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沒多久我就接到來自主辦方的感謝函,並說明爲了答謝在慈善晚會做出貢獻的企業和個人,特地於下週在法國之都巴黎舉行答謝宴。
本來我是不想參加的,可是工作室的一位造型師告訴我,這次的答謝宴還邀請了巴黎很多大牌設計師、上流名媛和來自各地的企業家,如果有幸能結識一二,勢必對工作室日後的發展很有好處。
作爲一個商人,首先考慮的不是個人的喜好,而是商業價值有多少,如果能看到明顯的回報率,那麼一切都值得。
我特地把工作室的鎮店之寶,一件黑色的晚禮服給拿出來,這件衣服是我協同另外兩名設計師歷時二個月的成品,還沒有在店裡上展示過。
這是一件裹胸的設計,胸前採用黑色的寶石鑲嵌,低調而閃亮。下襬的設計靈感來源於我在荒島的那條樹葉裙。裙襬部分用羽毛代替,層層疊疊,身上不添加一樣飾品,黑色如瀑的長髮如今已長及腰部,垂順而自然,與這件禮服契合得天衣無縫像只孤高的黑天鵝。
“美麗的女強人,需要我做你的男伴陪你同行嗎?”巴斯蒂安倚在門邊掃視着我。
他的身邊是小瀚生,一臉癡呆盯着我看。
“媽媽,媽媽,你是白雪公主嗎?”
我蹲下身捏捏瀚生肉肉的小臉蛋:“你有見過白雪公主穿着黑裙子的嗎?我是手拿毒蘋果的女巫!”
瀚生被我嚇到了躲在巴斯蒂安的懷裡,巴斯蒂安把他抱起斜了我一眼。
“莫亞,我還是不陪你去了,瀚生比起你更需要我的照顧。”
說着他把瀚生舉在肩上就這麼走了,可惡的巴斯蒂安!奶爸的情節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把頭伸向窗外,父子兩哼着小曲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那和諧的畫面讓我爲之動容,巴斯蒂安已不知何時住進瀚生的心裡,在他的認知裡巴斯蒂安就是他的爸爸。
我走回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我是不是該給瀚生一個完整的家呢?巴斯蒂安是個好人,他對我照顧包容,對瀚生更是疼愛得緊,這樣的男人我又有什麼理由讓他一直等待。
深呼吸,好吧!等這次從巴黎回來我就和巴斯蒂安坦白,愛情永遠比不上相互扶持來得牢靠!
一週後我帶着黑色的禮服去了巴黎赴約,沒想到去了那裡才被主辦方告知地點安排在郵輪上。
自從上次出事後其實我對船是有些抗拒的,無邊的大海總是會有種力量迫使我害怕,然而這次的活動會爲期三天在海上舉行,由於地域的特殊性,參加的都是和時尚圈能沾上邊的公司或者個人。
巴黎這個浪漫之都總是能輕易的讓人沉醉,身邊同行的人打扮得都極其考究,我跟着主辦方組織的人羣上了郵輪。
由於人比較集中,大家都有秩序的邊聊天邊排隊上船,我無聊的東張西望,突然,一個圖案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個海豚的圖案,我曾在荒島那頭海底美人魚藏匿的那艘沉船上看到過,後來才知道那是艾浦森的logo,那麼這艘船!
我拉住旁邊一位男士用不算太好的法文問他:“您好,這艘船是艾浦森集團的嗎?”
他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船身回道:“哦,那正常啊,艾浦森集團贊助了此次活動。”
這個回答讓我心神不寧,不一會,我又鬆了口氣,以前楊宇梵就說過艾浦森的船隻遍佈世界各地,這只不過是萬千船隻中的其中一隻罷了,syler剛喜得千金又如何會出現在遙遠的法國,我提起裙襬就上了船。
上船很久船才慢慢啓動駛離港灣,這艘郵輪非常大,約莫船上有好幾百人,大多都是法國或其他國家的上流人士。所有男士從穿着到舉止都透着高貴的教養,而女士們不管衣裙到妝容,甚至連指甲都找不出一點瑕疵。
一個人待在屋裡顯得無聊,就去甲板上逛逛,這艘郵輪非常的大,郵輪內部有淡水泳池、水療區、健身房、購物中心、酒吧、影院等等設施一應俱全。
郵輪的頂部有一片很大的露天泳池,很多女人身穿比基尼在那裡曬着日光浴,而男人則穿着泳褲露出完美的肌肉,那場面活色生香,好不熱鬧。
我待了一會,下午太陽正烈,我本就怕熱,還是到郵輪裡面閒逛。
我發現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我法語不好,又不怎麼認識人,所以只有落單的份。和我此行的目的相差甚遠。我負氣的想着應該把巴斯蒂安那傢伙拖着的。
我來到酒吧隨意坐在吧檯上,面前一個帥氣的調酒師給了我一杯雞尾酒,我對他說了聲謝謝。
“美麗的東方女孩,歡迎來到布魯班號郵輪,如果你覺得孤單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末了還對我拋了個媚眼,法國男人天生的會*,我對他笑了笑就拿着酒走開了。
我打量着這間酒吧牆上的壁畫,覺得特別有意思,那是一副風景畫,可是這副畫的左右兩邊所選用的色調完全相反卻毫不違和的勾勒出一整個場景,可我卻看不懂畫中所體現的意境,如果巴斯蒂安在的話倒是可以問問他這其中有什麼講究。
我抿了一口雞尾酒,竟然很好喝,拿起看了看杯子裡的液體,忽然我怔住了。
立馬轉身回到吧檯那,法國調酒師看到我折返打趣得說:“怎麼了美麗的女士,反悔了?”
“這是什麼?”我指着杯身。
“親愛的,你不會連數字都不認識吧?”
“我知道,這數字什麼意思?”
調酒師趴在吧檯上輕笑了聲。
“我說這位女士,你是從外星剛回來嗎?難道現在是哪一年你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是說爲什麼杯身會有今年的年份?”
調酒師直起身子,看了看我嚴肅的神情。
“你對這個杯子這麼感興趣?艾普森的船隻上每一年的餐具器皿都會印有當年的年份,次年就會更換一批新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不以爲意的攤攤手。
我放下杯子走出酒吧,這麼說當年在荒島看到沉船時syler就知道那是艾普森的船隻,還記得他當時直奔吧檯找到了一個酒杯,杯身印有的年份是1982,這麼說那隻沉船就是1982年出事的,而從syler的反應看來他並不知道當年的那次事故。
對了!他當然不知道,如果從年份推算,1982年正是syler出生的那年!
syler的父親巴奈特也是在同年變得異常忙碌,行蹤詭異,不久後他的母親就逃回了中國!
這個發現使我冷汗直冒,莫非,這一切都有着什麼聯繫?
而syler應該早在荒島時就聯想到這一切了吧,還有他說的那個奇怪的醫藥公司,所有的事情看似有着某種關聯,又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說syler早就發現什麼不對勁,那麼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就不止是對付布雷迪這麼簡單了吧。
這時,我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我“啊”的叫出聲嚇了一跳。
面前的男人沒想到我的反應這麼大,一臉歉意的看着我。
“莫亞,你發呆發得太專注了,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不能怪我啊。”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就是上次在奧古斯丁莊園酒會上與我跳舞的大男孩約瑟夫。
“約瑟夫,你怎麼會在這?”
“我還以爲你忘了我呢!這種場合我怎麼會錯過,這麼多漂亮的姑娘猶如天上璀璨的繁星。當然,這一切都不如遇上你幸運。莫亞,我以爲我們不會有緣再相見了,瞧瞧你,越來越美麗動人了,試問在場的哪位紳士不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白了約瑟夫一眼,年紀見長,怎麼說話越來越沒邊了,第一次見面就告白,第二次見面恨不得把我誇成仙女下凡,越說越不靠譜。
“好了,莫亞,我真心的誇讚還換不了你一個微笑。不過能在這裡見到你太高興了,你怎麼會在法國?”
“我現在生活在這裡。”
“真的?我還以爲你會和奧古斯丁先生在一起,上次我回到舞會才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評選,沒想到一向正經的奧古斯丁先生也會耍我,我還認爲是他吃醋了不願我們兩在一起呢!可是之後就聽我父親說他要結婚了呢!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後來婚禮拖了一年多才辦。”
約瑟夫絮絮叨叨的說着。
我的心又開始不平靜了,syler應該在我走後一個月就和戴安娜在愛爾蘭結婚了,爲什麼過了一年多?
我承認我又胡思亂想了,我甚至可笑的認爲是不是因爲自己。可是我知道不會,如果真爲了我他最終就不會結婚而是滿世界來找我,事實證明,他並沒有找我,和瀚生。
我的表情陰晴不定,爲什麼?爲什麼想好好的生活,卻總是會出現這個男人的訊息,我們明明已經相隔兩地互不相欠了,爲何每次聽到他的消息就能輕易的改變我的心情!我有些懊惱!
“亞,晚宴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反正在這裡誰也不認識,乾脆和約瑟夫結伴也好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