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雲初微連反應都不會了,“龍…龍鳳胎?”
她沒聽錯吧,這百分之一的概率,就讓她給撞上了?
“九爺,你什麼時候替我看的?”
“昨天晚上,你睡熟以後。”他道:“我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幫你把了把脈。”
雲初微更驚奇了,“我在京城的時候,外祖父都說這種沒法看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蘇晏沉吟片刻,“大概是,我比較會看。”
分明是他醫術比較高,但因爲對方是長輩,所以他不能做出明顯的對比讓雲初微覺得外祖父一無是處,故而把話說得委婉了些。
如此會說話又懂得照顧別人心情的男人,真得打着燈籠去找了。
雲初微咂咂舌。
“恭喜夫人一舉得倆寶。”蘇晏笑看着她,“咱們給孩子取名字吧!”
“不要。”雲初微猛搖頭,“我不要現在取,等到我生下孩子的時候,我就在家裡,等着你回來給寶寶取名字。”
蘇晏明白,這是她的一個祈盼,更是一種信念,又或者說,是她與自己的賭約。
她想要他在她臨盆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可實際上算算時間,她臨盆的時候,他還在南境。
所以她在賭,賭自己在臨盆之前能讓赫連縉穩坐東宮,然後向永隆帝提出鎮守邊境的大將能把親眷一併帶走的意見。
雖然實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看清楚她眉眼間的堅定時,那些勸她停手的話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擡手撫上她的嬌顏,他莞爾一笑,“我相信你,也相信,總有一天,我們能真正在一起,不是我回家,就是我把你接到南境來。”
終於得他一句鼓勵的話,雲初微整個心都亮堂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相信我?”
“嗯。”他家小嬌嬌,從來就沒讓他失望過。
“太好了。”雲初微毫不掩飾心裡眼裡的歡喜,只要得到九爺首肯,那麼今後她想做什麼,就不必再像從前那樣遮遮掩掩。總有一天,她會用實力證明,她能憑一己之力實現他們倆共同的願望——要麼,他帶她走,要麼,她接他回家。
蘇晏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低聲問,“微微,你這次,是和誰一起來的?”
雲初微所有的笑容都僵在面上,“我……”
“憑你自己,是不可能一路順利通過募兵標準來到南境的,一定有人在背後幫你,對不對?”
見他眸子霧靄沉沉,雲初微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頭坦然承認,“是,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幫你的人,是陸修遠?”原本該是質問的話,卻好似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問在她前面,情緒辨不出喜怒來。
“是……可是你怎麼會知道?”雲初微不敢看他,腦袋越垂越低。
“他寫信給我了。”蘇晏伸手捧起她的小臉,“就在你到達南境的前一天。”
“啊?”雲初微滿心震驚,“他…陸修遠他竟然寫信給你?說了什麼?”
蘇晏平靜地道:“他在信上告訴我,是他一路把你帶到臨城來的,甚至於,你能順利通過募兵的重重標準,也是他託人知會了安定將軍對你放行的。”
“九爺,你聽我解釋。”雲初微急了,心中暗罵陸修遠,這廝竟然寫信給蘇晏,這不是擺明了坑她麼?
“解釋什麼?”蘇晏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雲初微越發窘迫,“我…我只是爲了能早些到臨城,所以坐了他的船,又因爲途中被易白跟蹤,所以下船以後不得不住進他們家的客棧鏡花水居,因爲只有在那裡,我纔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雖然我沒能遵守自己的承諾離他遠點,但是九爺,我敢向你保證,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
忐忑着心臟,一股腦地把自己的解釋說出來,她再沒敢看他,絞着手指,目光落在地面上。
“微微,看着我。”他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看向他。
雲初微心虛得厲害,哪裡還敢看他,剛一接觸到他的視線就蔫兒了,整個人慌亂得不知所措,強行扭開腦袋,眼睛望向別處。
蘇晏好笑,“我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你也學會怕我了?”
“我,我纔沒有怕你。”雲初微壯着膽子道。
“那你爲何不敢看我?”
“整天都看,看夠了。”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蘇晏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微微,乖,轉過來,看着我。”
“我不要!”陸修遠這事兒,她承認自己沒守住諾言,可當時若還能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她一定會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你轉過來,我真有話想對你說。”耳邊的聲音越來越低柔,越來越魅惑,聽得雲初微心都酥了。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不就得了?”她巋然不動,做了虧心事,沒臉面對他。
“你看這是什麼?”他忽然道。
“啊?”雲初微轉過頭來,這才發現自己上了他的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脣瓣就被他堵上。
蜻蜓點水的一吻,很快又離開,蘇晏鳳眸內神情專注而認真。
“其實這一次,我沒有生氣。”看着她,略帶笑意地道。
雲初微傻了,他剛剛說了什麼?沒生氣?
天下第一醋罈子竟然沒生氣?
這世界玄幻了吧?
蘇晏緩緩道:“如果他沒有寫信給我,而是我的探子把這件事告訴了我,那麼,我一定會醋,但好在,陸修遠還算個君子,知道提前寫信知會我一聲,還把你們來的細節也交代了,所以,我不生氣。”
“真的嗎?”生怕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雲初微略帶試探地問,“你真不生氣?”
“嗯,真不生氣。”他點點頭。
雲初微翻了翻白眼,從前只知道這個人毒舌,腹黑,是個十足的醋罈子,當然,說起情話來,那絕對是一籮筐一籮筐還不帶重複的,每次都能把人撩撥得心癢癢。
但今日,雲初微還是頭一回見識到蘇九爺也有好說話的一天。
她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額頭上貼了貼,“沒發燒呢,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蘇晏反握住她的手,“讓我不生氣的理由,是因爲你主動坦白了。”
雲初微瞪着他,“既然不生氣,那你剛纔爲什麼不一次性說清楚,害人家提心吊膽了好半天。”
蘇晏揚眉,“是你自己不肯看我。”
“我那不是…”心虛麼?
“什麼?”
“沒什麼。”雲初微沒好氣地瞅着他,“你就喜歡欺負我!”
“把‘欺負’兩個字去掉。”蘇晏捏捏她的小臉,“一會兒吃了飯,帶你去聽戲。”
雲初微撇撇嘴,“我在京城的時候陪着娘聽,都快聽膩了,不去!”
“不是戲曲。”蘇晏故作神秘地道:“是另外一種,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什麼?”雲初微好奇起來。
“牽絲傀儡戲。”蘇晏道:“整個軍鎮,就只有一家,剛好這幾天他們家戲班子到了附近,在軍區外面搭臺,所以我想帶你去聽。”
雲初微眨眨眼,“牽絲戲?”
“對。”
雲初微頓時生出興致來,“這可是項技術活兒啊,我還沒聽過真正的牽絲傀儡戲呢,對了,什麼時辰開始?”
蘇晏想了一下,“要不,我讓人去把戲班子請進來?到時候軍區的兄弟們也能聽了。”
“這主意好。”雲初微撫掌,“其實我也不想去外面人多熱鬧的地方,大不了多花點錢,讓戲班子的人進來,咱們既不用去外面湊熱鬧,也能讓你這幫兄弟跟着樂呵樂呵,豈不兩全?”
蘇晏贊同地點點頭,馬上招手喚了隨侍進來交代一番。
隨侍很快就準備了銀錢去外面請人。
牽絲傀儡戲,也就是木偶戲,由人在簾幕後操縱,操縱的同時,還得配合演唱,這對操縱的演員有很高的要求。
在南涼,最常見的是戲曲,牽絲傀儡戲還真不多見,雲初微一想到今天能看,心馬上就癢癢起來。
午飯過後,蘇晏讓人請的戲班子就到了。
得到消息的士兵們沸騰起來。
要知道,九爺一向嚴肅刻板,他們平時很少能有娛樂活動的時間,像今兒這麼慷慨直接請戲班子來校場搭臺,還是頭一回。
因此,一個個對雲初微感恩戴德。
經過那天校場一吻過後,軍中都傳開了,說九爺身邊的這位其實是他揹着青鸞夫人在外面找的妾。
知情的那幾位,當然是把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用線縫緊了一個字也不透露出去。
不知情的,就人云亦云,跟着大衆以爲雲初微只是個寵妾。
這些話,雲初微這兩日也有所耳聞,她兩手一攤,懶得理會。
只要九爺沒有其他女人,她是妾是妻,又有何區別?
戲班子搭臺需要些時間,蘇晏又在處理軍務,雲初微閒着無聊,就取來筆墨和顏料,在另外一張書案前坐了,鋪展開畫紙,一筆一筆地慢慢勾勒出昨夜在郊外看到的蘆葦蕩和星光一樣的螢火蟲。
穿越前就學過琴棋書畫的她畫技本就不俗,再加上這幅畫糅合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故而栩栩如生之餘,還帶着一種愜意和滿足的情感色彩。
“畫得不錯。”蘇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她身後,悅耳的聲音傳來,夾雜着毫不吝嗇的誇讚。
雲初微轉過頭,笑看着她,“美嗎?”
“用心畫的,自然美,不過,少了點意境。”蘇晏的目光落在畫卷上,她只畫了蘆葦蕩和螢火蟲,沒畫人。
心念一轉,蘇晏提筆,在留白處勾勒起來,着色以後,雲初微湊近一看,發現畫風全變。
蘇晏畫的,是她靠在他肩頭時分明困極,卻還強撐着伸出手數螢火蟲的那一幕,已經半睡的她根本就沒意識到,修長的指尖上,落了一隻螢火蟲,螢火的光色將她的手照得更加漂亮。
畫中蘇晏的動作是側頭看着慢慢睡着的她,眼神溫寵入骨,脣角淺淺的笑容被她指尖上的螢火蟲一襯,頃刻間一種唯美浪漫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太神奇了!”雲初微激動地看着畫,想着蘇晏果然不是人,這麼寥寥幾筆,就完全把畫中意境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已經成婚一年的她竟然在此時此刻感覺到自己的少女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怎麼樣,喜不喜歡?”他偏頭看她,含笑問。
少女心都快跳出來了,能不喜歡麼?
雲初微點頭如搗蒜,“九爺,你也太厲害了。”
這麼會抓特寫鏡頭,沒把這方面挖掘出來當個丹青聖手,還真是屈才了。
“如果沒有真實發生過,我怎麼可能畫得出來?”他嘴角笑容更深一分。
“這麼說,你畫下來的,都是昨晚真實發生過的?”
“當然。”
“好可惜我睡着了,沒見到這麼美的畫面。”雲初微滿心遺憾,暗惱自己沒能撐着眼皮。
蘇晏道:“如果你醒着,這一幕就不可能有。”
“倒也是。”雲初微總算寬慰了些,目光眷戀不捨地定在畫卷上,“這幅畫,送給我了,你不準跟我搶。”
“好,不跟你搶。”蘇晏莞爾。
等回到臨城,她馬上就請人裝裱起來帶回京城去,往後九爺不在,她就靠這幅畫來解相思了。
蘇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再畫一幅。”
“是嗎?”雲初微雙目一亮,“你準備畫哪個場景?”
蘇晏把蘆葦螢火挪到旁邊去晾着,他重新取來畫紙鋪開,雲初微很自覺地替他研墨。
蘇晏坐下,提起畫筆蘸墨,只略微思忖了片刻就在畫紙上畫了起來。
他作畫的手法很嫺熟,幾乎是一氣呵成,沒多久就把人物輪廓勾勒出來了。
雲初微低眉一看,正是熱鬧的集市上,他爲她簪上梨花簪的那一幕。
這次畫的,兩人均是側顏,顏值自是不必多說,除卻這一點,他把女子那一瞬嬌羞的眼神畫得惟妙惟肖,雲初微一看到,就彷彿再一次回到了集市上,他手中拿着皎梨藏紅的簪子,親自替她簪上,他鳳眸微彎,裡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再一次感覺到少女心砰砰砰跳個不停,雲初微深深呼吸了一下,纔不至於在他面前失態。
有人說,少女心就是你看待生活的眼睛,你的心是怎樣的,看到的世界就是怎樣的。
雲初微覺得一點沒錯,她從兩幅畫中看到的,並非是已經成了婚的夫妻,而是一對初戀情侶,正處在青澀懵懂的階段,一個眼神,一個問候都能讓對方的心湖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小鹿亂撞。
那也是每個人一生中最純真最美好的戀愛階段。
蘇晏竟然能把這種感覺畫出來,除了誇他厲害,她似乎再找不到更多的詞彙去形容這個完美得無可挑剔的男人。
又或者說,再多的言語的都描述不出他的優秀和完美來。
蘇晏已經在着色了,雲初微全程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比起剛纔的蘆葦蕩螢火蟲,兩幅畫不遑多讓,各有各的意境。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她都很喜歡,喜歡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這幅,也是送給我的嗎?”她問。
“這個不行。”蘇晏搖搖頭,“咱們今天出去,就只收獲了這兩幅畫,不能讓你一個人都拿光了,兩幅,你自己選一幅,剩下的一幅,得給我留着,否則未來這幾個月,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雲初微眉毛糾結在一起,“可是,這也太難抉擇了。”諂媚地挽着他的胳膊,“九爺,要不你把兩幅都送給我,然後你再自己畫,好不好嘛!”
“不行。”蘇晏搖頭,“你會作畫,當明白這種畫只有第一次的心境最好最完美,後面就算再作出一模一樣的來,也會失了意境和韻味。”
蘇晏說得沒錯。
這種場景畫,只有第一幅是帶着怦然心動的心境作出來的,如果重複作一個場景,越到後面就越會失去最初的韻味。
這就跟初戀是一個道理。
最美好最難忘的,永遠在最開端。
“那我選第一幅好了。”雲初微扁扁嘴巴,雖然第二幅也很想要,但對她來說,第一幅的意義更美好。
因爲那個場景,是她沒能看到的,九爺用這種方式幫她情景再現出來,她自然得好好留着,以後就是一輩子的紀念了。
“好。”蘇晏點點頭,“等幹了,我就讓人拿去裱褙,到時候好讓你帶回去。”
原想着拿去臨城裱的,沒想到蘇晏考慮得這麼周全,雲初微會心一笑,“都聽你的。”
兩人正說着話,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蘇晏站起身推開門,外面站着的是安定將軍,他本名叫左丘北,是蘇晏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一見到蘇晏,左丘北就樂呵呵笑,“九爺,校場上那臺子搭好了,兄弟們也都等半天了,就等您二位發話呢,到底啥時候開戲啊?”
蘇晏淡淡道:“你回去告訴戲班子的人,我們馬上就過來。”
“抓點兒緊啊!”左丘北一雙賊眼朝裡面瞄了瞄,見到雲初微站在書案前,嘿嘿乾笑了兩聲,半個身子退出去,抱怨道:“再不開場,這天兒都黑了,要餓着肚子,再好看的戲咱也不稀罕。”
左丘北是個話癆,每次來找蘇晏都能絮絮叨叨說一堆廢話。
蘇晏忍住一腳將他踹出大門的想法,“嘭”一聲關了門。
“九爺,這畫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幹呢!”雲初微道:“就這麼晾着吧,咱們去看牽絲傀儡戲。”
蘇晏用硯臺壓住畫卷一角防止被風吹落,這才帶着雲初微往校場上去。
戲臺子果然早已經搭好,數百將士盤腿在地上坐了,目光齊刷刷往臺子上落,就等着開戲。
雲初微過來的時候,士兵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移到她身上,那天也是在這個地方,她穿着男裝出現,讓一堆人鬧了誤會,後來才知道,這位是九爺的女人,至於什麼女人?可能是妾,可能是通房,更有可能是養在外頭的外室,總而言之,不可能是正妻青鸞夫人就對了。
她今天換了女裝,一出現就讓不少士兵看直了眼睛,暗暗吞口水,若是九爺不在,現場早就沸騰起來了,口哨聲,歡呼聲肯定不絕於耳,但有九爺坐鎮,他們再熱血沸騰,也不敢隨意放肆,只能暗搓搓想着,九爺好福氣,不找就不找,一找就來個傾城絕色的,對他們這些個只能看不能吃的蝦兵蟹將來說,簡直是致命性的打擊。
左丘北見狀,狠狠瞪了那一幫看着雲初微流口水的士兵一眼,“哎哎哎,我說,你們幾個,眼睛收一收,收一收啊,要開戲了,看臺上——那個誰,你,說的就是你,看什麼看,九爺的女人,也是你能隨便瞄的?”
……
士兵們的反應,雲初微其實早就收入眼底,她面上沒什麼情緒,陪着蘇晏落座以後,也沒去管後面那些人,只看向蘇晏,“九爺,今兒開的什麼戲?”
雖然很期待看到牽絲傀儡戲,但她還是期望別是戲臺子上常出現的那幾個戲碼,早就看膩味了,若真是那種,她一準兒能看睡着。
蘇晏果然很懂她,只一聽就明白過來,勾脣淺笑,“放心,今天的戲,保證是你沒看過的,我聽說,這齣戲是他們自己編出來的,今天是頭一回出演。”
這麼一說,雲初微就來了興趣,“是新戲就好。”
話音才落,臺子上就傳來清脆響亮的盤鈴聲。
緊跟着,幾個被栓了線的木偶人就上場了,控制木偶的人都在簾幕後,唱腔極好,控制傀儡木偶的手法也很到位。
這段戲的確新穎,連雲初微都看入迷了。
說的什麼呢?
大意是:有個富商爲了招幾個功夫了得的貼身護衛,在某縣城辦了個比武大賽。
獲勝者四名,除了能得到做他貼身護衛的機會,還能得到獎品。
第一名的獎品是良田三畝,第二名的獎品是一對很漂亮的垂扇耳墜,第三名第四名則一人給一兩銀子。
比武大賽的消息被一個家境貧寒的婦人看見了,她回家就跟她相公說她很想要第二名的那對垂扇耳墜。
她相公聽後,從此每天勤加練習,終於在比武大賽的時候拿到了參賽名額。
然而,讓婦人沒想到的是,她相公竟然在比武大賽中一舉奪魁,與第二名的獎品失之交臂。
故事格局很小,沒有浴血廝殺的激烈戰況,也沒有家國大義,僅是一個生活中常會出現也常會被忽略的情節,但卻因爲操縱傀儡木偶的演員過分用心,將臺詞裡的情感發揮得淋漓盡致,所以把臺下數百大老爺們都給帶進去了。
一場小小的遺憾,帶給衆人的影響力卻非同凡響。
雲初微不知道將士們對這個故事怎麼看,但她本人覺得很溫馨,即便最後他們都沒拿到那對垂扇耳墜,起碼證明了相公是非常愛妻子的,否則他大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就拒絕妻子,而不是默默早起習武,只爲了能幫妻子拿到那對漂亮的垂扇耳墜。
“微微,你喜歡這個故事麼?”雲初微沒聽睡着,倒讓蘇晏有些意外。
“喜歡。”她點頭,“我覺得編這個故事的人一定是個心思非常細膩也非常懂得觀察的人,否則他不會從這種容易被人們忽視的情節去下手,然而往往也就是這種情節,才容易打動人心,讓人覺得溫馨,因爲貼近現實。”
蘇晏淡笑,“想不想見見編故事的人?”
“想啊!”雲初微高興地道。
將士們散去後,蘇晏帶着雲初微去了臺子後面,才走過去兩步,雲初微心中就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忐忑得厲害。
果然,當他看到那個所謂的“編故事的人”時,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