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打擊到一定程度,神經麻木以後反而能恢復正常,我現在就是這樣,腦子清楚得不得了,一步一步想着自己日後要怎麼辦。
眼下第一步就是去我們共同的房子拿回我的私人物品。
我拿出原來的鑰匙居然把門打開了,看着屋子裡熟悉的一切,我有點恍若隔世。我的行李箱還扔在客廳裡,手拎的塑料袋子扔在箱子邊上,裡面裝着我帶回來的零食。
我從櫃子裡拿出箱子,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一個人想要從另一個人的生活裡徹底消失沒那麼容易,我的衣物不算多,但收拾起來卻一點也不少。
一共三個大箱子裝得滿滿的,我想了想叫了一輛車幫我把所有東西拉到了新住處,至於房門鑰匙我先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從屋子的情形來看,那天我離開以後方建國似乎也沒回來過。
拖着大包小包回到出租屋,我累出了一身的汗。
我租的房間很少,東西只能在箱子裡放着塞到了牀下面。我打開電腦,心安定下來。然後一邊整理電腦裡的資料一邊在網上投簡歷。
就在我整理紛亂龐雜的硬盤時,發現了公司的一些帳務往來,忽然想起與方建國一起創業的時候。
那段時間忙腳不沾地,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四個人用,跑完工商跑稅務跑完稅務跑銀行……
當時只覺得兩人在一起,爲着一個共同目標奮鬥還是很幸福的,現在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跟個傻逼差不多。
經常看到一些心靈雞湯說要接納每個時期的自己,因爲那是自己成長的一部分。可某些時候看着記憶裡傻逼一樣的自己,真的不能心無芥蒂的去接受自己。
隨手翻着那些帳務記錄,我眼前一亮。
這些帳務應該是上天送到我手裡的利器,這些帳務我再清楚不過,裡面有不少屬於擦邊球的範圍。
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心又沉了下去。
即使我手裡的滿滿的證據,又有誰會相信我。直接舉報沒有什麼用,因爲他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我嘆了一口氣繼續刷招聘信息,然後把求職信一封一封的發出去。
真沒想到工作這麼難找,我認真找了兩個星期只得到三份面試機會,有些我感興趣的公司對我壓根不感興趣,面試以後也就黃了。
我原來是做環境測評的,也算是有些經驗,但是投到相關公司的簡歷都石沉大海了。
今天又有一個面試,是業內比較有名的施安德公司,我自己也比較看中。按照常理來說,我這種從相關監管部門出來的人想要找一份同行業的工作應該很容易的,偏偏我就找不到。
我來得早到衛生間又看了看自己的妝容,一絲不苟,着裝也很合適,於是走進了施安德公司。
一進面試的會議室,我就發現在面試官當中有一個熟人,他看到我也是一怔,微笑着向我點了點頭。
這個熟人是我師兄,也是劉月的同班同學鄧文傑。
他在面試結束以後給我打了電話,當時我已經快到家了。
“靜言,你得罪什麼人了?”他開口就問。
“怎麼了?”我有點詫異。
“我剛纔和大老總推薦了你,說你表現不錯,經驗也算豐富,在事業單位待過,能知道不少內幕政策,應該是我們想要的人。”他頓了一下又問,“你猜我們老總怎麼說?”
我心一沉:“談不上得罪人,只是離婚了。”
“總之,做爲師兄勸你一句,別在業內找工作了,你肯定找不到,我打聽了一下據說有人給各大公司打招呼,都不會用你的,而且還有傳言說你風評不好。”鄧文傑又說,“當然,我是不相信的,但我沒權力決定用不用你。”
“謝謝師兄。”我木然而機械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