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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衍緹匆忙跳上馬背逃了出來,除了身上那身衣服,什麼都沒帶,簡直是一窮二白。食物還可以宰馬裹腹,可入夜天寒地凍,他們露天而臥,身上連蓋的東西都沒有,差點沒凍死。
這個地方是綠洲沒錯,可現在是寒冬,那個方圓十幾丈的小湖,湖面結了一層薄冰,湖邊兩株小樹光禿禿的,落葉都落光了,夜裡實在凍得不行,只好把它們砍了當柴燒,用以取暖。而小湖周圍的枯草,勉強夠他們烤一次馬肉,接下來他們只能如毛飲血,生吃馬肉了。
壺衍緹氣得想跳湖,不停咒罵程墨。
眼前的情況實在悽慘,隨他一起逃出來的侍衛都情緒低落。
這樣捱了兩天,壺衍緹決定冒險走出這片小綠洲,走出沙漠,回王庭。因爲再呆下去,他非得凍死不可,天氣太冷了,他身體再強壯也捱不下去。
一行人走出綠洲,辨明方向,走不到十幾里路,迎面十多人走來,這些人身穿羊皮襖,手牽馬匹,在風沙中艱難跋涉,看衣着應該是牧民。
壺衍緹兩眼放光,曾通的牧民怎麼可能跟他對抗?只要搶走他們身上的食物皮襖,他便能在綠洲中多捱幾天,這樣惡劣的天氣,程墨無法長時間在沙漠中搜尋,只要再在這裡躲藏幾天,程墨定然離去,到時他再瘋狂報復,屠殺吳朝百姓,以屠城逼迫吳朝皇帝把程墨下獄,如此,今天的仇便算報了。
倒不是他不想和程墨決一死戰,而是實力不允許,程墨那裡有十五萬大軍,他逃過這一劫後,得收攏殘兵,再鼓動各部落派人蔘戰,到時還得讓出一部分利益,比如搶掠吳朝百姓後,讓各部落多拿一些。
想到這裡,他兩眼露出仇恨的光,恨不得立即殺了程墨。
對面的人發現他們後,朝他們走過來,兩隊人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看清雙方的面目五官了。前頭一人用匈奴語問道:“請問,去王庭的路怎麼走?我們遭了白災,要去投奔弟弟,走到這裡迷路了。”
壺衍緹沒有回答,朝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二十幾個侍衛一擁而上,朝那些人衝去。
讓壺衍緹沒想到的是,那些人也動了,除了先前問話的人外,其他人有的一個縱躍朝壺衍緹撲來,有的衝上來迎戰他的侍衛,一時間黃沙飛揚,雙方打成一團。
“不好。”壺衍緹暗叫一聲,普通的牧民如何能一躍兩丈高三丈遠,快如閃電朝他撲來,一下子擒住他的手臂?他也不是好欺負的,立時用另一隻手還擊。
黑子等身手最好的侍衛在嚮導的帶領下,在沙漠中轉了兩三天,一路尋找綠洲,總算來到這裡。嚮導認出壺衍緹,走親戚的話不過是約好的暗語。他暗歎好險,要是慢一些,又被壺衍緹逃了。
壺衍緹身手不錯,可哪裡是黑子的對手,最後還是被擒了,侍衛們也有幾人被擒,十幾人冒死逃了出去。這些侍衛逃了就逃了,黑子並不在乎,只要能擒拿壺衍緹,他們的目的便達到。
一行人向王庭的方向走沒多久,天色突然黑了下來,接着雪花又飄了下來,沙漠下雪顛覆黑子的認知,一行人趕緊取出帳蓬,紮下營帳,燒火取暖。在這個過程中,壺衍緹只是冷笑,一言不發。黑子也不去理他。
雪很小,斷斷續續下了約一個時辰,沙漠表面依然乾燥,便停了,風更大了,夾着沙敲擊在帳蓬上,像是要把帳蓬推倒。
這一晚,有兩個人看守壺衍緹。
壺衍緹沒半刻安寧,一會兒要解手,一會兒要喝水,折騰個沒完,兩個看守的侍衛漸漸不耐煩,中等身材,名叫黃三的侍衛對名叫洪六的同伴道:“這樣下去我們怎麼睡覺?不如兩人輪流,我先帶他出去,你先睡吧。”
天寒地凍的,這樣一會兒出去一次,一會兒出去一次,實在煩人,洪六想也沒想,答應了。兩人都沒注意到壺衍緹脣邊的冷笑。
黑子打了個盹,起身想去看看壺衍緹,黃三驚慌的聲音傳來:“單于逃了!”
每次解手,壺衍緹都說他們站在身邊,他尿不出來,這次也一樣,可他只向旁邊走了兩步,壺衍緹突然朝地上的黃沙踢了一腳,腳下揚起漫天風沙,迷了他的眼睛,他什麼也看不清了,待目能見物,壺衍緹早逃得沒影了。
黑子快如閃電追了出去,綠洲很小,盡收眼底,黃三站在沙漠和綠洲邊緣,快哭了。
“他朝那個方向逃了。”黃三指向一個方向。
黑子二話不說趕緊追去,其他侍衛都被驚醒,紛紛追了出來。
很快,這裡只餘兩座帳蓬,帳蓬中幾個被擒的侍衛,這些人被捆得跟棕球似的,聽到呼聲,又見黑子等人嗖嗖往外跑,知道出了變故,一個個臉上露出笑容。
黑子等人追出很遠,還是沒有找到壺衍緹的蹤跡。風沙太大了,就算有腳印,也會很快被風吹散,從沙上找不到痕跡。倒是跟着他追出來的侍衛們很快聚攏到他身邊,大家都順着黃三指的方向追,走的是直線。
“不好,趕緊回去。”黑子看同伴一個不落都出來了,想起什麼,臉色大變。
他們趕回綠洲,只見帳蓬沒了,帳蓬裡的東西也沒了,一具屍體蜷曲着倒在地上,正是嚮導。
饒是黑子藝高人膽大,也覺得手腳冰冷,氣的。
壺衍緹並沒有逃遠,他暗中弄開手腳上的繩索,趁黃三沒有防備,逃進沙漠,就在黃三扯嗓子大叫時,轉身又跑回來,躲在帳蓬後,黑子等人出去追趕,他全看在眼裡,待人都走了,帳蓬中只有嚮導時,他大模大樣地現身,殺死嚮導,救了侍衛,取了帳蓬等禦寒衣服,從容離去。
三天過去了,黑子等人還沒有回來,程墨心生不好預感,道:“請喬將軍過來議事。”
喬潔很快過來,道:“丞相,再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啊。”
他們勞師遠征,已經取得輝煌的成就,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吧?難道被打殘的壺衍緹還能蹦噠不成?就算他想蹦噠,也沒本錢了。
喬潔想退兵。
程墨點頭道:“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應該主動出擊,逐一擊破匈奴各部落。”
匈奴並不是一個部落,而是由很多個部落組成,壺衍緹不是跑了嗎?那就收拾他手下那些部落好了。
“啊?”喬潔傻眼,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