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貞低頭觀察着絮兒,“你是爲了卓傷神?你在乎他對不對?”
絮兒擡起頭,一下子就急了,矢口否認,“沒有,我纔不會在乎他,他那麼可惡,我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他,我恨他恨到了骨子裡。我照顧他完全是因爲內疚……”
容貞拍了拍絮兒的手背,連聲安慰着,“好,好,我不提就是了,你不要激動,他受傷的原因我多少聽說了一些。今天早上他回熾闇,我和杜朗一起去檢查他的傷口,結果杜朗看到他的臉色就覺得不對勁……”
想到他是因爲什麼而受傷,絮兒的臉轟一下就紅了,她別開臉,掩飾心裡的情緒,“容貞,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那就不提。”容貞看得出絮兒的心事,沒有當麪點破,“時間不早了,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先去吃飯,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有魚湯嗎?”一提到吃,絮兒就想起了那段受傷時間容貞給她熬過的魚湯,爽滑的豆腐吃在嘴裡充滿了豆香和魚湯的香味,魚肉更是鮮嫩無比,她當時一口氣連喝了五碗,肚子撐得連晚飯都沒吃得下。
“當然有,知道你今天來了,原本我就想一會給你送過去。”容貞笑着點頭,“現在你來了,到時再給卓帶些。”
“纔不要給他帶。”絮兒賭氣地別開扭,想起價值幾千萬的手鍊就這樣被他給毀了,火大得直想要抓狂,她要怎麼跟曾玄銘交待。
片刻後,容貞在廚房忙碌着,絮兒支着下巴,對面坐着杜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絮兒忿忿地嘟起脣,對那次向他求救的事至今記憶猶新。
“柳絮兒。”杜朗終於結束了大眼瞪小眼的局面,開口說話了。
“幹嘛?”絮兒沒好氣地哼一聲,對於那個魔鬼的傷,杜朗一定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看着絮兒冷下的臉,杜朗一反常態,好脾氣地笑了笑,“關於卓,我想跟你談談。”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跟那個魔鬼是一夥的,伸出十指大力擺了擺,“不要,我現在不想談他。”
“你好象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杜朗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覺得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害怕提他,因爲你好象很在意他。”
“別用激將法,更別想從我這裡套話。”絮兒機警地識破了杜朗,根本不留空隙給他。
不料杜朗卻仰天大笑,一點也不介意被她拒絕,“有趣,有趣。哈哈……我終於知道了你的特別,難怪卓死寂的世界開始變了,有了顏色,多姿多彩起來了。”
絮兒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杜朗不着邊際的話,眼尖地看到空貞端着湯碗從廚房裡走出來了,她肚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接過容貞遞來的碗,埋頭一陣苦吃。
還是那種鮮美的味道,絮兒不管目瞪口呆的杜朗,又一口氣連喝了五碗,最後帶着滿意的笑臉放下了空碗。
杜朗一臉驚愕地感嘆着,“乖乖,想當年我第一次喝到的時候頂多四碗,沒想到這丫頭比我還厲害,整整五碗。”
“絮兒喜歡喝就好,以後可以天天到我們這裡來。”容貞見自己的魚湯這麼受歡迎,笑眯了眼。
“好啊,謝謝容貞姐。”絮兒不客氣地回答,隨後低下頭猶豫着要不要帶魚湯給那個魔鬼,他給她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當然得他負責收場,要不然就算把她給買了也不值幾千萬。
打定這個主意,她拎着保溫瓶回到了古堡,古堡裡唯一的特點就是靜,大概是空曠的原因,踩在厚軟的地毯上腳步輕得彷彿裝了消音器一樣。
房間門外一左一右站着兩個門神一樣的黑衣人同時攔住了絮兒,“主人需要靜養,他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絮兒有些心急了,“可是我有話要跟他商量,很重要的話。”
兩個門神面無表情,不再理她。絮兒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而把魚湯塞給其中一個人,“那你幫我把魚湯拿進去,等他睡醒了再喝。”
要不是爲了賠償的事她纔不想見他呢,她撇了撇脣,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又見不到他,她又不能出去,下午的時間只有找個地方再復看一遍明天要演的一場戲,等傍晚的時候看能不能通過貝爾見到他。
又回到了診所,杜朗已經不在了,絮兒只說自己想要休息一會,空貞熱情地領着絮兒進了一間乾淨寬敞的房間。
絮兒關了門,拿出劇本翻看起來,由於是女配角,戲份也只有九場,但場場重要,臺詞也是場場精彩,再加上人物飽滿生動。絮兒不由着迷了,在房間裡反反覆覆一個人練習,越練越激動,彷彿琉璃這個人物已經融入了她的體內,有了琉璃的思想和靈魂。
一晃眼一個下午就過去了,看着窗外天色逐漸暗下來,她纔回過神,想不到容貞不知何時站在敞開的門口,見絮兒已經演完了,不由鼓起掌來。
“絮兒,你演得真好,不豈爲明星史露雪的女兒,果然有藝術細胞,卓的眼光真的不錯。”
怎麼又扯到他身上了,絮兒扁起脣嘟嚷着,“空貞姐,你怎麼淨幫他說話,他有那麼好嗎?我猜當初你救了我後,他氣得要殺你,杜朗帶着你去外面躲避了一陣,然後再向請愷默他們說情,你纔會沒事了對吧?”
“你講得完全不對。”容貞敲了下絮兒的頭,“那天我開着小貨車回來,卓已經知道了,他什麼也沒說,一直沉默到現在。”
“真的嗎?什麼也沒說?一直到……現在?”絮兒揉了揉額頭,“沒道理啊,那你們怎麼會消失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