氣畢現,眸中光芒似冰如鐵,冷寂的可怕,孤絕的可怕。
劍光似水,當空劃過,攬月卻是入鞘,而他的身前卻凝結成一堵氣牆,鋒利無比的紛紛箭雨竟停留在那堵氣牆之前,再也行不得半分。
大雨磅礴,雷聲滾滾,一道淒厲的閃電劈開灰暗的天地,白流雲卻是面色一變,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要孤注一擲,難道真的不怕兩重天會要了他的命嗎?
來不及思索,更來不及阻擋,慕容清影身前的紛紛揚揚的箭雨,忽然轉變方向直向兩邊的搭弓射箭的黑衣人射去。
鮮血激濺,穿胸而過的黑衣人紛紛落水,緊接着慕容清影身邊的那從天而落的大雨竟也靜止不動。
烏雲翻卷,風嘯雨滾,天地一片漠漠茫茫,而他身邊的雨點越積越多,在風中靜止,如一顆顆美麗璀璨,晶瑩如夢的琉璃。可就在下一瞬間,那明淨清澈的琉璃卻化爲一顆顆鋒利無比,要人性命的利劍。
隱匿在風雨中,殺人於無形的水晶琉璃直刺向根本不知發生何事的黑衣人身上,朵朵炫美的血花綻放於風雨之中,明豔無雙卻是淒涼殘忍。濃烈的血腥之氣瀰漫着整個江面,而那個殺人兇手卻是無動於衷得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兩艘船上的黑衣人無一倖免,猩紅色的血浸染了江河,亦驚破了白流雲的心。
“心飛揚兮浩蕩,攬心訣,當真是不要命了。”青光一閃,碧劍回鞘,白流雲望着眼前這個驚採絕豔的“沐冷石”,輕嘆一聲,天上白玉劍,怎麼會跟他們攪和在了一起。
如火一般滾燙的血液沸騰起來,他支撐不住的半跪在甲板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卻被暴雨瞬間衝個乾淨。
一葉扁舟在風雨中飄搖如葉,厲風吹過,左傾右斜,幾欲傾覆。
“你怎麼樣?”疾風厲雨中,白流雲一邊將射到船上的羽箭打落以減輕小船的載重量,一邊焦急的問道。
慕容清影沒有回答那隱約傳來的聲音,卻反身掀簾而入船艙。
船艙內梅似水依舊源源不斷的朝冷玉兒體內輸送着內力,慕容清影心頭一鬆,竟又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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