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後,我帶上飛行員波普科夫,一起坐上了魏茵魯布中校的吉普車,前往位於城中的集團軍司令部。\
還在師指揮部時,我就爲波普科夫和魏茵魯布相互間做了介紹,雖然當時兩人只是禮貌地相互打了個招呼,彼此間沒有說什麼話,但此刻雖然一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人挨着我坐在後排,但卻聊得熱火朝天。
聊天的話題,是因爲坐在我身旁的魏茵魯布中校,看到在空中盤旋的德軍夜航機,忍不住低聲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德國佬,到了晚上都不肯消停一會兒。”
“中校同志,”坐在前排的波普科夫扭頭接過話頭,對他說道:“可惜我們空軍配備的夜航機數量有限,否則也不會讓德國人的空軍像現在這麼囂張。”
“對了,上尉同志。”魏茵魯布這時好奇地問道:“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說吧,中校同志。”波普科夫語氣客套地說道。
“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您擊落了幾架敵機?”
魏茵魯布的這個問題,也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好奇地望着波普科夫,等待他的答案。
波普科夫咧嘴笑了笑,回答說:“中校同志,從我加入空軍開始到現在,我完成戰鬥出動117次,空中29次,擊落11架敵機。當然這樣的成績,和我的戰友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比如說我們的王牌飛行員波克雷什金上尉,他目前擊落了13架。比我還多兩架呢。”
聽波普科夫提到了波克雷什金。魏茵魯布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把我和波普科夫都笑愣了。魏茵魯布笑了好一陣,把眼淚都笑出來了,這才止住笑聲,向我倆解釋說:“我以前就聽說過這個波克雷什金,據說在戰爭爆發的第一天,他的戰機升空作戰,因爲缺乏經驗,加之塔臺的指揮失誤。他居然打下了一架我們自己的轟炸機,幸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再加上當時前線的情況複雜,他的過失得以從輕發落。第二天,他再次升空作戰,乾淨利落地擊落了一架德軍的飛機,算是戴罪立功了。”說到這裡,魏茵魯布忽然詫異地說道,“上尉同志,我怎麼聽說德軍的王牌飛行員。擊落的飛機都是幾十甚至上百架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和德軍的空軍實力相差這麼多嗎?”
波普科夫低頭想了想。然後慢吞吞地回答說:“中校同志,德軍飛行員擊落的飛機數量比我軍飛行員多,是可以理解的,但數量差距如此之大,顯然是不正常的,相比之下,我軍飛行員的技術水平一點也不差,在飛機戰鬥性能、速度、武器裝備等方面也不弱。實際上,德軍王牌飛行員的戰果被嚴重誇大了。
如果我們的數據低於德國人的,只是因爲我們和德國人的空中戰鬥任務不同。我們殲擊機的主要任務是保障重型轟炸機、強擊機、偵察機和空降飛機順利行動,主動空戰處於次要位置。當時爲了對地面部隊、車隊、渡口、機場、指揮所提供空中掩護,我們殲擊機即使是在敵方優勢力量前也不能脫離戰鬥,因爲空中行動決定地面戰役結果。德國人的任務不同,他們都是‘自由射手’,專門獵殺我們的飛機,特別是重型飛機。不過,他們在取得空中戰術勝利的同時卻在地面上遭到戰略失敗,這就是我們空戰政策的實質。作爲我個人來說,領導看重的不是我擊落敵機的數量,而是我掩護的轟炸機、強擊機和偵察機的數量。”
波普科夫剛說完,早就按捺不住的我,搶在魏茵魯布中校的前面,好奇地問道:“波普科夫上尉,我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統計自己的戰果呢?”
波普科夫口齒清楚地向我們解釋道:“敵我雙方的飛行員都用手冊記錄空戰結果,但我軍飛行員並不重視這個,記得不多,德軍飛行員記得較多,肆意誇大戰果,這也是德軍的宣傳戰和心理戰,與真實情況不符。以前我曾經參與審訊一名被俘的德軍飛行員,他曾親口對我們說過他們是如何虛報戰果的。比如說他們一箇中隊有12架飛機,在空戰中,擊落了3架飛機,那麼每名飛行員都會記下自己擊落了3架,同時沒有任何特別解釋,這樣一來,他們所取得的戰果總數便成了36架。”
聽完這番話,我對歷史上那些威名赫赫的德軍王牌飛行員所取得的戰績,產生了質疑,共擊落了352架敵機的埃裡希。哈特曼,他的真實戰績有傳說中的一半嗎?
就在這時,車身猛地一震,隨即停了下來。我被慣性顛地向前一撲,差點就撞上了前面的椅背,我連忙扶住椅背問司機:“司機同志,出了什麼事情,是拋錨了嗎?”
司機擺了擺頭,甕聲甕氣地說:“指揮員同志,不是拋錨,好像是車輪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我下去檢查一下。”說完,他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見司機下了車,魏茵魯布朝外面張望了一下後,對我說:“上校同志,我們下車去等吧。”沒等我作出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這裡雖然離集團軍指揮部只有500多米,但卻很不安全,除了經常遭到德軍飛機的轟炸外,不時還會遭到冷炮的襲擊。”
九月的夜晚太冷,我原打算待在車上等司機處理完故障的,聽魏茵魯布這麼說,我二話不說,推開身旁的車門就跳了下去,我可不想待在車上當靶子。
我剛轉身關上車門,就聽見魏茵魯布重重地跳下車大聲地問司機:“出了什麼事情?”
司機連忙站直身體回答說:“報告中校同志,是電話電報線把車輪纏住了。”
魏茵魯布聽完,立即命令他:“趕快處理。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要儘快離開。”
司機答應一聲。又蹲下身體去處理纏在車輪上的電線。
看到我們的車停下了,緊跟在後面的吉普車也停了下來,包括巴斯曼諾夫和兩名警衛員跳下車,小跑着來到了我的面前,好奇地詢問:“師長同志,出什麼事情了?”
我一邊打量着滿是彈坑和瓦礫堆的街道,一邊隨口答道:“路上的電線把吉普車的輪子纏住了,司機正在處理。”
我的話剛說完。我又聽見前面傳來了司機着急的聲音:“中校同志,能幫我找把刺刀或者鉗子過來嗎?這電線纏得太牢了,不把它弄斷的話,我想是沒法完全清理掉的。”
魏茵魯布聽完,連忙扭頭望向我們這邊問道:“你們誰有刺刀或者鉗子之類的?”
巴斯曼諾夫見我的眼睛也望向了他,連忙苦笑着說:“師長同志,我和我帶的兩名戰士配備的都是衝鋒槍,沒有刺刀。至於鉗子,就更沒有了。”
我看着他們三人胸前掛的衝鋒槍,知道他沒有瞎說。趕緊衝着魏茵魯布喊道:“中校同志,我們這裡沒有刺刀和鉗子。”
空中忽然傳來了炮彈的呼嘯聲。幾乎是與此同時,我聽到巴斯曼諾夫大喊一聲:“師長小心!”接着我便被他撲倒在地,另外兩名戰士也不甘示弱地壓了上來,差點把我的肋骨都壓斷了。
等那枚炮彈在遠處爆炸後,壓在我身上的巴斯曼諾夫和兩名戰士,也先後地爬了起來,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嘟囔着說:“你們三個加起來比北極熊還沉。”
巴斯曼諾夫聽我這麼說,不禁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咧嘴無聲地笑了笑。
我看到吉普車前只站着魏茵魯佈一個人,沒有看到波普科夫的影子,知道他在幫助司機排除故障,便衝巴斯曼諾夫一瞪眼,不滿地說道:“你們還傻站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幫司機同志處理纏在車輪上的電線?”
見我發火了,巴斯曼諾夫連忙衝另外兩名戰士一招手:“跟我來。”隨後便快步地向前面跑去。
魏茵魯布中校走過來,把拿在手裡的帽子戴在頭上,一臉羨慕地說:“上校同志,您的部下真不錯,剛剛炮彈飛過來時,他們三人毫不遲疑地就撲到了您的身上。別說炮彈在那麼遠的地方爆炸,就是在車旁爆炸,我想也傷不了您的分毫。”
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討論這件事情,連忙岔開了話題:“中校同志,這段道路每天都遭到敵人的炮擊嗎?”
魏茵魯布點點頭,一臉嚴肅地回答說:“可不,現在的戰局對我們不利,有幾個方向的敵人離城市已經不遠了,所以他們可以經常地對城市進行炮擊和轟炸。”
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又先後有幾枚炮彈落在了附近爆炸,除了一枚炮彈將路邊的一棟建築物的牆上炸出一個大洞外,剩下的都落在了瓦礫堆裡,把殘磚破瓦炸得到處都是。
雖然炮彈的落點,離我這裡都很遠,但我的心裡卻開始慌亂起來,如果不是魏茵魯布站在我的面前的話,我估計早就到前面催促司機和巴斯曼諾夫他們加快速度了,免得老是心驚膽戰地待在這裡。
當第八枚炮彈落在我們的附近爆炸,我緊繃的神經都快要斷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了司機的聲音:“中校同志,電線已經解開,您可以上車了。”
沒等魏茵魯布叫我,我便一個箭步衝到了吉普車旁,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同時還一本正經地催促魏茵魯布:“中校同志,快點上車吧,司令員等我們那麼久,該等急了。”同時心裡暗自祈禱德軍的炮彈不要再飛過來,讓我們平安地到達司令部。
不過事與願違,我們車開出不到一百米,又有兩發炮彈落在車的前後爆炸,炸起的磚石噼裡啪啦地砸在了車頂上。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戴着鋼盔,但也深怕那名石塊會破頂而入,將我砸得頭破血流。
好在這兩發炮彈爆炸後,就再沒有炮彈飛來,我們的有驚無險地開到了司令部的門口。魏茵魯布中校推開車門跳下車。叫過門口的一名哨兵。大聲地吩咐他:“哨兵同志。把這位飛行員同志送到我們的收容隊。對了,他還負了傷,順便叫個衛生員給他檢查一下傷口。”
我下車走到了波普科夫的身邊,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說道:“上尉同志,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們再最後握一次手吧。”
波普科夫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使勁地搖晃着說:“上校同志。謝謝您這兩天對我的照顧,希望將來我們還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會有這一天的。”我剛說到這裡,就聽見魏茵魯布在門口催我:“快點,上校同志,司令員該等急了。”我衝波普科夫點點頭,鬆開他的手,快步地走向了門口。
魏茵魯布帶着我來到了崔可夫的指揮部,我們走進去時,看到古羅夫在埋頭看文件,而崔可夫和克雷洛夫各站一個地方正在打電話。看到我們進來。沒等我擡手敬禮,崔可夫一邊對着話筒嗯嗯啊啊。一邊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讓我們先出去。
我和魏茵魯布退出指揮部後,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來來往往的各級參謀和通訊兵,我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有點擋道,正想問問魏茵魯布能否先找個地方坐一下,等到司令員他們空閒了再過來。沒想到他搶先向我建議說:“上校同志,這個新的集團軍司令部,您還是第一次來吧,要不,我帶您參觀一下?”
我忙不迭地連連點頭,說:“好,好,當然好,就麻煩中校同志給我帶個路。”
魏茵魯布帶我參觀新指揮部時,邊走邊對我說:“上校同志,這個坑道被命名爲‘察裡津地窟’。是一個被隔成十間屋子的大掩蔽坑道,天花板和周圍的牆壁都用薄木板鑲襯。上面的頂蓋足夠十公尺後,起碼要一噸重的炸彈纔可以穿透這個坑道的個別地方,所以說司令部設在這裡,是非常安全的。”
我跟在他的後面,從一個出口走出了指揮部。看到洞外的幾個水泥碉堡工事,正想問他這是哪裡時,他指着以前僅有少量流水的河牀對我說:“這裡是察裡察河的河牀,而另外一個出口就是我們來時經過的普希金大街。一旦敵人攻進城裡,並衝進司令部的話,司令員同志他們,可以從這個出口順利脫險。”等介紹完這一切,他長舒一口氣,提高嗓門對我說:“好了,上校同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會指揮部去看看司令員他們忙完沒有。”
這次回到指揮部時,除了克雷洛夫還在給下面的部隊打電話外,崔可夫和古羅夫都已經清閒了下來,見我走進了指揮部,連忙招呼我:“奧夏寧娜同志來了,快點過來坐吧,我們研究一下明天的反擊行動。”
我走到崔可夫的身邊坐下,瞅了一眼桌上的地圖,開門見山地問:“司令員同志,假如明天的反擊是按照我提出的建議制訂的話,我想知道反擊將在什麼時候實施?”
崔可夫習慣性地擡手看了看錶,隨後對我說:“你所提交的計劃,我們幾個人都研究過了,覺得是非常適合當前形勢的,所以我們一點都沒有修改,就直接採用了你的計劃。至於反擊時間嘛,我們將在明天凌晨3點開始炮火準備,半個小時後,也就是3點30分,我們的部隊將開始實施反衝擊。在戰鬥打響前,我還想聽聽你有什麼意見?”
聽崔可夫說他採用了我的作戰計劃,我心裡一點都不激動,本來這個計劃就是崔可夫制訂出來的,只不過被我盜用並還給了他而已。我的腦子飛速地轉動着,考慮着在反擊戰鬥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想了一陣,我擡頭對崔可夫說:“司令員同志,要保證明天反擊作戰的勝利,有三個方面必須要考慮到:一、司令部與各參戰部隊之間的通訊是否暢通;二、如果沒有空軍的協助,我們的進攻部隊就有可能在敵機的轟炸中被打垮;三、參與反擊的部隊兵力有限,所以能取得的戰果也非常有限。所以我大膽地向您提出,我們應該向方面軍請求增派預備隊,這樣可以加強反擊部隊的實力。”
崔可夫聽完我的話,和坐在旁邊的古羅夫對視一眼後。呵呵大笑起來。正當我被兩人笑得一頭霧水時。崔可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我說:“奧夏寧娜同志。看來女同志考慮問題就是比較細緻。不過你放心,這些細節問題,我們早就考慮到了。在你到這裡之前,我就親自檢查了通訊聯絡及部隊的反攻的準備情況。目前一切都正常,除了夜航飛機和冷炮外,敵人就沒有什麼動靜了,看來他們都在休息,或者在爲明天的例行進攻行動做準備。”
“至於空軍。奧夏寧娜同志,你也不用擔心。”古羅夫也補充說:“葉廖緬科司令員向我們保證,在天亮時,會派出強有力的空軍部隊掩護我們的戰鬥行動。同時還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統帥部準備將近衛步兵第13師配備給我們,這個師將在明天傍晚開始在東岸的克拉斯諾斯洛博達地區集結。”
古羅夫說完,崔可夫又接着說:“儘管只給了我們一個師,但對我們來說,也是極爲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這樣一來,我們參與反擊的部隊就更充足了。”
聽到羅季姆採夫將軍的近衛師要到了。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在我所知的歷史裡,斯大林格勒有一段時間的命運。就牢牢地掌握在該師的手裡。如今堅守馬馬耶夫崗的部隊,變成了我所指揮的歷史中並不存在的獨立師,那麼近衛師就能抽調出足夠的兵力參與反擊作戰。沒準這麼一來,崔可夫明天即將實施的反擊作戰,還能有成功的希望。好容易等兩人的一唱一和結束後,我試探地對崔可夫說:“司令員同志,是不是該派人去接應一下近衛師,免得他們渡過河以後,誤打誤撞地闖進了敵人的炮火打擊區域,遭受不必要的傷亡。”
“奧夏寧娜上校,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不知什麼時候打完電話的克雷洛夫也走回了桌邊,接着我的話題說道:“我剛剛給集團軍的工程兵主任圖皮切夫上校打了電話,讓他率集團軍的參謀組,連夜渡河趕往克拉斯諾斯洛博達地區,去迎接近衛師。”
見崔可夫他們早就把該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到了,我也就不再爲明天的反擊戰鬥而擔憂,接下來我就把目前107。5高地所面臨的困難,向集團軍的幾位指揮員進行了反映。
崔可夫聽完後,擡頭問克雷洛夫:“參謀長,這件事情您是怎麼考慮的?”
克雷洛夫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圖,用手指叩擊着桌面,沉思了半晌,纔回答說:“獨立師目前是集團軍裡建制最完整、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假如就爲了堅守107。5高地,而把我們的精銳部隊一點點地消耗掉的話,我覺得是不合算的。所以我建議,當上級給我們派來新的部隊後,讓他們去接收107。5高地的防務,這樣把獨立師分散的兵力集中起來後,就可以把馬馬耶夫崗和旁邊的碼頭,變成德軍無法攻克的一個堡壘。”
聽到克雷洛夫把我捧得那麼高,我只好苦笑着表態說:“請司令員、軍事委員、參謀長放心,只要獨立師的部隊集中起來後,就牛奶歌變成一支讓敵人不敢小覷的部隊。我們除了堅守自己的陣地外,還不會不斷地對當面之敵發起反擊,讓他們無法抽出兵力去和攻擊我們城市的友軍匯合。”
我的表態,讓古羅夫笑逐顏開,他點着頭滿意地說:“嗯,很好,奧夏寧娜同志,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們繼續討論明天的反攻行動。”
反擊前的炮擊,在3點鐘時準時打響。
但由於炮彈的儲備不夠,原定三十分鐘的炮擊,只進行了十五分鐘。得到炮兵指揮員報告的崔可夫,果斷地向克雷洛夫下達了命令:“參謀長同志,命令各部隊立即行動起來,向當面之敵發起猛攻!”
克雷洛夫點點頭,走到牆邊的一臺報話機前,從報務員的手裡接過了耳機和送話器,大聲地喊道:“指揮員同志們,司令員命令,爲了保衛偉大的斯大林格勒,消滅法西斯匪徒,都行動起來吧!前進,立即向着敵人的陣地衝鋒!”
進攻的命令發出去後,十幾個番號的部隊從各自的出發陣地,向盤踞在城外的德軍部隊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從4點鐘開始,戰報便源源不斷地傳回了司令部,各部隊的指揮員分別報告說自己的部隊,突破了當面的德軍陣地,鍥入了敵人的防線多少多少公里。聽到這些喜訊,崔可夫和古羅夫的臉上都掛着開心的笑容。
到6點時,各部隊傳來的戰報,情況便有些不妙了。幾乎衆口一詞地說前面發現了德軍堅固的防禦工事,缺乏重武器和得不到炮火支援的步兵幾次攻擊都受挫了。爲了安撫人心,克雷洛夫都給他們打強心針,告訴他們再堅持一會兒,只要等天一亮,我們的空軍一出現,我們就能突破擋在前面的敵軍陣地。
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半個小時後,方面軍司令員發來的一份電報,讓所有人的希望都破滅了。電報上很簡短地寫道:“因爲燃料和彈藥不足,空軍無法爲你們的進攻部隊提供必要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