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蘇呵呵笑了起來,他意味深長道:“陛下無論如何如何趕路,中秋之日也無法抵達晉都,何必如此匆忙呢?”
我沒有說話,拿起酒杯將杯中美酒一口飲盡。
陳子蘇和我之間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繼續道:“陛下仍然不放心焦信嗎?”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焦信戰功顯赫,而且對我並無任何不忠的舉動,我爲何要不信他?陳先生多慮了。”
每當我和陳子蘇交談的時候,楚兒往往都保持沉默,她默默的爲我和陳子蘇斟滿酒水,我的手下之中,也只有陳子蘇可以受到如此優待,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何陳子蘇不願擔任相國之職,以他現在的身份更可以向我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
陳子蘇道:“晉都城破早巳成爲定局,陛下突然改變在望江城渡過中秋的決定,定然另有隱情。”
我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陳子蘇對我可謂是知之甚深,我反問道:“陳先生以爲我是爲了什麼?”
陳子蘇道:“陛下本來無事,可是突然聽到靖山王捆縛晉王房軒輊向大康俯首稱臣,卻突然改變決定,我想原因就在其中。”
楚兒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微笑道:“陳先生以爲我究竟爲何?”
陳子蘇道:“陛下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是向你投降還是向焦信投降。”
我哈哈大笑道:“陳先生以爲我龍胤空地心胸就這般狹窄嗎?”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此事無關心胸,乃是原則之事,陛下對此表示出如此鄭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聲道:“我最快後日方可抵達晉都,我抵達晉都之日,只怕晉王早已向焦信投降完畢。”
陳子蘇微笑道:“子蘇敢說焦信定然不敢接受晉王的投降。”
我雙目一亮:“陳先生以爲焦信會怎樣做?”
陳子蘇道:“子蘇以爲焦信會將靖山王祈峰和晉王房軒輊雙雙下獄,等待陛下的處置。”他停頓了一下方纔道:“陛下和祈峰的那段恩怨天下皆知,以焦信的精明他絕不會做錯事。”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圓月之上,悠然道:“但願如先生所言。”
陳子蘇平靜道:“有件事子蘇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
我點了點頭鼓勵他說下去。
陳子蘇道:“陛下現在對焦信太過倚重,正因爲此,你才害怕他在征戰的過程中,威信不斷提高,悄然坐大,日後成爲你地心腹大患。”
我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陳子蘇道:“是時候該考慮提拔其他地將領,分擔焦信在軍中的權力……”
我嘆了口氣道:“現在恐怕還不是時侯。放眼整個大康,領兵打仗又有誰能夠比得上焦信?”
陳子蘇微笑道:“對軍隊來說。領兵打仗固然重要,可是後援補給也是同樣重要,子蘇的意思並非是分裂焦信的兵權,而是把軍需補給和領兵打仗徹底分開,以便隨時可以制約他。”
我眉毛動了動,陳子蘇又道:“子蘇心中早有一個合適地人選……”
我開口便道:“是不是高光遠?”
陳子蘇笑道:“正是此人,看來陛下和我想到了一處。”
我用力搖了搖頭道:“高光遠雖然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是我怕他利用這一時機,刻意與焦信作對。那時候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
陳子蘇笑道:“高光遠此人雖然狡猾,可是對事情看得相當地清楚,陛下就算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對大康統一不利的事情,更何況焦信也不是尋常的人物。”
我點了點頭道:“希望這樣做不會引起焦信的反感。”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抵達晉都之後,焦信會主動請纓出兵韓國,他與韓國有殺父之仇,想進攻韓國報仇雪恨的念頭已非一日,現在大康的西部只有韓國仍然苟延殘喘,更何況時機已徑成熟,的確到了對付韓國的時候。”
我放下酒杯道:“我曾經想過任用高晗爲進攻韓國的主帥,焦信對韓國地仇恨太深,若是讓他統軍前往,只怕會造成無數殺孽。”
陳子蘇道:“正因爲此,更應該讓他前往韓國!”
我不覺一怔,馬上便領會了陳子蘇的意思,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陳子蘇打了個給欠,起身告辭道:“子蘇先回去了,陛下和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吧。”
陳子蘇走後,我久久凝視着面前的酒杯。過了許久,方纔握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楚兒道:“以焦信向來的性情,若是由他領軍攻佔韓國,只怕會血流成河。”
我嘆了一口氣道:“楚兒,陳先生今晚的這番話你明不明白?”
楚兒點了點頭道:“陳先生地確想得十分周全,他讓高光遠統管軍需,其目的是將他和焦信的矛盾向衆人挑明,他建議焦信領兵攻佔韓國,是爲了將焦信冷酷無情的一面展現在衆位將士眼前,而且……”楚兒突然停下話語,沉默許久方纔道:“或許焦信並無謀反之心,我們是不是多慮了?”
我苦笑道:“高處不勝寒,現在我對這句話的體會可謂是越來越深了。”
楚兒充滿迷惘的望着我。
我端起酒杯道:“不談國事。來,我們夫妻兩個在此中秋之夜還是好好地暢飲一杯!“我心中卻明白,焦信現在就算沒有謀反之心,難保將來不會,我必須未雨綢謬,做好一切的淮備,絕不能讓我養大的這隻猛虎,掉頭反噬自己。
抵達晉都之日,焦信率領手下衆將,來到城外三十里處迎接。這讓我對焦信的戒備之心又增加了幾分,我嚴令望江城的衆將不可泄露我的行蹤,試圖拾焦信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在我抵達以前便收到消息。看來軍中將士他的心腹不在少數。
多日不見,焦信又瘦了許多。卻絲毫沒有給人任何的憔悴之感,反而平添了一種冷酷與彪悍,歷經歲月與血腥的磨礪,他地眼眸之中再也找不到昔日地激情和衝動,一如深深的潭水般沉靜。
焦信恭敬道:“焦信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我呵呵笑道 “你這孩子,迎出了三十里路.居然還跟我如此客套。快快起來,你的孝心我知道,千萬不要讓衆將們跟着你一起受累了。
焦信這才和衆將一起站了起來。
我讓焦信和我並轡前進。
焦信恭敬道:“陛下不是說中秋之後再來,爲何會……”他的話被我地大笑聲所打斷。
我笑道:“焦信,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在康都我曾經說過什麼?”不等焦信回答。我又道:“我說過,晉都城破,我會親自前來給你慶功,君無戲言,我既然說過,自然要做到!”
焦信感激涕零道:“難得陛下還記得這件小事。”
我欣賞的看着他道:“焦信.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你爲我攻下晉都,等於拿下了晉國地疆土,這是一件千古偉業,朕心中對你感激的很呢!”
焦信謙恭道:“陛下,焦信能夠攻下晉都,全賴您籌劃之功,焦信斷然不敢居功。”
我微微一笑,他這幾句話說得倒是得體。
進入晉都,卻見街道整齊,秩序井然,除了外牆處的斷壁殘垣,和不少未來得及洗去的血跡,仍然可想像出不久前在這裡發生的慘戰鬥。
焦信介招道:“靖山王祈峰主動投誠,讓我們免去了不少損失,是以這內城之中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晉國的百姓對我們的敵意也沒有想像中嚴重。”
我由衷嘆道:“流血之事自然是能免則免。”
陳子蘇一旁忽然道:“焦將軍,怎麼這諾大的晉都之中,街道如此冷清,連行人都見不到一個?”
焦信淡然笑道:“陳先生有所不知,這裡剛剛徑歷戰火,百姓雖然僥倖存活,可心中地恐懼感一時之間不會輕易退去,而且我軍剛剛接手晉都,擔心有人聚衆鬧事,已經下今讓這晉都的百姓沒有事情,都留在家中,以免誤傷無辜。”
陳子蘇微笑不語。
我指向前方一片巍峨榷壯的建築道:“那裡便是晉國的皇城了吧?”
焦信點了點頭道:“焦信聽聞陛下要來晉都,已經讓人將晉宮清理乾淨,今晚陛下便可以在宮中歇息。”
我笑道:“久聞晉宮修建奇特,園林之精巧妙豔天下,今日我總算有機會欣賞一番了。”
焦信道:“只怕陛下要失望了。”
我不解的望向焦信。
焦信解釋道:“晉王房軒輊聽聞外城被破地消息,知道大勢已去,竟然讓人縱火,意欲燒燬皇宮,而且大肆殺害宮內的嬪妃。靖山王祈峰投降之時,這晉宮的火勢仍然未熄,我們雖然調用大量的人力救火,可走大半宮室業已被毀,宮內的嬪妃宮女也被他殺了許多。”
前方已經看到宮牆,宮牆之上多處有被煙火燻黑焚燬的痕跡,看來焦信所言非虛。
我們隨着焦信來到保存完好的王宮東部,這片建築因爲前方有水相隔,所以並未被大火波及。
焦信道:“儲月宮保存完好,陛下和娘娘今晚可在這裡安歇。”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先見一見晉王和靖山王兩個。”
焦信道:“我讓人將他們暫時關押,正等待陛下的發落。”
晉王房軒輊頭髮散亂,神情萎靡,龍袍也被扯破了多處,一副狼狽之極的模樣,反觀靖山王祈峰卻依舊王服光鮮,舉手擡足之間仍然具有王者風範。
兩人被押到我面前,房軒輊仍然保持着幾分氣魄,站在那裡,不願屈膝。祈峰不敢看我,乖乖的跪在那裡,等候發落。
我漫不經心的吹了吹茶盞中漂浮的綠葉,目光終於落在房軒輊的臉上:“晉王還好嗎?”
房軒輊冷笑道:“階下之囚,能夠好到哪裡去?”
我不禁笑了起來,轉身向焦信道:“給晉王賜座!”
焦信讓手下軍士搬來一張木凳,房軒輊卻仍然站在那裡,嘶聲道:“龍胤空,你要殺便殺,何必搞什麼花樣?”
我微笑道:“我爲何要殺你?”
房軒輊怒道:“你佔我宮廷,吞我國土,搶我百姓,現在目的既然已經達到,留着我又有何用?”
我笑道:“想不到你倒有幾分氣節,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來人!賜酒!”
手下武士端起早已淮備好的托盤,奉到房軒輊面前。
那房軒輊剛纔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到了關鍵時候,不禁嚇得臉色都變了,手哆哆嗓嗓向酒杯靠近,臨到之時,卻又縮了回來。
我哈哈笑道:“我還當你真的是一個勇士,沒想到終究還是一貪生怕死之輩。”
房軒輊面如土灰,卻夫去了反駁我的勇氣。
我冷冷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如果不發動對韓國的這場戰爭,我大康也很難尋我到對付你的機會,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驅使你冒險發動這場戰爭?”
房軒輊黯然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身邊的祈峰身上.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受了這個無恥之徒的唆使!”
祈峰身軀一顫,擡起頭來,他的目光和我相遇,馬上嚇得又逃開.我現在自然和當初與他相遇之時不同,不過想必他事後也聽說了那錢五貴乃是我所冒充。
我冷冷道:“祈峰,你還認得我嗎?”
祈峰顫聲道:“罪臣……不認得……”
我哈給大笑了起來,低聲道:“你不認得我,可是我卻忘不了你,來人!將祈峰給我押下去,凌遲處死!”
那祈峰哪裡想到我開口要將他處死,嚇將魂不附體,大聲道:“且慢!”
我示意武士退了回去,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祈峰道:“陛下想不想早日一統天下?”
我不無諷刺道:“難道你幫得上我?”
祈峰大聲道:“我雖然幫不上你,可是繆氏寶藏想必你也聽說過。”
我不屑笑道:“祈峰啊祈峰,死到臨頭,你居然用一個如此幼稚的謊言來欺騙我?”
祈峰道:“陛下明鑑,此事絕非謊言,那繆氏寶藏就在韓國境內,而且有人已經找到了它的具體位置……”
我放下茶盞道:“莫外那個人便是你?”
祈峰道:“若是饒我不死,在下或許能夠幫你找到繆氏寶藏。”
我大笑道:“靖山王畢竟是靖山王,生死關頭居然能夠編出如此圓滿的謊話,不得不讓人佩服,佩服!”
祈峰聽出我仍然沒有相信他,用力咬了咬嘴脣道:“我腰間懸掛的玉佩便是從繆氏寶藏中得到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取去一觀。”
我點了點頭,手下人將祈峰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表面上看這塊玉佩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可是仔細一看,上面竟然鏤空雕刻着秘密麻麻的文字。
祈峰爲了取信於我,顯然再沒有任何的保留,小聲道:“陛下將此塊玉佩放置於燭火前方,映照在牆上,會出現一段字跡,落款便是繆期無的名字。”
我淡然笑道:“單憑一個名字,就想讓我相信你嗎?”
話雖然如此,我仍然讓人將窗衣帷幔放下,點燃燭光,將玉佩放置在燭火之前。光線透過玉佩投射在雪白的牆壁之上,當我看清楚上的字跡之時,心中的震駭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這段字跡分明走無間玄功開頭地那段總綱,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什麼,可是對於我來說這絕對算得上震驚。
我揮了揮手,衆人捲起帷幔,大殿內重新恢復了光明,燭火熄滅,青煙嫋嫋。
我靜靜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枚玉佩你究竟從何人手中得來?”
“得自一位盜賊的手中!”
“誰?”
“祈峰若是坦然相告,不知陛下是否可以寬恕罪臣昔日所犯地罪過。”祈峰不失時機的向我提出了條件。
我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會讓人在康都爲你準備一所宅院,你以後地生話自然會無憂無慮。”軟禁他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恩德。
祈峰恭敬道:“多榭陛下開恩。實不相瞞,這玉佩罪臣乃是從一個名叫連越的盜賊手中所得!”
我內心不由得一震,連越!我已經很久沒有得到他的消息,原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對繆氏寶藏的追逐,從這塊玉佩上來看,連越一定成功找到了繆氏寶藏的所在地。
祈峰道:“我也是無意中俘獲此人,當時他受了極重的內傷。我的一名手下和此人是很好的朋友,當時正駐守在韓晉邊境。將他救起,或許是爲了感謝我手下的救命之恩,連越無意中將這件事泄漏了出來,我手下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一方面穩住連越,連夜向我彙報了此事。”
“連越現在身在何處?”
祈峰道:“我將他關押在王府地地牢中。”
我點了點頭:“好,只要你說得全都是實情,我絕對會信守我的承諾。”
我的目光轉向晉王房軒輊。這個廢物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用處,我故意道:“焦信,你以爲我們該如何對待晉王呢?”
焦信沉吟片刻方纔道:“陛下,晉王在晉國百姓心中仍然擁有一定的地位和影響,臣以爲可以留下他的性命。以降臣的方式來對待他,一來可以穩住晉國百姓惶恐不安的民心,二來可以向其他國家展現陛下地寬容。”
我笑了起來,轉向房軒輊道:“焦將軍的話你可否聽到了?晉王願不願意俯首稱臣呢?”
房軒輊用力搖了搖頭道:“要殺便殺何必侮辱我!”他這句話的力度顯然比先前差了許多,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內心中的恐俱。
我的表情猛然轉冷,厲聲道:“拖出去給我殺了!”
房軒輊嚇得面如死灰,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上:“我……我……
願意……”
周圍羣臣不禁莞爾,沒想到這晉王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物。
我冷笑道:“身爲一國之君,怎可出爾反爾?你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我在羣臣面前說過的話卻不可以不算!”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居然真地要殺房軒輊。
房軒輊驚恐之下,竟然暈了過去。
我揮了揮手,手下武士將房軒輊拖了出去。
整個大殿之上變得靜悄悄,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我微笑道:“焦信,你可知道我爲何要殺房軒輊?”
焦信低聲道:“微巨不明白!”
我笑道:“從本日起,晉國便從中原的版圖上消失,晉國的百姓便是大康的百勝,他們心中決不可以再想着過去地君王。我就算對他寬容,漢、齊、韓三國的君王也不會俯首稱臣,殺掉他,我就是要他們看看,讓他們從心底感到害怕!”
焦信默然不語。
陳子蘇微笑道:“陛下雄韜偉略的確非我們這般臣子能及。”
我哈哈大笑道:“陳先生何時也學會說奉承話了。”
羣臣同聲大笑起來。
我轉向焦信道:“此次攻佔晉都,焦信的功勞最大,你想要我如何賞賜你?”
焦信出列大聲道:“臣只有一個請求,希望陛下應允!”
“說出來聽聽!”
焦信道:“臣請命攻韓!”
我笑了起來:“焦信,韓國曆經多次戰爭,早已千瘡百孔,現今韓國境內內亂連連,就算我們不去攻打他,韓國早晚也會自行崩潰,你是我最出色的將領,你需要面對的是更加強大的敵人,這件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去做吧!”
焦信激動道:“陛下,臣攻打韓國還有私心在內!”
我自然明白他所謂的才私心是什麼,焦鎮期死在韓國人的手中,對焦信來說,韓國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要錯此機會向韓國報仇。
焦信又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韓國曆經戰亂現在處於最虛弱的時候,我們應當乘勝追擊,徹底將之摧垮,若是給他喘息的機會,或許會錯過最好的機會。”
我笑道:“我並沒有說不攻打韓國,高晗已經主動向我請命,從燕地發兵進攻韓國的北部邊境,我已經答應了他。”
焦信突然跪了下來,激動道:“陛下,焦信身爲人臣當爲君解憂,身爲人子不爲父報仇!求陛下給我這個機會。”
我嘆了一口氣:“焦信,我本想讓你好好的籌劃對付齊、漢兩國的大計……”
陳子蘇適時的開口道:“陛下,巨倒有一個想法。”
我望向陳子蘇。
陳子蘇道:“陛下既然答應了高將軍,可是焦將軍報仇的心情如此迫切,這件事不如這樣,韓都處於韓國的中心位置,便由兩位將軍分別率領兵馬從南北兩方進軍韓國,一來可能形成呼應之勢,加快韓國的滅亡。二來,也可以看看兩位將軍究竟是誰能夠先攻下韓都!”
我不屑笑道:“區區一個韓國,竟然要勞動我手下的兩位大將,傳出去豈不是他人笑話!”
陳子蘇道:“晉國初定,陛下短期內只怕沒有向齊、漢兩國進軍的打算,攻打韓國想必費不了太多的力氣,兩位將軍權當將此次對韓之戰當成一場練兵。”
焦信道:“陛下,請成全焦信復仇之願。”
我沉吟許久,方纔道:“你既然如此求我,我再不答應你也說不過去,就依陳先生所言,你和高晗分別從南北向韓國進軍,誰先攻入韓都,我便將此次的功勞記在誰的頭上!”
衆人散去以後,我將陳子蘇留了下來,陳子蘇笑眯眯道:“陛下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我笑道:“沒有什麼可以瞞過陳先生!”我招他坐下道:“你剛纔爲何贊同焦信去攻打韓國?”
陳子蘇微笑道:“焦鎮期乃是他的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焦信的理由天經地義,就算我不說,陛下想必也會答應他的請求。”
我不無憂慮道:“焦信對韓人仇恨到了極點,我擔心他此次入韓,會搞得天怒人怨,血流成河。”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陛下說得對極,臣也以爲焦信此去不知要殺死多少無辜韓人。”
“那你還建議他去?”
陳子蘇微笑道:“焦信主動請纓入韓,表面看來是爲了替父親報仇,可是從另一層面想,他想趁勢滅韓立下不世之功,如果韓國被他親手滅掉,那麼他在軍中的威信將更上一個臺階,放眼朝中衆將,再無人能夠望其項背。”
我嘆了口氣道:“所以我不想事事都由他來替我解決,不想讓所有士兵覺得他戰無不勝,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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