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要不把他送回去,沒準又要被人揍了,黎宴,你扛着他,我們送他回去吧。”
卿畫將那人拉起來,放到黎宴肩上。
看着那奴才渾身髒兮兮的,黎宴嫌棄得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一身酒臭味,回去又要洗三次澡了。”
黎宴將那人坨着往前面走,卿畫猛踏着步子往前衝,將那兩人很快甩在後面。
到了連水榭,陳貴君一見着卿畫連忙迎了過去,卿畫卻攔着他神秘兮兮道:
“呼呼……你這兒有個奴才丟了,我給父君送回來了。”
陳貴君哪裡在意什麼奴才啊,他這女兒剛成了婚,自然想見見自己的大財主女婿,那可是整個京城聲名顯赫的相府公子啊,想想都覺得高興。
“黎公子呢,沒跟你一起來?”
卿畫捂着有點發疼的肚子,剛纔跑太急了,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我帶他來了。”
一聽到自己女婿來了,陳貴君喜笑顏開道:“哦,那等會一起用午膳吧,我可得好好見見。”
卿畫咧開嘴乾笑幾聲,拉住自己爹的袖子,“嘿嘿嘿,父君,跟你商量個事唄,等會你拖住他,我先走一步。”
他這閨女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新婚夫婦一起來拜見父君,怎麼還能先溜走。
還未等他接話,人已走了老遠了。
“喂,去哪兒啊畫畫~”
卿畫腳下沒停,回頭笑道:“兒臣自然是要辦正事啊,此事事關重大!父君,有勞您照顧黎大公子了。”
可算是甩掉了黎宴,卿畫走出宮門的時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要是讓他知道,她其實是趕着去玉人閣赴約,恐怕又要大鬧一場了,這女人嘛一旦被管束,那得少了多少樂子啊。
卿畫看着玉人閣繁花似錦的大門,和那攪着小手帕的小男子,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別說凰卿畫了,我卿畫對這裡那可是跟家一樣熟悉啊,有生之年能到這種地方轉轉,真是死而無憾了。”
說完,一大羣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子向她靠攏過來。
外面的人不識五皇女真容,可這些人眼裡,五皇女就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的大恩客,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一位扭着腰肢的小郎官笑着朝卿畫拋了一個媚眼。
“哎呦喂~這不是我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看着奴家就想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寶貝兒五皇女嘛~”
另一位小郎官拿着一朵紅玫瑰走來,那身段妖豔得看不出人樣,“哎呦~討厭厭,我們五殿下肯定不是爲了人家來嗒,哼唧,今兒個是我們玉面公子的開場,想必殿下這也是慕名而來的吧?”
什麼玉面公子,她可不感興趣。
卿畫謹記着自己錢包的羞澀,舉起手解釋道:“我找六皇女。”
這種地方那可不是一般人花銷得起的,就算原主經常大手大腳,那也今時不同往日了。
六皇女包了一個獨立的樓層,所有的花銷都會算在她頭上,這便宜不佔白不佔啊。
卿畫到了二樓,才發現六皇女凰卿音請的全是京都的貴女,之前原主的那些酒肉朋友,好傢伙,全都來了。
還有一直久聞的四皇姐……
凰卿音拉着卿畫坐到木欄杆邊,兩隻眼睛像着了魔一樣眨巴,卿畫實在看不懂這其中深意。
“怎麼,眼睛進沙子了?”
凰卿音今天穿得人模狗樣的,一身紅衣,不知道得還以爲她要娶夫郎呢,只是看這架勢,是要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什麼進沙子,五皇姐,你當真不知道,今天是玉面公子的開場儀式嗎?”
卿畫看了看樓下的一片繁華之景。
“什麼玉米,好吃嗎?”
凰卿音俏皮的臉上又帶着興奮。
“哎呀,我的五皇姐,玉面公子是新提上來的花魁啊,你不知道,他有多美,我和四皇姐,還有其他姐妹,都是爲玉面公子來的,這裡所有人,八成都是爲他來的。”
這時四皇女也插進來道:“五皇妹,六皇妹,聽說這玉面公子爲人心高氣傲,想要成爲他的入幕之賓,那可是需要花費很大一筆金額的。”
卿畫轉頭看着這個四皇女,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實裡見她。
這位四皇女氣質超然,神情溫柔,一身素雅的白色碎花長裙,微微一笑,像寡淡的清荷。
四皇女凰卿佑父家出身並不好,聽說只是一樂人,因此其他皇女並不是很看好她,爲人也很低調,從不與人爭論,她才高八斗,是最重要的儲君人選之一。
她向來不愛到特殊場合,只是這次不知爲何會一口答應來這種地方。
卿畫果斷坐下,淡定得喝茶。
“我可沒功夫花這錢,家裡兩個夫郎已經讓我很頭疼了。”
四皇女笑道:“巧了,我家也有夫郎等我回去呢,今晚怕是不能盡心了。”
一道鼓聲敲響,一束小型禮花隨着人們的歡呼綻放起來。
“啪啪啪啪……”
底下的羣衆開始歡呼雀躍,使勁鼓着手掌。
凰卿音兩腳一蹦,尖叫起來:“啊啊啊,來了來了,玉面公子來了!”
一樓的大廳正中是一座華麗大氣的圓盤舞臺,紅綢飄蕩,將舞臺圍繞,如同嬌豔欲滴的花瓣,只爲將臺上人點綴。
樂聲越來越繁瑣,配合敲擊杯盞的清脆之音,構成一曲繁榮昌盛的曲調。
羣衆的歡呼聲越來越大,甚至到了掩蓋樂聲的地步。
“玉面公子,玉面公子!”
“啊——玉面公子我愛你啊,我一定要娶你爲夫啊——”
“她這個窮鬼不配娶你爲夫,啊啊啊,玉面公子看我啊,我家裡可有錢啦——”
“玉面公子,我要和你生猴子啊啊!”
這場面,像極了卿畫去看演唱會時,那些粉絲熱烈追逐的樣子,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追星就是轟動人們的根源。
耐不住好奇,卿畫也踮起腳找尋着人們口中的“玉面公子”的身影。
一道紅綢在此時飄如舞臺正中,而拽着紅綢的紅衣男子,輕功了得,猶如世外飛仙一般緩緩墜地。
二樓的一排小郎官提着花籃向底下撒着玫瑰花瓣。
那男子手持着兩把能遮住半個人的紅羅扇,在舞臺中央翩翩起舞,無數的花瓣隨着他飛舞,旋轉,與他一起盛放出最爲華麗的姿態。
他帶着若隱若現的紅色面紗,卿畫看不清他的臉。
紅如血,美如夢,這是卿畫不曾見過的豔麗璀璨。
樂聲漸漸緩慢,到了尾聲。
臺下的人也越來越興奮,有的客官甚至已拋出朵朵鮮豔的花束,只爲博美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