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 我訂了上午的票,正是工作時間。”
“可……”
“回了村,能找到信號我就給你發消息, 要是電話打不通,也不着急。你知道的,鄉下位置偏……”
俞晶晶有些不捨, 牽着白錦溪的手走在回醫所的路上, 一步步放得很慢。
“如果我能抽出時間,就去看你。”白錦溪忽地說了一句。
“你哪來的時間。”俞晶晶偏頭一笑, “七月會議最多, 醫堂的工作都忙不來。”
白錦溪當然知道自己抽不出時間, 但一想到近兩個月都見不着面, 心裡就發堵。
其實會議也不是個個都要參加,有些不重要的, 推了就是。
白氏醫堂還有些德望重的老人, 請出去份量也不輕, 找他們替了, 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人家請的是你,又不是別人。”
俞晶晶站定,回頭環住白錦溪腰身, 將臉貼上他胸膛。
心臟怦怦聲音傳來, 彷彿震到了心底。
她的心臟跳動得就沒這麼快,一下一下地,緩慢又沉悶。
白錦溪心跳得越發急切, 聽得久了,俞晶晶覺得自己也跟着活躍起來,心速跟上了他的步伐。
白錦溪知道她要做什麼,雖然每回都要來一次,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
她太甜太軟太香,嘗過便熱血躁動,完全剋制不住自己想要索求更多。
但俞晶晶卻總是很理智,自己覺得滿意了,便將他推開。
白錦溪既感謝她這份理智,結束後,卻又覺得悵然若失。
“低頭呀。”俞晶晶捉住白錦溪衣領,將他拽了拽。
一雙眼睛黑亮亮地,仿似天上星子,燃出對他的興趣之光。
白錦溪抿了抿脣,啞着嗓子問:“今天不要了……”
“爲什麼?”俞晶晶揚眉。
距離上回,已經過了有兩天了,這次去教習堂學習,有好一段時間不能回。
今天要是錯過,可要等很久的!
“……沒什麼。”
白錦溪有些羞赧。
對她那不知饜足的想法,想合掌遊移全身的念頭,每每辛苦剋制,都覺得褻瀆。
她還是個孩子,只知道吻着很舒服,卻不明白下面會引來什麼。
那一次,她說她願意。
迷濛的眼神,微啓的小嘴,吐出那句話,不知在夢裡縈繞過多少回。
白錦溪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已經瀕臨極限。
若是她再說一回,他或許真會把她吞掉,不給她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白錦溪心中念頭複雜,俞晶晶卻毫不知覺。
被白錦溪暗沉眸光定定望住,她覺得心跳快了,血有些發熱。
這樣浸泡在他溫暖眼神之中,是俞晶晶是喜歡的時光。
白錦溪硬直着腰身不肯屈就,沒有關係,她來就好了。
踮腳將脣貼上他,以柔尖描繪,以溫軟舔舐。
開始還繃着不讓,慢慢喘息起來,脣便微微裂了道縫隙。
獨屬於他的香氣溢出,引得俞晶晶心尖一顫。
最初是食慾促使,後來又混雜了另一種難以描述的渴求與迫切。
每到這個時候,原想輕嘗輒止的念頭就被瞬間拋到腦後,她一刻也等不得,迫切索求。
靈活穿入,又被他輕輕銜住。
大手環上腰身,將她深揉進體內。
原是她主動的,卻瞬間交換了權利。
白錦溪身形高大,雙臂將她環住,俞晶晶整個人便深深沒了進去,只留一張上仰的小臉,在月色中發出瑩白柔光。
身影交疊許久,誰也不願意放開彼此。
白錦溪咬住她下脣,阻止俞晶晶捲土重來的興致。
“夠了。”
他輕嘆一聲,低啞話音自脣畔溢出,帶出引人沉淪的誘惑。
“我回去了,好久見不着,你都不讓我親……”俞晶晶嘟囔,滿心委屈。
“不是親過了嗎?”
“不夠。你好香,我還想再要一點。”
俞晶晶環着白錦溪脖頸不管不顧地往上湊。
她蹦蹦跳跳,白錦溪怕傷到,只能放開禁錮,沒想到俞晶晶迅速抓住了這點破綻,又把他堵得牢牢地。
再怎麼不願,也總不好在白錦溪身上吊一夜。
俞晶晶戀戀不捨鬆開雙臂,身子卻還偎在白錦溪懷中,一點都不想離開。
“能不回去嗎?”白錦溪低頭看她。
“……不行的。”
若是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走。
不去教習堂,只靠着自己平時照着書上看來的知識摸索練習,遇到瓶頸總也沒法提高。
情感轉移的事,也得向南師傅問清楚。
就算一時無法解決,至少要得點明方向,她才知道該做些什麼。
“那就沒辦法了。”
白錦溪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份。
從小就跟的師傅,教了她那麼多東西,暑期回去照顧一下,理所應該。
要是抽得出時間,他也想跟去,看看俞晶晶生活的地方,在山裡四處轉轉,聽她說小時候的故事。
目送俞晶晶走進醫所,白錦溪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馬助理將車停在大路邊,靠在椅上睡了一覺,纔等到白錦溪回來。
“林先生已經把資料送到老宅了,打好幾個電話過來催。”
“回吧。”白錦溪擰擰眉心。
一想到要跟她分開那麼久,剛剛還愉悅的心情就像蒙了層灰一樣,悶悶地讓人不舒服。
林梓天已經等得沒了脾氣。
看白錦溪進來,居然還忍得性子,好聲好氣打了個招呼,指了指帶來的資料,“都在這兒了。”
“嗯。”
白錦溪情緒顯而易見地不好,臉板着,竟比他這個等了兩個多小時的客人還有性格。
他翻了翻資料,“都齊了,你回吧。”
聽到這句話,林梓天跟裝了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我是你傭人啊!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就是家傭也沒這麼使喚的,你平時待他們可比待我客氣!”
“不想回?那去客房住吧。我讓張媽過來收拾一下。”
林梓天的話白錦溪似乎是沒過心,沒什麼表情地提起電話,就要打內線找人過來收拾房間。
“誰說要住這兒了?”林梓天奪過電話,“這些資料可不容易弄,我費了好幾天才找齊的,連個謝字都沒有就把我往外趕?!”
“也沒讓你白乾,你家那批新藥,醫堂不是收了嗎?”
“那是我二姨幫我收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管這個。”林梓天不耐煩擺擺手,“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
白錦溪也沒心思跟林梓天鬥嘴,拿着資料坐到沙發上,藉着一旁暖黃燈光翻看起來。
只看了兩面,他就停了手。
目光怔怔落在某處,心思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林梓天在邊上瞧了兩眼,心生疑惑。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有點犯傻?平時不這樣的。”
看白錦溪不說話,他一屁股擠了過去,湊到身上聞了聞。
白錦溪避開,一臉嫌棄地看他,又抽了消毒紗布擦他鼻子撞過的地方。
“女人?”
雖然氣味很淡,但林梓天這個穿行花叢的老手,還是一聞便知。
很明顯是小家碧玉型的女生,只有一點點洗髮水的味道殘留在肩膀上,不是他鼻子靈敏,根本聞不出。
“俞晶晶?”林梓天問。
“嗯。”
“我就知道還是她。前段時間,你不是又被那個莫家女人纏上了嗎?我還以爲你倆掰了呢。”
林梓天提到俞晶晶時,一副熟稔模樣,白錦溪雖有話想問,卻又忍下來了。
他並不打算讓旁人知道自己記憶有部分缺失,若是問得太多,難免露出破綻。
“幾壘了?”
“什麼?”
林梓天知道白錦溪把妹這種事一竅不通,便仔細解釋一下。
“沒有。”白錦溪冷着臉說。
不管有沒有,他都不會跟林梓天說這個。
他心愛的女人,絕不會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拿這種事作功績出來說的男人,最是沒品。
“行行,我不問。”林梓天舉手投降。
不問這方面的事,總可以問問別的吧 ?
白錦溪的情緒這麼差,是吵架了還是鬧分手?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女方的事,他這裡有大把的招可以哄到回心轉意,願意傾囊相授。
這件事倒沒什麼不可說的,白錦溪被纏得沒法,就把自己的困擾告訴了林梓天。
白錦溪雖只提幾句,也讓林梓天笑得不輕。
他樂得眉不見眼,面上挪揄之色毫不掩飾,把白錦溪惹得紅了臉。
“沒什麼沒什麼,這很正常!我以前也是這樣的。”
林梓天這個以前,指的是初中那陣兒。
那個時候的戀愛最是單純青澀,喜歡上一個人,心裡眼裡都只她一個,一分一秒都不願分開。
當時他喜歡上的那個女孩是隔壁班的,只上課幾十分鐘都煎熬得什麼似地,一下課就衝過去找,只看看都歡喜。
白錦溪現在是剛開竅,正在走他那條老路,一說林梓天就明白了。
“這有什麼好煩的,不想分開就不分開唄。”
看白錦溪被自己笑得有點煩了,林梓天趕緊安撫。
“她師傅在老家,不能不回去。”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該理解要理解。”林梓天點頭附和。
“你不回去嗎?我要睡了。”
林梓天留在這裡,除了嘲笑幾句,沒提出任何有用建議,白錦溪看他很不順眼,起身送客。
“別呀!我還有話沒說呢。”林梓天嬉皮笑臉地說。
“說,說完就走。”
“俞晶晶才大一,下學期也就是大二吧?”
“嗯。”
白錦溪並不明白林梓天意思。
“還有三年,算算幾個寒暑假?等畢業了,她要是找到對口的工作,比如去警局做法醫,或者從事相關職業,出差也是家常便飯。”
白錦溪還沒想那麼遠,聽林梓這麼一說,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喜歡分離,就算只幾天,都覺得難熬。
“想要把人留在身邊,只有一個辦法。”林梓天也不多說,直接切入主題。
“什麼辦法?”
“結婚啊。”
林梓天手一拍,“結婚就好了。早上一起出工,晚上一起回家,想在一塊兒呆多久就呆多久,隨你心意。如果白天也不想分開,就給她在醫堂安排個職位,這樣就是二十四小時了!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她還小,才大一。”白錦溪想都不想就否定了林梓天這個提議。
“大二了好吧?”
林梓天覺得白錦溪真有點古板,完全不知道變通。
“現在大二大三結婚的還少見嗎?有的大四畢業都帶孩子一塊照畢業合影,只要她願意,這事有什麼難辦的?”
“回吧,不早了。”
不想繼續聽林梓天囉嗦,提些站不住腳的建議,白錦溪擡手將他轟了出去。
林梓天一路走一還路勸,“你好好想想!我說真的!哎……別推呀。”
門砰地關上了,白錦溪回到沙發上坐下,繼續翻看資料。
接着剛剛的位置又翻了兩頁,白錦溪的動作再次慢了下來。
林梓天剛剛那番話,又在腦中浮出。
原本覺得荒誕無稽的提議,仔細想想,竟也有立足之點。
只要她願意,這事並不難辦……
她會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