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五章 找茬與反制

五三五章 找茬與反制

王羽原本不知道諸葛亮等人的確切年齡,後來從石韜口中得知,龐統是光和二年生人,也就是公元一七九年,諸葛亮小龐統兩歲,黃月英再小一歲。眼下正是初平三年的夏天,三人分別是十四、十二,十一歲。

一個虛歲十二,週歲只有十一的少年,在後世小學都沒畢業呢,按說就是個小屁孩罷了。可王羽眼前的這位少年孔明,單看氣度,聽其談吐,卻儼然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沒見到人,印象還不夠直觀,現在看到人了,即便是早有準備的王羽,也覺眼前陡然一亮。特別是與那雙充滿了自信的眼神一對視間,王羽百分百的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少年孔明!

鋒芒畢露的孔明!

諸葛亮心裡自然也是吃驚的,但凡是聽說過王羽的名聲,然後再見到他本人的人,都會有相似的感受。

太年輕了!

作爲坐領二州,擁強兵十萬衆,勢力堪稱天下至強,問鼎希望極大的一方諸侯,王羽年輕的簡直令人髮指。嘴脣和下顎上的鬍鬚還很淡,連十八歲都沒到,卻一手一腳打出了偌大江山的一方豪雄?

這麼巨大的反差,真是讓人怎麼想,就怎麼彆扭呢。

諸葛亮不會承認,自己會中石韜的激將法,倒有大半是出於對王羽的不服氣。但在真正面對王羽的一刻,想要較量一下,分個高低上下的心情還是佔了上風。

要較量的當然不是武藝,而是政略。正好可以藉着對方的問題展開。

琅琊的諸葛氏本就是望族,若非諸葛亮的父親早逝。諸葛亮兄弟也不會跟隨諸葛玄離開家鄉,輾轉到了荊州——諸葛玄當年帶着諸葛亮兄弟離鄉時。本是去豫章當太守的,結果被袁術橫插一腳,以朱皓取代了諸葛玄,後者無奈之下,這纔去了荊州。

所以,諸葛亮受的是很完備的世家教育。

世家教育,對氣度的要求很高,講究泰山崩於前,神色不爲所動。因此。雖然此刻他心下各種情緒交集,但神情卻絲毫沒有變化,看起來就是打量了王羽幾眼,然後便從容作答。

“王將軍因勢利導,以商路之利引導商賈趨之若鶩,進而降低,甚至使得興師動衆之舉猶有反饋,不可謂不高明。然則,商賈本就不事生產。只是往來販賣,囤積居奇,就能獲得暴利。自商周交替以來,歷朝歷代都嚴格抑之。經商者尚且衆多,若再加以鼓勵……”

諸葛亮眼中精光一閃,看着王羽。沉聲問道:“古之聖君治政,或以仁。或尚德,卻從未有人以利引導。王將軍行此前所未有之舉。可有想過,天下趨利,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有否考慮過,華夏幾千年來,鼓勵農耕,抑制商事這些行爲中蘊藏着怎樣的道理呢?”

說着,他指指桌案上的文卷,寒聲問道:“莫非將軍真的以爲,就憑這些急就章,就能消除崇商的諸多弊端,只取其利麼?久聞驃騎將軍天縱之才,智勇雙全,今日一見,卻也不過如此。”

諸葛亮用的都是反問的句式,很有氣勢,語氣也非常有壓迫性。但在青州衆文武聽來,就不是那麼個滋味了,這可是對自家主公的不敬!

特別對糜竺來說,桌案上的那些修訂中的政令,可是他按照王羽交待的精神,嘔心瀝血寫出來的。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但也凝聚着他的心血,此刻被拿來作爲攻擊主公的武器,怎由得他不惱火?

糜竺這個謙謙君子都是如此,遑論太史慈、魏延這樣的武將,要不是被王羽伸手按住了,這倆傢伙早就用拳腳招呼上了。

先揍他丫個鼻青臉腫,口眼歪斜,然後再看他敢不敢繼續大放厥詞。

特別是魏延,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瞅見這個很臭屁的小子,他心裡就一陣不舒服,就像是貓和狗互相看見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似的。

不順眼在先,隨後又聽到對方對自家主公不敬,魏延這火可大了。儘管已經極力剋制了,可以王羽的力量,依然覺得很是吃力,差點就被他掙脫開衝上去。

王羽心中驚訝,難道沒發生的歷史,也會有因果宿命之說麼?不然這股濃濃的怨念,是從哪兒來的呢?

王羽自己倒是沒生氣,倒不是他脾氣多好,只是他已經看出小孔明心裡那點小算盤了。

激怒自己邀名?亦或單純給自己個難堪,無非就是這種套路了。古代文人很喜歡用的一招,特別是明朝的士大夫,專門靠這種招數來騙廷杖,誰要是捱了皇帝的一頓揍,比考上狀元還容易成名,能榮耀到祖宗八輩去,連祖墳上都要冒青煙。

諸葛亮先前和糜竺說話,情緒控制得很好,現在一面對自己,就搖身一變,成了狂生,這裡面的門道,不是明擺着麼?

生氣就上當了。

王羽不緊不慢的答道:“諸葛兄弟引經據典的說了這許多,卻是答非所問。本將問的是,若你與子仲易地而處,要如何擬定這商法?莫非小兄弟也不知道答案,只會吹毛求疵的挑毛病,所以顧左右而言他,打算矇混過關?”

“哪有這種事,我只是……”諸葛亮原以爲,對手年輕氣盛,應該受不得激,被自己厲聲責問後,就算不惱羞成怒,也會暴跳如雷,誰想對手全然不爲所動,倒是反過來將了自己一軍。

想完善商法卻又談何容易,別說這個時代的人了,就算放到後世,商法的弊端也是層出不窮。就算後世書裡的那個多智近妖的成年孔明來了,也沒法子一下就完善好啊,何況現在這個十二歲的。

再說了……

諸葛亮轉念想想,發覺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他本來是挑毛病找茬的。被王羽這麼一說,怎麼好像變成對方的下屬。要幫忙出謀劃策了呢?不對,這件事大大的不對。自己來青州,可沒有打算在這裡長住,甚至出仕的意思。

怔了怔,諸葛亮反駁道:“王將軍此言大是不妥,你鼓勵商事本身就是錯的,就像是樹一開始就是歪着種下去的,就算制定再嚴密的法令來矯正,又豈能如願?上樑不正,下樑必歪。就是這個道理。再說亮又非將軍屬下,又哪來的義務爲將軍出謀劃策?將軍若真的肯聽良言,還須從治政根本修正纔是。”

王羽搖搖頭,看着諸葛亮,嘆口氣道:“所以說啊,你就是不懂,所以亂挑毛病,最後較起真來,卻又胡亂推諉。軍國大事,豈能這般兒戲?”

他不理會諸葛亮說的那些大道理,語氣倒像是在哄小孩,對惹了禍的調皮孩子發出了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一般。

糜竺、石韜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站在那裡發呆,但太史慈、糜芳等人卻湊趣似的大笑起來,一個個都笑得惡形惡狀的。

他們原本也不關心治政之事。只知道,自家主公在戰場上無敵。在政略上也無所不知,聽着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嘛?見這個很臭屁的小子吃癟,被主公當成小孩子耍,他們心裡這口惡氣算是宣泄出來了。

“名震天下的王驃騎只會胡攪蠻纏,以大欺小麼?”諸葛亮怒了,大聲說道。

少年老成,是他最引以爲傲的評價,比神童什麼的還重要,這年頭神童太多,已經不稀奇了,能在少年時就被人當做成人看待,這纔是最讓人自豪的,爲此,他還提前給自己取了字。

現在王羽把他當做小孩來耍着玩,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我胡攪蠻纏,只是有很多道理,你的確不懂,偏偏還要裝懂……”王羽還是那副搖頭嘆氣的神情,眼中還流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憐憫神色,看得諸葛亮不由得火冒三丈。

“王將軍,一味譁衆,可不是人君之道。你既然擺出了由人論證的姿態,難道就是打算用這種含糊其辭,敷衍了事的姿態應付嗎?”

“也罷,那本將就與你分說分說這個道理吧。”王羽很和氣的點點頭,“房樑歪了,當然會導致整個房子都傾斜,但樹卻不一定,因爲樹是有生命的東西,有靈魂,所以即便種歪了也有可能長直,種的直,也有可能長歪。”

他說的很篤定,包括諸葛亮在內,衆人卻都聽得驚疑不定。

植物有生命,應該屬於玄學領域;樹的生長規律,更是屬於自然科學的範疇,在場的人雖多,各有學識,但誰也沒研究過這麼偏門的學問,一時間都是聽得發愣。

“空口無憑,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諸葛亮雖然心中驚疑,但並未氣餒,強作鎮定,反問道。

王羽慢悠悠說道:“實踐出真知,證據好說,現在剛剛入夏不久,找幾顆樹種下去也就是了,等到來年,本將說的有沒有道理,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好,一言爲定,到時……”諸葛亮下意識應着,話說一半,卻忽覺有異,心念一轉,頓時發現問題了,他指着王羽,失聲叫道:“咦?不對,你,你使詐!”

“哪有?”王羽攤攤手,以示無辜:“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本將只是指出其中謬誤,並與你印證罷了,談不上使詐吧?”

“可是……”諸葛亮也有點發懵,他有點想不通,好端端的找茬,怎麼突然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樹木的生長雖然比人快,但沒個一年半載的,也不可能長成,就算花上一年時間,也未必就能驗證得出王羽說的道理來。

如果非要在這件事上辯個水落石出,那不就把自己也給栓在青州了?

諸葛亮認爲,自己可不是士元那種老實人,一聽人忽悠什麼被看重,就顛顛的跟來了;更不是月英那個瘋丫頭,纔到了一天,就瘋的沒了影子,比在家裡還有活力。王羽這次邀自己三人前來,不一定藏着什麼深意呢,怎麼能輕易聽從他的安排呢?

“其實,就算拋開你隨口打的那個比方不談,你說的也不全對,你要看證據?好,本將拿給你,子方……”

“糜芳在此!”糜芳應聲而出,心裡很激動,主公這是要出手教訓這個臭屁小子了吧?第一個想到咱,這大舅哥的待遇果然不一樣。

“你去叔治那邊,把連日來記錄的案卷取來。”王羽吩咐道,語氣淡然。

“啊?”糜芳大惑不解,正遲疑間,糜竺的腳已經無聲無息的踹了過來,低喝道:“還不快去?”糜芳如夢方醒,一溜煙跑了。

過不多時,他回來了,身後跟了幾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捧了一大疊文卷。

進屋看向王羽,後者隨手指點,讓他們把東西放下,然後轉向諸葛亮,笑道:“證據就在這裡,小兄弟何妨看過再說?”

諸葛亮將信將疑的拿起一卷文書,覽目一掃,便即翻頁,隨後又是快速看過,隨翻隨看,竟是毫不停留,全然不似在看書,倒像是檢查紙張質量一樣。

連續幾本都是如此,直到第四本,他閱讀的速度終於慢下來了。他仰頭閉目,深思了片刻,然後突然有了動作,一個箭步跳到糜竺的桌案前,從一堆文書中快速翻出一本,然後兩相對照着看了起來,似乎在印證些什麼。

再過片刻,他終於從書裡回過神,看向王羽,卻是皺眉不語。

“怎麼樣?有趣吧?”王羽意味深長的笑着。

“王將軍,你確定這種方法可行?”諸葛亮不答反問。

王羽微笑說道:“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到底能不能行,行的話有幾成可能性,你何不自己去看?”

“的確如此。”諸葛亮緩緩點頭,隨即轉過頭去,不再看王羽,埋首于山一般的文卷之中。

王羽見狀,向衆人打了個眼色,靜靜退了出去,轉頭時,嘴角那抹笑意卻再也掩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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