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城下,典韋領着剩餘的樑軍繼續將城池四面封堵住。城中的鄧艾卻沒有絲毫驚慌,因爲他認定樑軍所帶的糧草僅夠數日之用,而宜陽城中的糧倉中卻堆積了足夠城中魏軍數月用度的糧草。
魏鋒僅用半日時間就抵達了洛陽城下,此時的洛陽城在曹魏近二十年的治理下,已基本恢復了做爲大漢都城時期的繁茂,而且在本沒有城牆的外城也夯築起道低矮的土牆。城中軍民見到這支從天而降的樑軍,皆驚慌不已,急忙將所有出口處的吊橋拉起,城門關閉。兵丁,民夫晝夜在城頭巡查警戒。
只是這洛陽城太大了,而現在的洛陽守軍只有三千左右的戰兵和規模八千上下的輔兵役卒。這些人馬專守城牆高大,且防線不長的內城是沒有問題。但要守周長二十幾裡,只有護城河和低矮土牆防護的外城,不可能做到滴水不露。
尤其對於魏鋒麾下這支能夠快速機動的部隊來說,更是如同篩子一般。
當天晚間,一支爲數上千,由戰騎,鴕鳥騎兵外加長弓戰車繞洛陽外城疾走。洛陽外城土牆上的魏軍守兵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們,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個點上展開進攻,只能眼巴巴的幹望着他們。魏鋒到達外城南門時,突然衝向了城牆。城頭的稀疏分佈的幾十名魏兵先後被長弓戰車上的長弓手放倒,接着,那些高大的戰騎輕易淌過了五六尺深的護城河,用飛爪展開攻城。
魏軍早已部署在洛陽城正中的一支兩千人規模的後備步卒隨即趕走來支援。誰知他們剛剛趕到南門,北門外又突然出現了一支樑軍,以同樣的戰法向洛陽外城展開攻擊。南門的這些樑軍也停止了進攻,繼續打馬驅鳥向北門趕去。魏軍這才知道上當,但是當他們氣喘吁吁的穿城而過,趕到數裡之外的北門時。樑軍重裝騎兵也已攻入城樓,打開了城門放下了吊橋,成百上千的樑軍涌入城中。
到這個時候,慌做一團的魏軍也不敢和樑軍在外城展開巷戰,只得龜縮入內城進行固守。樑軍戰騎和鴕鳥在外城中的大街小巷四處飛馳,清剿未來及退入內城的魏兵…,只是這有數萬人口,周長二十餘里的洛陽外城相對於兩千多樑兵來說,太龐大了,根本不可能實際控制。所以魏鋒此舉僅僅是爲了製造聲勢,在城中襲擾一番便退了出去。
……
就在魏鋒攻入洛陽外城的同一時刻,鄴城的大魏宮廷中,君臣已如一團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剛剛接到方城已被樑軍攻陷,徐晃司馬浮失蹤的消息。
曹丕氣的將十萬火急送來的軍情塘報重重摔在龍案之上,喝道:“我方援兵本來今日就可趕到方城,那支孤軍深入我魏境腹地的樑軍眼看就能陷入絕境,爲何方城令守守將連兩日時間都守不到?如此一來,十萬樑軍就要涌入中原了,讓朕如何是好啊!”
見天子動怒,羣臣頓時噤若寒蟬,寂靜一片。但是很快一個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陛下,方城失守本就是臣意料中的事。弘農守軍未能攔截住那支深入我境的樑軍,也沒有尾隨他們就註定方城要塞很可能要在樑軍南北夾擊之下陷落。這也正是臣此前力主屯守弘農的夏侯淵張燕出擊潼關的目的所在。只是沒想到方城失守的這麼快,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得等找到司馬浮和徐晃後才都能弄清當初情況。”
衆人放眼望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師司馬懿。也只有他敢在曹丕氣頭上說這些話語。司馬懿的話中明顯帶有爲司馬浮開脫,將責任推在夏侯淵頭上之意。
司馬懿的話說完,曹丕卻是沉默起來沒有暫時迴應,已有人心領神會。站在右列武將人叢中的曹真冷哼一聲,開口道:“太師此言差矣。弘農守軍主將夏侯淵的本職就是屯守弘農,保證洛陽不被樑軍攻破。以此來防備樑軍沿着黃河大舉進兵中原。但是弘農並非方城潼關那樣的要衝之地,守軍不可能做到堵截住每一支向我境內腹地深入的敵軍,只能迫使他們得不到穩定後援成爲孤軍。而解決這些襲擾敵軍的任務,應該是被襲擾區各方守軍的責任。”
曹真頓了下話語,見司馬懿沒有立即反駁,又繼續說道:“但是方城何等一座雄關,自先帝起,大魏在其中投入了數不勝數的人力財力錢糧。只要能稍微上點心,即使被東西夾擊,這座有萬餘精銳屯守的堅城,也不至於一日之內就被攻破吧。”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中就一片竊竊私語的議論之聲,甚至還有人小聲爭論起來,且語調越來越大。
司馬懿此時才擡起低垂的雙目,正要開口駁斥曹真。曹丕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道:“好了,現在火燒眉毛了。我們也沒必要這個時候爭論孰是孰非,誰的責任了。現在我們該思慮的是如何對付這迫在眉睫的危困之局!”
大殿中頓時又陷入寂靜,等了幾息,司馬懿方纔再次開口說道:“陛下,我們還是要等待潼關的戰報。只要夏侯淵如期攻下潼關,那麼整個天下局勢基本上又可以恢復到平衡狀態…”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大殿之中的喧囂聲反倒突然消失,變的寂靜無聲起來。少頃曹丕捶着龍案道:“夏侯淵的大軍不是去攻潼關了嗎,方城也是纔剛剛被樑軍佔領。那這支樑軍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