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上 寡敵衆甘寧劈惡賊

刀晃晃,劍飛揚,江湖路上英豪起,雲飄飄、風蕭蕭,蕩盡人間魔鬼妖!

上回書說到臘八佳節,張青衆人正在獅子樓喝酒賞月,吳大雕,吳不起率領兵丁趕至獅子樓下,此時吳大雕大喝一聲“來人那!給我圍嘍!”“譁……”五百兵將得令行事,把獅子樓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樓上早走乾淨了,如今就剩下哥四個。這時候張青說道“弟兄們,看來玄聖長老所言不虛!這揚州城果真是好進不好出那!我看今日吳家人是來者不善,一會大夥見機行事,倘若言語不合動起手來,兄弟們定要小心爲是!”“嗯哥哥放心,您就擎好吧!”張青一席話給大夥吃了定心瓦。

再說樓下,吳大雕把樓一圍,點起幾十個精壯的大漢,這些人都是吳家的家兵家將、棍棒老師,也都有些能耐,此時手中各持火把、兵刃“噔噔噔……”奔五樓就上來了,頭前上來十好幾個探路的,上得樓來往樓角四面兒各處一站,虎視眈眈的盯着哥四個,這叫先站住擂!隨後幾十個號人衆星捧月一般,擁着吳大雕就上來了,來到哥四個面前,扇子面一分,就把張青四人圍在了當中!旁邊吳不起一眼就瞅見甘寧了,衝吳大雕一指道“哎喲四少爺!就是那個紫臉兒的!這小子可橫着那!您可得給小的我做主啊!”邊說邊往後出溜,怕甘寧再上來抽他大嘴巴子。

吳大雕順着吳不起指的方向一瞧,嚯!就見眼前這位,身高在九尺開外!胸前寬、臂膀厚,頭如麥鬥、虎背熊腰,身形倍兒魁梧;臉上看是寬天庭、重地閣,面似紫玉,紫中透亮;兩道濃眉,斜插烏鬢,一雙虎目是皁白分明!又高又壯,整個人如同一根紫金玉柱一般!傲然而立!渾身青筋突起,胸前開敞着,上面刻龍畫虎,瞅這樣可真夠瘮人的,再瞧另外三人,個個也是英氣逼人,勢若龍虎那!吳大雕心裡就是一哆嗦,心說這幾個一看絕非等閒之輩,有心不給吳不起出頭了,可事兒到這份上了,守着上百號人我要是撤嘍!這要傳出去以後我就甭再揚州城晃了!

因此他是強裝鎮定,此時見甘寧虎目圓睜,直瞪着自個,衝甘寧喊了一嗓子“呔!哪來的毛賊!竟敢在揚州地界無端打傷我吳府管家,我看你是活膩了!太歲爺頭上動動土,趕緊報上名來,上前叩頭賠禮,我吳府四當家的吳大雕最明事理,不知者不罪,絕不會爲難你們!”吳不起在旁邊一聽這話不對啊!怎麼帶着三分軟呢?四少爺今兒這是怎麼了?平時橫推八匹馬,倒拽九頭牛的架勢都上哪去了?他哪知道吳大雕這傢伙別看蠻橫不講理,可是兇殘中帶着三分狡詐,也是見人下菜碟兒的主兒,他一瞧這幾個就知道絕非常人!算他還識時務,本想報出自個名號把幾個人唬住,而後再想對策;哪知甘寧根本就不吃這套,聽罷是哈哈一陣大笑!“我說小子!想知道我是誰麼?就怕說出來嚇得你屁滾尿流,你可站穩嘍!大爺我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常在江湖走,人送綽號紫面閻羅!綠林豪傑提起吾名!哪個不敬!我乃漢江甘寧是也!”

“唔!啊?”吳大雕一聽到“漢江甘寧”四字,這臉登時就白了!誰不知道劫富濟貧,殺人如麻的錦帆水賊!甘寧這一報實名可壞嘍!吳大雕心裡頭可就動了殺機!爲什麼呢?錦帆水賊是朝廷衙門的死對頭啊!吳大雕心裡頭雖然害怕,可轉念一想,今兒我帶着幾百號人呢!他們就四位,我就是拿人埋也能把你們埋嘍!想到這兒來了精神頭,衝手下**喝一聲,“小子們!方纔爾等可曾聽明白?眼下這四人正是朝廷緝拿的要犯-錦帆賊!這羣敗類殺人越貨,是無惡不作,如今不趁此時將他們碎屍萬段,更待何時?都與我一起上,拿住賊人朝廷是重重有賞!誰要敢後退我是定斬不饒!給我上!”“殺啊!”手下軍兵一聽各抽軍刃是一擁而上!

張青、徐庶、李嚴這兒還生甘寧氣呢!心說你這號報的真叫一個瓷實,咱們都跟着沾光了!看來這會兒不打是不行了,“倉啷啷”一聲各抄傢伙,張青、徐庶抽出寶劍,李嚴、甘寧從背後寶袋裡拽出大刀;飯桌掀了,酒菜也揚了,就與吳家兵是戰在了一處!

甘寧沒想到吳大雕如此歹毒,立馬就痛下殺手!此時怒火中燒,眼珠子都紅了,周身上下涌出一股駭人的殺氣!手中抖得大刀撲楞楞直響!這時候敵人的兵刃朝甘寧身上可就落下來了!甘寧一反手,手中金刀“嗚!”一股強勁的刀力,跟颳風一般,只聽噼裡啪啦……什麼刀槍棍棒,全打飛了!僅跟着後手搶個先手,大刀輪圓了,左右翻飛,砍殺敵兵,亞賽虎趟羊羣一般!“唔唔唔……噗噗噗”吳家兵是碰着死,沾上亡,眨眼間立殺十數人!吳大雕仗着人多勢衆,想置四位英雄於死地,哪那麼容易啊!得虧酒樓裡的空間狹小有限,一百多號人在上面站的是滿滿當當,四位英雄難以施展,這要在平地上,再來幾百號也是白給!就如此,不多時辰,兵丁家將也死傷過半!

甘寧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邊打眼珠子滴溜溜到處尋麼,幹嘛呢?這兒找吳大雕呢!哪知這小子可鬼着呢,方纔叫衆人一齊向前,自個一躬身早退出了圈外!甘寧找了一大頓沒找着,一歪頭,嘿!正瞧見倒黴催的吳不起叉腰站在後頭呢!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登時白眼珠起紅線,血灌瞳仁;心說冤有頭,債有主;今兒這事全是你小子挑起來的!找不着吳大雕我先宰了你吧!想到這大刀一揮“吭吭”砍翻眼前幾個軍兵,虎步一邁,腳下真叫一個利索,噌噌兩步就到了吳不起近前了!

這位還那兒指揮着軍兵往上衝那,突然間眼前一晃,見一個大個子竄到近前,定睛一瞧!哎吆媽呀!腿肚子直哆嗦,嘴也不聽使喚了,哆哆嗦嗦半天擠出幾個字來“英雄饒……饒……”哪知這個“命”字還沒出口,甘寧這大刀就下來了!只聽“呼”的一聲,咔嚓!呲啦……是血光迸現!甘寧這寶刀是由頭到腳,從上至下,就把吳不起劈成了兩半!

甘寧力劈吳不起,可把藏在後頭的吳大雕給嚇壞嘍!這小子正躲在樓梯口這兒觀戰呢,唉呀!我的姥姥!就覺得從後脖子梗到腳底板全身嘶嘶往外直冒涼氣,心說這個甘寧可太勇了!再這麼打下去我這幾百號人都搭上也殺不了他!吳大雕冥思苦想眼珠子亂轉,突然間一條毒計涌上心來!朝下面一吆喝“樓下的給我上來殺賊啦,朝廷重重有賞哇!”在二樓三樓把守的軍兵一聽,噔噔噔都上來,又把甘寧圍上了,這時張青、徐庶、李嚴三人是背靠背圍成一圈,正與數十人纏鬥,應接不暇。

吳大雕趁着這功夫,悄悄溜到樓下了,一瞧樓外面還有他的一百多號人,心中稍安,趁着樓上混戰這會兒,趕忙吩咐手下,打馬圈裡把草料搬來,又到庫房把穀物以及各種可燃之物全都搬來,幹嘛啊?他要放火燒樓!一會功夫東西齊備了,他命人從四樓開始,樓梯,走廊,酒宴大廳,但凡是酒樓各處,全都堆上易燃物品,一直鋪到了酒樓正門口。又把店裡的酒全都拿出來,大壇小缸,全部砸碎把酒澆到上面。而後衆人全部撤到樓外,點起火把,吳大雕一聲令下,衆人把火把往草堆上一扔,呼!……時值寒冬,北風正盛,火苗子噌就攢起來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登時間獅子樓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吳不起要將甘寧等人活活燒死,連自己人都不顧,這小子可忒狠毒點了!

樓上這兒還打着呢!下面火一起,不一會滾滾濃煙就竄上來了,大夥這才知道着火了,仗也不打了,都往樓梯口跑,那能跑出去麼?下面的樓梯板都燒斷了,都明白過味兒來了,這是吳大雕放火燒樓哇,連自個人也不放過,太狠了!樓下出不去了,怎麼辦?只能跳樓了。前文書咱們交待過,獅子樓坐北朝南,樓背面是緊鄰神仙湖,這時候跳到湖裡興許還能有救。

這時候火越來越大,煙也越來越濃,事不宜遲!哥四個湊在一起,也容不得多商量,甘寧道“我下去吧!要跌先跌死我,我若能安全落水,你們可瞅好了,瞧見對面那座橋了沒?入了水,游到供橋上,咱們就算逃出來了。我先去看看橋頭看是否有動靜,等你們到齊,咱們再回客棧牽馬,奔出揚州城!”“嗯!”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哥幾個點頭。甘寧頭一個,背好大刀,輕舒猿臂,一個鯉魚打挺從樓臺上就跳下去了,動作真叫一個乾淨利落!落入水中是安然無恙,衝樓上人一招手,而後迅速朝八仙橋方向游去!這會兒李嚴就說“大哥、二哥你們先下,我來殿後!”李嚴水性也十分了得,因此他決定最後一個跳,張青和徐庶倆旱鴨子,這會兒也沒轍了,看來禍到臨頭須放膽哇!牙一咬,眼一閉,仗着二人都有功夫在身,噌!一前一後就下去了,“撲通,撲通”落入了水中!先沉下去又浮上來後,二人就在水裡撲騰開了!還好李嚴緊跟着也跳到了湖中,趕緊游到二人身邊,一手拎住一個,兩腳踩水,使出渾身氣力,奔拱橋遊方向游來!

會水的朋友都知道,要在水裡託個人,那真不亞千斤之重!加上剛剛經歷一場惡戰,體力消耗極大。如今李嚴一手託一個,您想那得多大的勁兒!因此剛游到湖心,就有點撐不住了,李嚴還真不含糊,咬緊了牙關,心說這倆哪一個也不能撂這兒啊!嘴脣都咬出血來了!此刻甘寧已經上了八仙橋,一見橋頭也有吳兵守把,這是吳大雕事先安排好的,二話不說,抽刀便砍!因此也顧不得湖裡,李嚴又咬牙往前遊了一陣眼見着精疲力竭,漸漸支持不住,實在是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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