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羣臣叩拜。
“皇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黎相先是走上前來,稟報道:“殿下,聽說沐有情現在在獄中依舊沒有絲毫悔意,微臣覺得,殿下還是用刑吧。”
卿畫瞥了一眼羣臣,試探道:“此事其實也不至於要了沐有情的命,人非聖賢,她犯了錯,也不是不能原諒……”
底下一些臣子聽到卿畫這麼說,連忙附和道:“臣也認爲沐有情罪不至死啊!還請殿下重新發落!”
果然,這些人裡面,大多都偏向於沐尚書這邊,只是一直不敢發言罷了。
令狐庸聽到這些話,也是急於證明沐尚書的罪是難辭其咎,她絕對不能讓沐尚書好過了。
“殿下,沐有情之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上行下效,必定要做出表率,才能服衆啊!”
卿畫看了令狐庸一眼,淡淡得說:“令狐大人,我也清楚你和沐有情之前有些私仇,但功過相抵,沐大人是一介老臣了,這些年兢兢業業也算勤勉,她又有爵位在身,現在衆臣子也爲她求情,本殿下也覺得還是將她放出來好了,革職便是了。”
令狐庸萬萬沒想到,皇太女居然會爲沐有情說話,她們好不容易纔揪住了沐有情的小辮子,才幾天功夫,居然又要放過她?
難道皇太女是有別的計策不成?
令狐庸還沒發言,直接就被卿畫給打斷了。
卿畫擡手道:“好了,太師大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此事我已經決定了,切莫再多言。”
殿前的侍從喊了一聲:“退朝——”
牆頭之上,冬日有細雪紛飛,卿畫和陸勤站在一起,風在耳邊呼嘯,卿畫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她看到入眼處的江山無限,在白雪的覆蓋下,猶如一片琉璃仙境。
“陸勤,你看,這是凰家的江山,是用多少人的熱血換來的。”
陸勤見她有些惆悵,點頭回應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善良,太仁德,所以纔會做不到最好,纔會難以維持朝堂?”
“殿下已經做得很好。”
“再這樣下去,天璃終將被分裂,無論如何也不能導致這樣的局面。”卿畫緊握住右手,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陸勤,去,傳沐有情覲見。”
沐有情被擱了職,現在一身素衣,站在大殿上,依舊還能看出她桀驁的官威。
她昂首挺胸,沒有一點恭維之色,就算她孑然一身站在卿畫面前,她還是自認爲自己有本事讓所有人巴結她,哪怕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儲君。
沒人可以輕易殺了她,她就知道。
“殿下找草民來,有何要事啊?”
卿畫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沐有情面前。“之前讓大人您入天牢,都是令狐大人授意,我還是很敬佩您的,您是我的長輩,是親家,我怎麼能不站在您這邊呢?”
“喲,皇太女殿下這是轉性了,還是說,想要在草民這裡得到些什麼?”
“果然啊,大人是聰明人,一點就通,我確實有事相求。”
卿畫面對着沐有情,故作委屈巴巴的樣子。“沐大人,您也知道,現在朝堂上多少人不服我,又有多少人想殺我,我實在是舉步維艱,又沒有一個可親的人,之前和大人您作對,也是被逼無奈,我怕我被人拉下馬來,大人,您可要幫幫我啊。”
“呵,是嘛,那你說來聽聽。”
沐有情臉上帶着得意。
卿畫擡起下巴道:“現在朝堂上幾乎一半的人,都在私底下謀劃什麼,是造反還是貪污,這些我都不知道,但沐大人您一定知道,可否幫我處置這些人,只要大人您願意,你想什麼,我都給您。”
她以爲是想做什麼呢,原來想讓自己幫忙整治朝綱呢,可是她沐有情向來只做有把握的事情,要是事情辦好了,卻又過河拆橋,她就算是死了,也比被人誆騙來得值。
“那要是,我不答應呢?”
沐有情這麼一說,就已經表明了態度,既然她這麼有骨氣,另願什麼都不要,那自己就不需要再對她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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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畫笑了一下,眼神冷至冰點,。
“那你就等着被凌遲處死吧!”
她的話終究還是頂一點用的,想要殺一個人,雖然會惹得許多人不滿,但她又不是不能。
沐有情咬了咬牙,對眼前這個人才算是真正認識了。
她先是討好一樣將她放了,說什麼都是令狐太師授意,而自己是無辜的,以此試探她的態度,當她拒絕之後,再狠一些以此恐嚇,很好,這個皇太女算是上了道了。
沐有情冷笑了一聲。
“殿下早就想殺我,就算我做了,你也會殺我,無需多言。”
卿畫笑道:“我不會殺你,只要你幫我,我給你免死金牌,如果這樣你還不放心,那我就封你爲伯爵之位,天璃有令,伯爵之位,有罪則免爵,無罪子孫沿襲,如何?”
沐有情有些心動,她一直以來都想要伯爵之位,現在皇太女還未登基,況且地位不穩,在她想動手時,自己早就將她拉下位來了。
“好啊,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殿下要先立下旨意,恕我之罪。”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立了功,什麼都可以給你。”
比起先帝行事作風隨意,卿畫這一步也走得並不荒唐,她下了旨意,免除沐有情之罪,官復原職。
之後就是靜待時機,等到她做了第一步,她在立她爲伯爵位,讓她享受一下榮華富貴,再讓她體會一下從雲端跌入泥潭的滋味。
誰勝利在前,誰就有了殲滅對方的權力。
沐有情現在還不知道她已經有了地下黨的叛臣名單,必定在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拖延了更多的時間。
卿畫被黎宴那樣一提醒,她就知道學會了解人性有多麼重要,對於沐有情這種人,只有先將她哄擡上去,再才能慢慢對付,直接殺了她,對自己,對局勢沒有一點好處。
沐有情笑得燦爛,又在心裡編排起卿畫來,再她看來,卿畫還是跟以前一樣膽小,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