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手掌攤開,用兩個指頭擠壓我的掌心,一種鑽心的疼痛使我大呼出來,我本能的縮回手,卻被他牢牢地抓住完全無法動彈,我側過身去,發現他從我的掌心中拔出一根極其細的尖刺,我突然想到我在陷入泥沼時曾想靠拉住周圍的樹枝上岸,未曾想樹枝上佈滿細密的尖刺疼得我放開手,顯然在那時尖刺已經扎入我掌心,我不知道s是怎麼發覺的,飢餓已經代替了疼痛,連我自己都不知。
再看向s時他已經收起刀又添了些木柴在火裡然後就地躺下閉上眼。
他的睫毛長而濃密的的貼在臉上一動也不動,呼吸也開始變得沉穩,我無語的想着這人不會就這麼睡着了吧!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既然主人沒有意見我也不客氣,轉身大步爬上屋內睡覺。其實我並沒有很快入睡,到這個島上十幾天一幕幕在我腦中出現,我開始想文浩,如果我們能早點遇上s先生,也許文浩就能得救,那樣我們終有一天可以逃出去,即使出不去我們也可以像s先生一樣生活在這裡,起碼我們能在一起。
我從小雖不缺吃穿,父母對我寵愛有加,但不像宋瑤家境殷實,我和文浩的家庭相比着實算不上門當戶對。我們婚房是文浩的父母買的,並且是以我們兩的名義,對於婚前房子就加我名字這點,我還是比較詫異的,我不知道這是文浩的意思還是他父母的意思,在這個親家之間互相提防的年代,我想我找到了一個好婆家。我一直認爲我是幸運的!
我和文浩在大學相戀。因爲我學的設計畢業後進了廣告公司,錄取我的靜姐後來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對我個資歷平庸的應屆生照顧有加。
如果不是這次出行,我和文浩原定於下個月也就是11月11號扯本子,宣示着正式脫單。可臨時接到公司的項目指派,這個項目是市場那邊才接到的一個跨國項目,整個項目的實施、產品包裝設計和後續一系列的活動策劃會由我們部門全權負責。
這對於我這種資歷尚淺的人來說是一次非常好的機遇,如果我加入到這個項目中,以後不管是繼續在這個公司還是跳槽到其他公司,我的層次都會上一個臺階,這將會是我職業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筆。
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可是瞭解到這個項目的週期最起碼要一年,也就是說在這一年中我會非常忙碌。
我一直想着婚後能夠好好的和文浩去個想去的地方待上一陣子,感受一下不同的生活,到一個全新的地方放飛下自己的心靈,說來很文藝,也一直是自己的一個願望,畢竟從學校出來就拼命的在人才市場和各家單位之間奔走,本來屬於自己的青春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很多人都說可以退休後環遊世界,可是我總是想在我看到這個世界的同時,也讓世界看到我最美好的年華,此生纔不會有遺憾,因爲每個年齡的心境是不同的。而且我擔心後面如果懷孕了那再想出去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我乾脆把婚假提前,又和領導要了年假,最後連哭帶求的申請到一個月的假期,當然,過程就不一一闡述了,被做了各種思想工作,最後在我保證年後的項目全力以赴不再請假後,靜姐終於批了。
她比我大10歲,是個思想非常活躍且不太喜歡一板一眼的人,平時對待下屬就像朋友,可是做起事情來卻非常的雷厲風行,她是大學剛畢業就在這個公司了,做了十幾年,積累了一定的人脈。
所以很多客戶找到我們也是看在靜姐的面子,因此就連我們副總和靜姐說話也總是客客氣氣,畢竟這個社會錢是老大,在一個公司能帶來直接的經濟效益比一年全勤的人更容易讓人折服。所以當靜姐的筆簽在我假條的那一剎那,我的心彷彿已經飛到大洋彼岸了。
可是文浩卻沒那麼順利,他們單位是國企,制度比較死,請假也需要一層層審批,加上請假週期較長,批覆一直遲遲無法下來,我也是天天對着文浩擺出一副誓死不從的表情。在我的長期壓迫下,文浩終於答應我先辦護照和簽證。
我通過大學死黨譚淼淼搞定這一切,她畢了業後就一直混跡於旅遊業,也總跟我發誓要在3年內混出個人樣!
沒想到在她把手續交給我沒多久,文浩就給了我機票,這的確讓我驚喜萬分。
而現在,所有美好的未來全部落空,文浩已走,留我獨活,這未知的一切叫我如何面對?想到此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下。我在命懸一線時沒有哭;在飢餓無助時也沒有哭,但文浩註定會是我這一輩子的痛,我也不打算忘記這種痛忘記文浩,我知道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那晚上其實睡得很安穩,是這半個月來唯一一次熟睡以至於我醒來時太陽已經在頭頂。我出了屋子s並不在,昨晚的鯊魚還在屋前,我走上前想把它烤了再吃,卻回想起揹包裡的物品早已散落在泥沼,文浩的打火機也不能倖免。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在很多原始部落裡信奉火神,在大自然裡不能升火會給生活帶來極大的不便,我暗自決定回頭一定要把升火的本領從s那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