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新人舊情

只有應生知道, 巫祈大人厭倦了權柄遊戲,什麼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蕭餘兒只一遍遍地種花,種各種淡黃色的花, 四皇子問她, 爲什麼種這顏色的花, 她對皇子笑得燦爛, “是巫祈大人最愛的顏色呢!”於是四皇子每每爲她送來花種花苗, 於鏡錚天天挖坑種花,後來連季由霄也日日來鋤草。蕭餘兒眼看着他們的忙碌,落寞中擠出一個似哭的笑容, 很早,她喜歡着溫柔體貼的四皇子, 可四皇子眼中卻沒有她。

她想, 能日日見也就罷了, 看着滿地淡黃的花朵,她笑, 我喜歡的你也喜歡吧,折一朵淡黃花發間戴,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心,巫祈大人什麼都沒看在眼裡,連你和這花一起——我等。

嬿婉公主卻等不及了, 她遇見了她這一生的魔障, 那個吹清笛如風一般清幽的男子。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 義無反顧地追隨着他的身影, 他回身對她說:“我只是東宮裡一小小校書郎, 姑娘面有貴氣,日後當富貴騰達, 景毅不敢高攀。”

嬿婉卻知道,這小小校書郎氣宇非凡,天文地理精通文章樂理深厚,心思玲瓏智謀過人,更有君子遺風。她被那胸中一團錦繡迷住,透過他的眼,嬿婉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她不明白,如此優秀的人竟甘於如此,那本該是站在殿堂上的人。

爲了他,嬿婉公主破天荒向巫祈言若進獻了五兩銀。

“你們是夫妻命。”巫祈這樣說,嬿婉哭且笑。

太子動手了,蕭餘兒外祖家上書請旨爲其婚配,聖上準,代選婿爲長倧王世子詠。蕭餘兒哭跪御前,言稱非四皇子不嫁,先帝急召四皇子,四皇子一句兄妹情分將一切敲定。

“接受嗎?”言若問。

“不!我絕不!”蕭餘兒跪坐在茶桌一旁看着滾燙的水拼命地翻滾。

“我卻只能勸說你接受了,餘兒,”言若撒下一點茶葉,“我終究不屬於這裡,而你,也不屬於這裡,皇宮不是歸宿,連嬿婉也是要離開的。”

“但我卻要自己選擇何時離開,怎樣離開。言若,巫祈大人,幫我!”餘兒紅着眼望着言若,“幫我!”她的雙手伸進了滾燙的茶水中,在那棕綠的茶水中泛起紅潮,應生轉過臉不敢再看她痛苦的表情。

言若嘆一聲,揮手打翻了銅火爐,“餘兒,你現在真無趣!”

“拿去,先皇后留下的匣子裡寫有長倧王曾與聖上的玳妃情好。你——看着辦。”

夜深,言若在帳中不停地煩躁翻身,對言澈的思念化作了癡纏的繩索,讓她在痛苦中無法解脫,夜夜都夢見他來問候,與她相擁化作泥濘,連多一個呼吸都不肯,怕是錯過了他每一分的迴應。

難道是你在遠方做這夢,而我在應和你麼?言若嘆一聲又忍不住向空虛裡發問,餘兒,我怕你如我一般啊,嬿婉這樣也很好,太子,我還沒放在眼裡!啊,我的澈,她死死咬着指甲,淚流滿面,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我真想回去,難怕死一死也不要緊的。

應生守在外間,那一波波透過帳子傳來的她低低的哭聲,連他也忍不住顫抖,若換了女子,只怕也要感同身受地也深深愛上那個叫澈的男子,能讓這樣美麗的她這般,於他卻只能深深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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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倧王突然病重,議婚之事擱置,世子詠跪於佛前許願寧伴古佛青燈五年以換父王平安,未等衆人相勸世子詠便一刀斷髮,聖上嘆息與蕭餘兒無緣。

連選四位宗室子弟皆出意外,聖上若有所思,太子微微一笑,將一把玉釵放回盒中,“蕭餘兒好大的膽子,未料到三狐只餘二都還有這般手段,可是,那又如何?不過是倆小女子,”太子將盒子狠狠一蓋:“她自尋死路罷了!”

一連串的事做下來,太子的勢力也有損傷,而巫祈言若仍巋然不動,太子眼望着五兩殿雙眼半眯,陰毒得如同地獄的蛇蠍。

“太子莫急,此事待從長計議,聖上似有覺察。微臣嘗聽公主言到蕭餘兒性剛烈一根筋脾氣,如今心屬四皇子,一心要嫁給他,怕是難就他人,不易從其身下手。”

“哦?那景毅你可有好法子?如今嬿婉有你這駙馬我倒也寬心,到底是兄妹,她不摻和我倒也能省省,只這蕭餘兒恁難對付!”

“剛烈易折,雖四皇子拒婚,但蕭餘兒並未死心。若四皇子那裡真讓她心死如灰,那便容易了。”景毅輕聲道:“聽聞,四皇子卻心繫巫祈言若。”

“太子,若是如此,再善選一人,蕭餘兒則能遣嫁,或者,其與巫祈決裂或反戈也大有裨益。”

“不行!景毅未想過,去蕭餘兒而得四弟,那巫祈怕是難動搖,我卻等不得!你便去安排,但切莫將巫祈與四弟牽扯。”太子神情激怒。

駙馬景毅默然施禮領命,太子太過輕看女子,那蕭餘兒哪裡是逍遙單純的四皇子能比的,其智謀之狠準足爲梟雄,幾名宗室子弟皆喪命其手,有的竟牽連合家。景毅搖頭卻又微笑,但她卻還是個女子——註定不是他景毅的對手,公主,三狐雖厲害,但做你夫婿是不能輸的!

四皇子被賜婚,但他卻夜跪於龍庭下,哭求陛下良久,誓言若不娶巫祈必不娶他人,不然他就出家而去,聖上震怒無用,只得將其幽閉。而後蕭餘兒秘密前往探視四皇子,未再有變故,只能黯然神傷,傷心不已。

“餘兒心機太過,你以爲逼我娶妻,將我幽閉再令言若出面說服我改娶餘兒你,我便會聽麼?餘兒,我雖愛她至深,但卻決不娶你。是你,做這計謀毀了我與她的緣分,我再不想見你。”四皇子這樣對她說,臉上寫滿了堅決。

蕭餘兒想說她沒有,可終究沒有說出來,那一刻她心冷如冰。

景毅在暗處笑了笑,一揮袖向太子覆命。

神傷落魄的蕭餘兒日夜遊蕩在各處,只當散心,突然一日,偶遇一男子,驚訝之餘發覺這長相酷似四皇子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四皇子母族中一名遠方表弟,八分相似的臉讓她漸漸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

嬿婉公主來相勸:“餘兒,四哥哥空有那身皮囊,哪有肚量容你才情,那人既與四哥哥相貌相似,又是世家子弟,聽說性情也好,容貌更是出色,對你也言聽計從。雖說官職低些,但爲着故去的母后和你一家,父皇會照拂。你當然會順心順意一輩子。不比死死吊在四哥那棵樹上要好多少。”

秋日,蕭餘兒終究下嫁臣子,不久產下一女名嬌魚,後因祈雨事宜再入宮廷長伴巫祈。太子笑指五兩殿,很快就到你了,景毅溫文一笑,一朵紫色牡丹插在嬿婉發間,花與人都美得令人沉醉。

秋末,四皇子求見巫祈不得,終於死心娶妻,景毅挽着嬿婉,悠然地走在楓葉中。

初冬,聖上臥病,太子意氣風發,順利孤立巫祈言若,劍指五兩殿。

“大人,太子眼看就要動手,那景毅實在是東宮的一把利刃,嬿婉公主也被他收得服帖,大人怎能不理?”應生着急。

“她兩人終究要嫁人,如此不也甚好?景毅確實人中龍鳳,餘兒也安定了。”

“可太子要對付的是大人哪!”

“應生,我說過,我終究要回去,而太子我沒放在眼裡。”言若淡淡回答。

可太子卻將你看在眼裡,大人。應生想。

天和宮道長進宮,將言若來歷點破,稱之爲遺天妖人,更有妨礙帝王之嫌,時聖上病癒重,朝中多人爲巫祈妨害者呼號於庭,時人對巫祈大有誅滅之心。太子順乎人心,爲聖上侍疾至誠至孝,並將巫祈言若以道符封壓在五兩殿,待聖上處置。

蕭餘兒夫女皆在太子手中,雖暗下手處置幾人卻毫無用處,眼看巫祈將不保,嬿婉焦急入宮硬闖五兩殿。

宮燈已滅,星光微閃,嬿婉坐在屋中靜靜地等待,更漏在點滴地走。

“公主,怎的還不睡?”景毅披着月光入內,亮了一屋風景,嬿婉看他的眼神卻已平靜無波。

“駙馬好計。我愛你敬你,卻不想你竟是東宮第一謀士,算計我至此!”

“公主勿怪!

“不必多說,駙馬爲了太子,連自己也可以獻出來,可見忠心。”嬿婉冷冷看她的夫婿。

景毅心上一緊,旋即上前施禮:“公主息怒,景毅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巫祈所爲有礙國體,實不能容。”

“巫祈所爲我有一份,夫君莫不是說我也容不得?”

“公主!”景毅正色道:“公主是聖上親女,怎容他人帶攜敗壞。景毅雖服侍東宮,卻自問無愧於公主,也非爲權謀尚公主。”景毅軟下聲:“景毅只知,這世上唯有公主能入吾眼!巫祈之事平定後,景毅實指望與公主長相守。”

“哈哈哈,”嬿婉大笑:“我真傻,還聽你的勸了餘兒,如今她被你們挾制,需知那些死的都該死!”

“公主,國有法度,不得如此妄爲。且,景某保證,蕭餘兒當無恙。”

“哼,景毅——駙馬!”嬿婉冷冷一哼,“你以爲便能贏了我們三人麼?縱有奇才,你從跟隨太子起就註定是輸!”

景毅爲嬿婉一席話而激起,“公主此時還想巫祈脫逃麼?景毅願與公主一賭輸贏,若公主還能迴天,景毅但憑公主發落。若巫祈伏法,那——”

“那如何?”

“公主便不再問外事了吧!”

“呵,駙馬,只當你的妻是這般無用的人麼?”

景毅起身,“公主,景毅拭目以待。”然後踏月離去。

嬿婉,我的智慧足以匹配你的聰慧,我的前途足以匹配你的尊貴,你要明白這世間唯有我能與你並肩而立,我定要你棄那巫祈,與我一起看這天地。景毅暗暗下了決心。

景毅,我一定讓你輸得遠離朝廷是非,言若,但願三人平安,但願景毅能明白!嬿婉在心中祈求。

嬿婉公主日夜在宮中侍疾,並令巫祈言若祈福,後聖上病癒大半下令只罰巫祈禁足,但不禁衆人探視。不久太子借其良娣向巫祈祈求寵信擾得後宮不寧而貶良娣,聖上亦準其所奏,除公主與蕭餘兒後宮嬪妃女官皆不得入五兩殿。從此巫祈言若被圈禁動靜漸消,太子監國漸漸得勢。

公主府內,燭火吹熄,門窗封閉,駙馬景毅駐立良久,終施禮而去。

嬿婉在屋內將那眼淚一擦,太子,你害我夫妻,我也不放過你!做鬼都不放過你,天下還不是你的,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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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在欣妃處歇下了。”宮人回稟愉貴妃。

“是麼?欣妃。。。新妃,我果然已是舊人了,聖上多久不來了?”愉貴妃問左右。

無人敢答。

嗬!她嘆一聲,“無妨,”

“聖上這一生裡有多少個新人呢?終究都成舊人!就連那時候我也熬過來,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欣妃,我又何懼?”

欣妃在瀧和帝的懷中翻了個身,瀧和帝愛憐地爲她曳被子。欣妃出身稍低,年紀還小,卻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有的事身爲帝王來做也不見得她多感激。可瀧和帝就喜歡極了她,從入宮到封妃不過半年。

瀧和帝轉過臉去不想看欣妃熟睡的面容,欣妃只有性子像言若,叫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時候,低聲細語地哄着她,如論她怎樣不理,心裡也是高興的,如今年久夜深,只他一人回想來卻只剩無限傷心,這一生好像都要遺留在那時了,瀧和帝坐在牀邊,低頭也只剩一點月光。

應生在紗幕中望着瀧和帝的身影,思緒突然回到了從前,漸漸的眼前的畫面聲音都消失不見了,只聽見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圍繞,應生應生的喊着他名字。

嬿婉公主秘密控制了幾家大臣的內眷,死死護住言若和餘兒的夫女,但太子已勢不可擋,景毅進言將接位登極爲首任,聖上與公主雖袒護言若,但待太子登位再除不遲,太子準,從此五兩殿前侍衛環立鳥雀難入。

應生看了看天,嘆氣,當初的言若對言澈的癡戀快要將她的神智吞噬殆盡,幾乎連日的迷糊恍惚,人也漸漸憔悴。可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永遠記得那個午後,侍衛們都撤去,得意非凡的太子竟獨自出現在五兩殿,應生被他一張怪符定在當場。

他只能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到臥牀且失神的巫祈身旁,太子坐下,輕輕拿她的髮絲,玩弄。

“我說過,你終究會是我的,”太子撥開額發,撫摸着那張美麗無比的臉,“任憑你再強也翻不出我手去,瞧,你就在我手裡,在這裡。”言若的臉捧在太子的手心裡,應生快要暈倒的恐懼,太子的嘴脣如同食人的獸,就那樣吻下去,由輕至重,終於無法收拾地張狂。

“這玉釵只你配。。。”他釵插在言若凌亂的發間,插花一樣地欣賞,最後卻看向言若渙散的眼,他生氣了,一把將釵拔開,幾根發扯斷掉在地,“你不在乎麼?呵,那更好。”

玉釵一橫,落下,沿着那脖子劃下,血淋淋的奪目,太子血液沸騰地勇猛,死死掐住了言若的脖子,質問她:“你不怕?你不怕嗎?”

言若突然伸手推了太子一下,卻無力得很。

“哈,如今才知道怕啊?”他按住了那雙無力的手,“知道麼,我也怕你,怕你翻了天跑了。”一揮手,言若狠狠摔在地上,應生痛苦地扭頭閉上眼。

澈!言若的眼淚一滴也沒有,太子漸漸就變成了澈的模樣,原來是這樣。澈終究不能放過她,太子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原來註定是自己的一場妄想。

澈!我恨你啊!言若的無力樣子將太子的眼也燒得通紅,對於這樣的女子沒有人會不愛,沒有人會能忍得住不要她。是的,必須得到她。

太子低頭抱住言若,“叫我的名字,遺天宮早將你送我了,別妄想回去!”

“叫我徵,叫我!”言若那咬牙的脣吐出的永遠是那包含着情與恨的一個字:澈!

太子簡直是着了魔,這個女人永遠無視着他,這是一個男人最深切的屈辱,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屈辱,何況他還是未來的皇帝,怎麼能忍,如何能忍?那就只有不忍!

太子一個耳光將她重重地打落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將鞭子甩在她柔弱的肩背上,彷彿要將他所有的屈辱和忍受都灌注在這鞭子上,毫不留情地懲罰着她。

她咬着牙絕不出聲,太子下手愈加重,兇色更盛,那如花的身體漸漸變爲殷紅色,言若的聲音絕望漸微弱地喚了一聲:澈,永遠都只有這樣的一個字。應生的手心滴下了血。

久到彷彿身心已老,太子滿意地扔開了手裡的鞭子,他望着言若細細地打量,歡欣無比地撫摸着那柔美的臉蛋,用血液溼滑的華服混合那微微的血腥味道,如同血玉一樣豔麗得令人愛不釋手。“你的澈應該是不再要你了,但我還是愛極你着倔模樣,今後你就只呆在這裡吧!你會成爲我的妃子,永遠在這後宮裡生活。你以後一步也不能離開了,哈哈哈哈!”

夜深,應生也不敢入內,他聽見言若輕輕的歌聲傳出來,婉轉清涼。很久之後一聲嘆息,她站在窗邊披散着發,發上是太子的那隻玉釵:“應生,言澈送給太子的囚印將我困在這裡了。”她指着門上一個焦黑印跡,“他必要叫我痛苦而活,遺天宮的巫祈從來都只有一個結果,我也醒了,從此再沒有什麼可顧忌的,應生,你會怕麼?”

應生真的害怕,那一年冬,害怕巫祈會消失的他眼睜睜看到噩夢成真。

“言澈還是下了手,即使他也對言若有情,才令言若神魂顛倒的想念着他,他將言若遣出卻以此種方式對她,他能獲取太子的快樂,那種真實的感覺會從太子傳到他的身上,誰能說又不是他的癡。但巫祈的下場永遠如此,沒有一位曾經有過例外,那是祖先的命令,言若也沒逃過。”

“小烯,你一定會逃過的。迷天接位後也不過如此。”饒說,小獌在他懷裡吱叫一聲,乎昭跳起來對着小獌就是一抽,小獌張牙就咬,一蛇一藤打成一團,滾在地上,稀里嘩啦一片。

“逃?往何處逃?饒,我只是不甘心,即使死也要與他們一同死在遺天宮。”

饒靠着烯懸:“那言若又死在哪裡?”

言若當然也死了。那是的她開始放縱着自己的情感,對太子來而不拒,哪怕過後百般的苦痛,她知道太子的快樂會真實地傳給遠方的言澈,只得假裝擁抱着的是她的澈。

言若那深切的痛苦卻揮之不去,而後更在於鏡錚撞見太子與言若在一起時候畏縮不敢救隻眼睜睜看着時化作了冷漠,在季由霄句句無恥的痛罵中化作了冷酷,在四皇子小心避開太子而訪的殷勤中生出了戲謔和坦然。她沒心沒肺的活着,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亡。

她對蕭餘兒說,玩個遊戲吧,讓你得到四皇子。

她對嬿婉說,皇后曾告知,你母魏美人死於太子生母福貴妃之手,昨夜我已告訴太子你知道了。嬿婉,賭吧,你的景毅會活多久?

她對於鏡錚說,你便只會看麼?你還是個男子麼?爲什麼不敢抱着我?她抱住他絕不鬆手,門外太子將來,於鏡錚次次狼狽而逃。

她對季由霄說,沒有貪圖享樂的男子,哪裡來的沒有廉恥的女子?愛着這樣的我,你又算什麼?要我回頭麼?沒有了貪婪的你們,我還是那個我?

她對已是奚王的四皇子笑,奚王爺,太子亂我,你也想乘亂麼?夜裡敢來嗎,可不要晚了,我惑亂太子罪無可恕,再晚,你父王就要殺我了。那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了?

蕭餘兒笑:“我還有什麼顧忌的。”

嬿婉說:“我不賭,要如何你開口,但景毅要活。”

於鏡錚說:“言若,我恨太子。我恨不能將他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將他切成一片片爲你出氣。”

季由霄道:“你跟他都該死,該死!你們都應該死去,死去,你這賤人!”

奚王說:“我來,再晚都來。父王那樣的病體難長久,況且——我也不要你死。就這樣吧,我們也可以偷偷的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偷偷地進行。我當然要避開他,他是太子,但我不會放棄你,就這樣吧,我還喜歡着你。”

她的指甲和牙狠狠嵌進自己的手臂,一次次化作最狠厲的懲罰,讓真實的痛洗刷着心頭的恥辱。久久地疼痛過後,她卻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問: “疼嗎?”她問,如果疼,爲什麼我不能忘記?

澈,我要你也疼。你也能感受到我的痛呢,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只有我們可以相互傷害。

那年,出生低微的二皇子衷,未來的瀧和帝終因公主嬿婉贊友愛孝悌而稍獲聖上寵信。

58.往罪遺天29.寂51.魔琴驚變64.番外二14.怒焰三千21.恐厄之妻20.三少噩夢27.黑紅糾結19.陰暗之心4.瀰漫之夜3.媚香入懷70.後傳番外四55.奪意換心17.圍追堵截66.番外四61.絕斷中天68.爲後傳寫的番外(二)51.魔琴驚變40.素手翻雲29.寂36.掩袖之間46.秘聞隱私57.破天之路16.妾起攻之12.初婚夜行28.季相之末23.回門見血29.寂4.瀰漫之夜13.長日神遊20.三少噩夢59.幻境之絕67.爲後傳寫的番外4.瀰漫之夜44.幽琴飛狩63.番外一51.魔琴驚變51.魔琴驚變30.番外18.亂象迷情26.本已深怨40.素手翻雲41.試情情滅15.針尖麥芒9.哭骨悲風20.三少噩夢23.回門見血64.番外二11.胡天婚日29.寂56.迷天之約11.胡天婚日57.破天之路15.針尖麥芒1.噩緣臨府11.胡天婚日17.圍追堵截48.桁之苦戀36.掩袖之間19.陰暗之心69.後傳番外三42.殤4.瀰漫之夜39.銘記之傷15.針尖麥芒37.工讒攻心21.恐厄之妻41.試情情滅54.番外64.番外二70.後傳番外四12.初婚夜行51.魔琴驚變34.兀那多情7.情亂之傷9.哭骨悲風33.冬寒之宴6.寂豔之憶50.廢立遊戲27.黑紅糾結67.爲後傳寫的番外51.魔琴驚變20.三少噩夢28.季相之末47.言盡今生53.迷1.噩緣臨府55.奪意換心13.長日神遊17.圍追堵截48.桁之苦戀11.胡天婚日24.深院驟雨29.寂48.桁之苦戀31.月照王府36.掩袖之間3.媚香入懷1.噩緣臨府69.後傳番外三
58.往罪遺天29.寂51.魔琴驚變64.番外二14.怒焰三千21.恐厄之妻20.三少噩夢27.黑紅糾結19.陰暗之心4.瀰漫之夜3.媚香入懷70.後傳番外四55.奪意換心17.圍追堵截66.番外四61.絕斷中天68.爲後傳寫的番外(二)51.魔琴驚變40.素手翻雲29.寂36.掩袖之間46.秘聞隱私57.破天之路16.妾起攻之12.初婚夜行28.季相之末23.回門見血29.寂4.瀰漫之夜13.長日神遊20.三少噩夢59.幻境之絕67.爲後傳寫的番外4.瀰漫之夜44.幽琴飛狩63.番外一51.魔琴驚變51.魔琴驚變30.番外18.亂象迷情26.本已深怨40.素手翻雲41.試情情滅15.針尖麥芒9.哭骨悲風20.三少噩夢23.回門見血64.番外二11.胡天婚日29.寂56.迷天之約11.胡天婚日57.破天之路15.針尖麥芒1.噩緣臨府11.胡天婚日17.圍追堵截48.桁之苦戀36.掩袖之間19.陰暗之心69.後傳番外三42.殤4.瀰漫之夜39.銘記之傷15.針尖麥芒37.工讒攻心21.恐厄之妻41.試情情滅54.番外64.番外二70.後傳番外四12.初婚夜行51.魔琴驚變34.兀那多情7.情亂之傷9.哭骨悲風33.冬寒之宴6.寂豔之憶50.廢立遊戲27.黑紅糾結67.爲後傳寫的番外51.魔琴驚變20.三少噩夢28.季相之末47.言盡今生53.迷1.噩緣臨府55.奪意換心13.長日神遊17.圍追堵截48.桁之苦戀11.胡天婚日24.深院驟雨29.寂48.桁之苦戀31.月照王府36.掩袖之間3.媚香入懷1.噩緣臨府69.後傳番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