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爲後傳寫的番外(二)

繁華里的街市, 川流不息的人流,叫賣聲,腳步和衣服的摩擦聲, 小孩們跑過的笑聲, 窈窕的女子和清秀的少年眉眼含笑柔聲細語。祈輕輕地放下簾子的一角, 這熱鬧連她見了都有些情不自禁, 更何況是遺天宮中從外間來或者接觸過外間的年輕一輩。

她曾經在父親的肩膀上見過這一切。

幽煌看着她笑了“祈, 你也從未出宮吧?瞧,這裡多麼熱鬧,不管什麼人都隨意走動你來我往, 貧民以此爲樂,富人亦如此, 從前我亦未想過, 可是見了卻心生羨慕。或許人本就該這麼活着, 來去自如瀟灑隨風,甚至——男歡女愛”

笑雲眼望向了別處, 臉上似有些尷尬。

祈不說話,繼續閉眼聽着車外的響動。幽煌問:“祈想到哪裡?名勝古蹟或者——”

“我哪裡也不想去。”祈漠然。

幽煌啞然,好半天才說:“冒這樣大的風險,難道祈只是爲了叫宮主惱怒?”他還記得那晚他製造了多少事端才讓祈與笑雲從長蛇之林脫身,澄的暴怒幾乎像雷鳴一般從宮中傳出來, 連他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愚蠢, 但祈說, “沒事, 他不會追來。”

幽煌訝異:“你怎知?”

“你不是引誘了異獸襲擊宮主夫人麼。”祈冷冷一笑“做得不錯。”她說他做得不錯, 幽煌笑了,管她去哪裡, 一同去便是。

一個月,慢慢地走,祈三人享受着各地的風土美食,祈對那江湖中傳聞極有興趣,幽煌也一一打探了細細說給她聽,但有時祈都是靜靜的,靜得叫人害怕。幽煌隨意撩起了簾子,一眼看過去,姑娘們紛紛羞紅了臉,掉落了一地帕子不自知,他卻彷彿遊戲一般一笑又落回車中,幽煌有一張妖孽的臉,宮中的女子尚且不能自禁。

祈看着他也笑,慢慢地幽煌笑意消失,雙眼迷濛地開始發睏,他似乎明白了掙扎一下便睡死過去。笑雲扶着祈跳下車,吩咐車伕:“將少爺送得越遠越好。”

長長的街道上清靜無人,笑雲問:“小姐,我們到哪裡去。”

“到最厲害的人那裡去。”

“去做什麼?”

“去——我不知道,笑雲,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沒關係,總要做些什麼,遺天宮也是你的,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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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花開遍了整個湖邊,輕輕的風將花香帶向遠方,一片迤邐的風光中靜靜矗立着絕豔的女子,她一揚手,花種飛得均勻,落在土裡的那種聲音交織着衣袂的聲響幾成仙樂。

季烯祈回身,手上展開催生咒,往身後一丟,霎時間萬紫千紅的花朵開始在溫暖的湖邊生長,沙沙沙的聲音,破土而出的活力,祈笑了,在這深秋裡,這樣多的花朵也是奇蹟了吧。笑雲在湖邊的小屋子裡放開了一隻灰色的尖嘴小鳥,那是遺天宮用來送信的蠻雀,性子野得很,常人絕不得將其活捉,而那信就藏在它肚子裡,只有遺天宮的人才能叫它乖乖地吐出來不傷分毫。

“小姐,幽煌被宮主關進了深獄中,誰人也勸不得,連幽煌的父親也無話。看來,他一年也不會出來了。”

“一年?夠了。”祈笑着將新開的一朵紫粉芍藥插戴在笑雲的發間。

平州城郭是個富庶之地,東西南北皆有官道與之相通,客商雲集交易頻繁,有衆多大商戶和富豪之家,更有江湖中勢力強大的門派。如今的江湖已經不是那些歷史悠久的名門正派的天下了,何況與母親烯懸那一戰,少林和三山五嶽的高手死傷慘重,已經元氣大傷,如今是自顧不暇更遑論兼顧江湖中糾紛。於是,原本功夫不弱又保存了實力的門派漸漸發展壯大起來。

這些門派有高深的武藝,並且也不像從前的武林大家一樣講究什麼浩然正氣,堅守門派正宗摒棄外來流派,只要不是過於邪祟的功夫他們都能採其長處爲己所用,更兼其貼近市井繁華,名聲驟起後所收的弟子極多,漸漸在十年前已經有取代正宗的趨勢,後未曾參與圍剿遺天宮,又兼顧從商和衆多營生,勢力已經遍及大江南北。

而平州正是如今武林的龍頭常家所在。

常家家主常汴錦便是此時的武林盟主,常家收有弟子萬餘人,遍佈國中;常家人十八般武藝皆有涉獵,往往能採其長避其短,演化爲獨門功夫,極具實用性與殺傷性;常家樂善好施,善名遠播,出面解決武林紛爭從不偏頗,頗有仁厚之風;常家,常汴錦的兩子是平州城內有名的公子,閨秀們心中愛慕的人。

祈微微地翹起嘴角,發上的一朵小花迎風盛開,身上簡單的小家女兒打扮,耳朵上兩朵銀質的梅花,右手上一個古樸的銀鐲,腳踏黃紗繡花軟底鞋,輕快地踏在平州街市的石板路上。

“賣花~~!”祈有一副好嗓子,任何音調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此刻她用那軟而綿長的聲音正聲情並茂地學起宮中某位名聲遠播的嬌娘的調調吆喝着,聲音不大不小,清純中見情趣。

“我買,我買!”很快就有人上前買花,都是春情勃發的男子,有時也是妒意盎然來看她的女子。祈的花既好又貴,人們驚訝這深秋的花如此新鮮嬌豔,也訝異着這賣花女子容貌比花更美。祈捏着朵花嫣然一笑,這還是稍微扮得醜了的,她身旁的男子見着已經丟掉了魂。

一日復一日,祈的花越賣越貴,祈的名聲越傳越遠,都傳着平州賣花女彷彿仙女,無人得知她的來歷。漸漸地傳言瘋長,那花是屍骨堆上長出的毒草,那女子是吃人的妖精住在山林,專門引誘男子跟隨她離去,剝皮吃肉。

夜裡,買花的人夢見祈像蝴蝶一樣的輕盈,在彎曲的小路上嬉戲。在水霧飄散的湖邊,衆人失去她的蹤跡,卻看見滿眼的鮮花,轉眼天像黑了一樣,每一朵鮮花都化作了猙獰的蛇向人纏過來,一下又是骷髏滿地的地獄,在那高高的白骨堆上,賣花的女子散着發坐在那裡,手上的花多化做了金色的蛇。

她說:“每一朵花買一條命。”

從此平州城裡多了許多半瘋子,平日無事,但總會在閒暇時捏着一朵花,癡癡地念:“給我一朵花吧,我用命來換它。”整個平州賣命地找尋這賣花女子。

“哥,那女子來歷可疑。”

“似乎那些男子並無不妥,只是癡情太過。也許找到她人就可解了。”常治清,常汴錦長子,在常汴錦閉關期間肩挑重任,下令要找到這女子。

一月後,常清臨帶着隨從騎馬路過雲鍾小城,小城的街市上清淨,祥和而溫暖,寺廟的鐘聲傳過來,充滿了禪意,他卻皺眉,怎麼心中有一股令人緊張又期待的感覺,雲鍾雖小卻不該如此安靜。他伸手阻止了前行,遠遠看過去,寥寥有幾人來往,商鋪半開。

太陽突然就散開,遠處那團迷霧消散,原來人都圍在那裡。“咳咳,可否借過?”一個侍從出聲借道。人羣譁動,慢慢散開,常治清看見人人手中有朵豔麗的花兒,在初冬的早晨尤其刺眼。人羣散後一個提着籃子的女子轉過身來,從籃子裡擇選出朵他從未見過的花兒,伸手擡頭,“公子,買朵花吧。”

一瞬間,他便知道她是誰了,原來賣花到了這裡。果然,美得無法無天。

祈回想起那日,她舉着那朵九媚走向常大公子,裙襬絆了一下,她乖乖地跌在地上,那人笑着,“好了,我買了,可不必如此。”他翻身下馬,扶起她,祈清楚地記得,他接過九媚的手都有些發燙。

常大公子,眉飛入鬢,目如明珠,脣如染朱,膚色白皙賽過尋常女子,一頭長髮漆黑如夜,着寶簪玉帶,一身華衣重寶靴,美如珠玉滿月,每有舉動無不優雅奪目。他美人見過無數,從未有入眼者,沒有人美過他這江湖第一公子,因爲他有一個江湖第一美人的母親。祈掃過畫像上常治清的面容,果然是人間璞玉一枚,雖不如幽煌的驚心動魄,但也是人間極品。

笑雲在多年後回憶那一幕,祈小姐順利地被抓入常家,灑了一路的珠淚,哭得常大公子心也碎。然後呢?她笑,然後平州的瘋人見着了賣花女病癒如初,可常大公子卻藉口小姐來歷不明,不讓她走了,祈小姐鬧,常公子不許,祈小姐哭,常公子哄。

笑雲賣身入府,成了賣花女花媚的侍女。那一年冬天,常治清在梅花下搖下幾片粉色梅花,輕輕貼在祈的額頭、面頰和脣上,然後用他溫熱的脣一一將那花瓣吻掉去,“什麼花都沒有你這樣美。”祈的手不知怎麼碰了碰花枝,梅花就如雪一樣的落下來,飄落在兩人身上點點粉紅,裹着白狐裘的兩個絕色男女就在梅樹下吻得迤邐無邊難分難解,笑雲一眼看過去頗有些驚天動地之感。

後來祈小姐消失了,她去了哪裡笑雲不知,但常大公子找她都快找瘋了的時候,她回到了遺天宮放出了幽煌,澄宮主只能原諒她。

幽煌奉宮主命到常家求婚締約時,身爲侍女的笑雲看見了他那迷死人的笑臉上那隱隱的憤怒和悲傷,原來他是真的喜歡祈小姐,曾聽宮中迷戀幽煌的小姐妹說起,祈小姐出生時,幽煌那死去的娘曾抱着祈小姐道:真希望有個這樣的女兒啊,煌兒,將來要愛護妹妹。幽煌縱然輕狂傲慢地用他的方式愛了祈很多年,如今卻只能親手將她送給他人。

“好,將計就計,他遺天宮乃屬邪道,婚禮當日邀約武林同道將送親的一網打盡。”常大公子雙眼通紅,即使找不見了心愛的人也不忘要維護公理。

一邊,笑雲冷眼看常大公子的陰謀算計,不忘通知給祈;另一邊,幽煌幾乎卑微地請求祈放棄聯姻,祈卻對他說:永不後悔。

永不後悔,是祈一生中最重要的誓言。

春日裡的那場婚禮是平州青年男子心中的痛,也是常大公子的痛。迎親的當日,沒有喜樂沒有媒婆,遺天宮送嫁的隊伍彷彿從天而降一下就出現在城門口,一頂紅彤彤的花轎,四沿垂釣着花串,芬香撲鼻,轎伕一看就是平州平民,轎子後那長長的隊伍全是清一色着紅衣的男子,每人手中捧着一盆妖豔招展的花朵,靜靜地就來到了常家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常大公子鐵青着臉,沒有一個遺天宮的人,送嫁的也都是前一晚平州城內不見了的男子,甚至沒有嫁妝,有的只是人們手上的嬌花,怪異無比。

“這些花?”常大公子問。

“嫁妝。”轎伕回答,他們不知什麼遺天宮,只道賣花姑娘的嫁妝自然就是花。

“新娘?”

“在轎裡呢。”

好吧,至少新娘是遺天宮人,宮主的親妹。常大公子忍怒完成了婚禮,撤去了埋伏,洞房前他看着那些九媚花,心中突然一跳,這花便是他與花媚初見時她手中拿的花。

多年以後,常大公子回憶起那晚都會心神俱裂的陣痛,而後暴怒,而後無奈傷神。花是當日的花,人竟也是當日的人。賣花女花媚,遺天宮宮主之妹,原來自己如此之傻。滿是金珠銀玉的鮮紅色嫁衣,一頭黑得濃烈的發上繁華富麗的首飾,口點朱,額上梅花硃砂印,一反清麗明媚的模樣,尊貴而充滿了邪惡的誘惑。

他緊緊地抓起祈的手,祈的身體柔弱地碰倒了桌椅,桌上的糕點酒具砸了一地。“你遺天宮算計得好!”常治清用力按着她,“我常家被你們當作小孩耍。”滿頭的寶飾跌落地下,祈的發散開,她倔強地一仰頭,直視常治清的,雙目中似含着冰。

“常大公子言重了,我遺天宮可無算計埋伏的小人之心。”她緩緩甩開常治清的手淡淡道:“只因我頑劣不堪宮中良配,只得出宮尋覓,誰知本小姐正找着呢,不知哪家來的瞎貓竟碰上我這死耗子,任憑我百般不願仍將我叼了去。”她冷哼一聲絲毫不懼地望着常治清,“原以爲那瞎貓是真心,這纔想了辦法圓了心願,不過如今看來,是瞎貓改了胃口。”

常治清明白是中了她的算計,殺了她,遺天宮未受重創,若是報復起來,常家有難江湖也只會旁觀。若聽任之認下這婚姻,江湖的流言,正道的鄙視,常家也將覆滅。

他盯着她,突然笑出聲,多可笑,她人在這裡,遺天宮又怎樣,江湖中人又怎樣,都是他常家的陪襯罷了。這女人,永遠也別想利用常家,她是遺天宮宮主之妹,而他,出身江湖名門,是武林盟主的長子,尊貴的常大公子。可是,他閉眼就想到那一樹的梅花鋪天蓋地地開,轉身,就當他的花媚從此死了。

門在他身後關上,常家大少爺有了個被冷落的妻子,在她那冰冷孤寂的庭院中,大片大片的開着美麗嬌媚的花朵,在陽光下閃現着變幻莫測的光韻,而比花更美的人就在那花海中安安靜靜地等待又一個天明。漸漸地那花開滿了整個常家,怎麼也除不淨,最後竟開出了牆外,開到了平州的各處,彷彿人間就只剩下了一種顏色般,叫人無端的懼怕。

每當傍晚,曾爲賣花女花媚癡迷的男子都會摘上一朵九媚花,往着常家的方向癡癡地望。

《亂心》

三年後,季烯祈舉着手對着陽光,白皙的肌膚已經略微透明,她能感覺到血液在指尖來回快速地流動,快了,她就快要衝破澄的束縛,解放開自己的雙手。

她爲自己找到常家這棵大樹實在收益不小。她笑着看已經遍佈平州的九媚花此時正在她院子裡開得濃豔,這花還能阻擋澄窺探,監視任何一個進入平州地界的人。平州里的每一個人都在她的掌握中,只要她願意,她能知道他們任何事,包括她那夫君。

三年未見了,常治清倒快活,過幾月他就要與唐門之女聯姻,她要徹底下堂了。本不該去打攪春風得意的他,可是,今日季烯祈鐵了心要見他。

因爲,那個人就要來了。

71.後傳番外五57.破天之路57.破天之路59.幻境之絕13.長日神遊21.恐厄之妻11.胡天婚日65.番外三22.狼狽爲妻69.後傳番外三17.圍追堵截63.番外一38.妖月殺戮39.銘記之傷22.狼狽爲妻54.番外38.妖月殺戮64.番外二13.長日神遊44.幽琴飛狩14.怒焰三千46.秘聞隱私71.後傳番外五46.秘聞隱私5.各起心謀28.季相之末2.情恨情難5.各起心謀3.媚香入懷25.風起血涌27.黑紅糾結42.殤69.後傳番外三39.銘記之傷5.各起心謀53.迷7.情亂之傷35.如入其境19.陰暗之心69.後傳番外三45.宮廷女官17.圍追堵截21.恐厄之妻55.奪意換心9.哭骨悲風22.狼狽爲妻56.迷天之約18.亂象迷情3.媚香入懷20.三少噩夢17.圍追堵截26.本已深怨3.媚香入懷41.試情情滅65.番外三31.月照王府13.長日神遊36.掩袖之間2.情恨情難15.針尖麥芒39.銘記之傷37.工讒攻心66.番外四25.風起血涌42.殤45.宮廷女官17.圍追堵截46.秘聞隱私35.如入其境8.怨果初見59.幻境之絕11.胡天婚日22.狼狽爲妻58.往罪遺天48.桁之苦戀53.迷3.媚香入懷31.月照王府55.奪意換心29.寂38.妖月殺戮70.後傳番外四64.番外二32.奚王王妃7.情亂之傷7.情亂之傷58.往罪遺天60.怨案迷情67.爲後傳寫的番外44.幽琴飛狩66.番外四20.三少噩夢37.工讒攻心24.深院驟雨58.往罪遺天44.幽琴飛狩35.如入其境67.爲後傳寫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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