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進去了,麻煩你幫我把資料袋送進去就行了。”絮兒微微一笑,想要把資料袋交給對方。
“對不起,柳小姐,總經理交待過要你親自送進去。”秘書笑着委婉拒絕,兩分鐘前總經理突然打內線過來,特意交待要這個女孩自己送進總經理辦公室。
拿着資料袋的手垂了下來,踏着恨恨的腳步跑到寫有“總經理”三個燙金字的門前,敲了三下。
似乎知道是她在外面,門內靜默了十幾秒,冰冷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進來!”
他的辦公室裡全是香菸味,她一走進去,嗆得直咳嗽,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沒有看到他,一轉頭原來他靠在沙發上吸菸。
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煙鬼了,工作時間還在這裡吞雲吐霧,從他一反常態來看,好象他心情不大好,她還是早點避開爲妙。
“咳……咳……東西我帶來了。”她捂脣咳嗽着把資料袋放到茶几上,然後飛快地跑向門口。
“女人,這麼迫不及待想去見他?”耳後傳來冷冽而譏諷的聲音,他的嗓音泄露出一絲異樣,似乎是在有意剋制着什麼。
絮兒咬脣沒有回答,這個魔鬼一向自以爲是,她也懶得跟他解釋,拉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心砰砰亂跳,生怕他會突然追出來,她走了幾步不自覺地回頭看,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禁鬆了口氣,慢慢向前走,好象曾玄銘的辦公室也在這層,她決定去找他,不管他用什麼理由都要把話跟曾老爺子說清楚,不要總把他們硬扯到一塊去。
四下看了看,好象曾玄銘的辦公室在那頭,她快步走到副總裁辦公室,吸了口氣,正想敲門,身後倏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回頭,手腕突然被硬生生拽住了,倒抽了口涼氣,她連忙問着,“你要做什麼?”
鄭卓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用力一扯,她便被他強硬的力道扯進了電梯。
看着他陰雲密佈的側臉,和起伏不定的胸口,電梯飛速往下,她的心也隨之下沉。
她咬着脣,試圖把手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你到底要幹什麼?帶我去哪裡?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你害怕被人看到麼?當着我的面就去找曾玄銘,背後你們都做了什麼?嗯?”他的雙眸迸射着濃烈的怒氣,死死地攥緊她的手腕,嗓音裡盡是全然的酸澀。
她直覺把他的逼問歸於亂扣帽子,不滿地大叫,“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不像你想得那樣齷齪,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彷彿是被釘成的蝴蝶標本,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怎樣的人,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她失去了初夜。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魯靈,痛恨那個攫取了自己初夜的混蛋,最後竟然想到用支票打發她,以爲有錢就了不起了嗎?她恨死那個混蛋了。
出了電梯,他似乎也知道被人看到不大好,拖着她迅速從側門出去,跨過一條寬敞的走廊,又繞了幾個彎,一輛黑色賓利停靠在眼前的空地上,貝爾打開車門,正恭候在一旁。
她知道這個魔鬼是鐵了心要帶她走了,一切只能靜觀其變,任他拉着坐進後座。
她突然變得合作起來,他不禁看了她一眼,大手卻牢牢扣着她的手腕,這個女人總會做出些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現在急着趕回去,不想再爲了抓她而費神。這樣想着,手上不由又緊了幾分。
副駕駛座上的貝爾側過身,恭敬地說着,“主人,您的電話。”
鄭卓伸手接電話,只聽他在低聲講着電話,“嗯……默,我出來了……曜等急了?……我已經從曾氏出來了,到了車裡,讓他再等一會……”
她看着他在講電話,側臉繃緊的線條隨着講電話的聲音而不禁柔和下來,他說的“默”應該就是她上次在樓頂見過的向愷默吧,而曜是誰?是那個小暢提過的黑先生麼?
賓利車駛上寬敞的道路迅速疾馳起來,看起來他似乎急着趕到某個地方去,她不露聲色,安靜地坐在車裡,手腕上一陣熾熱的溫度,她垂下眼簾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拉着放在他的腿上。
他收了線,車廂裡一陣沉默,她滿心以爲他會放開自己,可他卻靠到車座後開始閉目養神,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她只好把目光轉向車外,車子不停地繞圈,她原本就對這個城市裡的路不太熟悉,早就被繞得頭暈腦脹,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車子大概是回古堡的路。
她也學他的樣子舒服地靠到車座裡,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這時候瞌睡蟲又來搗亂,眼皮直打架,犯困的她只覺得頭好重,慢慢向左斜,然後猛地一個激靈,她想起來他就坐在自己的左邊。
一側頭,正好迎上他深不可測的雙眸,她急忙拉開距離,坐正了身體,要不是他拉着她,她可能會靠到車門那個角落裡。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足足看了半晌,輕啓的脣片意外有些沙啞,“你很怕我?”
不是怕,是討厭,討厭得不得了,恨不得永遠不想看到你,她暗自嘟嚷着,隨後無聲地搖了搖頭。
“該死的,你是啞巴嗎?說話!”他手勁又緊了幾分,低吼的嗓音含着濃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