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還沒有線索。”
“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麼多的高層軍官,沒有什麼勢力能夠把他們一網打盡,要知道缺了唐帥,大秦軍隊至少倒退十年,十年!國家都沒了!”
前進一號基地的指揮中心,鄭倫手裡的衛星電話沒有開免提,但整個指揮中心所有人都能聽到電話那邊徐野的大嗓門兒。
接到前進一號基地上報情況後第一時間,徐野就派了鄭倫來接管前進一號基地的指揮權,整個域外戰場錯綜複雜,一天的時間就搞得一向以軍務爲傲的鄭倫暈頭轉向,才知道唐諳那傢伙在排兵佈陣方面的天賦,非常人所及,最急躁的是,他根本看不透唐諳的部署,到底哪些是虛進,哪些是實打,就怕誤事。
而且大帥、翼王、太子、公主殿下以及許多高層將領失蹤的事,到現在都還壓着,可當時跑去圍觀者也說不清楚人到底去了哪兒,只知道唐帥重傷,秦王力扛天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事後只有域外9級地震的報告,那場天雷,改變了整個域外的地貌,初步評估,地震至少波及一成異蟲,事後無人機拍攝到許多異蟲的屍骸。
隨雲按住鄭倫的肩膀,安撫道:“我們要相信大帥,他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軍心,按照大帥之前的部署,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鄭倫看着面前的年輕人,二十不到的年紀,卻出奇的成熟穩重,心裡暗歎,不愧是唐諳的第一心腹,要不是隨雲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帶大帥府的親兵趕來支援域外戰場,他還穩不住這裡的局勢,別說異蟲,光是門閥貴族的質問聲他就吃不消,送來的可都是門閥世家精英中的精英。
鄭倫自嘆不如道:“還好有你在,你也別寬我的心,我們也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大帥他們回不來,這個前進一號基地總要有人接管,目前來說,我覺得你很合適,軍部那邊已經多次派人來催促,好像是帝都那邊高層已經得到了消息,徐帥硬是將人扣在了唐川基地,可畢竟是帝都特使,能扣多久?但如果把域外的軍權交給軍部的高層,這仗指不定打成什麼樣。”鄭倫真心覺得隨雲合適,這個小夥子心思縝密,做事又有條理,又非常瞭解唐諳的部署和作戰思想,真是接管域外基地的不二人選。
隨雲搖頭道:“不是我推脫,而是大帥有言在先,我必須守住的地方是帝都,這裡安排好我馬上就得回去,而且,帝都方面,秦王那邊一切安好,我想不會有大事,至於這個基地的臨時前線指揮,這兩天我觀察沈閥的兵打得不錯,非常貼合大帥的作戰方針,臨界打擊做得非常到位,星移兄本就天賦過人,如果大帥暫時不在,我覺得沈星移可以幫助鄭副帥穩住域外大局,畢竟沈星移也是大帥一手教導出來的悍將。”
說起沈星移,鄭倫對其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個英俊開朗的小夥子,在祭天挑戰天元大帥的時候,他和趙天爵站出來對戰比他們高出一個大等級的對手,不僅聰明,又有以死相拼的悍勁,說其爲悍將,一點兒不爲過,況且之前黑白對戰也敢指揮全軍,雖說敗給唐諳,但其指揮才能不應該被抹滅,是棵好苗子。
鄭倫讓人去請沈星移,沒過多久,沈星移出現在指揮中心,隨雲第一眼看到沈星移,感覺有些奇怪,明明一起在唐諳手下成長起來的兄弟,隨雲卻感覺他陌生又熟悉,他明明在模樣上沒有一點兒變化,但就是讓隨雲感覺到一股發自心底的冷意。
“這纔多久不見,星移兄就在域外練出殺氣來了。”隨雲打趣道,就像在警備處和大帥府時那般,喜歡拿住人就開涮。
沈星移掩住眼眸中的異色,撓着頭回道:“別拿我開玩笑,倒是隨雲你那邊有沒有唐帥他們的消息,我很擔心。”
“暫時沒有,但你要相信唐帥,他不會有任何問題,他是我們的頭兒對吧。”當隨雲擡手去拍沈星移的肩膀時,後者條件反射般的躲開了。
隨雲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解的望向沈星移,後者哂笑道:“昨日出去掃蟲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肩背,還在疼,可經受不住你的大熊掌。”
隨雲瞅着自己的手掌道:“我的還好吧,熊川那個才叫熊掌。”
說完,兩人同時發出朗笑聲,隨雲道:“我在基地裡會再待兩日,然後就會回帝都,這邊你多擔待,堅持到唐帥回來。”
“我可以的,沒問題。”沈星移道,又同隨雲說了幾句話,然後各忙各的。
從指揮中心出來,沈星移回了自己的舍間,推門而入,裡面漆黑一片,但他的視力已經能夠夜視,他能清楚地看到來人,他下意識地想要捏緊拳頭,但最終他還是極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包括微表情以及呼吸,顯露出來的都是無懈可擊。
“指揮中心那邊有什麼情況?”張煥說話間,已經閃到了沈星移的後背,雖然前進一號基地裡高級軍官缺失,但出於保密因素的考慮,隨雲在域外兵力還能調度的情況下仍舊不許門閥世家插手軍務,所以即便張煥這幾仗打得很是漂亮,卻仍舊不能插手指揮中心的事物,他進不到唐諳的中心勢力範圍。
沈星移毫不反抗任憑張煥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只冷冷地回道:“隨雲過兩日就回帝都,如果唐帥等人還沒有消息,鄭倫會讓我來幫手前進一號基地的指揮調度。”
“這是好消息,就這短短几日,依靠你帶隊掃蟲,我沈閥已經積攢了不少軍功,軍功榜上穩穩領先,甩趙閥都是一大截,兌換的武器我扣下了一大半,就交回你沈家那一小部分,就能讓你爹那老東西感到滿足。知不知道我們短短几天時間賺了多少錢,你揮霍幾輩子都花不完,但卻不夠,因爲我們的生命已經沒有盡頭,掠盡資源生存下去是我們唯一的目標,不是螻蟻般的苟活,而是凌駕衆生之上。”
張煥對沈星移的順從感到愉悅,他嗅着他香甜的脖子讚歎道:“嘖嘖,沈家那麼多小子,就連我姐生的那兩個也不如你標緻俊朗,在沈家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弄你,就是沒機會,現在很好,你成了我的孩子,受我掌控,放心,只要你聽話,我給你一切,連沈閥家主的位置,我都能讓你坐上去。”
“我以爲,你會扶持我大哥或者二哥。”沈星移垂下眼眸,聰明如他,豈能不知張煥的打算,借他沈星移的手吞併沈閥,好大的胃口!
“沈星海不過一介紈絝,就他那貪生怕死的德行,鮮血盟約那一關就過不了,沒有毅力的人,放血後心髒停止跳動是醒不來的,這種軟腳蝦你爹不會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他,沈星辰倒是真有本事,但卻同我這個舅舅不親,不是能掌控的人,只有你星移,我的孩子,你是我第一個孩子,也是目前爲止我唯一的孩子,我們有着鮮血十字印記,你受控於我,我對你才放心,而且我們現在纔是一族之人,人族的親情你要淡忘,他們不過是我血族的食物,而且把你推向深淵的不就是沈星海,有機會,我拿他給你出出氣,只要不弄死,怎麼玩都行。”
沈星移不屑道:“你不是說不念親情的,怎麼我就不能弄死沈星海,你纔是他舅,我可是他親兄弟,我都有信心能下得去手,只要你點頭。”
沈星移能夠感覺到張煥的血牙懸在了他頸部的大血管上,這是他想要進食的表現,而血族的進食往往還伴隨着精神層面的享受,血液是他們最快獲取生機的手段,他們會處在血沸狀態,這種時候的血族往往壓制不住自己的獸*欲,只要能夠讓他得到滿足,這個時候的張煥,什麼都能答應他。
“隨便你,反正我姐有兩個兒子,但我的心頭肉只有你一個。”張煥喘着粗氣回道,他的血牙已經觸碰到了沈星移的肌膚,火熱滾燙的肌理,年輕漂亮的肉體,他無一不渴望着,這一頓銷魂的美餐。
但沈星移卻擡手擒住張煥的頭,不急不緩地道:“現在不行,我馬上要帶隊出任務。”
身後張煥發出懊惱的聲音,沈星移冷笑道:“你有那麼多警衛員,你找他們解決你的需要,不要來煩我,這才幾天時間,你的血氣漲了一大截,你吸了多少血?別忘了大人的命令,不許我們暴露血族的身份,一旦暴露,你知道後果。”
張煥渾不在意道:“這是軍營,還在前線,每天死些人再正常不過,只要找不到屍體,誰能算到我頭上,星移,我的孩子,你也需要進食,那樣才能強大,你的血氣沒有一點兒長進,難道你還在排斥吸血?你這任務是那個隨雲指派給你的?你是永生種,還聽人族指使?反正唐諳不在,我稍後就去弄死這個隨雲,一點兒背景沒有的人物,好弄得很,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只要隨雲死了,這個前進一號基地基本就是你的囊中物,域外這一場仗,就是我們發跡的起點。”
沈星移冷聲道:“隨雲一介文官,你要怎麼不動聲色的弄死他?你以爲身爲血族就無敵不死了,真的那樣的話爲什麼千萬年我們血族只能隱藏在人族中間,不敢暴露其存在,別把大人的話當耳旁風,收斂點兒囂張,我們的路還長。”
說完沈星移脫掉自己的上衣,然後硬生生撕裂了自己的左肩,他衝着門外的勤務兵道:“去幫我告個假,就說我傷重待醫,暫不能出任務。”
外面人應一聲,去了。
這邊張煥已經緊緊抱住沈星移,壓抑不住滿目嗜血的兇光,他張口欲咬沈星移的脖子,卻被後者擋住,沈星移道:“咬脖子的話太明顯了。”
張煥猙獰一笑,手已經撫到了沈星移的大腿內側,“咬這裡的話想來更刺激。”
沈星移閉目,不語,他逐步將自己放空,但內心深處,有某種東西卻在分崩離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