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遊疾步趕至到達中軍帳,只見毛色烏亮的汗血馬在篝火的火舌照耀下愜意地啃食着乾草。衛隊成員三步一崗,將整個中軍帳守衛得嚴密非常。見得近衛隊隊長水雲遊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趕來,衛隊成員面無懼色,一把攔住了他,冷冷道:“牀前明月光。”
水雲遊清清嗓子答道:“大夥睡得香。”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北疆。”
待暗號回答完畢,衛隊成員方纔向水雲遊施禮,恭敬道:“隊長,將軍和湘大人在裡面商議軍事,吩咐過你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水雲遊深深吸了口氣,大義凜然地踏步而入。他越走越近,直到靠近帳篷五步範圍,方纔聽得幾句細碎的話語,混雜着模糊不清的**隱約傳來:
“別那麼用力……很疼的……”
“難得風大將軍毫無反抗之力,任我魚肉,這是個絕好的反擊機會……”
“……好舒服……”
一陣熱血從鼻孔裡迸然而出,水雲遊用髒兮兮的衣袖使勁一擦,俯首一看,只見衣袖上沾染了一片駭人的殷紅。
而事實上,燈火明亮的中軍帳內,湘廣陵正小心翼翼地給風歸影換繃帶,疼得鎮北大將軍齜牙咧嘴咬:“喂,別那麼用力,你小心一點好不好?天殺的,不知道這樣子很疼的麼?”
“我管你。你皮粗肉厚,換個繃帶有啥難的。在這裡殺豬似的亂叫,信不信我現在立即把你丟出去?”
“你敢把我丟出去,我就跟衛隊說你對我有非分之想……”風歸影痛得抽搐,背部的肌肉一陣陣不自主的痙攣。他的傷口因爲今天的打鬥又開裂了,新舊傷口夾雜在一起,只顯得有些血肉模糊。
湘廣陵冷笑一聲:“難得風大將軍毫無反抗之力,任我魚肉,這是個絕好的反擊機會。你要不要試一試?”
“俗話說,好男不與女鬥。”風歸影心中暗道:也有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低低哼了一聲,悶悶道:“湘廣陵,我不跟你計較。”
湘廣陵白他一眼,掏出一個白底藍花青花瓷瓶,邊道:“風大將軍現在想要跟我計較,恐怕也是無能爲力吧?”
活血生肌的藥粉被細心灑在他背上開裂淌血的傷口中,風歸影只覺身體裡火辣辣的灼燒感驀地銷聲匿跡,只剩一片怡人心脾的清涼,透過血脈遊蕩全身。 他於是笑道:“這是什麼藥?好舒服。”
“我怎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給你的,我只是幫忙收着。”她頓了頓,又道,“殿下說早晚兩次,你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可我看着卻沒見有什麼起色。”
“你別信那傢伙,他的藥對我一向無效。”風歸影打斷道,“我暈倒的時候,是你幫我搽藥?”
湘廣陵點了點頭:“怎麼了?”
“不行,不能這樣的。”風歸影哭喪着臉,理直氣壯道,“湘君一定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對我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如此,你要對我負責任!”
看得他一臉的委屈,湘廣陵怒從心起,猛地推他一把,咬牙切齒低吼一聲:“去你的!什麼叫‘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能對你做什麼?!好,我不管你了,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好凶,有人又要惱羞成怒,河東獅吼了……”風歸影側頭想了想,笑嘻嘻道,“這樣吧,湘君親我一下,算是偷窺我的補償?”
“你以爲我想看你麼?!你這個流氓!何況我不過是看了你的背……”
“湘君的意思是,你還想看別的地方麼?”風歸影笑得幾乎要吐出一口腥甜,“告訴我,你想看哪裡?我讓你看就是了。”
湘廣陵惱怒得直跺腳,見風歸影伏身在地,毫無反抗之力,直直地就是一腳踢過去。碰巧氣喘吁吁的水雲遊一拉營帳的灰白簾子,只見衣衫不整的風歸影向他無力地伸出了手,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雲遊,救我……”
“將軍,湘大人……你們在……在做什麼?”水雲遊擦了擦鼻子噴涌而出的鮮血,結結巴巴道,“其實那個……那個……我不是有意要進來打擾你們的……那個……是他們說將軍叫我直接進來的。”
湘廣陵再踢風歸影一腳,擡眸望向水雲遊,眼中風雲涌動:“你以爲我們在做什麼?”
“雲遊,救我……”奄奄一絲的風歸影掙扎着朝呆若木雞的水雲遊爬去,聲音斷斷續續,“湘君要……她要非禮我……”
心頭一痛,湘廣陵一個踉蹌,瞬間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