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到我們的子子孫孫?”呂布疑惑不解的望着馮宇。他本以爲馮宇只是想從草原上打開西向的陸路商道,卻沒想到馮宇會有更深次的考慮。
“不錯。”馮宇踱了兩步,又問呂布道:“自戰國羣雄並起到秦漢以降這幾百年間,我等華夏子民的最大外敵是誰?統治漠北草原的是誰?”
呂布不解馮宇爲什麼會問這種廢話,答道:“當然是匈奴,這是婦孺皆知的常識啊。”
“不錯。那現在漢人最大的威脅是誰?”
“自然是才入寇我樑境的鮮卑啊!”
“那匈奴和鮮卑共同之處是什麼?”
“都是塞北胡夷。都統治漠北草原”
“還有呢?”
“還有…”呂布沉吟良久也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馮宇說道:“呂布愚鈍,無法與王上的思慮相匹配,王上有話就直說吧,”
馮宇心想,這也並非呂布愚鈍,這個時代的人不可能有通曉兩千多年曆史兩世之人的眼光,於是解釋道:
“匈奴鮮卑不僅是胡人,而且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這和西域的胡人很不一樣。而且他們都是在統一草原各部族,佔領漠北這一草原核心區域後,方纔威脅到中原。”
“依據以往經驗,我們對付這樣的草原遊牧民族。秦始皇帝依靠長城的被動防禦之法行不通,長城以及沿長城的防禦只能對這樣的遊牧民族起到點阻礙作用。匈奴人依舊可以在萬里長城防線任一點上破關而入。”
“到了漢武帝時期,大漢對匈奴的策略改爲主動出擊,犁庭掃穴。試圖以此完全根除匈奴人的威脅。儘管有衛青,霍去病徵伐匈奴戰爭的連續勝利,但是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問題。反而讓大漢王朝陷入曠日持久的消耗戰中。漢匈之間時戰時和,又持續了兩百年餘年征戰。一直到數十年前,匈奴分裂爲南北兩部,以北匈奴西遷,南匈奴內附中原而告終。但故事並沒有結束…”
馮宇說了一大篇話,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碗猛灌了幾口,呂布還在一旁回味着馮宇的話。馮宇又開始接着說道:
“匈奴雖然不復再是大漢威脅,但又有新興的草原遊牧部族再次統一草原各部,形成一個新的草原民族,這就是鮮卑。即使我們如法炮製再用一兩百年時間,讓鮮卑瓦解。孤相信肯定還會有別的部族再次將歷史重演,區別無非是換個名稱。也許叫柔然,突厥,室韋,契丹,女真,蒙古什麼的。”
呂布對馮宇拱手道:“王上之意,呂布明白了。這就是王上要完全控制漠北草原的原因。可如王上方纔所說,這草原地域廣闊,漢武帝時,即使用突襲犁庭掃穴之法都要耗費巨大人力物力。我們去將整個草原完全佔領,怕是將所有漢境內的人口都填進去都不夠啊!”
馮宇微微一笑,搖頭道:“孤不是隻要控制漠北草原,而是要將漠北草原到東邊的鯨海西岸,乃至遼東也要控制在手中。最終到北邊的北洋之濱,西到大秦的東北邊境也要全部掌控在手中。”
呂布聽了馮宇這話心裡只發毛,心想王上莫非瘋了不成,接着他又聽馮宇說道:
“要達成這個目標,光憑漢人兵士去征服當然不行。而是要像匈奴和鮮卑人那樣,以幾千勇士爲核心,像滾雪球一樣,征服各個草原部落,最終統一草原。”
呂布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還是帶着疑問問道:“可我們和匈奴與鮮卑不一樣啊,我們不是草原上的胡人,那些遊牧部落部族能認同我們嗎?況且,現在鮮卑的軻比能已統一整合了鮮卑各部…”
馮宇此時哈哈笑道:“這個不用擔心,其一,孤來這裡的路上,已得知軻比能戰死的消息,軻比能一死,鮮卑必然瓦解,各部族只能各自爲戰了。
其二,這些草原上的遊牧部族並沒有什麼華夷之辨的民族觀念。他們只服強者。誰強大,誰能帶着他們吃肉喝酒,他們就歸附於誰。這就是草原上不停誕生新興民族的原因。所以只需要汝的赫赫戰功和我們樑國的貿易輸入,相信我們一定能達成這個宏偉的目標。而這個事情,由一個人來做最合適,就是汝—呂布呂奉先!”
呂布張口結舌的道:“某?”
“不錯,就是汝。辦這件事只需要有個人勇武,統軍之能。對胡人較爲熟悉。汝的條件再合適不過。孤還會爲你配置軍師,以彌補汝不善心機政鬥,合縱連橫的短板,防止個別胡人部族降而復叛。另外,草原地域廣大,事宜從權,所以孤要委任汝爲節度使,授予汝獨斷專行之權。事成之後,汝就是事實上的北境之王。”
呂布聽到這,已伏身叩拜下去道:“布叩謝王上器重信任之恩,布無以爲報。定當爲完成王上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初夏時節,呂布軍團已做好了北征的準備。全軍團三千八百九十六人,每一個兵士都被告知了他們將遠征漠北大草原,以及任務的長期和艱鉅。
同時他們也被告知了,這個史詩級別的任務完成後,軍團中即使最卑微的一名伙伕兵也會擁有爵位,成羣的牛羊,土地和奴婢,也有可能統御成百上千的戰騎。
最後,這些兵士還有一次選擇機會。他們中,不願意去的可以自願留下來,樑國會調配其餘軍團的兵士將他們替換下來。結果全團近四千人中,僅有五百餘人不願意去。但是樑國其餘軍團有三千餘人報名欲頂替他們。
當下,呂布要趕在夏日結束之前,穿過這八百里寬的荒漠帶,到達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