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荒島生活了九年,本來我已經接受命運的安排,也習慣了這種睜開眼睛只能看見自己的日子,直到那個中國女孩拉住我叫我救她,我懷疑她又是布雷迪派來的殺手,這次有意讓一個男的死讓女的來接近我,高明多了!我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和發抖的身軀我居然動容了,我救了她。
但我並沒有放鬆警惕,我睡在木屋的外面但是時刻提防她。漸漸的我發現這個女人開始自己找事情做打發每一天,我不禁想到我剛被爺爺留在這座島上的日子。
那時無助和絕望讓我發狂,我竭力嘶吼都沒有人能迴應我,反觀這個女人好像已經很快調整自己適應這樣的環境,我開始對她另眼相看,但是我並沒有輕易卸下防備,所以除了日常食物的供給我並不與她說話。
那天她突然跟着我,我不知道她要幹嘛一躍上了藤蔓就盪開遠離她,可當我回到地下室時卻又莫名的擔心她於是折身返回,發現她已經不在那了,我又回到樹屋她也不在,我突然有一絲不安。
這座島上看似安靜但蘊藏了太多危險,每一樣都可以輕易的要了這個女人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太久了我居然在此刻非常想找到她。
我沿着剛纔她跟着我的路尋找,可是沒多久就走到一個峽谷邊,我開始出現不好的預感,如果這片叢林都不在的話,那麼她難道下去了。
這片峽谷陡峭而潮溼想爬下去並不容易,但是一個信念出現在我腦中驅使我動身,而溼滑的巖壁根本是抓不住的,周圍也沒有藤蔓可以借力,我心一狠跳了下去。
也顧不得被刮傷的身體只想儘快找到那個中國女人!
而當我看到她居然身陷蛇堆還一個勁的往裡走時急忙跑過去,但我還是遲了一步。這個女人居然穿了一條喇叭褲,這是叢林大忌。我抱起她就往外圍退去,她虛弱而嬌小的身軀竟然讓我心疼。
在逃出那堆蛇窩時她已經失去了知覺,我沒有帶着她從峽谷爬上去,那樣風險太大,此時的她恐怕凶多吉少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着急,我帶着她的在叢林裡狂奔,繞了很遠纔回到樹屋。
我看着她蒼白的小臉知道她恐怕回天乏術了,而我竟然十分不甘,或許只有一樣東西可以救她。我把她放下就趕緊去往鄰島,幸虧是三月份水位較低,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顧我或者是眷顧她我只花了兩天就在懸崖邊上找到那顆草藥。
我顧不得渾身的傷勢和狼狽就趕回去。
那個迷霧般的早晨,她走出了樹屋站在我的面前,我遠遠的望着她,那一刻,我慶幸老天讓她出現在我生命裡。
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她吃驚的看着我,以爲我是啞巴,我在心裡泛笑,我甚至可以聽懂她經常用中文小聲嘀咕我的話。我開始接近她,可是她倔強的小臉卻告訴我她想回去,她想她死去的男友,不知爲何我心裡沉悶。
可看到她爲了練習藤蔓而受的傷時我還是妥協了帶她去了那個海邊,她質問我爲什麼不想離開,我的確沒想過,起碼現在還不到我回去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於是我選擇躲避,而她現在也能很好的一個人生活在這座荒島了。
但是我仍忍不住夜裡偷偷的去看看她,直到那天我看到她渾身的紅斑。
她堅持要和我一起去鄰島,當我們遇到東方雪人時我激動不已,或許布魯諾在中國,或許找到他我就有籌碼制衡布雷迪,況且,這麼多年了,這個老人是我唯一可以思念的人。
當我帶着她跳下懸崖的時候她一直盯着我看,小臉緋紅充滿了幸福和希望,那一刻,她很美,我的心被什麼牽動,只想把她擁得更緊永不放開。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離我如此近,彷彿這個世上只有我們兩個,可每當她提起想回家每當對着月亮發呆我的心都在痛着,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想失去她,我不可以讓她離開,如果我讓她走那麼以後她都不會屬於我。
我會再次變成一個人…
我不想也不能讓她離開我,可是日復一日我的心裡就越加矛盾,如果因爲我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而讓她那麼痛苦或許我是錯的。
終究…她還是發現了我的秘密,其實我也鬆了口氣,不必猶豫該不該讓她走。
而她居然就這樣打算輕易的再次放棄自己的生命。我憤怒,胸腔裡像是有火焰在燃燒,如果我遲一步發現她會怎樣!她就這樣狠心的丟下在這世上留下的痕跡!如果是這樣,我情願放她走!
我看着霍爾開來的船慢慢駛遠才第一次嚐到不捨的滋味,然而那個小小的身影卻從船艙跑出來再次出現在我視線中。
從小到大我忍受過冷落,嘲笑各種對待,但我都可以當作過眼雲煙,然而此刻,我竟然忍不住內心的淒涼,可是她還是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我視線中…
也許上天註定,我在乎的人終究都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