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渠帥兵敗被殺?”當看罷這封文書,貂蟬喃喃低語一聲,抱着癱坐在地上的張瑤道:“姐姐,你要挺住,現在你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是你倒下了,那我們就真正的щww..lā”
“大勢已去,三十萬精銳大軍毀於一旦,爲之奈何?”張瑤慘笑一聲,搖頭道:“去,派人通知管渠帥,撤兵……”
“喏。”貂蟬點點頭,起身剛走出大帳,就遇到迎面而來的信使。
“汝有何事?”貂蟬見信使匆匆而來,預感到又有事情發生的她,忙攔住對方問道。
“前方有軍情傳來,說管渠帥兵敗身亡。”信使見是貂蟬,忙把前方剛剛傳來的戰報遞了上來。
“怎麼會這樣?”貂蟬一愣,原本還算淡定的她,這會也不由慌了,咬着嘴脣的她,好一會才問:“可知漢軍統軍將領是誰?”
“好像是一個叫韓烈的將領。”信使遲疑的回道。
“是他?”貂蟬眼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點點頭道:“傳令各部向中軍靠攏,放棄圍城。”
“喏。”此刻北海城下黃巾人馬衆多,統屬紛亂,自是還沒有接到前方管亥兵敗被殺的消息,更不知道青州黃巾統帥張饒,已經在壽張城被新任的兗州牧曹操率衆擊破,張饒也戰死在壽張城下,三十萬黃巾主力大部分投降了曹操。
而剛纔張瑤和貂蟬在營帳內,接到雀鷹帶回來的密函,正是張饒臨死前發來的,也正是得知張饒戰死的消息,張瑤纔會心神俱亂。
得知管亥戰死的貂蟬,一時也陷入了慌亂,但得知引兵前來的漢軍將領是韓烈之時,不知爲何她的心神一時卻穩定了下來,待傳令兵走後,她並沒有迴轉張瑤的營帳,而是去了一旁被她們軟禁的那個書生營帳。
“姑娘,今日前來,莫非已經攻破北海城了?”見到貂蟬入內,年輕的儒生眼神從貂蟬臉上掃過,一臉淡然的笑問。
“先生怕是明知故問吧?”貂蟬苦笑一聲,道:“北海城高塹深,吾軍久攻不下,如今漢軍援軍已至,實不相瞞我三萬精銳已經戰敗,漢軍隨時會抵達城下,我軍大勢已去,今日我是來放先生離去的。”
“哦,不知領軍的漢軍將領是何許人也?竟然來的這麼快?”書生並沒有因爲貂蟬說要放自己而有絲毫的興奮,反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心生危機,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鎮定的眼神也沒有半點波動之色。
一直在觀察着對方的貂蟬,見對方聽了自己帶來的這麼多消息,竟然沒有絲毫動容,在驚歎對方沉穩的心境之餘,對於眼前之人真實的身份也更加的好奇起來。
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文弱書生,卻有着冷靜的頭腦,敏銳的洞察力,還有一顆深沉的心臟,這樣的人傑,貂蟬也只見過寥寥數人,而如此年輕就有這份心境的,那就只有一人,便是此刻已經領軍來到北海城外的韓烈,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的書生,貂蟬就不由想起韓烈那張俊逸的面容。
“韓烈,韓子揚不知先生可聽過?”貂蟬目視着書生,把韓烈的名字道了出來。
“虎牢關下大戰呂奉先的英雄,吾豈能不知,若是此人領兵,吾到不覺得奇怪了。”書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對於韓烈這個近年冒起的人物,不由多了一份期待。
“既然先生知曉韓子揚之名,此事倒也好談了。”貂蟬心神一鬆,道:“吾先前說放先生離去,此話絕對不是空話,但我希望先生能去見一下韓子揚,請求他放我們離去,不管事情成不成,先生也都自由了,我相信以先生的才識,斷然可以促成此事。”
“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通,姑娘的要求我應下了。”書生原本還擔心眼前這個鬼靈精怪的貂蟬會提出爲難的要求,但這個要求他卻無法拒絕。
“多謝先生。”貂蟬欣喜的深深一拜道。
“姑娘無需謝我,這不過是我們彼此的交易罷了。”書生淡淡的擺擺手,卻並沒有表現出親近之意。
“先生稍後,我這就安排人護送先生離去。”貂蟬也不以爲意,當下轉身離去,隨後安排了四名女劍侍,駕車護送書生離開了營地。
端坐在馬車內的書生,從第一眼就看出這四名女子,絕對不是等閒之人,也明白這所謂的護送,實際就是押送,不過他也沒有對此生出不滿,畢竟防備之心人皆有之,對方不可能不做安排讓自己離去。
殘陽如血,蔥綠的大地上,血跡斑斑,煙火點點,一隊隊打掃戰場的軍士,在收斂屍體的同時,也把一把把兵器和財物放到了一旁的車架之上。
戰場上的韓烈,聽完了軍正夏侯蘭統計的傷亡情況後,點點頭道:“我軍將士登記造冊,立碑掩埋,敵軍軍士就地焚燬掩埋吧。”
“喏。”夏侯蘭沉聲退了下去。
“這一戰我軍四千破三萬,戰死不到千人,斬殺敵人五千,俘虜兩萬餘人,可謂大獲全勝,些許傷亡,也是難免的,將軍也無需太過掛懷。”一旁的太史慈見韓烈嘆了口氣,心知他是爲傷亡的將士難過的他,忙出言寬慰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就免不了傷亡,身爲統帥,吾又豈能不知,但對於我來說,赤焰軍的每一個士兵,猶如吾之兄弟,如今這麼多兄弟陣亡,吾焉能不痛?”韓烈感嘆一聲,走到一名傷兵面前,只見對方甲冑已經殘破,身上布褂都殘破了,手臂前胸呈現出幾處傷口,雖然此刻都已經經過簡單的包紮,但傷口的簡易紗布上依舊有血跡滲出。
“將軍……”見韓烈走近,躺在擔架上的年輕傷兵,眼神閃過一絲色彩,吃力掙扎着就要起身。
“你是揭山吧,無需多禮,快快躺下休息。”韓烈輕輕的按住對方的雙肩,在喊出對方名字的同時,伸手把自己肩上的上好錦袍披在了對方身上。
“將軍,您還記得我的名字?”揭山是真定青壯,也是當初第一批跟隨韓烈的義從兵,這披老兵,韓烈都能夠一口就喊出對方的名字,這份記憶能力,對於韓烈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我兄弟,吾豈能忘記自家兄弟的名字。”韓烈微微一笑,伸手握着對方手掌道。
“將軍,將軍……”揭山頓時感動的一塌糊塗,雙眼溼潤的伸着手,握着韓烈的手掌,充滿了激動之色。
左右的一些傷兵軍士,在看到韓烈親切與揭山交談的話語,以及揭山這個在戰場上受了多處傷口,卻沒有滴下一滴眼淚的勇士,此刻卻眼淚盈眶之時,無不紛紛涌了上來。
“弟兄們,你們聽到沒有,將軍一直都把咱們當自家兄弟的,今後大夥們該怎麼報答將軍的知遇之恩。”揭山看着左右涌上來的軍士,揚頭就吼了一嗓子。
“立功殺敵。”一人喊了一句,立時贏得戰場上一陣陣響應,先是就近的傷兵營發出低沉的吼聲,接着傳到了打掃戰場的士兵耳中,接着又傳到了外圍警戒的士兵耳中。
跟隨在韓烈一旁的太史慈,見韓烈僅僅一句話,就把原本大戰之後顯得低弱的士氣,再次宣揚了起來,在驚歎韓烈號召力之餘,也深深爲之折服。
傍晚時分,韓烈各部正準備拔營之際,一輛馬車卻來到他的營地外,當營門督派人傳來消息,得知北海城下的黃巾軍派來使者之時,韓烈思慮一下,便道:“把使者帶上來。”
由於拔營在即,韓烈的營帳內,此刻也僅僅只有暫時沒有官職的太史慈隨從,其餘的趙雲徐晃典韋等人都在督軍拔營。
當見到被四名青衣布甲的女武士護送進來的年輕儒生時,韓烈頓時覺得有些怪異,這樣組合的信使,在他看來怎麼都有些覺得彆扭。
待見禮過後,韓烈目光掃過那名儒生使者,等待着對方訴說來意之餘,目光掠過他身後的四名女武士時,卻不覺有種熟悉之感。
“在下潁川郭嘉,此次前來拜見將軍,乃是受人委託,給將軍送一封信。”不錯,眼前這位器宇不凡的書生,正是潁川郭奉孝,原本從冀州南下青州,準備觀察一下韓烈的他,卻在黃河渡口被貂蟬和張瑤所部擒獲裹挾成了黃巾俘虜,差點被殺頭。
虧得他機敏冷靜,才得以倖免,還得到貂蟬的尊重,只是被軟禁在營中,而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等等,你說你是郭嘉,郭奉孝?潁川人氏?”一向冷靜的韓烈,這一刻也不由有些失態,豁然起身,雙目如電般注視在了郭嘉身上。
韓烈這激烈的反應,驚的一旁的太史慈,立馬就把手按在了劍柄之上,差點就拔劍而出。郭嘉身後的四名女武士也是神情一變,以爲郭嘉與韓烈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