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很少有這麼可愛的時候,把我說得也輕鬆起來,不由就笑出聲:“我不是懷疑你的廚藝,我是擔心我的胃口受到虐待。”
“吃過我做飯的人不超過五個,你就自己心裡偷着樂吧。”沈末白了我一眼,一臉的不服氣。
沈末那雙手保養得比女人的手還漂亮,特別是拿起茶具時,那一雙手都能蠱惑人犯罪,真想像不出來這樣一雙手能夠洗手做羹湯,太出乎意料了。
可是他今天心情確實不錯,無視的我的調笑與不相信,把我推進客廳,自己挽起袖子繫上圍裙就直接下廚了。
我有些不放心他,生怕他燙着自己或者削着自己白嫩的手指頭,過幾分鐘就跑去看看,最終把他給搞煩了,直接把廚房的門反鎖起來。
這下我只好呆在客廳裡好好等着他。
過了四十分鐘,我看完一集電視劇時,他打開了廚房門,對我招呼道:“過來端菜,見識一下大爺的手藝。”
我小跑着過去,看到了廚房的檯面上擺着四個菜一個湯,還有一盆熱騰騰香噴噴的大米飯。
走近了去看,菜口賣相跟做它們的一樣,漂亮極了;聞起來味道還不錯,甚至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兒。我忍不住食指大動,拿起沈末備好的筷子就先夾了一口。
他擡手把我筷子奪了去:“出去再吃,還沒擺好呢。”
我眼巴巴的瞅着這一桌子菜,只能配合他端到餐廳擺盤。
等到沈末把飯菜擺好,我才發自內心的感嘆了一句:沈末真是一個太太太太會享受生活的人了。
餐桌上擺着一束團球形狀的插花,裡面都是洋牡丹,看着極其繁華而熱鬧。米白色的桌布上擺着那四菜一湯,餐具與菜品相互應,美得像一副畫一樣。
他拉開了椅子對我說:“入座吧,程紫大小姐。”
我笑吟吟地坐了下來,主動把他準備好的白酒倒進杯子裡,遞給他一杯說:“主廚,辛苦啦,先敬你一杯。”
他接過杯子一笑說:“嚐嚐這是什麼味道的。”
我覺得奇怪,看着就是普通的白酒啊,不過在他殷切的注視下,我先抿了一口。這酒,居然是梅子味道的。
“我小時候,家裡用白酒泡青梅子,最後再把顏色過濾出去,酒味被沖淡一些,口感舒爽中帶着微甜和梅子的清香,最是好喝。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悄悄做了一瓶,生怕不成功,今天看來是成功了。”沈末說着自己也喝了一口。
“怪不得你從不在外面喝酒,原來是自家的極品啊。”我笑着喝了一口,開始大口大口的吃沈末做的菜。
不得不承認世界上有一種人,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到極致,很不巧的是沈末就是這種人。
吃了他做了飯菜以後,我瞬間就覺得世界美好了。
酒足飯飽帶着三分醉意,我把沈末推回客廳,自告奮勇說我收拾廚房。沈末笑笑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我說:“好啊,我看着你,看程大小姐會不會把廚房給點了。”
我搖頭笑了笑,然後開始收拾。
人都是會做家務的,只不過做得好與不好的區別。我與方建國成婚以後,基本上包辦了家裡的家務,慢慢做熟以後,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我一邊想一邊忙活,等到收拾乾淨以後,擡頭看到沈末還站在門口看着我,嘴角掛着玩味的笑。
“笑什麼?”我問。
“就是覺得我在客廳喝茶的時候,有個女人在廚房裡收拾家務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沈末說。
“現在不就實現了麼?以後你做我洗。”我對他說,“做飯的水平,我不如你,甘拜下風,但是刷洗我還是做得不錯的。”
沈末的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說:“也對,現在就實現了。”
帶着三分醉意的時候,人的腦子會非常活絡,而且膽子也變得大了,都說酒壯慫人膽,我想那慫人應該沒有全醉。
看着沈末亮晶晶的眼睛我忽然來了賊膽,直接問:“沈末,你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特別容易讓人誤會。”
“哪種眼神?”他問。
“看戀人的眼神。”我說。
“我如果說自己一直把你當戀人呢,你信不信?”他問。
我一怔,笑了起來:“我知道,你說的這種感覺是對程紫的。”
他不置可否,笑着摸了摸我的頭說:“別瞎想了,我對程紫是貨真假實的兄妹感情,你喝得有點多,先睡吧,明天早上我有驚喜給你。
我不肯去睡得這麼早,被他強行推進房間說:“睡吧,再不睡我可保不齊自己對你做點什麼了。”
“做什麼?”我被他搞糊塗了。
“做一個正常男人在這個時候會做的事。”他站在我對面捧起我的臉認真地看着說,“你大概不知道你現在喝得小臉紅潤潤的,眼神迷迷濛濛的有多誘人。”
說着他湊近過來,就在他的脣要碰到我的面頰時,我一下驚醒,酒變成了汗出了一身,迅速躲開以後,我笑了笑說:“你也喝醉了,爲了避免發生點什麼不該發生的事,睡吧!”
說完,我把他推出去,關緊了房門。
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了,我才鬆了一口氣,走到牀上躺下去。
喝酒真的是容易讓人放鬆,特別是心情好的時候。我以前也喝酒,而且每一次都喝得不少,但沒有一次像今天晚這樣春心蕩漾的。我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燙的臉,對自己說:“你今天是喝多了,以後注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到了沈末所說的驚喜。
是一條新聞,關於國林公司的,佔了四分之一個版面。
我看了一下,是關於國林公司違規操作的新聞。
這是一個我幫方建國拉來的項目,在甘肅敦煌市有一個化工廠,生產油漆的。因爲廠子距離大名鼎鼎的敦煌石窟比較近,當地的環保部門要求他們生產線出具對環境無害的評測報告。
當時,方建國帶着一隊人馬專門在敦煌住了十多天,從設備到後期水處理等都做了一個系統的檢測,最後得出結論那個工廠的生產線對環境沒有影響,所產生的污染在國家標準以內,所以那個工廠迅速通過驗收,開業了。
這份報道配有大量圖片,作者用詞極具煽動性,一遍兩千來字的報道,把矛頭直指國林公司與工廠勾結這件事上,雙方故意製造出假的環評報告,導致排污不達標的企業在世界非文遺產旁落戶,導致現在敦煌石窟遭到嚴重破壞,下面的配圖不僅有石窟壁畫,還有附近村莊的污水橫流情況等。
我放下報紙給沈末打了個電話:“這個事情你搞多久了?”
“從你回來之前就開始了,報導這個的相關記者已經去那邊村莊調查了很久,現在材料詳實,以後每週一次報道,會連續報道四期,相關部門即便收了方建國的錢,也不能再壓下去了。”沈末說完笑道,“你覺得怎麼樣?”
“花了多少錢?”我問。
“這個你不用管了,等國林公司產權到你手上以後,我再給你拉帳單。”他說。
“秋後算帳的感覺啊。”我也笑了起來。
“對,秋後算帳。”沈末聽出我的開心,“要不要先從我這地主老財手裡拿錢用。”
“當然用了!”我看着報紙,想着方建國此時的表情。
接下來一週我看到了國林公司被相關部門罰款,然後被作爲反面教材反覆上報紙,之後有記者前去採訪方建國,他的回答把我氣笑了。
在記者面前,他把責任都推到“林靜言”身上,說自己完全不瞭解這個項目,是從前的我全權負責。
人死不能復生,他這手段真他媽的惡劣到極點了。
公司惹出來的事,不可能因爲找到一個死了的替罪羊就能推得過去的。又加上帝都霧霾嚴重,這件事被媒體迅速發酵,一時成了熱門話題。
沈末的生日到了,我訂的袖釦也到了,包裝精緻以後,我給他打電話約他出去吃飯。
沈末自己開着餐飲,想要在吃飯方面討他歡心很是不易。
提前一週我就開始找吃飯的地方,沒想到帝都居然還真被我找到了一處有意思的地方,能吃能玩,關鍵是環境好,配得上沈末又作又貴的個性。
“怎麼突然想到請我吃飯?”沈末問。
“發工資了,用我掙到的第一份錢請你,表達一下心意嘛。”我笑嘻嘻地說。
“還算有良心,把地址發給我,等一下忙完了直接過去。”他說。
我通過手機把位置發了過去,然後自己先到了吃飯的地方。
這是一個位於郊區的莊園,大門看着不起眼,進來以後是大片的花園綠,都是人工造景人工造湖的,有幾棟白色的房子建在如畫的風景裡,每棟房子的主題不同,有專攻甜品,有高雅西餐,還有美味中餐,茶室沒有,但是餐前都有頂級的各式香茶,我嘗過味道都很獨特,應該能入沈末的眼。
沈末好得得雌雄莫辯,一進門就很吸引人的眼光,我不用刻意等他,看衆人的反應就知道他來了,向他招了一下手,他朝我走了過來。
現在太陽剛剛落到地平線,餐廳里人不多,整個西面的牆壁都被打掉,現在全部是落地窗,陽光滿室。
沈末走到我面前,第一次誇我:“不錯,找這個地方挺不錯的。”
我把包裝好的袖釦遞到他手裡:“沈末,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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