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雖不富裕,甚至連小康也算不上,可也不至於需要靠代孕去致富啊,我肚子裡孕育出的是我的孩子,有血有肉,拿去交換金錢,怎麼可能!
況且,那個人是syler,我深愛的人,我如何在和他纏綿懷孕生子後再拿着鈔票瀟灑轉身,戴安娜就是個瘋子,而我不是!
可是syler呢?他原來只把我當做一個孕育的工具嗎?他對我的柔情都是假的嗎?他爲什麼沒有告訴我他有未婚妻,他爲什麼連這種事情都要別人來告訴我。
我心裡悲涼,面前的女子金髮綠眸,和那隻人魚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我攥緊拳頭,一股恨意直衝大腦。
我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戴安娜縮了縮身子。
“首先,很抱歉,你作爲一個女性卻不具備生育的基本條件。其次我要警告你,和syler!我的孩子只會是我的。我不可能和一個別人的丈夫孕育生命,更不可能讓我的孩子認別人做媽媽!”
我站起身俯視着她。
“如果你找我就是這個事,那麼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說完我就大步走開不再看她一眼,然而轉過拐角我所有的武裝都消失全無,我衝出莊園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我不知道要去哪,這個地方我來了這麼多次,依然如此陌生,周圍的街景和路過的行人都彷彿與我格格不入。在這座城市,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身一人。
我爲了syler漂洋過海,我以爲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我以爲經歷了大風大浪上天還是眷顧我的,我以爲syler就是我此生的彼岸,不管如何漂流終於靠岸了,可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我是多麼天真,多麼自以爲是。
我不知走了多久,遠處的站臺讓我駐足。那是文浩爲了我跌入柵欄的站臺。我看向天空,如果這一切可以重來,那麼可否就從這裡開始倒帶?
我會不遺餘力的阻止文浩,讓他不要去海邊,帶他回家。
那樣,我就不會認識syler,就不會嚐到世上最苦澀的愛情。
心痛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一陣噁心涌上胸口,我扶住旁邊的大樹,乾嘔起來,一直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喘着氣,不知道最近身體怎麼了如此虛弱,看來過慣了優越的生活,整個人都嬌貴了,我找到街邊的一家咖啡店坐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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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去質問syler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又能怎樣?無非是答應他們的條件,要麼獨自離開。
我掏出手機看着上面霍爾的電話號碼發呆,我應該問問他爲什麼,即使是我不想聽到的答案,但我也要得到他的確認。
我撥通了那個號碼,很快電話就被接通。
“秦小姐嗎?”
“你好,霍爾,不好意思打擾你,可以幫我找下syler嗎?”
我沒想到syler會那麼順利的就接起電話。
“亞,你找我,怎麼了?”他的聲音依然那麼有磁性一次又一次讓我淪陷,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又如何與他對峙,我甚至在那一刻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我害怕破壞這一切的美好,可是現實如此殘酷,我如何能欺騙自己?我如何能再次置自己於絕境?
“你下個月要在愛爾蘭結婚了是嗎?”我儘量平穩的敘述着實事。
“亞!”他輕喚了一聲,只這一個字我卻明顯聽到他語氣中的慌亂,他從不會慌亂,他一直那麼冷靜從容,若非做了這樣的虧心事又如何會心虛。
“我只問你一句,是或不是!”彷彿沒有聽到他親口承認我無法死心,仍然抱有僥倖,希望所有的事情不過是那個叫做戴安娜的女人所編織出的謊言!
“是的。”他沒有否認,我的心在滴血,我一直覺得這個世上除了爸媽syler是最不會傷害我的人,不管我們曾經是同命相連的夥伴,還是朋友他都對我如此照顧,我的確弄不清他對我的感情,但我從來沒懷疑他會傷害我。
“爲什麼要騙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所以一而再的騙我,還是,你那麼討厭中國人所以拿我開刀?”我激動的顫抖,渾身冰冷,是了,他向我撒謊了,他要結婚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亞,你冷靜點。”
他沒有解釋只說了這一句,他讓我看到了在我們兩的愛情裡我是如此卑微,我心甘情願來到美國,我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這一切不過是我自願的,他沒有強求半分。直到這一刻我才恍然,是的,我愛他,我們的愛情,呵,看來只是我自己的愛情,真如來時所想,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只是我的愛情。
現在,我輸了愛情,可我不能連自尊也輸了,憑什麼?難道我要低聲下氣的求他不要離開我?不是的,我不能那樣,syler,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不要我,我也可以立馬回國,可是我要你以後倘若有一秒想起我,都讓你覺得難堪!
“我現在告訴你syler!不是你甩了我,而是我要甩了你!我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文浩,我承認前些天以爲自己對你動了心,不過直到確認你結婚的消息我才弄清楚自己的內心,我並不難過,反而覺得輕鬆了,因爲我感激你曾救我,我是一個不喜歡虧欠別人的人,而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祝你幸福!”
愛之深恨之切!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手機碎裂肢解,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是啊,早在舞會上我就知道奧古斯丁家不可能再次接受一箇中國人,他可以和我在一起但絕不會娶我,我可以像個客人一樣住在奧古斯丁莊園,但絕不會是女主人。
這些日子syler瘋狂的索取,我以爲他不善表達他的愛,可是他需要我。我不止一次的對他說愛他,而每次問他愛我嗎,他卻從未回答過。
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我天真的以爲他愛我,天真的以爲我們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我們的感情是牢靠的。現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我懷上他的孩子。
我忽然覺得周身寒冷,環住自己的身體,無助的把頭埋在雙臂間。
旁邊的服務生給隔壁桌送上一盤現烤的麪包,香味撲鼻,我皺起眉頭,噁心的感覺再次出現,我趕緊走開,心裡一陣陣泛嘔。
街邊年輕的媽媽給嬰兒車裡熟睡的寶寶蓋毯子,我愣住了,寶寶,我,不會懷孕了吧。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犯惡心?什麼時候開始討厭聞到奶香味?什麼時候開始身子變得軟弱無力!爲什麼我之前沒有發現呢?
月事,好像真的好久沒來了!
那一刻,我整個人緊張得發顫,我跑到最近的藥房買了根驗孕棒,又去了附近的公廁,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拿着剛買的驗孕棒,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因爲害怕而一直哆嗦。
我把驗孕棒放在一邊不敢看,想知道結果卻又害怕知道結果,心裡七上八下矛盾至極。
而當我看到驗孕棒上兩道刺眼的紅槓時我反而釋然了。
我懷孕了,真的懷上了syler的孩子,如他們所期望的那般。
我蹲下身子彷徨無助,我該怎麼辦?我一直那麼喜歡小孩,從文浩在時,我就幻想能儘快有個自己的寶寶。
而現在我真的有了,我如何能不要他,可我能怎麼辦?
如果被戴安娜和syler知道了他們會無情的把他奪走,把他作爲對付布雷迪的工具,他將會是商場上的犧牲品,一輩子受人牽制猶如玩偶。
不,不可以,我不能讓他這麼過完一生,他是我秦莫亞的孩子,他只能跟隨自己的內心過活,我絕不允許有人阻礙他的成長,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他變成第二個syler,在孤寂中度過自己的童年。
我站起身,緊握拳頭,我要離開,我要帶着他離開,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不能把孩子留在狼窩任人宰割。
可我要帶他去哪,回家嗎?我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父母,他們在那片老舊的小區生活了一輩子,我如何讓他們揹負上女兒未婚先孕的醜聞。
那讓我老實的爸媽怎麼有臉出門,女兒出國一趟肚子被搞大了,被人拋棄了再跑回國尋求父母,我沒有臉回去,我一直告訴他們我過的很好,在這裡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很有發展。
我又怎能這般模樣回去面對他們,我負他們的已經太多,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包容我,由着我一再任性,只是這次,我不能讓他們傷心。
可是,我又該去哪?街頭行人來去匆匆,這座城市對我來說如此淒涼。
時至今日,我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孤立無援,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幫我出謀劃策的人,以前即使流落荒島也有syler在旁,而現在呢?他在爲自己的婚禮忙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裡就只有他,往日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不過那個人已不再屬於我,我也再沒有理由去打擾!
我也終於知道當一個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最愛的人身上,那就是差不多該說再見的時候了。因爲這個世上只有兩種人會無條件的對你好,一是愛你的人,二是有所企圖的人。
我認爲syler肯定是前者,直到現實殘酷地扇了我一記耳光後,我才弄明白後者纔是我們之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