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塞在胸口,她難受得醒過來,一隻手臂橫在胸前,臉紅了一下,輕輕推開他的手臂,下一秒,他脣間嘀咕着手臂又纏了上來,她下意識用手擋在胸前,隔開他的手臂。
再看看薄被下,兩個人幾乎是赤/裸相見,她的臉又紅了。
早晨的清涼空氣在敞開的落地窗鑽進來,夾着薔薇花的香氣在臥室裡散播,他翻了個身,環住她的纖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近了幾分。
“青黎……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等了你好久,久到我的心都痛了……”
這聲痛苦的呻/吟清晰地傳到大腦裡,她心驚地睜開眼睛,望着在睡夢裡他緊鎖的眉頭,突然自嘲起來,失落感爲何又涌了上來,她早清楚自己的身份纔對,對於他來說,她不過是青黎的替代品。
滿腔的憤怒控制了所有的理智,她冷冷地從他懷裡退了出來,“抱歉,我不是你的青黎。”
他陡然睜開眼睛,僵硬的臉色驟然變得神秘莫測,她捕捉到他眼裡還沒來得及褪去的憂傷、心悸和痛苦。
既然他這樣愛青黎,爲什麼不去找她?難道青黎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嫁給了別人嗎?
不管怎樣,她不願做這個替身,她極力忽略胸口漲滿的疼痛和失落,用驕傲支撐着自己跑下牀,慌亂地撿起不知何時掉到地上的大浴巾包裹住自己,走進了洗手間。
看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胸口狠狠瑟縮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愧疚。
他剛剛似乎是在做夢,夢到了自己坐在病牀前,呼喚着青黎醒過來,他的心從未有過這樣的迫切,他彷彿除了希望她醒過來,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跟她說,這段話像是壓在舌頭下,只要青黎一張開眼睛,他就可以找個時機委婉地說出口。
可是現在他抱着頭,仔細回想着那是句什麼話,結果無論他怎麼想,腦海裡就是沒有一點痕跡。
隱隱約約洗手間裡傳來哭泣的聲音,她又哭了嗎?見鬼!他低咒着猛地坐起身,抓着薄被的大掌死死地攥起,指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
看着鏡中的自己,身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心口盈滿了難以控制的羞辱和憤恨,“替代品”這三個字彷彿像一把利劍直插進心裡,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但喉嚨口卻發出了嗚咽的哭泣聲。
於是,她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藉着水流聲掩飾自己的哭聲。
過了許久,她才低頭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意外地大牀上沒有他的身影,薄被凌亂地被甩在牀下,似乎某個人剛剛發了一場怒火。
陽臺上也不見他的身影,大概是出去了,這樣也好,可以暫時避開他。她匆匆穿好衣服,看看時間早上六點五十四分。
捏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她翻看着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點進去看到了內容,“柳絮兒,我是落蘇,昨天的事黑司曜沒有告訴鄭卓,你放心!有空的話,中午我們見個面。”
黑司曜竟然沒有告訴鄭卓……這個消息太令她感到意外了,轉而一想,這大概是落蘇的功勞,急忙回覆了一條短信,說中午有空,然後落蘇回了一個見面的地址。
驀地,隱約有門把轉動的聲音,她慌忙把這幾條短信刪除。
臥室的門打開了,披着浴袍的身影邁步進來,他的頭髮帶着溼意,大概是跑到另外的浴室去衝了澡。
她微垂着眼簾,因爲哭得太久,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剛纔在洗手間裡她拼命用沾着水的毛巾敷眼睛,可根本不管用。
他漸漸走近的腳步,仿若一隻敏捷的獵豹,優雅而危險,幽邃的雙瞳閃着忽明忽暗的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哭,這是最後一次。”
他的意思是說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麼?她輕咬起下脣,臉色蒼白起來。
真是可笑,他以爲她喜歡哭嗎?如果不是他把她當成青黎,將她推進了羞辱的深淵,一直堅強的她會不顧驕傲和自尊讓他看到她哭過的痕跡嗎?
她幾乎是咬着牙,才把這些脫口而出的話一點點嚼碎,然後吞進肚子裡。
他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西服長褲,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臥室的中央,眸底有着淒涼的無奈,低沉的嗓音卻在命令着她,“時間不早了,幫我換衣服。”
他的手明明可以活動自如了,還要她侍候,她機械地搬動腳步,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除了是可笑的替代品,還是他隨意差使的女傭。
替他穿好襯衣,按照他的指示搭配好領帶,再踮起腳尖打好領帶,拿起裁剪合身的西服外套幫他穿上。
眉頭擰成了結,雙脣抿成意味深長的弧度,他的眼神始終牢牢盯着她毫無血色的嬌臉,心底突然滋生出一種難以理解的心慌,彷彿眼前的小女人在下一刻即將離他遠去。
他無法推測這種感覺從何而生,心慌的戰慄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呼吸。
她整理好服帖的外套,雙手快要離開的時候被大掌緊握住,“記住,你的脣,你的身體,甚至你的靈魂全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你休想擺脫我。”
嗚……太傷感了,寫得我想哭!!今天是上部結局,喜歡的親撒花花給瓊依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