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別笑了。”史露雪款款走了過來,理了理曾淺淺斜背在肩上的揹包,“趕緊上學去,一會你爸看到你這樣,你又要挨訓了。好好上課,還有一個月你就可以解脫了,你考上了大學,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想買多少珠寶首飾就買多少,沒人管你……”
絮兒別過臉去走到一旁,絮絮叨叨的聲音還是鑽進了耳朵裡,她拒絕聽這些,儘管這個畫面是她從小夢寐以求的,不過不同的是在夢時曾淺淺被換成了她自己。
“有完沒完,媽,你好哆嗦,我走了,要遲早了。”曾淺淺不耐煩地揮着手臂,經過絮兒身邊時揮舞的手臂撞到柳絮兒。
她沒有防備,踉蹌着向後倒去,無奈地苦笑着,膝蓋上現在還隱隱疼呢,想不到這麼快又要添新傷了。
屁股傳來一陣疼痛,右手好象按在了什麼柔軟適中的東西上,一聲低笑緩緩從頭頂灑了下來,“可以起來嗎?要不要我拉你?”
她側仰起頭,看到了一張溫淺含笑的臉,順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正壓在他腳下的拖鞋上,臉頰瞬間一紅,連忙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看到了她紅腫如核桃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你很有趣,不過也能理解,給了你生命的人卻狠心傷害了你……”
她雙肩猛然一顫,驚愕地望着他,她自認爲隱藏得極好,他竟然可以一眼看穿她心底一直在怨恨史露雪,他……簡直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怎麼了?一直盯着我看?”他笑得更加溫和無辜,卻使她控制不住地想象着這張笑容背後究竟暗藏着怎樣的真實面孔。
她暗暗吞着口水,本能地後退了一小步,看來自己被他的外面給矇騙住了,他和鄭卓,曾家的這兩個兄弟心思一個比一個深沉,簡直比惡魔還要令人心生恐懼。
“董事會上我會正式把你介紹給那些元老,以後你和玄銘共同管理曾氏,我就在家安享晚年……”一陣輪椅的聲音響起來,曾柏堂正側頭跟推着他的鄭卓說着話。
玄銘?是他的名字吧。柳絮兒轉過視線看他,那雙帶笑的眼裡劃過幾分不可捉摸的神色。
“老爺,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史露雪扭着腰肢趕緊跑了過去。
“今天我要召開董事會,所以起早了,你們怎麼不出發?”曾柏堂看到她們一愣,停下了和鄭卓的交談。
“我們馬上要走了。”史露雪立刻轉身去拿沙發上的皮包,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絮兒,“走吧。”
絮兒轉過身時,背脊上莫名地躥過一抹涼意,不用回頭她都知道,那個魔鬼正瞪着自己,猝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個陌生電話,難道會是他打的嗎?
她走了幾步回過頭看他,幽暗的光影籠罩着他的臉,曾柏堂正在跟他和玄銘交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