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家的這個大院子,真正的成了大戶人家。
一大家子人,呂布有其樂融融的感覺。
程可兒不太適應這種大戶人家人多的生活。爹在的時候,一家三口過日子。遇見貂蟬,和呂布結婚。這個院子裡四個人。呂布每天的時間,大部分在軍營裡。家中只有她和娘,還有貂蟬。這段時光裡,程可兒有被寵着的感覺。
現在,人多了,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不熟悉的人。她覺得自己和娘有被孤立的樣子。這些人沒有來的時候,她在感覺上,比貂蟬有更多的優勢。呂布寵她,娘愛她,貂蟬處處讓着她。
現在,那些美好的感覺,一下子失落掉了。貂蟬和那些人,都熟悉,都能開心的說上話。她只能遠遠地看着。失落甚至感覺到好無助,有被邊緣了的樣子。
程可兒躲到房間裡,不出來,也不和平陽來的人交往。如果出房間,也只是在孃的西廂房裡。
甄氏看出女兒的變化。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我覺得特別的彆扭。”
甄氏說:“大戶人家生活,就是這樣的。”
程可兒說:“幾個孩子叫我小娘,我好不習慣。”
甄氏笑,說:“你呀。你在這個院子裡,就是小嘛。慢慢地,你就習慣了。多和她們接觸。人和人之間,就是接觸了,就熟悉了。”
嚴氏看出程可兒在和平陽來的人保護距離。
“可兒是話不多的人嗎?”嚴氏就問了貂蟬。
貂蟬說:“不是。她比較的活潑。”
嚴氏說:“我總覺得,她有意躲着我們。英兒也有這個感覺。”
其實,貂蟬也看出來了。
貂蟬說:“瞅上機會,我來和可兒說一說。”
嚴氏說:“你不要去說。這事,我想了,還是我和英兒主動一些吧。”
貂蟬點頭。貂蟬知道嚴氏有這方面的能力。
嚴氏在這個家中,繼續起到了調節的作用。嚴氏只要有時間,就會到西廂房來。
英兒也會到西廂房來。
嚴氏和英兒來到西廂房時,會帶平陽那邊的小吃。
過了兩天。程可兒才適應了這種人多的生活。她發現,平陽來的人,不難相處。
又過了兩天,這個院子裡又有了程可兒唱江南小調的聲音。
平陽來的人,第一次聽到程可兒的歌聲,都有些小小的驚訝。
呂帛兒對嚴氏說:“娘。她唱的好聽哎。”
英兒附和道:“可兒的聲音,很特別。難怪有人那麼喜歡她。”
嚴氏看了英兒,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就笑了笑。
呂帛兒說:“只是,我叫她小娘,感覺怪怪的,叫不出口。”
嚴氏說:“這沒有什麼叫不出口的。規矩就是規矩。小娘比你長一輩。該叫時,你還是要叫的。”
英兒對呂帛兒的說法表示理解,給出一個建議,說:“你可以不叫的。你用一個哎字,或者笑笑,和她
說話。”
嚴氏說:“妹子。這個不可以的。你不可以教帛兒這樣的。這會壞了規矩。”
英兒朝呂帛兒伸了舌頭。
呂帛兒在嚴氏的背後,回了英兒一個鬼臉。
英兒和呂帛兒的年齡相差不大。兩個人平時許多話可以說到一處。兩個人既是三娘和準女兒的關係,又是姐妹關係。偶爾的,在嚴肅場合,來客或者商量事時,呂帛兒會叫英兒一聲小娘。多數時候,兩個人真的是沒大沒小打鬧,開玩笑。
嚴氏回頭對女兒說:“記着了。別沒大沒小的。見了程可兒,一定要叫小娘。”
呂帛兒貧嘴,問:“不叫小娘,叫四娘,可不可以?”
嚴氏對這件事很重視,一副肅然的表情,說:“這個,可以。”
呂帛兒繼續貧嘴,說:“乾脆,定下來了,叫四娘。叫小娘,要是順口了,楞不定,哪一天,爹又要了一個女人,我就不好改口了。”
嚴氏被呂帛兒的調皮弄的,撲哧一聲,笑了,說:“你這丫頭。看我把這話告訴你爹,看他怎麼收拾你。”
呂帛兒的身子晃悠了一下,說:“爹纔不捨得打我呢。他要真敢打我,我就不養他老。”
嚴氏對呂帛兒沒治了,朝英兒說:“你瞧瞧這丫頭,多可怕。”
英兒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帛兒就是嘴巴厲害。她的心底,最善良。”
呂帛兒一下了跳將過去,下巴支在英兒的肩膀上,說:“娘。還是三娘最理解我。”
嚴氏貌似拉下了臉,卻是開心的說:“不和你倆說了。你倆穿一條褲子的。”
平陽的家人到了後,呂布每天回家來的時間提前了。他特別享受這種人多,熱熱鬧鬧的生活。
呂布和三個小孩子特別親近,一大三小,四個人玩到開心時,相處刮鼻子,扭耳朵。恰恰是,呂布總是玩不過三個小孩子。被告刮鼻子的,被扭耳朵的,往往是呂布。
看着呂布和三個孩子玩的那樣的開心,那樣的忘我,站在遠處觀望的貂蟬和英兒,相視而笑。兩個女人這時的心裡,也特別的感到溫馨和滿足。
呂布突然站了起來,吩咐。
“帛兒。你陪着可兒,上街去。叫一個畫師過來。畫一幅全家福。”
呂帛兒叫了程可兒。
“四娘。我們上街去。”
程可兒先是愣了一下,就滿臉開心的,和呂帛兒一道,去找畫師。
兩個人出門。
呂帛兒說:“四娘。你的歌,唱的真好聽。”
程可兒聽了這話,可是開心了。
呂帛兒又說:“三娘說,你的聲音真美。”
程可兒爲了證實似的,問:“英兒真是這樣說的嗎?”
呂帛兒說:“是這樣說的。你不相信呀?”
程可兒說:“不是不相信。我是沒想到。”
呂帛兒問:“怎麼會呢?你不瞭解三娘這個人。她人可好了。她和我可是像姐妹了。”
程可兒問:“我倆,可以也像姐妹嗎?”
“當然啦。”呂帛兒輕快的說着,就伸手挽了程可兒的胳膊。
兩個人,如同一對好姐妹,走在大街上。
畫師來到呂家的院子裡。
呂布把自己的意圖告訴畫師。
“我說的,你能不能畫出來?”
畫師點頭,說:“能。”
呂布把所有的家人叫到院子裡,一一做了安排。
嚴氏坐在一張凳子上,呂帛兒捏孃的肩。貂蟬和英兒還有程可兒,在正房門口吃瓜子,閒聊,看着呂布和三個小孩子玩耍。
新來的兩個老媽子和兩個丫環,也被呂布做了安排,在一個拐角上挑撿紅豆。原本在西廂房做衣服的甄氏,也被呂布叫了出來。甄氏在西廂房的門口做針線活。
畫師已經在院子門口擺好了畫架,不一會,草圖出來。
呂布過去看了,比較的滿意。
“這樣。你先把我和三個孩子的玩耍給畫出來。我說的是臉部。其他人,你明後天來,需要畫哪一個,就讓哪一個配合。我說的,也是畫臉部。”
畫師說:“明白了。”
呂布說:“你可是給我聽好了。一定要畫的像。這可是一幅全家福。畫不像,沒錢。畫像了,給你雙倍的錢。”
五天後,這幅畫,經過畫師的一再潤色,送到了呂家。
呂布對這一幅畫,總體上滿意。
“貂蟬。你說,要是張飛來畫,會是什麼效果?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貂蟬看了呂布,沒有接話。貂蟬不知道呂布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呂帛兒問:“張飛是誰?”
呂布說:“一個會打仗,也會畫畫的小白臉。”
呂帛兒驚訝的樣子,問:“有這樣的人嗎?”
英兒問貂蟬:“姐。你見過這個人?”
貂蟬看了呂布一眼,朝英兒笑笑,沒說話。
呂布說:“要是張飛來畫。其他人不敢說。貂蟬的臉部,肯定比這個畫師要畫的好。我真納悶呢,那個張飛,竟然可以畫出那麼好的畫。”
英兒問貂蟬:“他說的張飛,給你畫過像嗎?”
貂蟬點頭、點頭後一個苦笑。
英兒似乎明白了什麼。
“姐。呂布對你,不像以前那樣了吧?”
“誰說的?”
“我感覺出來了。”
貂蟬說:“現在,都老夫老妻的了,怎麼可能像當初那樣。天天吃肉,也有膩歪的時候。”
英兒說:“反正。我對他是失去了信心。”
“還生他的氣呢。”
英兒沒有接話,只是一個苦笑。英兒跟嚴氏去平陽,就是生氣了。
貂蟬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英兒說:“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脾氣,也沒有你這樣的大肚量。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把呂鳳撫養大,成一個家。我這一生,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