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樑軍鐵騎擊潰拉哈爾戰象團,猛攻他的親衛方陣之時。東邊圍攻樑軍方陣的朱羅兵,也在激烈的廝殺中大量傷亡。
他們早已在對方巨猿重甲戰兵衝擊下,不成陣形,各自爲戰。一名朱羅長矛兵從後方悄悄的接近一名巨猿戰兵,雙手端着的長矛,用盡氣力,狠狠的向對方後腰扎去,他的身高最多隻能夠到這個地方。
矛刃刺穿了對方厚厚的戰甲,沒入對方後腰三寸,就被鐵鎧卡住不能再向前一毫。這巨猿戰兵剛剛用長刀斬殺了名朱羅軍,此時因疼痛發出一聲長嘯,將手中長刀反向一揮,那長矛兵腦袋便被齊齊的切落下來。
因爲巨猿戰兵殺入朱羅兵卒人羣之中,樑軍空心方陣四面遭受的壓力小了許多。貼近上前的朱羅兵無不倒在刀槍和箭矢之下。最後這些朱羅兵只圍不攻,不再向方陣中衝擊,而是圍攻那些巨猿戰兵。
站在馮宇身邊的高順說道:“王上,我們反擊吧。”
“不,再等等。現在只需要長弓手儘量對巨猿戰兵提供支援。”
此時,那名後腰受傷的巨猿因爲流血過多的原因,用長刀杵着地面,半蹲了下去。又有十幾名朱羅兵挺着兵刃圍了上來。一名朱羅矛兵剛要挺槍刺去,一支長弓重箭猛的從太陽穴貫穿了他的頭顱。
緊接着,其餘圍上來的朱羅兵突然陸續向後跑去,而且越跑越快。他們發現陣後己方後備軍團已被擊潰,拉哈爾也已向僰道城的方向逃去。本就大量傷亡,士氣低落的他們怎麼還會有心再戰下去。
樑軍軍陣中的馮宇這時候才下令道:“傳我軍令,全軍出擊,痛擊番軍!”隨着他的軍令下達,組成空心方陣的步卒,分列成以隊爲單位的小陣向四面衝殺。
很快反擊的樑軍步卒連小陣也不要了,分散爲以隊爲單位的一股股散兵,全力追擊對方。因爲朱羅軍已呈潰逃之勢,三五成羣的向僰道城方向潰逃而去。
這些朱羅步卒潰兵跑了沒多遠,就遭遇回馬過來的樑軍鐵騎截殺。一時之間,哭嚎驚叫之聲響徹原野,在鐵騎縱橫奔馳追砍之下,包括卡拉波拉人在內的無數朱羅兵士命喪荒野之中…
拉哈爾,迪卡爾帶着殘兵敗將退入僰道城中。城外的兩座大營,因爲兵力空虛,被樑軍的追兵不費吹灰之力順勢攻陷了。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刻。僰道城內,滿是朱羅潰兵,中間還有不少是傷兵。傷兵們的痛苦哀嚎之聲充斥着全城。連城外的樑軍都能聽到。
夜幕降臨下來,樑軍也收攏了兵馬,部分駐守在僰道城外兩座營壘中,部分露宿在城外的臨時營地。白天一戰,按樑軍大致統計,共斬殺朱羅軍八千餘人,俘虜近萬人,繳獲戰象一千多頭。
那些俘虜都被押解到蜀江北岸的戰俘營集中看管。繳獲的戰象大多腳底被鐵蒺藜扎傷,獸醫們正爲它們一個個拔除腳底的鐵蒺藜,做了基本傷口清洗包紮後,將它們和被俘的馭象手一起送往後方。
到了第二天清晨,樑軍便對僰道城發起總攻。出人意料的是,僰道城中幾乎沒有設防,樑軍輕而易舉就進入城中,迅速控制了全城。
城中只留了三千名卡拉波拉兵卒,和兩千多名傷兵。拉哈爾,迪卡爾以及其餘朱羅兵將都已無影無蹤。
樑軍很快從這些俘虜口中探明情況,昨日深夜,拉哈爾,迪卡爾便領着殘餘的朱羅軍,沿着城南的運糧甬道遁入南中羣山之中。他們準備退守到南中的永昌郡。
僰道城府衙大堂內,馮宇得知這些情況後,微微一笑。他對堂中衆將說道:“儘管朱羅軍攻侵巴蜀以慘敗而告終,但這拉哈爾確實是個將才。能審時度勢,當斷則斷。若是換了普通旁人,早就應該身死在武陽城下了。”
“王上,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派大軍追擊他們,並乘勢收復整個南中?”典韋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問道。
馮宇沉吟幾息道“追,當然要追,但不動用大軍。派出幾百斥候尾隨追擊即可。那南中深山之中,還會有我們的人狙擊他們。只怕他們逃到永昌郡時,不死也會脫層皮。”
接着馮宇又解釋道:“我們剛剛收復巴蜀盆地全境。還需鞏固消化這個大後方,軍隊還要重編重整,一些城池,交通基礎設施還要修復建設。這些都要花時間,所以不能立刻發兵永昌…現在最主要任務是大家吃頓熱飯。”
馮宇最後一句話讓堂中諸將都笑了起來,兵士們已給諸將們端上了飯食。此次出征,馮宇沒有將廚子帶來,這兩日兵將吃的都是軍糧。攻佔僰道城後,俘虜了十幾個朱羅廚子。這些飯食都是他們做的。
典韋已迫不及待的拿起木勺,舀了勺炒飯樣的東西送入口中。而後他兩眼瞪的通圓,噗的一聲又都吐了出來,叫道:“這是什麼怪味道!”
……
南中的十萬大山之中,在植被的遮蓋下,有條几乎無法辨識的簡易山道。一彪人馬正沿着這條山道逶迤而行。他們正是從僰道城逃出的拉哈爾,迪卡爾,以及三千朱羅親兵。
正當這夥垂頭喪氣的隊伍經過一處山谷地帶時,只聽密林之中傳出尖嘯的響箭之聲。拉哈爾頓時心中一顫。緊接着,密集的箭矢咻咻的向他們攢射而來。頃刻間,就有數十名朱羅兵士中箭倒地。
三百名朱羅步卒向山林摸去。不一會林中就傳來陣陣廝殺慘叫之聲,甚至還有狗吠的聲音。過了一會,林中平靜下來。但卻只有十幾名朱羅兵卒從林中走出來,他們混身是血,情緒極度沮喪驚恐。
迪卡爾問他們其餘人怎麼了,他們只是嚅囁呢喃着道:“死了,都戰死了。”
拉哈爾灰着臉對迪卡爾說道:“不用理會這些,我們繼續加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