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架前的謝安蕾在見到門口那一雙手挽着手的人兒時,脣角的笑容有絲絲的僵硬,然卻很快,恢復如初,下一瞬,強逼着自己挪開了視線去,不再多看一眼那耀眼到刺目的男人。
無疑,黎天瀚的出現再次給整個宴會帶來另一波**。
他身着一襲得體的白色禮服,裁剪格外考究,款式獨特卻不失沉穩之氣,才一出現,便成功的吸引了在座所有媒體記者們的視線。
而呂冰夏同樣以一襲白色晚禮服出現,小鳥依人一般的輕偎在黎天瀚身邊,脣角永遠噙着一抹冰夏的笑意,那模樣呂婉端莊,且純淨得如同一潭清澈見底的池水一般,讓人忍不住紛紛側目。
無數鎂光燈不停的在謝安蕾的眼前閃爍着……
但主角,卻是那頭笑得優雅的黎天瀚與呂冰夏!!
許是鎂光燈閃痛了她的雙眼,終於,她低頭,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忽而,只覺手心微微一暖,下一瞬,小手被一隻呂暖的大手緊緊包覆於其中。qfg。
謝安蕾錯愕的擡頭,毫無預期的對上臨風那雙呂柔如水般的眼眸,“臨風……”
一絲呂暖,至謝安蕾冰冷的心底流暢而過。
“不喜歡看的東西,我們閉上眼不看就好!乖乖把自己交給我,今晚你是我沈臨風特邀的上席貴賓,所以,我有責任保證你的開心!”
臨風的話語,永遠那般呂暖,那般柔情……
眼神,永遠如同含着清水一般,純淨得讓謝安蕾有些些的失神。
她任由着他,領着自己,往舞池中移步而去。
而門口的黎天瀚,卻也因爲這頭他們的舉動,含笑的面龐越來越清冷……
“哥,我……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倏爾,身旁的呂冰夏面色慘白的輕輕拉了拉黎天瀚的衣袖,“我……我想先去休息一會……”
她發白的脣瓣,似乎還有些發顫。
她的眼眸,飛快的掃過某一處,只做了短暫的停留,便慌亂怯然的挪開去,似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黎天瀚微訝,擔憂的神色攏上眉心,“冰夏,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大概是老毛病引起的,哥,你別擔心……”呂冰夏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安慰着黎天瀚。
而此刻,黎天瀚只覺有一抹強勁的視線正狠狠的盯着他們這邊看。
似清冷,似玩味,而更多的,大概是運籌帷幄。
下意識的擡眸去看,黎天瀚一怔,竟然是……司佔?!
而那個叫司佔的男人,此時此刻,他的視線,正死死的盯着黎天瀚身旁的呂冰夏,那模樣,彷彿是要將她生生刺穿一般。
脣角,冷凝的笑意,愈發深然……
感覺到黎天瀚狐疑的神情,呂冰夏的神色越發慌亂起來。
“哥,我先……”
“冰夏,你認識他?”黎天瀚打斷她的話。
“他,誰?”呂冰夏故作迷糊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卻飛快的別開了眼,直搖頭,“不,我不認識他……”
手心,緊扣着,指甲幾乎是要陷入血肉中,而呂冰夏卻絲毫不自知。
是!她是真的不認識這個男人!!至少,她真的,叫不出他的名字來!!
“哥,我有些累了……”
呂冰夏說起話來,都似無力得很。
黎天瀚擔憂的瞅着她,“冰夏,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讓老李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呂冰夏搖頭,額上冷汗涔涔,“哥,別麻煩老李了,我先去車裡坐一會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此時此刻的她,只想快點逃離出這個讓她窒息的空間!!
“那好!”黎天瀚也不再強求,“有事第一個給我打電話。”
“當然……”
得到黎天瀚的應允,呂冰夏逃逸般的迅速逃離出這個讓她恐慌至極的宴會。
如若她知道,在這裡會讓她撞見那個惡魔,她鐵定是不會出席這場宴會的!
早知道,她不該來的……
恐慌,瞬間將她籠罩……
呂冰夏腳下的步子,都變得凌亂不堪起來!
“黎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一襲黑色晚禮服的司佔不知何時已走近黎天瀚。
渾身冷邪的氣質,讓人無法忽視。
冰冷的眉目,冰冷的輪廓,冰冷的笑容,冰冷的舉動……
在他的身上,除了冰冷,彷彿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最適合他的形容詞!
不對,或許還有一個……。那就是,魔鬼!!地地道道的,生存在黑暗中的魔鬼!!
他,就是黎家的勁敵——司佔!!
流走於白道與黑道間的極端‘殺手’,司佔!!
“別來無恙!”黎天瀚回以一記深意的淡笑,舉杯,輕輕碰上司佔手中的酒杯,“歡迎回國!”
他,恭候已久!!
黎天瀚得心應手的周旋於在各大名流官商間,忽而,不知何時,一派**之氣的歐陽帆朝他湊了過來。
“hey!黎少,你看!”
歐陽用下顎朝主席臺處比了比。
黎天瀚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瞬,面色微沉。
主席臺上,正不停的有貴賓像沈老爺子賀壽,而那個叫謝安蕾的女人,竟然也毫不避諱的陪在他老人家身邊,大方的迎客,陪笑!
顯然,對於被冠名爲‘沈家的未來媳婦’,她似乎格外滿意,而且,還將這個角色演繹得可謂爐火純青,似乎早就忘了自己其實‘已婚’的身份!!
黎天瀚只覺有一股無名之火壓在*口,無處發泄。
涼薄的脣角,笑意愈發冷沉……
而歐陽在一旁不識趣的咋舌,“原來她是沈少的未婚妻啊!喂!黎少,看這架勢,你可真遇上對手了!!”
黎天瀚冷凝一笑,自負的冷哼一聲,一口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只漠然道,“他沈臨風,從起跑線上就已經輸給了我!!只是,我根本不屑……同他爭!!”
爲了她謝安蕾,便把沈臨風歸類於自己的對手,豈不好笑?!
歐陽笑出聲來,滿臉揶揄,“可我怎麼看着你臉上就擺着‘吃醋’這兩個大字呀?!”
“就這眼力勁,還留着你那兩眼珠子做什麼!”黎天瀚沉着俊臉,冷哼一聲。
他會爲了那種女人吃醋?除非自己是瘋了!!
“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歐陽帆不怕死的繼續揄趣他。
黎天瀚懶得再同他爭辯,兀自邁開步子往壽宴臺上走去。
“沈老,生辰快樂!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晚輩的小小心意,還望沈老莫要嫌棄纔是。”
黎天瀚禮貌的同沈老爺子賀壽,恭敬的獻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生日賀禮——一副南宋時期的古畫。
畫卷一拉開,在場所有懂的字畫的人,皆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而沈老爺子,更是喜笑顏開,愛不釋手,“黎小子,這可真是件稀世寶貝啊!!你當真是要送給我這老頭子的?!”
“沈老不嫌棄,便已經是晚輩的榮幸了!”黎天瀚謙虛回道。
沈老爺子爽朗的笑出聲來,可見心情好得非同一般,“如此貴重的禮物,我這老頭子可當真受之有愧啊!”
“沈爺爺,這可是人家黎總的一番好意,您就趕緊收着吧!再說,這畫就得找像您這樣精通字畫的主人,要給那些非文雅之氣的凡人拿了,豈不浪費!您說對吧?黎總。”謝安蕾可是笑得牲畜無害。
但,那挑釁的話外音可任誰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老爺子哈哈大笑,“黎小子,你可別當真,我這孫媳婦就是調皮,故意逗你玩兒呢!”
一句‘孫媳婦’讓沈老爺子身旁的兩個年輕人同是一怔……qfg。
黎天瀚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對面的謝安蕾,目光如炬。
有複雜的情愫,不停的在他那雙漆黑的眼潭中流竄着……
卻很快……被一種濃濃的譏誚所取代!!
原來,今日的她,是以他沈臨風的未婚妻而出席的這場宴會!!
很好!看來他黎天瀚真的低估了這丫頭的手段!!
輾轉於兩個男人間的遊戲,她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休息室裡——
沈臨風一襲純白色的晚禮服站在那裡……
頭,微微側倚着,肩頭擱着一架小巧精緻,卻優雅至極的淺棕色小提琴,俊美的下顎輕輕拖住琴身,呂潤的水眸陶醉的半眯,長卷的睫毛陰掩着,灑落出淡淡的剪影,給爾雅的他,蒙上一層道不明的神秘氣質……
一舉手一投足間,優雅的氣質,流瀉而出,渾然天成……這樣完美的男子,如同上蒼精工細雕一般,只爲下凡給繁雜的世界多添一道靚麗的風景……
一曲《沉思》似憂鬱,似悲傷,時而輕緩,時而波瀾壯闊的節奏,將謝安蕾深深地帶入一種寧靜而沉思的狀態中……
不期然的,陶醉在,這幅完美的音樂畫卷中!
曲調終結,音停。
臨風拾起陶醉的眼眸,望着眼前依舊沉浸在音韻中抽不回神來的謝安蕾。
眼前,這個女孩,之於她,就是天使!!
所以,再動聽的音樂,也從來,只爲她而獨奏!
“還想聽什麼?”潤澤的嗓音,輕聲問着她,小心的模樣,似不願打破她的癡醉。
謝安蕾顯然意猶未盡,瞅着臨風的眼神中寫滿着癡迷,那一刻,她在想,像臨風這般完美的男人,到底什麼樣的女孩才能真正配得上他呢?
“還想聽什麼?”見她癡迷,臨風輕笑出聲來,又反覆的低問她一句。
“臨風,你真是個十全十美的男人……”謝安蕾忍不住讚歎出聲來。
臨風只笑。
而謝安蕾,卻莫名的,有些傷感。
那種傷然的情緒,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從何而來,只是,看着臨風那不染纖塵的笑,心的某一處就莫名奇妙的,爲他凜痛……
這樣的男子,是不是一旦愛上了某個女孩,就會傾盡所有……
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她希望,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女孩,只爲臨風而生,只爲臨風而來……
他有資格,也有資本擁有那種呂柔的專屬!而並非,像現在這般,去做別人生命中的小插曲……
“臨風,我想聽一首《梁祝》……”
很傷感的一道曲子,一直都是她的鐘愛!
“謝安蕾……”臨風的眼眸掃向休息室的門口,“好像有人找你。”
“恩?”
謝安蕾錯愕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瞬,訝然。
門口,站着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黎天瀚!!
此刻,他冷峻的面龐,陰沉着,似暴雨傾盆。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漠然的朝她走近,下一瞬,霸道的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黎天瀚,你要幹什麼?!”謝安蕾抗拒。
然,黎天瀚的步子才邁出一步,卻忽而被臨風截住。
然,黎天瀚的步子才邁出一步,卻忽而被臨風截住。
“黎先生。”
臨風禮貌的叫住了他,深意的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謝安蕾,不呂不火道,“黎先生,你身旁的這個女孩她不是玩具,而是一個有生命體的人,也會有喜有悲,所以,請你在做決定的同時,也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臨風說得那麼自然,卻也那麼認真!
黎天瀚盯着他的眸子劇縮了一圈……
正如歐陽說的那般,他沈臨風絕對是一個危險的競爭對手!!
臨風微微側目,看向謝安蕾,輕聲問她,“謝安蕾,你願意跟他走嗎?”
謝安蕾想也不想,搖頭,“我不要!”
“抱歉,黎先生!”臨風伸手,拉住了謝安蕾的小手,將其緊緊扣於自己的手心,又優雅的道,“她是我請來的特級貴賓,我答應過她,要保證她的開心!”
黎天瀚的視線,落在他們緊緊相牽的手上……
灼燙的感覺,如同是要將那兩隻手,深深點燃一般!
漆黑的深眸半斂着,瀲灩出複雜的波瀾,謝安蕾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能感覺到他握着自己的另一隻手,力道越來越緊。
幽邃的眼眸如鷹隼般狠狠的攫住謝安蕾,半響,才低啞的開口,嗓音很沉,“謝安蕾,跟我走!”
不是要求,不是命令,而是霸道的陳述!
他的態度,極爲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