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密謀~

我讓阿依古麗留在燕都陪同纖纖,這段時日對她來說是最爲艱難的歲月,好在纖纖終於接受了現實,從悲傷中走出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我具體的行程並未向任何人透露,按照我的吩咐,唐昧和雍王在抵達燕都的當日便踏上歸程,我也於當晚帶上車昊和阿東扮作尋常商人的模樣,離開燕都徑直向東行去,打算經由平川城進入大康境內。

燕康邊境的防守,較之以前已經放鬆了許多,過不許久,兩國間的這條疆界就會徹底消除,我如果能夠順利的繼承大康的皇權,我所統治的地域將成爲列國之中了大的一片,我擁有的百姓,我擁有的物產都會得到相應的提升,沒有人敢忽視我的存在。

手指遠處此起彼伏的營寨,大聲道:“主人,那裡就是用來收容燕國難民的地方。”

車昊道:“卻不知現在那裡還有沒有人在?”

我笑道:“遣送令已經取消,本來處在觀望中的燕人,很多又返回了這裡,要想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返回故土,估計要以燕國的形勢完全穩定,新法全部出臺之後了。”

車昊道:“現在治理燕國的全都是許武臣和高光遠這幫燕國的舊臣,會不會存在隱患?”

我搖了搖頭道:“只要軍權控制在我們的手中,燕國就不會發生任何的變故,高光遠雖然奸詐,可是他能夠分清大勢所在,燕王已死,許武臣更沒有背叛的理由。我既然敢用他們中,就要給他們足夠的信任,讓他們有足夠的發展空間。否則我跟燕王李兆基又有什麼區別。”

車昊不由得感嘆道:“難怪他們一個個改旗易幟忠於公子,公子地這番胸襟誰人又不能折服呢?”

我卻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人卻無法改變……”

車昊道:“公子所說的是左逐流?”

我點了點頭道:“我至今仍然沒有搞清左逐流的內心是怎樣想地,他的面前有無數的道路可以拖把,可他卻偏偏選了一條不歸路!”

阿東道:“或許他自己想當皇帝,或許他清楚主人登上帝位之後絕不會放過他,在他看來和主人作對是唯一的出路。”

我不禁大笑了起來“看來我和左逐流再無緩和的餘地,這次的康都之行,必須要將他逼入絕境。”

七日之後,我們順利抵達康都城外。唐昧和雍王雖然在我們之前啓程,可是爲了迷惑左逐流一方,選擇從大道前往康都,行程故意拖慢,現在反而落在我們的後面。

來到城外農莊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這裡已經成爲我在康都的前哨站,農莊表面上看極其普通,可是內部結構卻是計劃小憐親自設計,機關之精巧,佈局之嚴密在天下間也不多見。

農莊外方圓五里之內遍佈我手下地精英武士,走入這個範圍,我們進入的消息馬上就會被反饋到農莊之中。

我們行走的路線全都是內部事先設定。若是不清楚內情的人闖入其中,附近哨所的人馬上就會發現。

來到農莊前,早有人緩緩將大門打開。莊內巨型水車上有一座極其隱蔽的嘹望臺,從那裡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人到來。

我們三人催馬徑直馳入農莊的大門,大門的正中亮一盞燈光,隨後,水車的止方也亮起了一盞燈光。與之相互輝映,這是隻有我到來才能享受的待遇。

農莊大門緩緩閉合,十餘名武士從對面道路之上大步迎來,藉着燈光我已經看清兩人卻是焦信和翼虎,一段時間不見,倆小子顯得越發成熟,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的稚氣。

兩人率衆跪倒齊聲道:“參見太子殿下!”

我哈哈大笑:“你們來得倒是及時,全都起來吧!”

衆人這才歡笑着站起身來,焦信道:“太子進入農莊範圍之後,欠便已經收到了訊息,裡面早已收拾妥當,只等迎接您到來。”

我反身下馬,將馬繮扔給翼虎。

翼虎現在的身高比我都高出了半頭,身材壯碩,威猛無比,漢人之中很少能夠見到他這樣地身材,翼虎咧着大嘴笑道:“姐夫!陳先生算出你早遲明日就會抵達康都,他算得果然沒錯。”

我在他的肩頭拍了拍:“好小子,沒白費了這麼多的糧食。”

翼虎笑道:“翼虎地臂力現在是所有人中最在的,姐夫要不要比試一下?”

我笑首家:“你這混小子向我挑戰嗎?是不是想趁着我長途疲憊,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翼虎摸了摸腦殼笑道:“姐夫,借我天大的肚子我也不敢哩,我只是想跟你掰掰手腕罷了!”

我笑道:“等我養足精神再說。”

轉身向焦信道:“陳先生有沒有在這裡?”

焦信搖了搖頭道:“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太子府。”

我點了點頭道:“事不宜遲,你這就隨我前往王府見他!”

翼虎插口道:“邱叔叔仍然在這裡呢,姐夫要不要去探視他?”

我微微一怔,關切道:“他的傷勢是不是已經恢復了?”

翼虎嘆了一口氣道:“自從那次受傷之後,他的身體變得虛弱異常,傷勢雖然好轉,可是又染上了一場怪病,現在已經在牀上躺了半年多了,周太醫雖然經常過來給他醫治,可是並沒有看到好轉地。”

我心中暗歎,邱逸塵若不是因爲我的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翼虎又道:“紫凝姑娘兩月前來到這裡照顧他,一央仍舊在農莊之中哩。”

我想了想道:“今日太晚了,就不去打擾他們休息了。明日我再過來探望他們。”

除了焦信以外,我並沒有讓其他人隨行,我們兩人通過農莊的地下通道前往康都城內。

焦信在途中詳細的將康都最近的情況向我講述了一遍。他對於目前地形勢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隨着年齡的增長,焦信地睿智和沉穩已經展露無遺。

只有在問到燕國的局勢之時,焦信才表現出年輕人特有的興奮:“爹爹怎樣了?”

我笑道:“焦將軍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將燕國的軍隊重組並與我們的大軍整合起來。一旦完成這個步驟,我們的兵力將成倍的上升。”焦信雙目之中流露出激動的光芒:“也就是說太子殿下有了和任何一國叫板地實力?”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焦信你認爲等到大軍穩定之後,我應該首先進攻哪一個國家呢?”

焦信微微皺了皺眉頭道:“焦信認爲現在還是主動出擊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除去左逐流,將大康的內部政局徹底的穩定下來。”

我欣賞的看着他。此子已經有大將之風。

焦信道:“不過太子殿下也要做好準備,就算這次順利除去了左逐流,列國勢力未必坐以待斃,他們極有可能會趁着太子立足未穩之時,不惜一切地對大康進行攻擊。所以大康和秦國、北胡之間的聯盟就變得極爲重要,若是任何一方反目。都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

我嘆了口氣道:“這段日子,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擁有的國土越大,防守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只有迅速將燕國的軍隊變成一支忠誠於我的英勇之師,我們纔能有足夠的精力去考慮其他國家的事情。”

焦信道:“左逐流大概就是看到了太子殿下剛剛拿下燕國,想趁着我們立足未穩之時。挑起北胡和康國的矛盾,讓我們在兩線疲於奔命。”

我冷笑道:“他地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焦信道:“左逐流這次做出這件事。頗有破釜沉舟之勢,我調查出大康南部貴畇、崇德、岳陽三郡的守將都是左逐流的心腹,最近左逐流和他們接觸頻繁,假設說他們之間相互早有勾結,這次極有可能從南方發難。”

我低聲道:“三郡的兵力有多少?”

焦信道:“三郡的兵力共有六萬人。兵力雖然稱不上強大,可是這三郡扼長江之險,與漢國相互抗衡,乃是大康地門戶,若是三郡一旦發生叛亂,漢國難保不會趁着此時趁虛而入。”

我點了點頭道:“所以除掉左逐流應該是最後一步,首先要剪除的是他的這幫羽翼。”

焦信笑道:“太子明鑑,焦信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前言已經抵達道路的盡頭,焦信將我攙下小車,陳子蘇和突藉早已在前方等待多時,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們可以會知道我已經抵達康都?

焦信向我解釋道:“我們啓程的時候,武士便敲擊軌道提前報訊,每隔一段會有人將敲擊的記號延續下去,所以陳先生他們應該早就知道太子駕到的消息。”

我大步向陳子蘇走去,笑道:“深夜打攪先生睡眠,還望恕罪!”

陳子蘇呵呵笑道:“子蘇知道公子這兩日就要抵達,哪裡還睡得着,再說,今晚子蘇根本未曾歇息,何來打擾之說?”

我笑道:“陳先生深夜仍在爲國操勞,胤空心中感激涕零。”

陳子蘇詭秘一笑道:“並非是子蘇情願,不過有位老先生非要拽着我聊天,子蘇不得不陪,也不也不陪,公子來得正好。剛好上去陪他喝上兩杯,聊上兩句。”

我微笑道:“卻不知是那位老先生能讓陳先生如此敬重?”

陳子蘇笑道:“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我大笑道:“快快引路,我馬上就要知道答案!”

其實我心中隱約已經猜到這位老先生的身份,康都城中能讓陳子蘇如此尊敬的人沒有幾個,肯定是我的岳父大人翼王林悲風。

我們來到掩月閣,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正是翼王林悲風微笑着坐在那裡,自斟自飲等待着我的到來。

我慌忙上前參拜道:“小婿胤空參見岳父大人!”

翼王笑着抓住我的肩膀道:“想折我壽嗎?你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怎可給我下跪?”

我恭敬道:“即便是孩兒登上皇位,始終都是您的女婿,見到岳父自然該行禮!”我執意給他叩了一個頭,方纔站起身來。

翼王目光之中閃動着激動之色,他親切的拉住我的手臂,讓我在他的身邊坐下,我招呼陳子蘇和焦信落座,突藉去廚房吩咐下人多準備些酒菜。

我笑道:“岳父大人難道也算出我今日要回來,所以特地在這裡等我?”

林悲風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心中鬱悶,一個人在王府中呆着感覺越發無聊,閒暇的時候經常來找陳先生聊天。”

陳子蘇笑道:“承蒙翼王看得起子蘇,現在幾乎每日都要找子蘇飲酒下棋。”

林悲風笑道:“歆德皇不讓我上殿,我在家裡反正也無所事事,這裡是我女婿的地方,難道我來不得嗎?”

陳子蘇笑道:“當然來得,現在翼王千歲在太子府呆得時間遠遠比翼王府多得多!”

林悲風樂呵呵道:“下棋我雖然下不過你,可是飲酒你卻比我差上許多!”

陳子蘇道:“何止差上許多,子蘇只有觀看得份兒,今天太子殿下來了,翼王千歲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了。”

衆人齊聲笑了起來。

我微笑道:“岳父大人既然在這裡無聊的很,爲何不去宣城探望楚兒?”

林悲風道:“我何嘗不想過去,可是一切都準備好,正要出發的時候,左逐流那個老賊又搞出這番事情來,陳生先生說此事必須你親自解決,讓唐昧和雍王前去請你,我只好取消了行程,留在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上你的地方。”他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本想入宮去勸勸你父皇,可是他居然不給我任何情面,根本不讓我入宮!”他握拳在桌上捶了一記,顯然心中極爲憤怒。

陳子蘇道:“現在陛下身患重疾,除了少數幾人以外其他人一概謝絕來訪,翼王又何必爲此而惱呢?”

林悲風道:“我並非介意此事,而是看着陛下寵幸那個奸佞小人,心中不爽而已。”

我笑道:“或許父皇有他自己的打算,左逐流想要一手遮天,恐怕還沒有那個能力。”

林悲風道:“他當然沒有那個能力。”

焦信道:“自從陛下生病以後,對左逐流越發倚重,這對我們來說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我點了點頭道:“明日我便入宮面見父皇,爭取將安蓉母子的事情儘快解決。”

陳子蘇卻搖了搖頭道:“公子何須操之過急?左逐流雖然將安蓉母子軟禁起來,可是她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左逐流並不知道公子抵達康都的消息,也是他在明,我們在暗,當務之急是聯繫朝臣,將陛下的病情散佈出去,讓羣臣提出由太子暫攝朝政,看看左逐流究竟有什麼反應,藉機觀察究竟誰人堅決站在左逐流的一方。”

林悲風道:“這件事讓誰來提出呢?”

陳子蘇道:“賀王龍天賜已經答應了,這件事他會聯合諸位皇族出頭!”

林悲風笑道:“如此甚好,他們幾個說話應該有些份量,我再去聯繫其他大臣。”

陳子蘇道:“左逐流能夠控制的軍事力量,集中在貴畇、崇德、岳陽三地,如果公子登基之事已成定局,左逐流會不惜一切發動叛亂。”

林悲風冷笑道:“那些人到了關鍵時候未必會跟他一起送死,就算他們中於左逐流,區區六萬兵馬又能夠舉起什麼風浪?”

陳子蘇道:“話雖如此,可是大康一旦陷入內亂之中,外敵必然會伺機侵入,內憂外患同時到來,對公子掌控大康的局勢似乎不利。”

焦信道:“以左逐流目前的實力來說。他根本無法和太子抗衡,可是仍然不惜一切代價和太子作對,背後一定有所倚仗。”

我皺了皺眉頭道:“當初我前往大漢化解五國聯盟之時,左逐流還專門找我分析形勢,看得出他對大康的感情也是極其深厚,應該不會和他國勾結。”

林悲風道:“只有一個解釋左逐流看到陛下命不長久,生恐你登基後出手對付他。所以纔不惜一切先發制人。”

陳子蘇道:“可惜就算挑起了北胡和大康的戰事,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林悲風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他覺得自己很有希望篡奪大康的皇位,自然將大康視爲自己的一部分,可是隨着胤空的勢力日漸增長,他對皇位已經幾近絕望,心態自然發生了變化,拼個魚死網破也有可能。”

我點了點頭道:“岳父說得不錯,左逐流確實有可能這樣做。而且趁着我立足未穩之時,發動這場變亂是他最後的機會,當初他空覷大康的皇位,所以將大康視爲自己的一部分,現在他覺得自己得到皇位的希望越發渺茫。出賣大康的利益也未必可知。”

焦信道:“若是他在這件事上和其他的國家相互勾結,事情豈不是要變得十分麻煩?”

陳子蘇道:“所以處理左逐流地事情上一定要準備充分,時機成熟之時。馬上展開行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除去,不給他國任何地反應機會。”

我讚許的看了看陳子蘇道:“大康一定不可以發生內亂,否則他國勢必趁着這個機會對我們進行圍攻。”

陳子蘇道:“明日便由皇族和衆臣提議公子暫攝朝政,左逐流勢必激烈反對。我等將他身邊的擁護者率先剪除……”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率先剪除,而是一網打盡!剪除他的黨羽勢必打草驚蛇,左東翔在龍驤軍雖然擔任副職,可是龍驤軍的大權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這是康都最重要的防禦力量,如果左東翔發生叛亂,就會在最短的時間給我們造成相當的威脅。”

林悲風點了點頭道:“左東翔也是左逐流最重要地棋子之一,龍驤軍共有三萬人,皇城內的御林軍只有一萬,不過嘯揚的立場站在我們一邊,一旦發生變亂,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皇宮。”

我深思片刻,方纔道:“武力並非是解決問題的唯一之道,康都一旦發生變亂,整個大康勢必陷入混亂之中,左逐流應該已經算出我在這兩日就要抵達康都,他勢必已經做足了準備,就算我們依靠御林軍地力量將他拿下,也必將面臨龍驤軍的一場血戰。”

焦信道:“太子說得對,左東翔執掌龍驤軍大權已非一日,現在軍中遍佈他的親信,稱之爲左氏衛隊也不爲過。”

我緩緩放下酒杯道:“明日我要先入皇宮,趁着左逐流準備不及之時,將他和他地和黨羽全部制住,嚴密封鎖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龍驤軍。”

陳子蘇雙目一亮,低聲道:“公子打算……”

我微笑道:“父皇既然病重,想必已經無力掌控朝政,做兒子的自然應該替他分憂。”我心中已經興起篡位之心,歆德皇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保留的意義,他如果繼續坐在皇位上,只會影響我對局勢的掌控和未來的發展。

陳子蘇道:“歆德皇自從生病以後,幾乎謝絕了所有人的探視,這段時間對外都是左逐流爲他傳話。”

林悲風道:“我嘗試從周渡寒那裡探聽陛下的具體病情,可是此人相當古板,無論我怎樣問他,他對陛下的病情都是隻字不提。”

我皺了皺眉頭道:“這麼說,我想見到父皇而又不去驚動左逐流,相當的困難?”

陳子蘇點了點頭。

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低聲道:“袁天池現在怎樣?”

陳子蘇眼前一亮:“對了,我剛想說這件事,歆德皇雖然病重,可是幾乎每天都要招袁天池過去爲他講經說道。若是他肯相助,公子見歆德皇應該可以掩人耳目。”

輕顏送給我的那張人皮面具,還是可以起到相當的作用,我讓翼王出面替我邀請袁天池在康都綠雲茶樓相見。

袁天池準時到來,拉開雅閣的房門,並沒有看到翼王。他顯得微微一怔,隨即目光便落在我的臉上。靜靜盯住我的雙目,過了許久,脣角方纔浮現出一絲微笑:“你終於回來了!”

沒想到他第一眼便可以將易容後地我認出,我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低聲道:“袁先生目光如炬,我不得不佩服你!”

袁天池淡然一笑,在我的對面坐下,拿起我爲他倒好的茶水,飲了一口。讚道:“好茶!”

我笑道:“能夠等到袁先生的欣賞,想來這茶水的味道應該不錯。”

袁天池微笑道:“這張面具地確精巧,只可惜掩飾不了一個人的眼神。”

我笑着點了點頭。

袁天池道:“翼王找我時,我便猜想到會是你來找我,加上進門後看到你地眼神。我馬上猜出了你的身份。”

我微笑道:“天下間有袁先生這般眼光的恐怕沒有幾個。”

袁天池道:“天下間像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沒有幾個。”

我們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我緩緩放下茶盞道:“袁先生乃是當世高人,我這次前來的目的,你應該能夠猜測到。”

袁天池微笑道:“古語有云。無事不登三寶殿,公子既然屈尊來找我,肯定有事相求,我雖然不知道公子是何時來到康都,可是看到你的這身裝扮。顯然是生怕別人知道你的行蹤……”他低聲道:“尤其是左逐流……”

此人果然不簡單,我盯住他深邃的雙目,等待着他下面的話。

袁天池道:“若是公子想和他相見,我倒可以爲你創造一個隱秘的機會。”

我微笑道:“多謝袁先生!”

袁天池淡然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公子有沒有想過,他的這場病究竟是真是假?”

我心中一怔,雙目之中充滿疑慮。

袁天池道:“我醫術雖然不精,可是我能夠看出他並非是中風之兆,每次太醫爲他煎藥以後,都將藥渣深埋起來,我的好奇心卻偏偏很重,趁着無人之時,我掘出部分藥渣,方纔發現那些草藥根本不是治中風之症,乃是普通的理氣藥物而已。”

我此驚非同小可,袁天池言之鑿鑿,看來一切都是事實,可是歆德皇爲何要裝病,難道他和左逐流串通一氣想害我不成?

袁天池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低聲道:“據我看來他此次裝病,讓你返回康都,真正地目的是對付左逐流。”

我眉峰一動:“怎麼講?”

袁天池道:“這段時間我和他接觸頻繁,對於他也算有了一定的瞭解,我發現他遠非表面上顯現地這麼昏庸,對朝內發生的事情,清楚的很!”

我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意識到了左逐流的威脅?”

袁天池微笑道:“從他言談舉止之中不難看出這一點,不過我發現在他假冒生病前後,變化相當大!”

我不由得向袁天池的身邊又靠近了一些。

袁天池道:“他突然變得焦慮異常,對死亡充滿畏懼,脾氣比起以往越發殘暴,我親眼看到他將凝曄妃活活扼死!”

我倒吸一口冷氣,凝曄妃的死訊我也聽說過,不過傳言是病死,沒想到竟然是歆德皇所殺。

袁天池低聲道:“他殺凝曄妃這時,口口聲聲道,孽種!孽種!”

我心中一沉,難道凝曄妃和外人私通?嘴上卻沒有問出來。

袁天池苦笑道:“凝曄妃死後,他竟然讓人剖開她的小腹,看看裡面有沒有嬰兒……”

“什麼?”我脫口道。

袁天池點了點頭道:“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懷疑凝曄妃與他人私通,看到她的小腹比往日隆起了一些,懷疑凝曄妃有了身孕,可是殺掉凝曄妃,剖腹之後才知道,凝曄妃是因爲肥胖使然,並非是他想像中那樣。”

我內心中有種極爲不祥的感覺,難道歆德皇覺察到我和珍妃的麼情?看來又有些不像,他若是知道我們的事情,卻爲何不對珍妃下手,而是選擇凝曄妃呢?

袁天池道:“我今夜會前往養心殿爲他將道,公子可以扮作我的丹奴一起前去。”

我點了點頭道:“就這麼定了,一切等到我見到他自然會清楚。”

袁天池意味深長道:“他絕不簡單,若是你以爲他已經老邁無用,恐怕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夜色初臨,我揹着藥箱跟隨袁天池一起走入來到養心殿,門前的侍衛按例搜查我們的全身,又仔細檢查了幾遍藥箱,這才讓我們入內。

帷幔低垂,歆德皇躺在龍牀之上,兩名太監靜靜站立一旁。

歆德皇緩緩挪動了一下身軀,兩名太監慌忙湊了過去。歆德皇道:“扶我坐起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對我來說竟顯得有些陌生。

袁天池恭敬道:“草民袁天池參見陛下!”

歆德皇轉過臉來,他的容貌跟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目光顯得異常的紛亂,可見他的心中極不平靜。

“袁先生今晚還是接着前天的道法說給我聽聽!”歆德皇道。

袁天池微笑道:“草民今晚特地帶來一位道兄,他的道法要比我高深的多。”他的目光向我望來。

歆德皇冷冷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袁天池那樣的洞察力,並沒有識破我的身份:“你說得便是他嗎?”

袁天池笑道:“正是這位道兄!”

歆德皇凝視我道:“我現在心情煩亂,你能幫我平復心境嗎?”

袁天池微笑道:“這位道兄乃是一個奇人,他若是講道,不喜歡他人在場,不如我退下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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