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諸位書友,感冒加出差,導致斷更了許久)
夕陽西下,江面上到處飄蕩着戰艦的殘骸、浮屍和衣甲,在如血的殘陽的照射下,整個江面一片通紅,如血如火。△頂點小說,..o
這一戰,雙方損失極爲慘重。
漢軍失去了百艘戰艦,死傷近萬名將士,折損連弩、弩車等神兵利器無數。
江東軍戰毀戰艦一百五十艘,兩艘樓船重創,士兵戰死近兩萬,主帥孫堅戰死,徹底失去了對江南的控制權。
樊口港岸的旱寨,早已被張郃的五萬大軍所佔領。
岸上岸下的歡呼聲如雷。
荊州境內的長江南北兩岸,已全部屬於漢軍。荊州全境收復,指日可待。
劉協站在旗艦的甲板上,望着尚瀰漫着硝煙的江面,一縷輕鬆和自豪的感覺涌上心頭。
長江天塹,終於在他腳下成爲通途。
這一刻,他終於超越了那個三國第一諸侯。
……
江夏郡鄂縣地界官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喧囂而來,遠遠捲起一片煙塵。
只見上百匹駿馬奔馳而來,人人披甲執刀,揹負長弓,個個如狼似虎,極其彪悍。當先一人,虎背熊腰,手執一柄漆黑的長刀,滿臉狠勇之色,正是江東虎將周泰。
在他們身後的一杆“孫”字大旗在塵土中飛揚。大旗之後,車輪轆轆,十餘輛馬車緊跟其後。再往後又是數百騎斷後。
樊口大戰前,孫策自知吉凶難測。於是便令心腹將領周泰率數百精騎護送家眷沿旱路奔往江東。
數百人的隊伍一路迤邐而行,終因馬車之中多是女眷。禁不住劇烈的顛簸,所以行走速度並不快。
背後突然響起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塵頭大起。
“有敵來襲!”有人喊道。
“保護諸位夫人!”
周泰一聲爆喝,揮刀躍馬,率領上百騎回頭奔來,擋在衆軍之前,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來軍越來越近,飄揚在風中的大旗雖然歪歪斜斜。卻也能隱隱約約看得出一個“孫”字。
“是我們的軍隊。”周泰收起了長刀,憂喜參半。
“周將軍,諸位夫人……”
一騎當先飛奔而來,衝到周泰面前,突然勒馬急停,然後翻身落馬,滾落在塵埃之中,趴在地上大哭。
周泰見是江東部將朱治,急忙也翻身下馬。急步上去扶起他,又驚又急的問道:“朱將軍,樊口戰況如何了,何事悲傷?”
朱治只是一個勁的大哭。許久才道:“我軍在樊口大敗,損失慘重,孫將軍他……他……”
朱治語不成聲。繼續大哭。這時背後的部衆們也趕了上來,紛紛跟着大哭。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發生何事?孫將軍如何了?”
一聲威嚴的女音傳來,衆人不禁一震。齊齊停住了哭聲。
只見一名中年美婦,在幾名美貌如花的女子的簇擁下,自馬車旁緩緩走來,滿臉不怒自威的神色,正是吳老夫人(後稱吳國太)和大喬、小喬以及孫尚香。
朱治急忙向前見禮:“老夫人……我軍樊口大敗,孫將軍……孫將軍……戰……死……”
“什麼?”周泰一聲虎吼,揪着他的衣甲將他提了起來。
背後的吳老夫人一個踉蹌,全身發軟,就要摔倒,身旁的諸女急忙將她扶住。
剎那間,江東將士和孫家女眷哭倒一片,天地之間一片愁雲慘霧。
哭了許久,吳老夫人突然一聲喝道:“我兒伯符已去,江南不保,但我孫家還有仲謀在,還有江東基業,諸位如果還念我兒伯符的情分,當即刻奔往江東,輔助我兒仲謀。”
衆人立即收住哭聲,齊齊恭聲道:“謹遵老夫人之令。”
周泰轉身對着衆軍士吼道:“全體肅立!”
衆將士立即齊齊肅立。
周泰一把將兜鏊摘了下來,對着北面的江水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衆將士紛紛摘下頭冠,嘩啦啦的跟在他身後跪下拜了三拜。
大喬也抱着兒子孫紹對着江面拜了幾拜,泣不成聲,許久才被小喬拉了起來。
護衛隊伍繼續前行,突然有人驚叫道:“大小姐不見!”
一直陪伴在吳老夫人身旁的孫尚香,突然不見了蹤影。
吳老夫人一跺腳哭道:“這犟丫頭,一定是找漢帝報仇去了……”
……
湘水江畔,江風獵獵,波濤滾滾,水霧茫茫。
上百人齊齊整整的跪倒在江邊的河灘上,人人頭纏白布,身着白衣,滿臉哀慼。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滿臉的憔悴,怔怔的望着江面出神,滿臉的淚珠和痛楚,正是徐盛。
他自從十五歲前跟了孫策,如今已十年之久,徵江東、戰荊北,十年來爲主公赴湯蹈火,從未有辭。而主公也將他視爲心腹之將,且將最隱秘的間諜組織“潛蛟”都交給他掌管,足見信任。
想到不過一日之間,主公就與他陰陽兩隔,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六神無主,痛不欲生。
良久,他纔回過頭來對身後的部衆朗聲道:“我等‘潛蛟’,既爲主公而生,當爲主公而死。從即刻起,‘潛蛟’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誅殺僞帝,爲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江面上響起一陣整齊而悲壯的聲音。
“誅殺僞帝,爲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誅殺僞帝,爲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誅殺僞帝,爲主公報仇,不死不休!”
……
呼喝聲罷。徐盛騰身而起,沉聲對身邊的副將道:“如今我軍主力已撤往江東。不但長沙城保不住,整個江南都即將落入僞帝之手。我知僞帝與拙妹曾經結義。故必往衡山尋拙妹,我等當奔往衡山,伏殺僞帝,爲主公報仇。”
這名副將原本是長江之上有名的水賊,綽號“金鯉”,聽到徐盛的計策,連聲稱好。
一行人齊齊縱身跨上停在江畔的馬匹,策馬離開湘江邊,滾滾奔往衡山所在的酃縣而去。
公元202年春。孫策之弟孫權在江東吳郡稱王,國號爲吳,國都定在吳縣,公然自立,史稱東吳。
拜周瑜爲大將軍,永寧侯;拜張昭爲司徒,拜魯肅爲太尉,拜張紘爲司空;甘寧、太史慈周泰、淩統、黃蓋、丁奉、蔣欽、潘璋等人均拜將封侯,獨獨徐盛不知去向。暫未封拜。
在孫策與漢軍大戰的時候,孫權在張昭等人的輔佐之下,將江東數郡治理得整整有條,在江南的江東軍撤回之後。孫權一邊整理孫策舊部,一邊招兵買馬壯大實力,很快就擁兵二十萬。戰將數百,盛極一時。
而揚州刺史劉繇節節敗退。偏隅九江一郡之地,日夜膽戰心驚。隨時準備撤往豫州。
同時漢帝劉協率大軍自長江南岸而下,直奔長沙郡,長沙守軍獻城投降,漢軍進入長沙城。
劉協進入長沙城之後,將一應事務全部交給龐統等人打理,自己卻率着飛龍衛和修羅騎暢遊長沙城及城郊山水。
嶽麓山上,春意盎然,可惜那個千年書院尚未建立。
橘子洲頭,湘水江畔,他迎着獵獵江風,忍不住豪氣大發,高歌道:“獨立寒春,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
他搖了搖頭,終究未敢剽竊那位偉人的詩句,停住了聲音,惹得身後的諸將和侍衛們詫異不已。
擡頭望去,千百年後他就讀的那些大學之地,盡是一片莽莽的叢林。當年來自鄉下的他,在此地卑微的求學,遇到心愛的女神也不敢表白,情書寫了幾遍也不敢寄出。卻想不到今日卻回到千百年前,以帝王之身來此巡視,一切頓覺恍然如夢。
感慨唏噓了許久,回過頭來,卻見身邊的張郃也在蹙眉沉思,眼中望着湘水之南而出神。
他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此處離衡山,不過四百里左右,只需數日即可達到,四弟稍安勿躁。”
身後諸將會意的哈哈大笑,惹得張郃滿面通紅,臉色與關羽有的一比。
劉協望着南面也忍不住沉思起來了,因爲他前世的家鄉也在衡陽,自當年畢業之後就再也未回過家鄉,想不到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回鄉。
……
荊南,衡山地界,一輛馬車在數十名家將家丁的簇擁下飛馳而來。
“衡山”兩字的石碑出現在衆人眼前,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一個家將向前看了看石碑,回頭奔向馬車,對着車簾裡恭聲道:“啓稟老爺,前面就是衡山地界了,再過一日就可見到小姐和將軍了。”
車簾被掀開,一個微胖的中年人露出頭來,滿臉的富態和威嚴,雙目如炬的望了望石碑,dian了dian頭。
正要遮上車簾,突然又擡頭問那家將道:“我那孽子真在衡山腳下?”
那家將低聲道:“‘金鯉’當年承蒙老爺的救命之恩,而且此舉是爲了保護將軍,理當不會欺騙老爺。”
車簾被緩緩閉上,一聲無奈的嘆息聲響起:“這個孽子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不識時務,不知此一時彼一時也。倒是我那小女,看似一意孤行,想不到卻是生得一雙慧眼,我徐家註定富貴興旺。”
車輪繼續滾動,帶着一片煙塵往衡山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