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亞,文浩走了,我們也很難過,畢竟大學同學一場。但是你美好的未來纔剛開始,我知道我現在說這話可能不太合適,但就是這個理兒。”韓飛還在我耳邊說着這些。
“謝謝你的提醒。”我和他一直不熟,他能這麼直白的提醒我說實話還是挺意外的。
而那天晚上我回去後真的有好好想了想韓飛和譚淼淼的話,我現在的確活得太頹廢,文浩走後,我在荒島努力求生,都不曾像現在這樣整日渾渾噩噩。
我總會無意間想到了那個男人,他爲什麼要騙我,他到底是誰?海灘上那孤獨的人影成了我這些日子的夢魘,讓我時常在半夜醒來。
我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我想我註定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答案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牀,老媽看見我要出門,還吃了一驚,問我錢帶夠了沒。我找了一家理髮店把那頭短髮打理了一下又染了個紫色,再去商場買了幾件大衣一條裙子,換上身。
出了商店看見玻璃中的自己終於有點像個積極向上的女青年了,我拎着購物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瞎逛着就是不想回家,忽然一個急剎車聲在耳邊響起,我擡頭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是紅燈了我還在人行橫道線上,轉頭剛準備道歉,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一把抱住我。
我呆愣了一下,認清面前的人後也倍感親切,靜姐,我原來公司的頂頭上司,那個我一心想成爲的目標。
“莫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還以爲,嗨,趕緊的,上車,我們好好聚聚。”靜姐接過我手中的袋子放在車上就招呼我上車。
她把我帶到一個咖啡店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看見窗外她的車已經由本田換成了一輛紅色的奔馳。
“靜姐,看來這一年你過的不錯,真替你開心。”她的視線也看了看自己的車。
“是不錯,只不過我不在那幹了。”聽到靜姐的話我非常吃驚,她從畢業後一直在那家公司幹了十幾年了,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呢。
“怎麼回事,副總肯放人?”
“不放也不成啊,那個跨國項目搞砸了,我主動辭職也算保全大家的臉面。”我不敢置信,靜姐說的那個項目應該就是我原本參與的,以靜姐的經驗和手下的一幫能手怎麼會搞砸呢,我非常不解地看着她。
“你走後,人手不夠,臨時招新人可能沒辦法進入項目,只有從耿碩那調人過來,誰知道做好的方案在彙報前一天丟失了,連備份都一起消失了。”靜姐提及那事嘆了口氣。
靜姐的話意有所指,我們部門自己的人是不可能幹出這個事,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耿總那派來的人。
以前在公司聽聞耿總原來剛進公司也是靜姐的手下,後來越做越好和副總談過以後自己帶人單獨成立了一個部門。
自那以後我們兩個部門之間就明爭暗鬥,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公司的利益當前耿總還能爲了職場鬥爭幹出這種事。
“不說了,我現在挺好,帶着楊宇梵他們自己出來單幹,雖然煩的事情多,可起碼自由啊,你現在回來了,怎麼樣,加入我們吧!”沒想到靜姐直接向我發出了邀請。
我進入社會的第一個機會就是靜姐給我的,而因爲我個人的原因最終害得靜姐給別人坑了離開那個她奮鬥了十幾年的平臺,說實話我多多少少有點自責,這讓我無法拒絕她的邀請。
“我現在,嗯,怎麼說呢,不知道到了你那還行不行。”畢竟一年沒有接觸到工作我有些膽怯。
“莫亞,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是怎樣我太清楚,之所以要你加入我們我也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可以乾得很好。”靜姐喝了口咖啡。“當然,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後給我答覆。”
晚上回家我把遇到原來上司的事情和爸媽說了,他們都十分贊同我去工作,大概也是看不下去我現在的生活狀態,於是我打了電話給靜姐告訴她我可以隨時入職。
辦公的地方是租在市中心的一棟大廈內,第一天上班心情還是很緊張的,可見到以前的老同事那種徹夜奮鬥的熟悉感又找了回來,楊宇梵在原來公司的時候就和我是老搭檔,見面更是格外熱情,當晚就組織了歡迎會大家一起吃飯。
我很開心,終於在回來這麼多天裡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不再混日子過一天是一天。
當晚氣氛熱烈,大家一起回憶了以前趕稿的樂趣,回家已經很晚了,一輛車停在我家門口。
韓飛從車上下來。
“我等了你3個小時了,看來我那天的話你聽進去了,這麼快就走出來了?”他看着我笑了笑。
“你,有事嗎?”我詫異的問他。
“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她的回答讓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
“那沒事早點回去吧,都不早了。”我明白他曾經對我的感情,可此時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
“明天有事嗎?一起看電影啊?”他似猶豫了很久纔開口。
“對了,我現在上班了,所以…”
“你在哪上班,我去接你下班吧。”我還沒說完韓飛就接下我的話。
我不好再拒絕就告訴了他地址道了別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我和韓飛找了家韓國料理,吃完了準備出來去看場大片,卻在過馬路時韓飛愣在原地不動。我不明所以看着他的目光直直的注視着對面,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對面的街角一對男女在歡笑着低頭說些什麼。
那個女生不算漂亮,可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會使人禁不住多看她兩眼,她臉頰緋紅,側臉對着身邊的男人淺淺的微笑。當他們拐過來時也看到了我們,那個女生也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掃了我一眼衝韓飛點了點就隨着身邊的男人走開了。
“你認識?”我看韓飛面色不好開口問道。
他沉思了一會看向那個女生消失的地方:“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了。”
他只告訴我那個女生叫孟汐婕,我沒再多問,每個人心中都有些小秘密不想被人發現,又何必刨根問底。
後來我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偶爾和同事吃吃飯逛逛街,有時被譚淼淼喊出來吃夜宵。我也會偶爾答應韓飛的邀約,和他出來聊聊天像普通朋友一樣,我感謝韓飛,若不是那晚他能一針見血的把我罵醒我大概還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結。
相處了幾次,我發覺韓飛這人其實挺仗義,我和淼淼有什麼忙他都會幫我們做得妥妥的。我和文浩的新房文浩的家人說什麼也不願收回去,說是文浩不在了留着房產也沒用,緣分一場替文浩送給我。
我讓韓飛幫忙把裡面的傢俱處理掉就把它鎖了起來,看到這些傢俱我總會想起挑選時那種待嫁的幸福,讓我覺得無比心酸。
我不打算住進去,也不打算出租,就那樣空置着。
靜姐憑藉自己的人脈使公司在短短時間裡已經可以走上軌道,擁有一批穩定的客戶羣。由於靜姐的管理模式比較人性化,同事之間相處得也很融洽,我們每天也是忙得不亦樂乎,頓時覺得生活不再枯燥乏味,日子也過得很充實。
回來大半年生活終於恢復以往,爸媽也寬心不少。
只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起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深邃的目光,草木的清香和那踏實的依賴感。
有些事有些人你拼了命的想忘卻總會在不經意間浮現在你腦海讓你在遺忘邊緣時再重新記起。
syler對我來說就是有這種本事,可我也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說我們不可能再相見,縱使相見我也不能原諒他的隱瞞。我該是恨他的!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中剛準備洗澡,忽的電話響了,上面顯示韓飛,我接起電話裡面非常吵雜,韓飛的聲音在那頭響起:“莫亞,你能出來陪陪我嗎?”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沉悶。
“你在哪?出了什麼事了嗎?”韓飛在電話那頭胡言亂語聲音很大我聽的不是很清楚,最後他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說會在那一直等我。
我只有再穿好衣服打車出門。
到了酒吧,裡面燈影交錯,我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爛醉如泥的韓飛,直覺告訴我他喝成這樣八成是和那天看到孟汐婕有關。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拍拍他。
他擡起頭看着我眼神迷離滿身酒氣:“莫亞,你終於來了,我以爲你不會來了,你們都不管我了。”他掙扎着立起身把我拉坐在他身旁。
“你說什麼呢韓飛,發生什麼事了,把自己喝成這樣?我叫服務生倒點熱水過來。”我預起身,他再次把我拉住。
“莫亞,我從大學開始就喜歡你了,我沒有文浩家有錢,不敢向你表白,現在,你看,我什麼都有了,文浩也不在了,你接受我,我們在一起吧!”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