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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妍走出來,覺得天空都明亮了很多。
小溫氏一旦撐起來,她就立馬覺得身上壓力大減,從骨子裡頭變得輕鬆開懷起來,也有了興致好好欣賞周遭的景色。
相府內院的小花園雖然不如外頭的大花園那樣美麗,但也十分精緻。
小花園裡也有一眼荷塘,是引的外院的大荷塘的水,大周朝對蓮花十分推崇,基本只要是有些家底的人,府裡都要挖個荷塘,再不濟也要養上兩缸荷花。
相府有大小兩荷塘,又因爲和京都西山麓下的太池水相續,因而十分著名。
蓮花……
杜妍撥弄着手釧上的鈴鐺,擡頭挑了個方向走去。
鴛鴦一頓:“姑娘,這不是回去的路。”
“我難道能不認路?”
鴛鴦便不敢再說話。
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傳出一陣哭聲。
鴛鴦說:“前面住的是四姨娘,昨夜被相爺罰了,這會兒不知怎麼傷心地哭呢。”
杜妍她們轉過一叢茂密的芭蕉,就看到了杜婉從那小院子裡出來,手裡抱着一隻雪白的貓兒,臉上帶着十二分的悲憫和輕愁,我見猶憐。
她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人。
兩邊碰個正着,四目相對,杜婉顯然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如常,笑着過來:“七妹妹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她回頭看看四姨娘的院子:“方纔路經這裡,聽四姨娘哭得傷心便去看看,七妹妹去不去?”
“有什麼好看的?父親罰她自然有他的道理,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哭得再傷心也是咎由自取,三姐姐你說是不是?”
杜妍看着杜婉微微僵住的表情,轉身往外走,不經意間看到鴛鴦在杜婉出現後都表現得規規矩矩,背脊挺直,雙手捧在腹前,臉上滿是恭敬、謙卑。
杜妍一愣,壓下一絲哂笑,這個鴛鴦,莫非是杜婉的人?可她記得書裡講到乳孃謝氏纔是杜婉的眼線啊?
書中寫到,相府表面上的當家人是小溫氏,實際主持中饋管理庶務的是老夫人和小錢氏,但誰也不知道,真正做到眼線遍佈全府,風吹草動都瞭如指掌的人卻是這個杜婉。
當時她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程度?作者解釋這是杜婉經營多年的成果,她出生不久就沒有了生母,兒時吃了很多苦,因此太沒有安全感,所以她要知道全府的動靜,才能知己知彼心中有數。
扯淡!
說得好像誰天天琢磨着算計她一樣,其實這是杜婉的掌控慾望膨脹的表現吧?
可是那位貼身照顧、餵養的謝氏居然也是杜婉的人,這就讓杜妍感到震驚了,那樣的老人也收攏得過去,真不知該說杜婉手段高,還是心太大了。
杜婉緩步跟上她,輕聲問:“七妹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那日你說的那個……信箋,姐姐真的不知情。”
她拉着杜妍的手,懇切地說:“我不知道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但姐姐真的沒想過害過誰。母親不單是我的嫡母,還是我的小姨,我們倆和一個母親生的沒有差別,我們若是離心了,母親一定會傷心的。”
杜妍盯着她的手,想到自己的目的,默默忍了下來。
拿出原主漫不經心的態度:“誰知道呢……三姐姐這是要出門?”
願意搭話便是不生氣了,杜婉鬆了口氣,這個妹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肚子裡沒有那些彎彎繞繞大概是她最大的優點。
她指了指一個婆子手上捧着的蓋着紅綢的盆栽:“年前,奇豔齋送來一盆病怏怏的植物,說是從南邊帶來的新品種,我養了些日子已經長壯實了,今天帶去送給奇豔齋。”
婆子走上來,杜婉掀開紅綢,露出一盆翠綠的盆栽,粗大的葉柄,革質葉片,邊緣若波浪狀,葉面光亮奪目,輕輕翼動。
杜妍微微眯眼,滴水觀音?
“這植物叫滴水蓮,若水分充足,便會從葉尖葉緣向下滴水,甚是奇特,聽說開出來的花形如觀音,又叫滴水觀音。”杜婉微頷下顎,素白秀美的手輕撫滴水觀音的葉片,“我本想着再修飾美觀些,往後滴起水來也更好看,可沒有什麼主意,七妹妹你呢?”
“我?我又不懂這個。”
杜婉爲了討好老夫人而苦練了一手培栽修剪花草的手藝,沒想到因爲太過出色,被全大周最大的出售草木盆景的奇豔齋看中,通過考覈後成爲其中的花匠之後,日後更是擁有其一成股。
算算時間,這會兒她進入奇豔齋才半年,這滴水觀音應該算她接到手的工作業務之一。
閨閣小姐有自己的工作做,有自己額外的收入,且還是如此雅緻的事,是非常少見的,原主羨慕之餘十分不平。
因爲杜婉常常以去奇豔齋爲藉口而出府,次數比起原主多了兩三倍不止。同樣是未出閣的小姐,杜婉頻繁出府是天經地義,原主則是無教戒、粗俗任性。原主怎麼不氣惱?她跟蹤過幾次,發現杜婉並非次次都去奇豔齋,還會趁機去其他地方,回來她就打小報告,可是誰都沒相信她,奇豔齋的人還爲杜婉作證。
杜妍看書知道,杜婉那是去發展自己的人脈、去經商,若是沒記錯,這時候杜婉正盤算着開一個酒樓,只是手裡人手還有限,直到趙則柔那個表面上做了珠寶商的哥哥效忠,投以大量的人力財力,她才遊刃有餘起來,真正發展起自己的事業。
杜妍本該佩服這個女孩子的能力的,可是想想這個人是自己那個死對頭的女主角,身上有她很多的影子,就覺得膈應起來。
再想想杜婉的所作所爲,更覺得心寒。
連帶着她那纖纖玉手下的滴水觀音,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她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往側邊移開了些許。
她對花草這些東西天然有一股熱愛,和阿花成爲朋友,也是因爲有一次下班的時候,看到阿花車翻了,玫瑰花掉得滿地都是,嬌嫩的花瓣被磨損壓爛,急吼吼地上去幫忙。
阿花後來說,她當時的表情就跟被割了肉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花店老闆是她。
後來她就常去阿花店裡幫忙,算是年少時開花店的夢想。
面對這些可愛的生命,她極少出現厭惡這種情緒,她沒注意到那一刻這盆滴水觀音顫了顫,顏色甚至黯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