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可影夜怎麼可能會讓黑白使離開？
“這世上什麼都有可能。況且，公子很好說話的，我沒受太多苦……”
天明抿了抿脣:“那你的內力也是因爲……”
白沉輕笑一聲：“就算放在其他門派，背棄師門，廢掉一身武功也是正常的操作吧……況且，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修影夜的功法，便要服用影夜的藥，那藥每一顆都是有毒的，所以，一入影夜，除了死亡，大多數人便終生都無法離開影夜。”
“而且，我以前那麼厲害，經脈的寬度還在那裡，隨便再找一個功法重新修煉就好了，很快的。”
“真的？”
“當然。”
天明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我覺得你又在騙我。”
“放心，我不會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
“對了子熙，我想回咸陽。”
白沉微愣：“出了什麼事麼？”
“之前我得到消息說，月兒在桑海遭遇了影夜的伏擊，收了些輕傷。近日她已動身返回咸陽，我擔心再出問題。”天明微微抿脣：“況且，有些人，我或許需要見一見。”
“姬千瀧受到了影夜的伏擊？這麼擔心她？”
“啊？”天明一臉不解的看着白沉，半響後纔是接着道：“當然呀，畢竟我們是朋友麼，而且我答應過她父親會保護好她。”說着天明微微凝眉：“說來真是奇怪，月兒就是一個普通女孩，頂多聰明瞭一些，爲何影夜的人要伏擊月兒？”
白沉：“……”？？？你是不是對普通女孩有什麼誤解？
白沉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忘了，她是焱妃的女兒，現在更是陰陽家的少宮。這兩個身份，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引起影夜的重視。”
“爲何？”
“陰陽家，血脈天賦至關重要，這也是至今陰陽家一直以鄒家爲首的原因，因爲陰陽家的頂級心法，只有鄒家人可以修煉，這便是鄒家人世世代代蘊藏在血脈之中的天賦。而除鄒家外，陰陽家另一個天生就極具有天賦的便是姬姓。一般來說，在陰陽家，如果父母一方有着極佳的天賦，孩子的天賦一般都會不錯，其中尤其以母親爲主。甚至有的女性陰陽家弟子，在誕下孩子之後，那個孩子會一出生就繼承母親的一部分力量，這樣的孩子，通常在陰陽術上的天賦都是極其恐怖的。”
“什麼意思？”
“焱妃，陰陽家曾經的左護法，是當時除東皇太一外，陰陽家實力最強之人。後來她結識了燕丹，後來又不顧一切的嫁給了燕丹。”
“她與東皇太一、月神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感情十分深厚。因此在出了這件事後，東皇太一併沒有太過嚴厲的處罰她，只是廢去了她左護法的身份。此後陰陽家左護法一職懸空多年，直到星魂出現。”
“焱妃與燕丹生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便是姬千宸和姬千瀧。姬千宸既然能成爲陰陽家的少主，其天賦實力不用多說。”
“那麼姬千瀧的呢？”
天明微微皺眉，半響纔是緩緩道：“我記得，姐姐同我說過，月兒的天賦很強，而且……她剛回到陰陽家不久，似乎就已經修煉出了魂兮龍遊。”
“焱妃當年在省下姬千瀧後，實力大打折扣，否則後來也不會死在那些殺手的手中。”
天明眉頭皺的更緊：“你是說，月兒天生就繼承了他母親的一部分力量？”
白沉微微點頭：“不錯。而且這還代表着她很有可能在陰陽術上的天賦甚至超過了姬千宸。”
天明瞳孔微縮。
“況且與姬千宸不同，姬千宸生下後，就被焱妃送到了陰陽家，但姬千瀧，在燕國滅亡之前，一直是由焱妃和燕丹親自撫養長大的。”
“你說，他們會更心疼那個孩子？”
天明微微愣住，半響纔是道：“自然是月兒。只是，他們爲什麼要把姬千宸送到陰陽家？”
白沉緩緩講述道：“當時燕國情況複雜，燕丹雖然爲燕國王子，但實際上競爭者很多，他從小又是作爲質子在趙國長大，在燕國根基不深，故而處境並不算好。留下姬千宸，便未必能保得住。畢竟人上了年紀，總是喜歡小輩，燕丹的那些兄弟擔憂燕丹會接着這個孩子重新奪得燕王的寵愛，自然容不下這個孩子。另一個原因便是，姬千宸出生後，焱妃便感覺到了姬千宸的天賦。”
“與其在燕國成爲一個如履薄冰的王孫，莫不如回到陰陽家拼上一拼。”說道這裡白沉嘆了口氣：“而姬千瀧就不一樣了，那畢竟是一個女孩。”
“沒有繼承權，自然不會被重視和感到威脅。就算燕王幼年寵愛一些，長大了也只會被送出去成爲聯姻的籌碼。”所以燕丹和焱妃纔敢將其留在身邊，至於當時還有沒有其他的考慮，便不得而知了。
“那麼，你覺得，燕丹和焱妃在燕國經營了那麼多年，會一點屬於自己的力量都留不下？焱妃身爲曾經的陰陽家左護法，會在陰陽家內毫無根基？”
天明微微搖頭。
“那麼這些人，現在在哪裡呢？”
天明神情一滯：“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留給月兒？”
“不然呢？”白沉看着天明嘆了一口氣：“你不會認爲，燕丹真的會放心，隨隨便便把自己的女兒託付給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人吧。”
外人本外的天明：“……”
“所以，無論是你，還是蓋聶，都只是他給姬千瀧加的一層保險。”
“可月兒天真善良，鉅子老大多爲她謀劃一些也是正常的啊。”
白沉點了點頭：“我沒說這些有什麼問題，也沒不讓你回咸陽見她，我只是想提醒你，高月是高月，姬千瀧是姬千瀧。”
“墨家的那位高月姑娘，或許真的是天真善良，不諳世事。但姬千瀧絕對不是……”白沉看着天明，神色認真：“你可以依舊把她當成朋友，也可以履行自己的諾言保護和照顧好她。但你需要明白，你不能將她完全當成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小姑娘，也不能毫無戒備的全身心的信任她。”
白沉接着道：“姜離，也就是內庭太上大長老在不久前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開始閉關，而屬於太上大長老的力量幾乎全部被剎時所掌控。”
“閉關？現在這個時候？”天明也是鄒然愣住，畢竟他已將不是過去對影夜一無所知的那個天明瞭，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太上大長老閉關意味着什麼。
影夜大多數時候都由冥字令主所掌控，而每一位令主都有着黑白無常兩位護法，以及十位長老，再加上一位不爲人知的底牌，一共十三人。當令主成爲影夜之主的時候，這十三個人自然而然的就會成爲內庭的十三位長老，負責輔佐和幫助影夜之主管理影夜。而這十三位長老中，尤其以太上大長老權利最大，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的存在。如果影夜之主未等到繼承人成長起來就故去，影夜的管理大權就會落到十三位長老之中，並且還需要負責培養繼承人成長起來，直至有能力接管影夜。但如果，原本的繼承人能力不足以勝任影夜之主一職，便可由太上大長老再擇一名剎字令主，與冥字領主一同公平競爭，勝者爲王。除此之外，其他人也可以有能者居之，故而便有了孤字令主和殘字令主。
也許創立影夜之人最初設定這條規定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卻忽略了人性，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私慾，尤其，影夜本就是一個殺手組織，一個本就沒多少情誼可言的地方。
沒有人會將到手的權利在歸還回去，習慣了說一不二，便不會再想屈居人下。因此影夜的歷史上並非沒有發生過，太上大長老因不想放權而故意扶持一位剎字令主的事情，只不過大多數最終都只失敗告終罷了。
但即使自己扶持的剎字令主無法取得勝利，但只要冥字令主和剎字令主一天未分出高下，太上長老便可在高位上多待一天，因此大多數時候，他們甚至樂的看兩人相爭。
而這一次太上大長老的打算顯然和從前的那些太上大長老並無什麼不同。
因此天明纔會不解，姜離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閉關。而且還任由剎時自己將那些勢力全部掌握，一個在自己控制下和不受自己控制的剎字令主完全是兩個概念。
“所以，只可能是他又不得不閉關的理由。”白沉眼眸微垂：“比如，受了重傷。”
“而我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姜離離開影夜的時間，和那位姬千瀧收到伏擊應該是差不多的。”
天明頓時一驚：“你是說，是月兒傷了他？”
白沉微微搖頭：“那倒未必，就算姬千瀧是不世之材，以她現在的年紀也不可能是太上大長老的對手。所以，如果姜離的閉關真的和她有關，要麼是姜離身邊出了叛徒，要麼是東皇太一那個級別的人親自出手。”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可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