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姚心蘿的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宮門外,她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一輛馬車駛了過來,上面的標識是永恩伯府的。
永恩伯府的馬車停了下來,羅素約從上面下來,“心兒,你來得可真早。”
“你來得也不晚啊。”姚心蘿笑道。
姚心蘿手中有令牌,是可以不經宣召就能進宮的,羅素約是無品無級的姑娘,若無宣召,是不能隨意進宮的。守門的四個侍衛因這句對話,誤會羅素約是跟着姚心蘿,一起進宮的,沒有來問話。姚心蘿則誤會羅素約,是被宣召進宮的,不好多問。
羅素約就這樣,利用衆人的誤會,順利的跟着姚心蘿進了宮,一路往鹹安門走去。到了鹹安門,只有一頂軟轎,是給姚心蘿坐的。
姚心蘿挽着羅素約手臂,準備和她一起坐轎。羅素約拉開她的手,義正詞嚴地道:“心兒,這不合規矩。”
“沒事的,以前我們也一起坐過呀。”姚心蘿笑道。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長大了,還是守規矩的好。”羅素約正顏道。
“那我們都不坐轎,一起走過去好了。”姚心蘿笑道。
“我不用你遷就。”羅素約話一出口,就知過於強硬,連忙補救,“心兒,謝謝你的好意,你這樣,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你先過去,我一會就到。”
“好吧。”姚心蘿剛纔被羅素約的尖利給嚇了一跳,雖羅素約補救了,但她覺得沒必要再堅持,扶着冬林上了軟轎。
羅素約面無表情地看着遠去的軟轎,無聲地道:“假模假樣,誰稀罕。”全然忘了,剛纔她若不是故意誤導姚心蘿和守衛,她連宮門都進不來。
姚心蘿雖然聰慧,但她從來沒有慢待過羅素約,因而不會想到羅素約對她,已心生嫉妒和不滿,只以爲她在家中受了委屈,心裡不快。一路上,姚心蘿還在想,等會怎麼把事情問出來,好幫幫羅素約。
姚心蘿進到福壽宮,羅太后劈頭就問道:“囡囡,小傢伙長得像誰?”小石頭一出生,就有人看過後,回稟她了,但她還是要一再確認。
“小石頭的臉圓嘟嘟的,看不出像大嫂嫂,眼睛和鼻子像大嫂嫂,嘴巴像大哥哥。”姚心蘿認真地道。
“還是我的乖囡看得仔細。”羅太后滿意地笑了,將姚心蘿摟進了懷裡,那些人個個恭維她,說小石頭長得像她,長得像聖上,真當她老糊塗了,好糊弄啊。
“小石頭好可愛,他洗三的時候,一放進水,他就張開嘴巴,哇哇的哭,從水裡出來,都不用人哄,他就不哭了。”姚心蘿笑道。
“這是像他爹。”羅太后笑道。
姚心蘿陪着羅太后說了好久的話,也不見羅素約過來,心裡納悶不已,這也沒多遠啊,怎麼走這麼長時間?有小內侍領着,她總不可能迷路了吧?正想呢,宮女稟報,七皇子和羅姑娘過來了。
羅太后和姚心蘿都以爲兩人是在宮門口遇到的,蕭浚一句卻露了口風,“我本來是想折幾枝桃花來給皇祖母,插瓶的。羅姑娘說三月桃花已過盛期,還是折幾枝櫻花來比較好,就折了櫻花過來,皇祖母,您看,好不好看?”
“好看。”羅太后虛應了一句,目光冷冷地看向羅素約。
當年和孝惠太后爭寵,力壓後宮三千的朱貴妃,小名就叫桃花兒,憲宗皇帝爲了討她喜歡,在後宮種了數千株桃花。等孝惠太后得勢後,她幾乎將宮中的所有的桃樹全都挖了出來,幾乎讓宮中桃花除了絕跡。
羅太后入主中宮後,不願勞民傷財,就沒有補種桃花,宮中能看到桃花只有兩處,有一處就在皇子們讀書的舜芳書館外,另一處是在頤和軒。
頤和軒在東南角,蕭浚不可能捨近求遠,去頤頤和軒摘桃花,那麼就只能是在舜芳書館。羅素約進宮的來福壽宮,並不需要經過舜芳書館,她爲什麼要去舜芳書館?她去舜芳書館想做什麼?
羅素約不敢與羅太后犀利的眼神對上,垂首做嬌羞狀,“七皇子,把小女的心意搶走了。上回小女得了姑祖母的賞賜,就想向姑祖母表達一下謝意,可小女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是姑祖母賞得,小女就想,去摘幾枝鮮花,給姑祖母插個瓶,聊表心意。誰知道遇到了七皇子,他說他也要送花給姑祖母,小女就和七皇子商量了一下,決定折幾枝櫻花過來。”
“有心了。”羅太后淡淡地道。
姚心蘿微抿着脣,心中有幾分不快,羅素約要去折花送羅太后,爲什麼要瞞着她?難道擔心她會攔着不讓?素素這是……
姚心蘿眉尖輕蹙,素素這是在防着她?可是爲什麼呢?素素想討羅太后歡心,她一直是樂見其成的啊。
羅太后眼角餘光看到姚心蘿的表情,心咯噔了一下,囡囡該不會喜歡小七吧?羅太后皺起眉,若是囡囡喜歡小七,這可怎麼辦呢?
蕭浚舉着櫻花枝湊到羅太后面前,討好地笑道:“皇祖母,您看我折的這幾枝……”
羅太后看着蕭浚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想起來,問道:“小七,這個時候,你不在書館上課,跑去折什麼櫻花?”
“皇祖母,我不要去書館上課了。”蕭浚氣乎乎地道。
“爲何不去?”羅太后沉聲問道。
“皇祖母,我比小八大兩歲,小八都去大理寺當差了,我爲什麼不能去朝堂上聽政?”蕭浚問道。
“管着朝中大事的人是你父皇,不是皇祖母,這個話,你該去問你父皇,你問皇祖母有什麼用。”羅太后不管是做皇后還是做太后,基本都不插手政事。但對聖上把蕭源放去大理寺,蕭浚卻還留在書館,還是有點意見的,但並沒有去管,而是靜觀其變。
“謝皇祖母提醒,孫兒這就去問父皇。”蕭浚拔腳就跑。
“你跑慢點,別摔着。”羅太后道。
羅素約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的身影,羅太后皺眉,看來她的確是起了那種心思了。這個就難了,羅素約雖有點小心思,但畢竟是她的侄孫女,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來,看在長兄的份上,提攜一下孃家的晚輩也是應該的,可是囡囡怎麼辦?
羅太后看看姚心蘿,又看看羅素約,若論喜歡,她會選姚心蘿;但是一想到章氏,羅太后心裡就不樂意了。左思右想,羅太后拿不定主意,決定還是先問問姚心蘿的意思。若是姚心蘿非小七不嫁,就讓羅素約死心。
“皇祖母。”蕭浚又出現在殿門口,“我一會回來陪您用午膳,您讓丹嬤嬤多煮幾道我們喜歡吃的菜啊。”
“行了,不用你說,你丹嬤嬤也會煮的。”羅太后笑道。
“那我去找父皇了。”蕭浚又跑了。
“這孩子火急火燎。”羅太后寵溺又嫌棄地笑道。
“七皇子也是着急爲父分憂,爲朝中出力。”羅素約笑道。
羅太后看了她一眼,笑着站起身道:“素丫頭留在這裡插花,囡囡陪皇祖母去外面散散步,早上被你皇伯父勸着多吃了一個蝦餃,有點兒撐。”
羅素約不敢違抗羅太后的意思,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留在殿內插花,眼睜睜看着姚心蘿扶着羅太后往花園走去。
“囡囡是和素丫頭一起來的吧?”羅太后問道。
“在宮門口遇到的。”姚心蘿笑道。
“你們倆個小丫頭,怎麼會約在宮門口碰頭呢?”羅太后繼續問道。
姚心蘿搖頭道:“我們沒約,是湊巧遇到的。”
羅太后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瞬間就明白這裡面的事了,她是知道宮中無人宣召羅素約進宮的,羅素約到是會耍心眼,知道在宮門口等着囡囡,藉着囡囡進宮。
羅太后接着問道:“她隨你一起進宮,爲何你們一前一後到福壽宮?”
姚心蘿眸光微轉,雖不明白太后爲何問得這麼仔細,但知這事瞞不住她,就老實地道:“我坐軟轎,她走路的,我讓她和我一起坐,可素素說這不合規矩。說以前小,不懂事,現在大了,要守規矩。”
羅太后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現在大了,要守規矩。是啊,人大了心也大了,這規矩守得好,守到舜芳書館去找男人去了。果然是那女人的孫女,她就不該有所期待的,要不是她耳提面命,孃家後宅只怕早已經亂成一團,羅太后對羅素約就有幾分不喜了。
姚心蘿這時也回過神來了,那些話本子可不是白看的,羅素約今日此舉,就如話本里那些公子故意去邂逅心愛的姑娘一般,這是不是表明素素喜歡蕭浚?素素什麼時候有這種心思的?
“囡囡,聽說你這回又幫了你七哥哥一個大忙啊。”羅太后不再問羅素約的事了。
姚心蘿連忙收回飄遠的思緒,道:“那不算幫忙,就是把放庫房的玉山子送給了七皇子。”
“小七是個毛躁性子,多虧了你在旁邊幫襯他,以後有你在他身邊陪,皇祖母就放心了。”羅太后笑道。
姚心蘿微愕,心念一轉,就聽出了羅太后的弦外之意,羅太后這是要把她和蕭浚湊一對,別說剛纔她已想到素素喜歡蕭浚,就算素素沒喜歡上蕭浚,她對蕭浚也沒有那份男女之情。
姚心蘿笑道:“七皇子和我四哥哥一樣,都是這樣不放心,現在我四哥哥已有了平良姐姐,不用我管了,等七皇子有人管着他了,我就能功成身退了。”
羅太后聽她的意思,知她對蕭浚沒那意思,可又擔心她是在害羞,再次問道:“囡囡只把小七當哥哥嗎?”
“七皇子就是哥哥啊,雖然我現在不願叫他哥哥,但他就是哥哥。”姚心蘿一口一個哥哥,竭力撇清與蕭浚的關係。如早知道把玉山子送給蕭浚,會出這個麻煩,她就該一不小心,把那尊玉山子也給掰斷了。
“兄妹之間,相互幫襯是對的。”羅太后把話圓了回去。
姚心蘿聽這話,就知道羅太后歇了那心思,鬆了口氣,笑道:“做妹妹能幫襯的都是小事。”
“大事小事都是事,這幫襯就是情意,不分大小的。”羅太后拍拍姚心蘿的手,囡囡不想嫁小七,那就不嫁,至於羅素約,再是她的侄孫女,她也不會讓小七娶,小七將來就是個閒王,不能給配這麼個心思深的丫頭。
羅太后該知道的知道,該問的也問了,帶着姚心蘿又回了東配殿裡,羅素約已經將花插好。
“素丫頭的手很巧。”羅太后輕描淡寫地讚了一句。
“當不起姑祖母誇,素素學了這麼久,才學了點皮毛,能過眼而已。”羅素約笑,“素素不像心兒手那麼巧,拿枝條隨意繞起下,就能繞出花冠花環來。”
“囡囡心靈手巧,是沒有人比得不過她。”羅太后寵溺地笑道。
羅素約笑容一僵,羅太后對姚心蘿的維護,讓她心驚。
姚心蘿正要嬌嗔幾句,就聽到殿外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娘娘,奴婢有事稟報。”
“進來。”羅太后道。
一個宮女彎腰走了進去,跪下道:“娘娘大喜,大公主喜得麟兒,母子平安。”
“昭仁生了!好好好,大喜大喜,賞賞賞。”羅太后開心地揚聲道。
“恭喜姑祖母。”羅素約笑道。
“太好了,我總算做姨母了。皇祖母,我不陪您用午膳了,我要出宮去看我的小外甥。”姚心蘿擡腿就要走。
羅太后一把抓住她,“囡囡壞,有了小外甥,連皇祖母都不要了。”
“不是不要皇祖母啊,這是我頭一個外甥,我稀罕的很。等大姐姐日後生得多了,我也就沒這麼稀罕了。”姚心蘿嬌聲道。
羅素約眼皮一跳,這話說得太不敬了,太后娘娘肯定要惱。然而出於她意料之外,羅太后並沒訓斥姚心蘿,還附和姚心蘿,“這頭一個,是惹人稀罕的。俗語說得好,老大金崽,老二銀崽,老三老四,豬崽狗崽。”
“皇祖母說得……”姚心蘿贊同的話說了一半,改了口,“不對。”
羅太后狡黠地笑問道:“皇祖母哪說錯了?”
姚心蘿鼓着腮,“我不要做狗崽。”不管是各房排序,還是同族排序,她都是排第四。
羅太后朗聲大笑,將她摟進懷裡,“傻囡囡啊,你怎麼會狗崽呢?你是心肝寶貝崽,千金不換的。”
“那俗語得改了,老大金崽,老二銀崽,老三老四,心肝寶貝崽。”姚心蘿道。
“好好好,改了改了,以後都要這麼說,你們聽到了嗎?”羅太后目光掃過殿中的衆宮女道。
“奴婢聽到了。”衆宮女笑應道。
“皇祖母,您放我出宮吧。”姚心蘿嬌聲道。
“好好,放你出去,夢惜,你隨昭和一起出宮,去看看昭仁。”羅太后笑道。
謝女官領命,帶着羅太后給的賞賜,和姚心蘿一起出宮去大公主府。姚心蘿離開前,看了看羅素約,見她沒有要同去的意思,就沒有叫她。
羅太后坐在羅漢榻上,看着坐在旁邊圓墩上的羅素約,眉頭微皺了皺,問道:“素丫頭怎麼想着和囡囡一起進宮來看哀家呢?”
“素素許久沒進宮來給姑祖母請安,就央求心兒帶我進來。”羅素約笑道。
“你有心了,哀家一切安好。”羅太后目光微冷,這說法跟姚心蘿的說法是不一致的,她更相信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姚心蘿,而不是羅素約,心中對羅素約更加的不喜了。
“姑祖母身體康健,就是我們做晚輩的福氣。”羅素約恭維道。
羅太后端杯抿了口茶水,“來人,去告訴七皇子,哀家午膳吃素,讓他陪他父皇用膳,不要過來鬧哀家了。”
內侍領命而去。
羅素約輕咬着脣角,姚心蘿離開,她正竊喜,卻沒想羅太后不讓蕭浚過來了,那她還怎麼與蕭浚再見一面和他說說話呢?
羅太后對她神情變化,視若不見,笑道:“素丫頭,要委屈你,陪着哀家吃清淡的午膳了。”
“素素不委屈,素素在家裡也常陪着祖母吃素食的。”羅素約欠身道。
“多吃素食好,不但可以清腸胃,可以明心智。”羅太后話中有話地道。
“姑祖母說得是。”羅素約應和道。
羅太后見羅素約似乎心不在焉,目光微閃,側身從榻邊的抽屜裡,找出一本書來,“素丫頭,哀家年紀大了,眼神不濟,你把這書裡的故事念給哀家聽。”
“是。”羅素約接這書,坐回原位,開始讀書中的故事,“千金求馬,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於……”
前兩則故事都普通的哲理故事,第三則故事,卻說得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愛慕郡守之子,爲引他注意,不時找機會去見他,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令人詬病,最後自縊而亡。
羅太后靠在錦墊上,半眯着眼,評點道:“身份低微不要緊,只要立身端正,也能令人尊重。看見到男人,就不管不顧,忘了禮數,不記得父母家人,就只想着終身大事的女子,失了閨閣本色,令人不恥。”
羅素約捧書的手,微微一顫,忍着慌亂,低着頭繼續讀第四則故事。
這本書也不知是何人編寫,每隔幾則就有女子行事不端的故事。羅太后毫不客氣一一點評,語帶嘲諷。羅素約就是再蠢,也聽懂了羅太后弦外之音,更何況她不蠢,知道她太心急,引來了羅太后的不滿。可是她進宮一次不易,若不把握好機會,她就要眼睜睜看到姚心蘿做七皇子妃了。
午膳後,羅太后以要小睡爲由,將失魂落魄的羅素約逐出了福壽宮。
宮裡發生的事,姚心蘿不可能知道,她看過昭仁大公主後,就去福客來用晝食。
姚心蘿的馬車從側門進到後院,她剛上到二樓,就聽“嗵”的一聲,一個人形狀的東西從屋裡飛了出來,叭唧摔在她面前。姚心蘿定睛一看,“表哥?”
“表妹。”孔意秋語帶着哭腔地向姚心蘿告狀,“我遇到一個惡婆娘。”
“你說話是惡婆娘?”從屋裡走出一個身穿藍色勁裝的女子。
“師姐!”姚心蘿驚愕地喊道。
“師妹,你怎麼會過來?”梅香雪問道。
姚心蘿看小二把孔意秋扶了起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遇到?”
“我是來吃瑪瑙鵝掌的。”
“我是來吃銀魚香羹的。”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先到屋裡坐下再說。”姚心蘿見其他房間裡的食客,聽到動靜,都打開門,探頭探腦的。
到廂房裡坐下,兩人七嘴八舌地向姚心蘿說明事情,都把責任推給對方。事情很簡單,梅香雪來福客來吃飯,定的房間,孔意秋是路癡,沒人帶,就會迷路,三樓還沒到,他就以爲到了,進了梅香雪的房間。兩人一言不和,就鬧了起來,梅香雪就抓起孔意秋的衣襟,將他甩了出來。
“表哥,這是二樓不是三樓,是你走錯了。”姚心蘿道。
佔理的梅香雪高傲地冷哼了一聲。
“就算我走錯了,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孔意秋小聲嘀咕道。
梅香雪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不樂意地道:“什麼叫做就算啊?你明明就走錯了,是你進門不好好說話的,我沒揍你一頓,只是把你丟出去,算你走運。”
“師姐別生氣,我表哥他就是嘴不饒人,你別與他計較。”姚心蘿倒了杯茶水遞給梅香雪,安撫她一下,趕緊問孔意秋,“表哥,我四哥哥去哪了?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孔意秋拉了拉身上的衣裳道:“那個重色輕友,不對,那個重色輕弟的傢伙,去看他媳婦兒了。”
姚心蘿聽孔意秋髮出腹飢的聲音,也不多問了,笑道:“師姐,表哥,這桌上的菜都涼了,重新上一桌,我們一起吃吧,我今天來回的跑,可餓壞了。”
“好好好,我還沒吃飽,就被這傢伙壞了興致。”梅香雪橫了孔意秋一眼道。
孔意秋回了她一個鬼臉。
這頓晝食,在梅香雪和孔意秋不停鬥嘴中,結束了。姚心蘿帶着孔意秋回家,梅香雪自回雅筑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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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該攢文,好發一次萬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