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失算了,他好象睡得挺沉,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無趣地懷抱着靠墊,睜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努力讓自己忘掉寒冷的身體,忍不住想起史露雪寵着淺淺的畫面,閉上雙眼不去想,瞬間有股熱熱的溼意從眼角滑出。
世上難道再沒有人會像外婆一樣疼她嗎?她孤單得太久了,也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呢。
她啜泣呢喃着,在即將睡過去的時候,再次抱緊靠墊護着發抖的身體,她想就算是鐵打的身體明天可能也要感冒了。
夢裡她又夢到了疼愛自己的外婆,她驚喜地撲過去,外婆的懷抱和記憶中的一樣暖和,粗糙的大手撫着她掛着淚珠的小臉,她嚶嚀着露出了甜美的笑臉。
可是……外婆的指間怎麼會有菸草味,她倏然驚醒了,張開眼睛,一個黑影俯在身前,是那個魔鬼,此時他的指尖正撫在她細嫩的臉頰上,她下意識別開臉,用手一摸,臉上溼溼的。
他的手僵直在空中,繼而緩緩收回,嗓音恢復了恢復了冷硬的溫度,“你在夢裡一直哭,吵得我睡不着,沒有東西蓋難道你不會自己去拿嗎?”
她咬起脣沒有出聲,低頭髮現身上蓋着厚軟的毛毯,看着黑暗中的俊容,感覺這個魔鬼偶爾還是有些人性。
但他轉身扔下來的一句話,瞬間令她恨恨地直咬牙,“明天再被我發現你有一丁點打擾我的睡眠,我會直接拎你去睡陽臺。”
果然死性不改,她磨着牙,拉起毛毯矇住臉,躺在一片柔軟的溫暖裡漸漸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她猛然間醒了過來,窗外已經大亮,再看向大牀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她心裡一緊,推開毛毯跳下沙發,跑到浴室門外,仔細聽裡面有響聲。
趕緊摺好毛毯放進衣櫃裡,然後輕手輕腳走了出去,不知道現在幾點,一摸口袋裡的手機想到沒電了,但願現在還早,否則她這樣下去很容易被曾家的人撞到。
每走幾步就像竊賊一樣前後左右張望一番,心口砰砰直跳,好在一路沒遇到任何人,她進了房間,看看牆壁上的時鐘,快六點了,可以再補一個小時的睡眠。
連這種客房的牆上都有鍾,那個魔鬼的房間裡竟然連個時鐘的影子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時間的。
看來她今天非要去買個手機不可了,她嘀咕着一頭栽到牀上,還是牀舒服,沙發再名貴終究不能和牀比。
很奇怪,早餐桌上沒有看到那兩個兄弟的身影,曾老爺子笑着解釋說,“曾氏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董事會,玄銘和卓亞一早就去公司了,早餐就我們幾個人吃吧。”
短短的一句話絮兒卻聽到了一些深層次的意味,看來這次的董事會對於曾玄銘和鄭卓來說非同小可,或許中間埋着一場更大的風暴。
絮兒邊喝粥的時候邊想起了昨晚夜幕下那張無奈而疲憊的臉,真不敢相信曾玄銘會有那種表情,她滿心以爲在這場兄弟爭奪企業王國的戰爭中,他應該是最具雄心和戰爭力的一方,畢竟鄭卓是後來者,他是太子爺,曾氏要不是鄭卓半路殺出來,大概在曾老爺子坐輪椅之後就是他的天下了。
在公交車上,絮兒發了一通短信,讓同學幫她請幾天的假,得到了肯定的回覆後,她剛想回些感謝的話,屏幕跳了跳,電池又沒電了。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扔進揹包裡,暗暗下定決定中午一定要出去買部新的,提到錢她想起了上次買衣服的帳單還在麥英祺的手裡,要是在盛天遇到他一定要拿過來。
走進盛天大廳的時候,服務檯的幾個女孩湊在一起激烈地討論着什麼。
一個年長的女孩被圍在中間,一臉神秘,“盛天可能要變天了……”
“是啊,唉,不知道新老闆人怎麼樣?會不會裁員?”幾張面孔一陣唉聲嘆氣。
“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這會突然變了……”打掃的阿姨也沒吸引過來了。
“具體得我也不清楚,魯總的助理昨天喝醉酒說上個月開始有好幾家龍頭企業暗中收購盛天,聽說唐盛集團、曾氏集團也有份,最最奇怪的是有大部分股份被一個神秘的人買走了……”
年長的女孩說得有鼻子有眼,幾張面孔不禁一愣,異口同聲地問,“誰呀?”
絮兒不禁好奇地停下了腳步,倒想聽聽能從她們這裡聽到什麼她不知道的信息。
“不要着急,聽我往下說,到了這個月,也就是前幾天,好象這兩大集團見到收購無望,就把所持有的股份全部高價買給了這個神秘人,於是這個人手上持有超過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以絕對性的優勢成爲了盛天的老闆……”
空氣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大家頓時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那現在盛天的董總怎麼辦?”
“他不是有好幾個產業的嗎?可以再以高價把盛天從這個人的手裡買回來……”
絮兒正聽得興起,肩膀被拍了一下,南方站在她的身後,“絮兒,你怎麼在這裡,趕緊上去,範姐已經在等你了。”
隨着南方進了電梯,絮兒忍不住轉頭問南方,“我聽說盛天要換新老闆了。”
南方沒有否認,重重嘆了口氣,“是啊,其實這幾天謠言在盛天四處亂飛,鬧得人心惶惶,據我所知,董伯伯現在好象已經無能爲力了,就在今天會有大得變動,新老闆會露面,到時盛天的所有藝人都會出席,你也要去,這可是在新老闆面前表現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