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使勁搖了他幾下,顛茄這纔有了反應,他咳嗽了幾聲,睜開了眼睛。
“你別搖了,再搖我真的就要死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這裡真的太可怕了,怎麼到處都是蟲子,顛茄,我帶你走,我們馬上走好不好?”
剛纔那密密麻麻的一幕把她嚇得不輕,完全不敢想象那些蟲子全部爬到他身上叮咬的場景,那該是多麼痛苦。
顛茄卻有氣無力得迴應她。
“不,我們還不能回去。”
卿畫都不知該怎麼勸他了,其實來這裡接觸血魘,只是她一人的想法,畢竟有系統商城在身,如果失敗,她還可以傳送回去,但是顛茄他就無法回去了,她不想讓他葬身在這個,在這個溼熱而痛苦的地方。
“顛茄,這是血魘要我給你的。”卿畫還是將一邊傍着的野雛菊交給了他。
顛茄看到之後,只是有一點詫異,接着卻是皮笑肉不笑。
“她送這個幹什麼?她折磨難道還不夠嗎?”
卿畫將他拉了起來,也不管他身子虛弱了,有些粗暴地將他推到了牆邊靠着:“所以,我認爲你再留下去真的會沒命的,顛茄,我是你的主子,你怎麼從來不聽我的話?”
顛茄搖搖頭,他看着手上的雛菊,似乎已經摸不透這其中被現實的殘忍所打碎的那一段時光。
這是他最愛的花——白雛菊,象徵着平凡的愛,也象徵着自己最寶貴的那一份純真。
只可惜純真什麼的,已經不復存在。
“可是我還需要做一個抉擇,所以我不能走,要是你真的怕了,你可以離開。”
“瞧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不走,我能安心走嗎?我們要同生共死。”
卿畫是怎麼也不會丟下顛茄一個人的。
“何必呢?我只是一個奴才。”
顛茄這麼是,只是想提醒她,自己的身份比起他來,本就微不足道,何必留在這裡跟着他等死?
血魘沒有軟肋,她早晚會發現異常,然後殺了她的。
卿畫覺得這段時間已經知道了很多事,其實也可以走,但是,她必須帶着顛茄一起走,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可是在我眼裡不是,顛茄,你一直都很自主,而且做事也很堅定,我還是想帶你回去,你答應過我要好好活下去的。”
“殿下,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血魘想囚禁我一輩子,想讓我痛苦一輩子,我們互相折磨,難分難捨,你不必再捲進來,你還有更多的宏圖偉業。”
顛茄推了卿畫一下。“你快走吧!待天璃大軍殺進來,我必定會幫你們裡應外合,這樣的話,我們都還能有機會攻克這裡。”
卿畫只好起身,但她又擔心那些毒蟲。會再次襲擊顛茄,所以她站在那遲遲不肯走。
“顛茄,那些毒蟲是怎麼來的?”
“它們是專人餵養的,每晚都會過來,這是屬於我們的刑罰,這也是毒焰窟的刑罰,沒人可以逃過。”
顛茄卻被關在這兒整整三年!在這個如同煉獄一般痛苦的地方,生活整整三年,這是多麼慘絕人寰的折磨?
血魂司都是用鮮血染紅的地方,而這裡面掌教,也是無心無情,居然能想出如此殘忍的辦法,更何況她對付的,還是這麼幫助過她,待他這樣好的顛茄。
顛茄又說:“其實……不止是我,羅禇央也同樣受過這樣的折磨,只是時間比我更短,畢竟他是試煉,而我是酷刑。”
卿畫問道:“羅禇央他怎麼會被關在這兒?”
“血魂司每年會培養一批毒奴,爲了給宮中人試毒和煉毒,他們從小就要使用各種各樣的毒藥,然後產生身體的免疫力,而這百毒穿心,就是血魘爲了試驗精英弟子,而想出的一種考驗,因此,羅禇央通過了她的考驗,這才成爲了她的徒弟。”
這血魂司培養毒奴出來,也是爲了擴大血魂司的人脈,但這些毒奴的試驗根本就是喪盡天良,根本不能人道,那些毒蟲,只要人被咬一下就會有生命危險,試驗期間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卿畫走出牢門,一直想着無忘和羅禇央之間的糾葛,她現在翻找無忘的房間,除了字畫什麼也沒有,無忘在刻意的隱藏着什麼,比如她爲什麼會在房間裡放上羅禇央的畫像?
那她,是不是喜歡羅禇央呢?
有了這個猜測,卿畫就已經半信半疑了,也許無忘是真的愛過羅禇央的,但最後不僅沒得到所愛之人的迴應,反而還被人所害。
羅禇央既然也是受過這種慘痛的折磨,必定也是像顛茄一樣是百毒不侵的,所以這麼一想,上次的事情就說的通了。
那天他在懸崖上,逼着卿畫娶他,他說自己中了毒,這也是真的,但他並不會因此出事,只是會引起一系列中毒反應。
他接近自己,也是爲了使得自己動情,然後像對待無忘一樣,狠心傷害,奪取別人的性命。
一定是這樣的,這個羅禇央實屬狠毒!
“顛茄,那你真的要留下嗎?”
“我要留下來。”顛茄堅持己見,連一點想出去的想法都沒有,這讓卿畫很無奈,也爲他的堅持覺得難過。
她不能理解顛茄和血魘這份情感,更不能理解整個血魂司的各項規定。
【滴~本系統商城已經更新完畢,此次更新:傳送技能全部解鎖,將爲客官您隨意使用,但不可頻繁 否則會消耗客官一點精元,也就是精氣,次數使用過多,很可能會讓客官暴體而亡!還請小心謹慎使用。】
卿畫已經摸清了血魂司的局勢,而且系統完成了更新,已經打算先離開再做打算,到時她也許會再進來。
當她路過庭院時,發現血魘戴着一個黑色的斗篷,她在院子裡種花,種的都是雛菊。
她用小鋤頭挖着地,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花都栽種起來。
卿畫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記憶力的血魘,冷血殘暴,而且對所有人都很殘忍,此時的她卻在種花,而且還那麼溫和。
她好像早已經意識到身後有人在看她了。
她突然說了一句:“好看嗎?”
卿畫沒想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哪怕自己一直在離血魘很遠的地方。
血魂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送了花後,他可有什麼反應?”
“沒有,一點都沒有。”卿畫本想說顛茄根本沒說她什麼,但此時有點想添油加醋了。“只是他說,很懷念你們的曾經,而且也心甘情願受罰,哪怕再痛苦,只要能夠見到你就好。”
“懷念?哈哈哈!”血魘突然大笑起來,雙眼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