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茹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家爹爹、叔叔和兄長們來了西京城,當下嚇得臉色慘白,徐其錦和徐其容到底是心裡不忍,正安慰着,就聽到外面說請徐其錦和徐其容出去見舅舅。
沈雅茹忙拉住徐其容的衣袖,她這些日子被徐其錦說怕了,不敢去看徐其錦,只對徐其容道:“好妹妹,好歹幫姐姐說兩句好話。”
徐其容無奈的看了眼沈雅茹的手,搖了搖頭:“好姐姐,你只惦記着叫我幫你說好話,卻不知道,我和姐姐這次爲了你的事情要受多大的埋怨呢,且不知道有誰能替我和姐姐說兩句好話。”
沈雅茹沒想到徐其容也會說出一番這樣的話來,忍不住辯解:“我爹爹向來疼你,又如何會怪責於你?好妹妹,這次就當姐姐是欠你一回好不好?”
徐其容皺了皺眉,看向沈雅茹的眼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茹表姐,你單知道大舅舅疼我,卻不知道,比起我這個外甥女,大舅舅疼你這個親生女更甚千倍萬倍。可你做的這些事情,又有哪一樁是對得起大舅舅的?”
看了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的徐其錦,徐其容又道:“且知會茹表姐一聲,我和姐姐如今會幫你和陸公子,並不是因爲認同你那所謂的愛情,你心悅他,他並不心悅你,我和姐姐並不覺得你嫁給他有什麼好。只一句話,茹表姐你將來若是後悔,不要怪在我們和大舅舅身上。”
沈雅茹臉上先是一喜,然後便是堅定:“既然我心中所想已經如願,我又怎麼會後悔呢!”
徐其錦深深地看了沈雅茹一眼,拉着徐其容走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還沒進花廳。便聽到裡面的說話聲,聲音雖然有些沙啞,卻精神十足。
兩姐妹一進去,徐四老爺就笑着道:“錦兒,灼灼,快來見過大舅舅和二舅舅,還有你們大表哥。”頓了頓又道。“你們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二表哥。還有大表嫂、二表嫂、慧姐兒,也在路上了呢!”
徐其錦和徐其容面上一喜,忙上前給沈回知、沈迴風和沈殷見禮。徐其容殷切問道:“外祖母真的也要來西京城了嗎?”
沈回知正細細打量着徐其錦和徐其容兩姐妹,聽見徐其容這話,便笑道:“你這般想外祖母,好幾次讓人來接你去沈家玩。你怎麼不來?”
徐其容抿了抿嘴,啞巴了的事情她一直瞞着沈家那邊。此時自然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大舅舅,只好避重就輕道:“灼灼也想念大舅舅啊。”
沈回知爽朗一笑,只道自家妹子沒了,容姐兒年紀小。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因此不再追問下去。
沈迴風笑眯眯的對徐其錦道:“舅舅給你們帶了見面禮,可舅舅們與你們大表哥路上趕得急。東西沒帶在身上,等你們舅母來了。你們記得向她們要。”
徐其錦笑道:“大舅舅可不能誆我和灼灼,錦兒記着呢!”
甥舅們又聊了好一會兒,徐四老爺見沈回知和沈迴風果然沒有因爲沈雅茹的事情怪罪徐其錦和徐其容兩姐妹,這才放下心來。
聊得正高興,就聽到外面一陣爭執的聲音,然後便見沈雅茹氣呼呼的衝了進來。
見自家爹爹、二叔和大哥跟徐家人聊得高興,沈雅茹整個人僵了一瞬,然後下定決心開口,道:“爹爹,我不……”
“跪下!”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沈回知忽然臉色一板,對着沈雅茹厲聲喝道,“你還有沒有規矩了?給你請的教養嬤嬤都白請了嗎?”
沈雅茹被嚇了一跳,啪的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唰唰的往下流,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爹爹。”
沈回知冷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爹?你給我跪好了,未經允許,不得開口。”然後看也不看沈雅茹一眼,轉頭對躍躍欲試想要勸說一二的徐四老爺道,“妹夫,給你添麻煩了。”
徐四老爺把要說的話憋回去,搖搖頭:“大哥,我這個做姑父的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沈回知依然冷笑:“你哪裡做得不對了?你又沒有勾着她離家出走!”
這話就說得有些重了,徐四老爺不好再接下去了。
沈迴風在一旁勸道:“大哥,事情已經這樣了,別發這麼大的火,嚇着兩位外甥女了。”
“她要是有錦姐兒和容姐兒一半乖巧懂事,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不過到底還是緩和的臉色,軟了語氣,對徐其錦和徐其容道,“你們別怕,大舅舅不是怪你們。之前大舅舅是氣得狠了,所以在信裡寫了些糊塗話,你們別放在心上。你們外祖母和大舅母已經說了大舅舅幾頓了。你們就原諒大舅舅吧?”
徐其錦看了眼徐其容,上前一步,對沈回知道:“錦兒和灼灼做事情有欠考慮,大舅舅生氣也是應當的。只是,現在不是追究茹表妹離家出走的時候,大舅舅別這個時候口不對心,傷了父女情分纔是。”
沈回知用讚許的眼神看了徐其錦一眼,再看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的沈雅茹的時候,就忍不住搖了搖頭,最後開口道:“錦姐兒說的是。”然後對沈雅茹道,“你既然喜歡西京城,咱們就在西京城備嫁吧!你祖母,你母親,都在來的路上了。”
沈雅茹猛地一擡頭:“爹爹要把我嫁給誰?”
徐其錦和徐其容也震驚的看向沈回知,徐其容想起前些日子發生那些事,心裡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沈回知道:“自然是嫁給東陽侯世子。”
這話一出來,衆人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沈雅茹已經挺直了脖子看着沈回知,厲聲喊了出來:“爹爹也要賣女求榮嗎?”
啪!
話音剛落,沈殷已經忍不住扇了沈雅茹一巴掌,眼睛通紅的瞪着沈雅茹:“你說什麼?”
沈雅茹下意識的捂着臉,也不跪了,站起身來,目光帶恨的看着沈回知和沈殷:“我說爹爹賣女求榮,難道我說錯了嗎?哥哥,你還記得雪照姐姐嗎?”
雪照是顧雪照,是沈家在揚州時隔壁顧家的獨女,跟沈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顧家和沈家在生意上有些矛盾,沈回知堅決不允沈殷娶顧雪照爲妻,反而替他說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金家小姐爲妻。
沈雅茹這也是氣得狠了,有些口不擇言了。
沈迴風一聽就知道不好,忙起身攔在了沈殷面前,拉住要發狂的沈殷,喝道:“她是你妹妹,要教導,你父親還在這裡呢!”
有如當頭棒喝,兄妹倆都冷靜了下來。
徐四老爺忙問沈回知:“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哥已經答應了東陽侯府的提親?裡面可是有什麼內情?”
就連徐四老爺都看出來了,若不是這裡面有貓膩,沈家不可能這麼幹脆的答應東陽侯府的提親,尤其是在沈雅茹離家出走了的情況下。
沈回知面色一肅,帶着些怒意,先是衝着徐四老爺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沈雅茹道:“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徐其錦和徐其容見事情不對,早把花廳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趕了出去,讓跟着沈雅茹來的沈安家的和秋濃、虞秋在外面守着。
沈回知冷笑,走到沈雅茹面前,俯視着沈雅茹,道:“你哥哥打你打得對!你不願意嫁到東陽侯府,你好好跟我們說不就成了,爲何要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的事情來?爲了不嫁給雲世子,你擅自跑到西京城來也就罷了,爲何又要把自己的私物送給雲世子?你是生怕沒人戳你爹爹的脊樑骨嗎?”
沈雅茹被沈回知這一舉動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屋子裡沒有下人,徐四老爺不便去扶侄女,徐其錦和徐其容琢磨了一下,也沒有動,由着沈雅茹一人癱坐在地上。
現在是陽春時節,已經褪去了棉襖只着春衫,可地上還是冰涼的,沈雅茹癱坐在地上感到很不好受,卻沒有力氣,也不敢爬起來。
半響,沈雅茹才找到自己聲音似的開口:“爹爹何必這般作踐女兒,女兒何曾把自己私物給了那雲世子?”
沈回知擡了擡腳,似乎想一腳踢下去,可到底沒忍心,縮了回去,怒道:“你說我作踐你?人家都把東西拿到你爹眼皮子底下晃了!是你在作踐我還是我在作踐你?”
徐四老爺顯然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對沈雅茹的性子又不瞭解,只覺得奇怪,不是說沈雅茹對那陸雁杭死心塌地麼,怎麼又跟這雲世子有了牽扯?
徐其容卻是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開口道:“大舅舅,只怕,東西是阿螺拿去給雲世子的。”
沈雅茹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定是阿螺,阿螺逃走了,一定是她!上次來西京城,灼灼說看到阿螺去宴賓樓,我問了阿螺,阿螺說是秋濃看錯了。我便信了她。阿螺一定是那個時候就跟雲世子勾搭上了!”
沈雅茹帶着哭腔對沈回知道:“爹爹,女兒再不懂事也不會做出那等事情來,女兒是冤枉的,是阿螺陷害女兒啊!阿螺是叛徒!”
沈回知看向沈雅茹的眼神盡是憐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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