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刺殺~

我們抵達大康城外時,天色仍未完全放亮,天際邊透露出一絲魚肚白似的青灰,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輕鬆起來,走入城內這幫護衛我的士兵便完成了他們的使命,以他們的身份是無法隨同我入城的,我也不會做這種對歆德皇不敬的事情,帶領五千兵馬入城,即便是我沒有任何惡意,在其他人的嘴中一定會演化出不同的含義。

除了隨同雍王前往的侍衛,我將冕池的五千兵馬盡數留在城外,雍王讓手下親信帶領他們前往東城龍騎營暫時修整,五日之後再返回本部。

陳子蘇單獨約我相商,他一臉凝重道:“公子以爲危機已經過去了嗎?”我搖了搖頭,途中雖然平平安安的渡過,可是這康都纔是鬥爭的真正核心所在。

陳子蘇道:“絕對有這種可能,越是我們自以爲安全抵達,思想麻痹之時,對方越會有機可乘,他們出手的機會也就越大。”

我皺了皺眉頭,自從踏入大康的土地,我的確從心地開始放鬆,陳子蘇的適時提醒,讓我的神經重新繃緊,如果當初左逐流想在水路將我刺殺,他的計劃落空之後,未必會就此甘心,途中我有五千兵馬保護,他下手機會渺茫,進入康都卻是一個良機。

陳子蘇道:“公子進入大康以來,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我們此刻雖然沒有進入康都,可是消息恐怕已經傳到了城內,若是再出現夾道歡迎地混亂場面,你的安全將受到空前的挑戰。”

諸葛小憐坐着輪椅緩緩向我們而來,他微笑道:“公子是不是在考慮入城的安全問題?”

我點了點頭。陳子蘇提出的事情的確是一個棘手的難題,如果到時候出現百姓傾城歡迎的局面,我肯定要在衆人面前露面。

陳子蘇道:“唐昧已經先行入城打探,公子還是耐心等他的消息。”

諸葛小憐道:“陳先生說得沒錯,瞭解城內的具體情況我們方可入城。”

唐昧很快便從城內回來,他大聲道:“城內道路兩旁全都站滿了歡迎平王歸來的百姓,有的從昨天凌晨便站在那裡,已經等了整整一夜。”

“消息傳得真快。我們今晨方到,中途還故意擔擱了一天,何以百姓會如此清楚我們的行程?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陳子蘇充滿疑竇道。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

陳子蘇建議道:“公子不如暫緩入城!”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真的有人想對付我。他既然能夠將我返回的消息散佈給康都的百姓,一定可以將消息傳到父皇的耳中,現在父皇一定知道我的動向,我若是暫緩入城,勢必會引起他的反感,會有倨傲不敬之嫌。”

諸葛小憐道:“此事簡單,我們可以安排數項相同的轎子,同時進入城內,混淆敵方的真正目標。”

陳子蘇默默不語的望向我,他顯然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的脣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時候設計再完美的計策都沒有用處,我在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我深信大多數的百姓都是真誠的來迎接我,我帶給了他們和平,帶給了他們希望,這一時刻是我迎取民心的最好時機,如果我選擇退縮,將喪失一次和民衆拉近距離的機會,孰輕孰重,我輕易便做出了選擇,而這一選擇需要我用勇氣去換。

我微笑道:“我既然選擇回來,就早已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唐昧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公子,我和焦大哥會保護在你的左右!”

陳子蘇和諸葛小憐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欣慰之色。

人生很多時候是必須要親自面對的,我即便是安全的躲過了今天,敵人還會捲土重來,我有超人的自信,有情同手足的弟兄,有忠心爲我的部下,更有將我視爲希望的百姓,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我去害怕的呢?

康都城門早已打開,守城士兵盔甲鮮明的分立兩側,雍王的八名侍衛在最前方開路,而後是焦鎮期和狼刺。

我騎着已經恢復原裝的黑獅子微笑着行進在隊伍的正中,唐昧和突籍緊隨在我的身後,再往後方纔是雍王和我的家眷的車隊。

走入康都的大門,眼前一片歡樂的海洋,數以萬計的百姓站在沿的途兩側,等候着我的到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露了出來,金黃色的晨光籠罩住我的全身,爲我英武的身姿又增加了幾分卓爾不羣的貴氣。

“平王千歲!”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人羣頓時沸騰了起來,百姓紛紛在道路兩旁跪了下來。

我從未遇到過如此感人的場面,駿馬每走入一條街道,道路邊的百姓便恭恭敬敬的跪下,沒有騷亂,沒有喧囂。

“我回來了!”我在內心中大聲的呼喊着,路旁的少女紛紛將手中的鮮花拋灑在我的馬前,代表着他們對我的尊敬和愛慕。

慧喬、雲娜、思綺、採雪全都撩起車簾激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的分享着我的榮耀,我是她們的驕傲和自豪。

馬隊來到‘升龍門’,我翻身從馬上躍下,當年大康開國皇帝拓帝將龍袍掛於此處。飄然離宮而去,從此渺無蹤跡,據康史記載,拓帝棄位後前往五臺山出家,法號圓德。後來終成正果。

爲了緬懷他的功績,後來的帝王便將他棄袍之處修建了這座大門,開始曾經名爲‘棄袍門’,後來幾經改動,最終定下‘升龍門’這個名字。

在升龍門前必須下馬已經成了我們大康皇族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我將馬繮仍給突籍,緩步向升龍門走去。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從人羣中走出。他乃是翰林院的蕭蒙軒,大康最有文采的大師之一,我離開大康之前,他負責編纂康史,說起來我和他還有過一段師徒緣分。母親曾經讓他指點過我的詩詞歌賦。此人爲官耿直,是母親有數信得過的人物之一。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位瘦弱的女孩兒,想來是他的孫女。

蕭蒙軒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平王殿下。老朽受康都百姓推舉,特來向平王敬酒。”

我點了點頭,微笑道:“多謝蕭大人美意。”

蕭蒙軒笑道:“蕭某已經告老還鄉,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身後的那女孩兒遞給他一碗酒。蕭蒙軒雙手奉道我的面前:“第一碗酒,敬平王當年忍辱負重,入質虎狼之國,爲我大康化解戰火危機。”

蕭蒙軒又爲我倒第二碗酒:“這第二碗酒,我敬你在康秦再度陷入戰火之時,不顧自身安危,親赴秦都爲大康謀取和平,讓大康的千萬百姓免於戰火。”

這碗酒我受之無愧,我又將此碗酒喝完。

蕭蒙軒端過第三碗酒,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攙住他的雙臂道:“蕭先生何許如此重禮。”

蕭蒙軒激動道:“蕭某一生致力於爲大康撰寫歷史,大康自建國之後的每一件事,我都潛心去研究過,如今的大康是一個氣息奄奄的病人。”

他壓低聲音道:“平王知不知道,你已經是大康百姓的希望所在……”

他將酒碗高高舉過頭頂,所有百姓同時喊道:“平王千歲,請用酒!”

我鄭重的接過這碗酒,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些百姓所期待的是安穩祥和的生活,我兩次於危難之中化解大康的戰火,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這將是我未來與諸皇兄抗爭的根本。我默默凝視着‘升龍門’上流光異彩的三個大字,冥冥之中彷彿早已安排妥當,當年拓帝在開創大康,穩固基業之後由此離開,而我在大康多難之時,歷經千辛萬苦從此而歸,兩者之間莫非有着割剪不斷的因緣?”

我默默的喝完最後一碗酒,心中默默起誓道:“我胤空必將振興祖宗的這份家業,帶給萬民幸福安康。”

走過升龍門,我重新上馬,一切都在平靜的秩序中進行,視野中已經可以看到大康皇宮高大莊嚴的城牆。

穿過這條長街便可抵達皇城前方的‘九龍橋’,聚集在這裡的百姓的人數最多。越是到最後,唐昧和焦鎮期等人表現的越發警惕,此時道路兩旁的小樓之上,無數少女從窗口探出身來,將手中色彩繽紛的花瓣向我們的馬隊拋灑。整個天地間頓時下起了一場花雨。

不知怎麼,我內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逼人的殺氣,與此同時一道閃亮的羽箭從左前方向我的胸口射來,羽箭雖然未到我的身前,可是逼人的殺氣早已將花雨排浪般逼向兩側。

身處我前方的焦鎮期第一個反應過來,從腰間抽出彎刀,怒吼一聲,身軀從馬上飛起,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全力劈向來箭。

這隻羽箭僅僅是一個訊號,從屋頂處有無數彈丸射向人羣,隨着幾聲響亮的爆炸聲,白色的煙霧頓時遮住了整條長街。

在這裡迎接我的百姓,頓時慌亂起來,驚恐的叫聲,兒童的啼哭聲,駿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整條長街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四名灰衣蒙面人從紛亂的人羣中衝出,挺槍向我攻來,突籍和狼刺搶在我身前阻住敵人的攻擊。

我和唐昧的目關卻關注着街道兩旁屋頂的上房,剛纔的那一箭分明是從屋檐上所發,縹緲的煙霧之中,一名白衣男子揮動冷森森的長劍彷彿形成了一體,呼嘯着向我攻來。

唐昧腰間的長刀從刀鞘中彈射而出,發出一聲悅耳的長鳴,力貫長刀,刀影顫動,泛起漣漪不斷的光影,霸道的刀氣排開周圍的白霧,白衣人身軀的輪廓無所遁形。

刀劍相交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以他們爲中心,兩股強大的氣浪向周圍彌散開來。

焦鎮期反手摘下獵天弓,連續向那白衣人射出三箭,那白衣人身法古怪之極,在空中巧妙的一個旋轉,以自身爲軸,長劍劃出一個瑰麗的光環,將焦鎮期射出的羽箭一一擊落。

混亂的戰況似波浪般以他們爲中心往四方蔓延,路人競相走避,有些朝對街走去,橫過車馬道,導致交通大亂,馬嘶人嚷。

此時一對巡兵呼喝着從王城方向馳至長街的入口處,更增添了幾分緊張擾攘的氣氛,這裡的爭鬥已經驚動了在城內巡邏的禁衛軍,那白衣刺客冷冷向我看了一眼,向人羣中逃去,焦鎮期大喝道:“哪裡走!”飛身向刺客的方向追去。

那刺客荒亂間撞在一個懷抱幼童的婦人身上,那婦人頓時被她撞倒在地,懷中幼童重重跌落在我的馬前,眼見那孩童就要被踏在黑獅子的蹄下,那婦人掩住嘴脣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呼。

我硬生生勒住馬繮,黑獅子前蹄高高擡起,發出一聲激越的嘶鳴,而後才緩緩放下,我俯身看去,卻不知馬蹄有沒有傷到那個孩童?

忽然身下一股奇冷的寒意猛然向我襲來,原本跌倒在地的孩童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怪異到了極點。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弩弓,扣動扳機,五道寒光閃電般向我的胸口射來,事發倉促,而且我們的距離是如此接近。

我暗叫不妙,出於本能身體向後一個仰翻,後背幾乎平貼在馬身之上。我躲過第一排弩箭的射擊,第二排轉眼又至。同時身邊婦人同時發動,手持匕首瘋狂的向我攻來。

我怒吼一聲,身體一個滾翻躍離了馬背,手中長刀撥開弓箭,卻無法避開那婦人的匕首,身體一個及時的側旋,躲過那婦人的致命一擊,胸前的衣襟已經被劃開,胸口的肌膚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若是我再遲疑上片刻,胸口定要被這婦人洞穿。

那孩童的弩箭射完,也抽出一柄匕首,他的身法靈動到了極點,矮小的身軀螺旋般升騰至半空之中,鬼魅般向我襲來,臉上哪裡能找到任何天真的神態,此人竟然是一個侏儒。

唐昧及時回防將那婦人攔在一旁,刀鋒一抖,滿天刀光將她的身軀完全籠罩。

我感到傷口處並沒有任何疼痛,卻有種麻酥酥的感覺,心中不免一驚,難道這刺客的匕首上喂有劇毒?心中怒火完全被刺客激起,手中長刀捲起驚濤駭浪全力迎擊向那侏儒,那侏儒見到我刀勢迅猛,不敢硬碰,匕首的尖端在我的刀身上輕輕一觸,矮小的身軀向後盪開。

身後傳來一聲嬌叱,卻是雲娜及時阻住了他的去路,我凝聚全力的一刀居高臨下的向她的頭頂劈落,那侏儒嚇得臉色蒼白,苦於無路可退,好用匕首硬接我這一刀。

長刀磕開了匕首,刀刃沿着他的頭頂力劈而下,將他矮小的身軀從中劈成兩半,雲娜目睹眼前慘狀,有些不忍的閉上妙目。

遠處傳來那婦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秋朗!”她捨棄了眼前的唐昧,不顧一切的向我攻來。唐昧焉能錯過如此良機,刀柄翻轉,準確的撞在她的後心之上,那婦人哀號一聲,身軀跌倒在地上。

唐昧用長刀架在她的脖頸之上,我冷冷向唐昧遞了一個眼色,唐昧會意,反手一刀刺入她的後心之中。

對我來說即便是留下活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就算盤問出背後的主謀。只能激起對方對我更大的仇恨,極有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來除去我。

殺掉這些刺客更像是一種表白。意味着我並不想知道刺殺的主謀,對方也許會重新考慮如何對待我。留給對方空間也就等於留給自己餘地。

四名灰衣刺客也沒有逃脫狼刺和突籍的聯合誅殺。全部命喪當場。

慧喬爲我檢查了傷口,所幸那匕首之上所喂的只是尋常毒藥,並不會傷及我的身體。清理包紮之後,已經沒有大礙。

雍王慌慌張張的來到我的身邊。我並沒有告訴他真實的傷情,裝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雍王驚慌不已道:“這……還了得……居然敢在康都之中公然刺殺皇侄,若是……讓我查出是誰所爲。一定將他碎屍萬斷。”

我微笑道:“皇叔不必追究了,即便是查出真相也無法證實。”

雍王義憤填膺道:“豈可就這樣算了,回頭我們一起將此事面稟你父皇,他一定會從重查辦。”

我故意咳嗽一聲道:“皇叔,我受了傷,此時入宮去見父皇,恐怕只會令他擔心……”

雍王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還是由我先入宮向陛下稟明一切,你先回平王府休息。”

我點了點頭道:“有勞皇叔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對我來說利大於弊,如果由我入宮向歆德皇面稟此事,他一定會下令徹查,勢必引得衆皇子人人自危,他們會以爲我在般弄是非,還沒有見到我,便會對我心生牴觸。

如果由雍王說出,等緩些時候我再求歆德皇就此作罷,效果一樣,而且可以在他的心中留下豁達寬容的印象。更何況,我剛剛回到康都,對周圍皇子皇孫的近況還不瞭解,現在受傷一事剛好可以免去一一拜訪的麻煩,已靜制動不亦快哉!

平王府位於大康皇都的東方,這裡原來是敬王龍天辰的府邸,後來他因爲得罪了歆德皇而落難,說起來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如今仍舊清晰地記得,當時他被以謀反的罪名落入天牢,不久便病死在牢中。

這座府邸一直便荒廢下來,歆德皇當年曾經想將這座府邸賜給忠王龍胤學,可是沒等他來得及修葺這裡,便被突發的一場中風奪去了性命,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要這府邸。在衆皇子眼中,早已將這裡視爲不祥之地。

我雖然不信風水之說,可是歆德皇將這所送不出去的府邸賜給我作爲平王府,多少讓我的內心有些不舒服,看來在他的心目中,我仍然沒有太重的位置。這所府邸雖然有凶宅之嫌,可是整座府邸佔地廣闊,在康都皇族之中也算得上屈指可數的豪華宅院。王府分爲中東西三路,分別由多重四合院組成,前方宅院爲王府護院和僕婦居住,經過後方長廊,來到王府花園之中。

王府花園,遍植各種奇異花草樹木,花園之中鋪了一條玉石走道,每條玉石上面都刻有不同的花紋圖案,前行百餘步,兩旁修竹成行,竹林掩映之中出現一泓小湖,白色玉質長橋靜靜臥於湖面之上,將湖面從中分成東西兩部分。

長橋顯然是剛剛建成,小湖也重新經過清淤換水,越發顯得清新雅緻。走過長橋纔是數棟飛檐翹閣的小樓,那是主人的居處,小湖的東西兩邊開有側門,還有幾十間房供給其他人居住。

諸葛小憐環視整座府邸微笑道:“這座府邸位於大康城東,坐北朝南,實在是興業之所,風水寶地。”

我微笑道:“借諸葛先生吉言,希望我的到來能爲這座府邸轉運。”

諸女扶我來到‘碧波樓’,早有人爲我準備好了一切。思綺和雲娜將我攙扶上牀,慧喬爲我重新檢查了胸口的傷處,又探了探我的脈息,確信餘毒已經完全肅清。

我所受的外傷並不重,如果不是她們幾個勉強,我說什麼也不願意躺在牀上。

門外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小主人……”卻見易安和延萍兩個含着熱淚走了進來,延萍手中還拿着一個包裹,顯然是剛剛從宮中趕來。

兩人在我的面前跪下,哭泣道:“小主人……你總算回來了。”

我自小由他們照顧長大。早已將他們兩個視爲我的親人一般,我慌忙攙扶起他們,緊緊將兩人保入懷中。

易安擦去臉上的淚水道:“這幾年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盼着小主人回來,上天眷顧,果然讓小主人平安歸來。”

雲娜悄悄使了一個顏色,和思綺、慧喬等人退了出去,留給我們主僕三人一個單獨相談的空間。

延萍含淚道:“小主人終於長大了。娘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想起我故去的母親,她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我笑着爲她擦去淚水道:“延萍,我們重逢是件大喜事。你爲何總是哭個不停?”

延萍擦去淚水道:“奴婢是太高興了。”

我大聲道:“你們放心,明日我就會入宮面見父皇,把你們兩個要到王府內。”

易安笑道:“小主人恐怕還不知道,陛下已經恩准我們離開皇宮,來到小主人身邊伺候您。”

我大喜過望道:“如此甚好。”

易安又道:“這次多虧了雍王向陛下求情。”

我點了點頭,雍王對我的確是很夠意思,他已經成爲我在康都的第一個夥伴。

延萍道:“你們兩個好好聊聊,我出去和採雪姑娘敘敘舊。”採雪曾經在她的家裡居住過一段時間,兩人的感情相處地頗爲融洽。

等到延萍離去,易安小心的掩上房門,低聲向我道:“小主人,有人託我向你捎句話兒!”

我心中微微一怔,已經明白託他捎話的定然是珍妃無疑,想到珍妃那深情款款的模樣,我內心中不禁一陣盪漾,可是隨即我的理智馬上又提醒自己,絕不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此時我重返大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皇位,如果繼續和珍妃糾纏不休,恐怕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易安道:“她讓我告訴小主人,有些事,有些人,你最好還是當作永遠沒有發生過,永遠沒有見過。

我內心感到一陣愧疚,珍妃早已覺察到了此事,她之所以讓易安帶給我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便是不想我因爲兒女私情而壞了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在這一方面,她比我更要清醒得多。

我低聲道:“她……還好嗎?”

易安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有句話小的不知蕩講不當講?”

“易安,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易安道:“小主人離開大康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珍妃娘娘也已經重新獲得陛下地寵幸,去年已經被冊封爲貴妃……”

“夠了!”我拍案而起。

易安惶恐的跪在我面前。

我擺了擺手道:“你不必驚慌,我也不是衝你發火,你下去吧……”

我猛然推開閣窗,迎面送來一陣清涼的湖風,內心中的鬱悶稍稍減輕。即便是珍妃重新獲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本來就是歆德皇的妃子,身處皇宮之中,她又有什麼選擇呢?

我抵達平王府沒有太久的時間,我的諸位皇兄皇侄便絡繹不絕的開始登門拜訪,每個人我都能夠叫出他們的名字,可是我在大康之時和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並未有過交談。

其中自然也有例外,勤王龍胤禮,興王龍胤滔兩人只讓手下送了禮品過來,他們自持身份,並沒有親自前來。

我的傷情雖不嚴重,可是仍然堅持一整天都沒有下牀,直到天色全黑,這幫皇族們才逐一散去,整天都在和他們寒暄敘舊,腦子被這羣人的虛情假意弄得昏昏沉沉,想起當初我離開大康前往大秦爲質之時的場面,和今日簡直是天壤之別,讓我不由得感嘆人情冷暖,瞬息萬變。

衆人離去之後,雍王又來拜訪,我讓易安將他請進臥室,雍王詢問了我的傷情,確信我沒有大礙,這纔將手中的禮品放下:“皇侄,這是我從高麗購入的山參,給你補一補身子。”

“多謝八皇叔掛懷。”

雍王捋須笑道:“咱們兩叔侄何許這麼客套。”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道:“皇叔見到父皇了嗎?”

雍王道:“陛下十分關心你的傷情,讓你不必急於去見他,安心留在王府中養病。”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陛下已經讓左逐流負責調查暗殺的事情。”

我心中暗道:“這件事交給左逐流,恐怕永遠也不會查出什麼結果。”

雍王道:“最近陛下的身體不是太好,皇侄身體恢復以後,最好儘快去探望一下他,以盡孝心。”我點了點頭。

雍王又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我讓雲娜替我送他出門,陳子蘇來到我的牀榻邊,我掀開被褥從牀上起來,舒展臂膀道:“悶死我了。”

陳子蘇笑道:“這幫刺客誤打誤撞居然幫了公子一個大忙,至少現在我們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去了解大康的局勢。”

我饒有興趣道:“陳先生這一天的功夫可曾瞭解到什麼?”

陳子蘇微笑道:“公子忙着會見你的諸位皇兄皇侄,子蘇閒着無事和易安聊了一個下午。”看來他定然是從易安的口中知道了宮中的不少事情。

我感嘆道:“大康皇宮中的複雜遠在大秦之上,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父皇能夠鍵健康康的多活一些時候。”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是啊,公子初返國內,一切都是重新開始,首先面對的就是站穩腳跟。”

我低聲道:“我瞭解父皇的爲人,只要他的身體狀況能夠許可,他絕不會將手中的權利傳給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陳子蘇道:“公子的這招已靜制動的確高妙,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兩日你的幾位皇兄就會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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