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榮嫁》更多支持!)奇豔齋是京師乃至全大周最大的做花木盆栽生意的地方,分店遍佈全國,背後它有幾十處莊園和花甸,以及最經驗豐富心靈手巧的師傅源源不斷地生產新盆栽。
京師這家奇豔齋自然是總店,這裡有最新穎、最奇珍、造型最獨特精緻的花草品種,從古樸而又氣派的大門進去,童子面、牡丹、瑞香、金卒蘭、紅劍、瓜葉菊……無論貴賤,無論花期在何時,你都能在這找到它的身影,置身在這花海之中,令人心醉神馳。
杜婉下了馬車,跨過門檻,看着眼前的花草,油然而生一種自豪,尤其是她還能認出有許多盆是自己親手扦插培育而成的,眼中更流露出一絲傲色。
“都仔細點,尤其那盆十八學士,萬一磕了碰了你們幾條命都不夠賠!”二掌櫃朱文正指揮着夥計搬着什麼東西,門童見杜婉來了忙高喊道:“二掌櫃的,杜姑娘來了!”
朱文轉身一看:“哎呦,杜姑娘來了,快請進來坐!”
“朱掌櫃安好,那是新進的十八學士?”杜婉看着夥計們小心翼翼挪動着的那盆茶花,不掩驚異之色。
十八學士是茶花中的珍品,雖然並不是非常少見,但大多是粉十八學士、紅十八學士、白十八學士三種單色的,可那盆竟然是粉紅白三色並存,一株茶花上十餘朵花,每種顏色的都有幾朵。
這簡直見所未見!
“是啊,徐州那位花匠師傅汲汲鑽研十餘載,終於叫他培育出了來,好容易天氣暖和些就匆忙運來了,從今兒個起,咱們奇豔齋又多了一塊金字招牌,哈哈!”朱文得意地笑道,杜婉卻捏住了帕子。
她知道奇豔齋的規矩,能擺在前廳的盆景雖然也不乏名貴的,但最上乘的那些都被深藏在後院花房裡,因爲那都是優先供應皇宮,繼而是各大權貴府邸,或是身份貴重之人來獵奇時纔會被拿出來。
這說明那盆三色十八學士,在奇豔齋裡也只能算次品。
徐州的花匠師傅?
杜婉感覺一股危機感,她原以爲自己就算不是奇豔齋裡最天資卓絕的,也至少數一數二,可現在有人培育出了十八學士新品種,自己卻……
奇豔齋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據說即便是宮裡和各王府侯府,盆景擺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出自奇豔齋,那些珍稀到近乎絕種的品種,更是要提前一兩年預訂。甚至有權有勢的人家還會請奇豔齋的師傅去爲他們設計後花園,或是僱傭奇豔齋的人爲他們後宅裡的花花草草定期做修護。
所以,奇豔齋的客人層面極高且廣,爲了能每年多拿幾個預訂名額,京城的貴人們也願意對奇豔齋客客氣氣,數年下來,奇豔齋儼然成了一個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的所在。
也不是沒有人想打壓奇豔齋,十多年前奇豔齋剛出名的時候,那些眼紅得滴血的同行們沒少使絆子挖牆腳,但無一不是沒佔到便宜還把自己的家底給搭進去。人們便傳,這奇豔齋的幕後老闆是個神秘的大人物,或是有極強硬的靠山。
神秘強勢,產業龐大,人脈廣闊,經營獨到,最重要的是有一套奇妙的培育秘方,奇豔齋聞名四海。有錢有勢者以買到奇豔齋的珍品爲豪,行內人以能在奇豔齋做事爲榮,奇豔齋裡供職的人走出去也更容易贏得人們的尊重。
這也是杜婉費盡苦心擠進奇豔齋的目的。她如今已經是奇豔齋的匠師之一,表面上風光,可來來去去接待自己的人也不過是這個朱文朱二掌櫃。只有做出了特殊貢獻的匠師才能得到奇豔齋的少許分紅並得到大掌櫃的招待,貢獻特別大的,纔有資格見奇豔齋背後的大東家。
到那時便意味着,你已經成爲了奇豔齋的核心人物。
“那位徐州的前輩當真毅力驚人。”杜婉心裡情緒翻涌,表面上卻露出真心的笑容。
“是啊,一份分紅合同送過去,從此就是享不完的富貴,連我看了都心動啊。”朱文笑眯眯地說,“杜姑娘今日來是……”
“對了,晨雪,將東西捧進來。”杜婉道,“那滴水觀音過了冬已經長得極茁壯,送來給朱掌櫃過眼。”
“那敢情好,我們去裡面談。另外交託給其他匠師的兩盆滴水觀音雖然都養活了,但都蔫頭耷腦,要是杜姑娘這盆養好了,奇豔齋就又多了一個花品!”朱文撫掌道,杜婉是他引薦作保才進奇豔齋的,一直表現不錯,她日後成就越大,自己臉上也有光,得到的獎賞也越豐厚,“我會上報懇請上面把滴水蓮這一塊交給杜姑娘負責,屆時杜姑娘也是獨當一面的大師了!”
杜婉雙頰飛紅,雙目熠熠,嬌羞中透着自信,整個人顯得美不可言,將滿堂的花都比了下去:“朱掌櫃提攜之情杜婉永記在心,只是大師之言言之過早,杜婉還需多多磨練。”
朱文滿意地暗暗點頭,他不喜歡自大易滿之人,杜婉身爲左相嫡長女卻從未以身份壓人,得到誇獎也從不驕傲,這實在難得。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晨雪和一個婆子捧着個蓋着紅綢的盆景進來,綢子一掀開,展現在人們面前的卻是……
朱文顫手指着:“這就是杜姑娘的成果?”
他臉色很難看,什麼生機勃勃,什麼茁壯,虧他還那麼高興,這不是捉弄人嗎?
杜婉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東西。
焦黃的葉片,萎頓的莖幹,這、這還是那盆碧玉一般蔥翠水靈的滴水觀音嗎?
“這、這怎麼會?”杜婉急忙解釋,“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它真的極爲精神挺拔。”又霍然瞪視晨雪和那個婆子,“你們對滴水觀音做了什麼?!”
晨雪和婆子都連忙跪了下去:“小姐息怒,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
“一派胡言!莫不是這滴水觀音還能自己弄成這樣?”杜婉竭力掩飾着慌張,“我自問一向待你們不薄,府裡那麼多人,我單單看重你二人……”
“哎呦,這兒好熱鬧啊!”
忽然一個穿着長衫的三十來歲的男子帶着幾個人從外頭進來,店裡的夥計們連忙問好:“五掌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