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鯢聞言,心中生出了希望,溫柔的眸光突然變得有些熾熱了起來。
掩日聞言心中好奇,羅網的另外一隻腿到底是什麼呢?
如今的掩日可不敢有絲毫小心思,性命掌控在成嶠的一念之間,羅網被成嶠完全掌控,暗網名單也被成嶠掌控,
實力還比不上成嶠,根本沒有任何籌碼可以去搏一把。
真要有什麼小心思,至少也得掩日能掌控自己的性命之時。
“本君以後打算以羅網爲基本班底,將羅網轉換成秦國官制體系下的一個新官衙。”
“空有爵位不行,還得給你們謀一個正兒八經,能被世人看得起的職位。”
“這世界上最被世人敬畏,追求的職位也就是當官了。”
“初步構想爲這個衙門專門負責處理江湖上的事情,輔助處理國事,
還可能涉及軍情刺探等事務。”
“天下一統過程中,可以不拘小節,因此新官衙可以身兼多職,但等到統一天下後,這個新官衙就只能處理江湖上的事務,不得插手其他方面的事務。”
“到時候,新官衙有關方面的人員全部會被劃入其他相應的官衙。”
“以掩日你的能力,倒不至於一生都被限制在新官衙中,不過玄翦就註定要爲這個新官衙效力一輩子了。”
“既然是官,那麼就不可能不讓人家找娘子吧?”
“所以,玄翦這個事情不必去過分限制他。”
“你也可以找嘛,找多少,本君都不管,
只要你能養得起。”
成嶠說完,笑着調侃了掩日一句,隨後笑靨如花的驚鯢報以微笑。
掩日聞言訕訕一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他沒什麼好說的。
女人會影響殺手拔劍的速度,但當官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以玄翦的實力和資歷,哪怕吃了沒文化的虧,在新官衙中至少也是一箇中層官員。
咦?等一下,過分限制?
這意思是說還是要給予一定限制吧?
“君上,過分限制的界限在何處?”
“娘子可以找,但妻兒必須住在咸陽,最次也得在關中地區。”
“屬下明白了。”
“對了,還有個事。”
“這個新官衙,本君到現在也沒有想出滿意的新名字,你們有空也可以想一想,一經採用,本君重重有賞。”
喝了口西瓜汁潤潤嗓子,成嶠淡淡一笑,翹起來了二郎腿。
黑冰臺,六扇門,錦衣衛,東廠,西廠,內廠,
皇城司,
血滴子,
成嶠都不太滿意,但如果實在想不到更好的,那麼勉強採用黑冰臺好了。
動漫中的影密衛其實就差不多相當於黑冰臺,但歷史上並沒有影密衛,也沒有黑冰臺。
黑冰臺是書籍《大秦帝國》中虛構出來的間諜組織,跟歷史上真實存在的錦衣衛,東廠等機構不一樣。
驚鯢和掩日聞言都上了心,雖然出發點不一樣。
驚鯢是想替成嶠分憂,掩日是想借此機會留名。
野心大的人必定看不穿名利二字,他們也許能夠拋開小名利,但絕對拋不開大名利。
一時間兩人冥思苦想,但想出來的名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自己一個個否決了。
算了,暫時不想了,正事還沒有處理完。
“君上,既然不插手玄翦的私事,那麼總不能讓掩日一直待在魏國吧?”
“傷好了,總要讓他回來,否則羅網如此多事務,屬下忙不過來。”
“真的忙不過來嗎?”成嶠似笑非笑的望着掩日道。
掩日這樣的人,權利慾不可能小,玄翦外出了,驚鯢在他這邊,基本不怎麼插手羅網事務,還不是忙過來了嗎?
儘管掩日不管地網的事務,儘管掩日忙得團團轉,但據成嶠觀察,掩日樂在其中。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人千奇百怪的,只要用對方法,這樣權利慾重,野心大的人是最好的壓榨對象。
跟掩日類似的人還有李斯,趙高,都是可以007,全年不休壓榨的人才。
“勉強運轉,但屬下害怕這樣下去會出紕漏。”
掩日不敢直視成嶠那彷彿蘊含雷霆的雙眼,微微低頭,勉強解釋道。
“好了,本君知道你是好心。”
“你其實是擔憂玄翦因爲魏纖纖背叛羅網,不,應該是用脫離羅網更爲合適。”
“是這個意思吧?”
成嶠見好就收,看在掩日是好心,沒有繼續逼視,低頭喝了一口甜爽的西瓜汁。
“君上明鑑,正是如此,屬下認爲還是要做一些準備。”
“一旦玄翦打算脫離羅網,那麼……哼,羅網可不是想進來就進來,想離開就離開的市集!”
掩日的聲音有些冷厲,殺氣一閃而逝,顯然如果玄翦真誕生了脫離羅網的心思,他就要動殺心了。
“嗯,你的擔憂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一些安排吧。”
“這算是對玄翦的一個考驗,如果玄翦通過了考驗,證明了忠誠,那麼本君送他一份大禮。”
玄翦這把劍還是相當好用的,成嶠也不希望羅網少了一位頂尖戰力,因此同意了掩日的安排。
對此,驚鯢也沒有任何異議,如果玄翦妄想脫離羅網,那麼他不介意和掩日聯手追殺對方。
“不要派人打擾玄翦,本君很期待他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喏。”
……
另外一邊,玄翦在魏纖纖的精心照料下,身體快速康復。
當然,玄翦的存在是瞞不了魏庸的,魏纖纖身邊的侍女不會替魏纖纖保密,否則一旦暴露,她們小命難保。
而且想要治癒玄翦,需要醫師,藥材,這些的調動如何瞞得過大司空府的絕對主宰?
魏庸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本來怒氣衝衝,但看到玄翦身邊的黑白雙劍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魏庸見識本就不錯,再加上跟羅網有聯繫,黑白玄翦這兩把劍自然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利用玄翦的想法一下就上來了。
一次不行,可以進行二次刺殺嘛。
以後的政敵朝堂上搞不掉,都可以嘗試這種劍走偏鋒的方法。
於是,魏庸不但不阻攔玄翦和魏纖纖相見,還時常可以創造出單獨相處的空間。
這讓兩人的關係升溫得很快,兩人甜甜蜜蜜,又都是初戀,陷入愛河中後就忘記了一切。
魏纖纖忘記了玄翦身份跟她的巨大鴻溝,這天底下九成九,不,甚至百分之百的父親都不會同意自己女兒跟一個行走在黑暗生死邊緣的殺手在一起。
別說權貴之女了,就是普通百姓家,父親也絕對不想讓女兒跟着一個殺手。
魏庸同意了,單純的魏纖纖還以爲是自己父親開明,殊不知魏庸已經把她給賣了,當做制約玄翦的工具人。
玄翦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偶爾想起也認爲羅網絕不會容許殺手談戀愛,哪怕執掌羅網的人是成嶠。
但想起成嶠的寬宏大量,想起成嶠的平易近人,想起成嶠對自己的提拔,想起自己身上的爵位,心中羞愧難當!
糾結了好幾天後,魏纖纖發現了異常,詢問玄翦。
玄翦最開始並不打算將心中的擔憂坦承相告,而是顧左言他,直到魏纖纖裝作生氣了,再也不搭理玄翦,玄翦才如實相告。
魏纖纖很單純,並不知道這件事的複雜,更不知道羅網的殘酷無情,以爲坦承相告,坦陳相求就能夠解決問題,於是便讓玄翦寫一份信給羅網,給成嶠。
因爲愛煞了魏纖纖,玄翦實在拗不過只能寫,不過心中打定主意不透露自己的位置。
玄翦在信中細數了從八年前加入羅網後,爲羅網,爲秦國做的一件件事,事無鉅細,基本上囊括了完成的所有任務。
接着,言辭懇切的感謝成嶠對於他的照顧河提拔,最後誠懇得有些卑微的請求成嶠成全他和魏纖纖。
魏纖纖檢查了一遍後基本滿意,但讓玄翦補充上她的身份。
這下玄翦不幹了,補充上身份,他的位置就暴露了,他和魏纖纖都將面臨巨大的危險。
自己陷入險境沒什麼,但讓魏纖纖陷入險境,玄翦是絕不願的,因此堅決不肯寫。
然而,魏纖纖的想法卻不同。
魏纖纖一是認爲自己有父親做後盾;二是從玄翦那裡初步瞭解到了成嶠的爲人,瞭解到了羅網的可怕勢力,認爲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時:三是認爲毫不保留的坦陳相告更容易獲得諒解,更容易讓成嶠同意。
因此,堅決讓玄翦補充上她的身份。
兩人都很固執,僵持住了。
直到魏纖纖眼含熱淚,滿目神情的說哪怕成嶠不同意,羅網追殺他們,父親也不同意,也定然與玄翦生死相隨時。
聽到魏纖纖的深情告白,玄翦最終繃不住了,同意了加上魏纖纖的身份。
還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詳細位置寫上,並且末尾還註明了是魏纖纖讓他寫的。
這是一種保護。
如今的玄翦和魏纖纖沒有住在大梁城大司空府,畢竟玄翦是魏國通緝的要犯,兩人住在大梁城外的莊子。
寫好信後,玄翦就去聯繫羅網的人了。
本來按照不透露位置的寫法,玄翦是打算將黑白雙劍隨信一同送出的,但如今這個寫法,玄翦心中一點底都沒有,爲了保護魏纖纖決定把黑白雙劍給留下來。
……
成嶠收到絹帛後看完,也不由得替玄翦感到驚險。
玄翦這麼久不聯繫羅網,掩日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要不是他知道陷入愛河的男女容易忘卻時間,忘記外界,忘記一切,更被現代思想影響,給於了極大的寬容,掩日安排的人已經動手了。
那些人奈何不了玄翦,但讓魏纖纖無聲無息失蹤還是做得到的。
到時候有魏纖纖爲籌碼,玄翦就只能任由掩日給搓扁揉圓了,反正下場肯定不太好。
這封信可謂來得及時,真是家有賢妻,不遭橫禍啊!
看在這份信的份上,成嶠勉強算玄翦通過了考驗,不管怎麼說,玄翦還是聯繫了羅網,聯繫了他。
當然,這也就是領導羅網的是他。
若是呂不韋,趙高,掩日,玄翦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關的,哪怕揮劍斬情絲,也要遭受嚴厲的懲罰,只是不會死罷了。
掩日提筆回信,同意玄翦跟魏纖纖在一起,並且給他半年的假期,算是獎勵他這麼多年爲羅網,爲秦國做出的貢獻,但要求玄翦半年後必須帶着魏纖纖回到秦國咸陽定居。
成嶠的手書通過羅網的渠道秘密送到了玄翦手中,玄翦不敢叫魏纖纖一起來看,因爲他並不知道成嶠的態度究竟如何……
等到看完手書,心中的擔憂壓力盡數釋放而出,玄翦一個殺戮無數,冷酷無情的大男人當場就淚崩了,哭的稀里嘩啦了。
緊緊攥着成嶠的手書,捨不得撒手,宛如是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般,而後突然面朝西方咸陽的方向,雙膝猛然跪地,腰部彎曲,哐哐的磕在響頭。
過了半個時辰,玄翦的情緒纔算平復下來,擦乾眼淚,擦掉額頭上的塵土,小心翼翼的把成嶠的手書放在桌案上撫平,一個褶皺也不放過。
做完這一切,頂着青腫破皮的額頭,拿着成嶠的手書歡天喜地的跑去找魏纖纖去了。
魏纖纖看完信中的內容也喜極而泣,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玄翦,玄翦也抱住了魏纖纖。
一時間兩人甜蜜無比,周邊的環境彷彿變成了櫻花林,微風吹拂下,漫天櫻花將兩人的身軀環繞……
然而,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
三個月後,魏纖纖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歡天喜地的把消息告訴玄翦和自己的父親。
玄翦自然是無比高興的,快要爲人父的巨大喜悅衝擊着玄翦的心境,幾乎讓玄翦認爲自己使世間最幸福的人了。
但魏庸的狐狸尾巴卻徹底顯露而出,立即將魏纖纖給帶走了,玄翦這暴脾氣哪能忍,在愛上魏纖纖之前,他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
就算言語合拍,看到值得一戰的劍客,那也會毫不留情的去試劍。
玄翦手握黑白雙劍就衝進大司空府邸中,想要把魏纖纖給救出來,然後帶走,回到咸陽。
出於是魏纖纖府中的人,玄翦手下留情了,用劍背砍人,只傷人,不殺人。
憑藉玄翦的實力,大司空府中沒有門客是一合之敵,而大司空這個官職並不掌握兵權,雖然有魏國朝廷配備的兵卒,但量太少了,根本無法組成軍陣。
因此,玄翦一路砍到了軟禁魏纖纖的院落中,這個時候魏庸就將自己的無恥給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了,拿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做擋箭牌,威脅玄翦!
動漫中,魏庸是把玄翦和魏纖纖的孩子給抱走了,以此用來要挾玄翦,沒有限制軟禁魏纖纖。
當然,就算沒有軟禁魏纖纖,實際上魏纖纖也是要挾玄翦的一張安排。
如今這個世界,出了意外,孩子還沒有出生,魏庸就只能夠拿女兒和腹中的孩兒要挾了。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也許魏庸沒有讓自己女兒和外孫死的意思,但以此來要挾已經夠無恥了。
動漫中魏纖纖給典慶解釋玄翦不是殺害典甲的真正凶手,但及時住嘴,沒有出賣魏庸這個父親,但魏庸害怕暴露,赫然下令放箭,準備把玄翦連同自己女兒一同殺死。
以魏庸表現出的尿性,真到了關鍵時刻,顯然對於自己女兒和外孫都是下得起手的,更別說玄翦這個不被承認的工具人女婿了。
動漫中,蓋聶和衛莊把魏庸的罪證交給了還沒有被驚鯢刺殺身亡的信陵君魏無忌。
魏庸恭敬彎腰惶恐的迎接魏無忌,接着被魏無忌給下獄,最後處死。
玄翦被魏庸的無恥騷操作給驚呆了,清醒過來後就是無邊的憤怒,但關乎自己的愛人和孩子的安危,玄翦不得不強壓下怒氣妥協,根本沒有勇氣去賭。
一旦出了差錯,那就是悔恨衆生!
此時,正值十一月。
十一月下旬,魏王圉的病情積重難返,藥石難醫,下了讓魏增魏太子的王詔,再下了一些對朝政安排的王詔,溘然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