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零一首長:
由於天亮目標太明顯,再加上敵人中心防線的綜合火力太強,我方部隊傷亡慘重,戰鬥沒有進展。爲了在今天上午能夠突破敵人的中心防線全殲敵九十一師,我請求,由我親自帶領我第五縱隊兩千名指戰員,對敵人中心防線進行大規模的連續衝鋒,我想一定會將敵人的環型鋼鐵防線撕開,衝進去打亂敵人的綜合防禦體系。只有這樣我們的大部隊纔有機會衝上去徹底的消滅敵九十一師。如果今天上午不這樣做,傍中午或是下午敵人的援軍肯定會到,要那樣我們全殲敵九十一師的計劃可能就不能實現。關於總指揮職務可由程副總指揮接替就可以了。
馬司令員給總部發完電報後,吩付一名警衛員去一四九團那裡要來一支卡賓槍來,做了親自帶隊去衝鋒陷陣的準備。
總部零一號首長看了馬司令員發來的電報後很是感觸,覺得在關鍵的時刻有甘願犧牲自我的這樣戰將是很難得的,但此刻不是對“車”的時候,而是一“將”難求的時候,怎能讓在他心目中有着非常重要位置的主將去親自衝鋒陷陣呢?然後給回電道:
五零一:
總部不准許你擅自離開總指揮的崗位。現在看來你和程副總指揮先後提的兩次建議都是對的。白天目標明顯就不要進攻了,待到晚上天黑後再發起攻擊。如果敵人有增援,能阻擊則阻擊,確實阻擊不了咱們可以撤兵。此次勝與不勝責任完全由總部負責,與你作戰總指揮和副總指揮都無責任。有情況請及時向總部彙報。
馬司令員接到總部零一號的回電後,心理的壓力卸去了許多。他馬上將總部零一號首長對於作戰方面的指示傳達給各縱隊。讓各縱隊,在白天都好好休息一下,待晚上天黑時好向敵人進攻。
約傍早晨六點半鐘左右。電報員給送來了負責守衛四平的何政委發來的電報,馬司令員接過來一看寫道:
馬司令員、程參謀長:
咱們一五零團偵察員可靠的偵察到,在四平外圍的敵八十八師於早晨四點半鐘左右開拔,走四平至梨樹至曲家店的國道,前去增援敵九十一師,約傍上午十一點至十二點鐘能到達曲家店。請你們注意防範。敵八十七師與敵三十八師暫沒有什麼動向。
馬司令員和程副總指揮看完電報後,馬上研究對策,並在作戰地圖上找到敵八十八師前來增援的行軍路線——四平至梨樹至曲家店的這條日僞時期修築的國道。在這條國道上沒有到曲家店之前有兩座架在遼河支流——召蘇太河上的鋼筋水泥大橋。兩座大橋相距不遠,約有百十米,東面是鐵路橋,西面是公路橋。因附近有個村莊叫獾洞子,所以當時人們稱這兩座大橋爲獾洞子大橋。此時這春天時節河道里的冰已化開正在跑冰排,沒有其它地方可過河。這兩座大橋便是敵八十八師前來增援的必經之路。這裡東距四平約是八十左右裡,西距金山堡戰場約是二十左右裡。馬司令員和程副總指揮商議說:“乾脆派個工兵班,將這兩座橋都炸掉它?”
程參謀長說:“將這兩座水泥橋要都炸掉了,以後是不好修復的,我看咱們還是請示一下總部怎麼辦?”
於是馬司令員便給總部發報,彙報此情況請求總部給予指示。
總部接到電報後,零一號首長經反覆考慮最後給回電道:
鐵路橋可將橋面炸掉。公路橋不要炸,派部隊去阻擊。因炸掉公路橋一時不能修復,會影響南北交通。
馬司令員便先派上一個連並給配上一部電臺,前往獾洞子大橋去阻擊援敵。這時天已下起“嘩嘩”的小雨,我這一個連的指戰員經快速行軍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趕到了獾洞子大橋的南橋頭。這兩座大橋都有百米左右長,十米左右寬。他們先將東面的鐵路橋面炸掉。緊接着就在公路橋的南橋頭開始修築阻擊敵人的作戰工事。有部分戰士去周圍的村莊裡找來些草袋和麻袋裝上沙土,在橋頭和橋頭左右的岸邊壘起一溜半人來高的掩體工事。周圍村莊中有很多老百姓們聽說要在這裡打國民黨中央軍,都將自家的裝糧口袋獻出來用來裝土修築工事。還有些中青年農民們都主動的前來幫助部隊挖修工事。
我這個連的指戰員們將橋頭和左右兩邊河岸邊掩體工事壘築完後。接着又往後每相隔十幾米又挖了三道半人深的交通溝蒹做備用作戰工事。一共構築了四道作戰防線。
就在我這個連剛搞完防禦工事,約傍上午十一點左右鍾。敵八十八師全美式機械化部隊就來到了。敵軍們在召蘇太河北岸國道上,又是裝甲車,又是汽車拉着的大炮,又是專拉兵的汽車,排的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
由於我方的指戰員們,在橋北頭的國道上埋設了些用手榴彈改做的絆腳雷,將前來進攻的一個連敵軍炸得鬼哭狼嚎的死傷二、三十個,使沒有炸着的敵軍各個都提心吊膽很是害怕,不管敵軍官在後邊怎麼吆喝,敵軍們再都是輕手輕腳的、左顧右盼的慢慢往前走,直到上了水泥橋面見再不會有地雷了,速度才略快了些。
在南橋頭我方第一道防線陣地上的指戰員們,早將機步槍都架好,將手榴彈擺好只等着敵人的來臨。當敵軍們剛一踏上北橋頭時,實際上已進入到我方的機步槍有效射程之內,但我方的指戰員們爲了更準更多的消滅敵人,就等着敵人走近些再開始打。
當敵軍們端着卡賓槍,都貓着腰快到大橋中間時,我方陣地上的指戰員們見這回距離差不多了約是四、五十米,可充分的發揮火力殲敵作用,我方連長便一聲令下:“打!”我陣地上早已憋足勁的戰士們一陣機步槍齊發猛掃,敵軍們紛紛中彈倒下。有的戰士接連向敵羣中投去手榴彈,將敵軍們成片的炸死在橋上。在最後邊的敵連長和五、六名敵軍見大事不好立即轉身回逃,我方指戰員們爲了節約子彈好用在節骨眼上,對逃回去的敵人不進行射擊。
敵人吃了虧。敵八十八師師長韓增棟,在停在河北岸國道上他的吉普車旁用望遠鏡都看的一清二楚,氣得發着咆哮的對他身旁的敵參謀長說:“去,給我命令幾名火箭炮手,將火箭炮給我架到河岸邊或是那橋頭處,將共軍的橋頭掩體和河岸掩體都給我轟平它!”
過些會兒,敵軍們開始在河北岸邊和北橋頭處架設輕型火箭炮與搬運炮彈。我前沿陣地上的指戰員們見敵人架炮是要來摧毀我前沿陣地的掩體牆,這是不能讓敵人得逞的。我前沿陣地上一些打的準的步槍射手,就都瞄準架炮和搬運炮彈的敵軍們射起擊來,敵軍們被打中倒下好多個,沒有被打中的敵軍嚇得都跑了回去再不敢前來了。
敵八十八師師長韓增棟見這一招不行,氣得嚎叫着罵:“他孃的,就你們這一點共軍,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們!”然後又對他身旁的敵參謀長說:“你去給我命令榴彈炮營,將共軍的陣地都給我轟平他!讓那些共軍們都五骨分屍!”然後又補充一句說:“那橋可別炸壞了,咱們還得過河呢。”
在四平外圍南面的國民黨七十一軍軍部。敵陳軍長見都是上午十一點多鐘了,前去增援九十一師的八十八師始終沒有迴音,他先用報話機呼八十八師師長韓增棟,可由於距離太遠報話機的功能到了極限通不了話,只得給韓增棟發電報道:
“韓增棟,你現在在什麼位置,情況怎樣?請馬上回電報告情況。”
在獾洞子大橋北岸的敵八十八師師長韓增棟,接到他們陳軍長的電報後立即回電道:
“軍座,我現在在獾洞子大橋北岸,遇到了共軍在南橋頭的卡脖子阻擊,剛派上一個連幾乎全部陣亡,我正準備用炮火轟擊共軍的南橋頭陣地。”
敵陳軍長立即又給韓增棟回電道:
“韓增棟,我命令你下午兩點鐘之前必須突破共軍的阻擊。”
之後敵陳軍長又考慮:如果八十八師要突破不了共軍的阻擊,恐怕九十一師就要全軍覆沒,到那時不但對他的七十一軍的名譽不好,就是在南京老頭子那也交代不了。他先給瀋陽的東北剿總髮去電報說明情況,請求讓昌圖的五十四師和五十五師能前去增援。然後他決定,親自帶領軍部直屬師八十七師前去增援九十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