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的傷勢並不算太重,剛纔他俯身馬背,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主要是因爲吊了一夜在城門樓上,飢餓、困頓,寒意,加上鞭打,以及那番生死之間的經歷,給他的身心健康造成不小影響。火然?文???w?w?w?.
這會經過大夫包紮救治過,已經昏睡了過去。用大夫的話來說,這傢伙壯的像牛犢,睡了一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入夜時分,典韋依舊在昏睡;聞訊趕來的曹操,卻來到了韓馥營地探望。
對於這個當時奸雄,韓烈自然是心中羨慕多時,得知曹操前來探望典韋傷勢,韓馥驚訝之餘,還是以禮招待了一番,而作爲典韋救命恩人的韓烈,自然也獲得了一番引薦。
曹操身長七尺,在韓烈眼中自然算偏矮,但在這個時代卻並不算身形短小,面闊濃眉、小眼短鬚,相貌也算不上俊朗,但卻很有氣勢,尤其那雙看似眯着的小眼睛,充滿懾人的精光。
三十出頭年紀的他,正當壯年,笑起來之時,給人一種親切感,但板起臉時卻又充滿威嚴。不過在面對韓烈時,曹操表現頗爲親近,一直稱讚韓烈器宇軒昂,說起洛陽刺董一事時,他更是連連對韓馥道:“文節兄啊,你是不知道,董卓手下的西涼鐵甲軍,個個勇猛兇悍,手下悍將呂布,更是有萬夫莫當之勇,某雖然尋思多時,想要入宮刺殺董賊,但每次入宮都因爲心存懼意,而不得不罷手。
“然而讓某沒有想到的是,子揚年紀輕輕,卻是膽色過人,不但刺傷了董賊,還從容而退,這份勇力膽色,天下何人能及?文節兄有侄如此,實在讓某羨慕妒恨啊!?”
曹操這一番誇張的奉承話,聽的韓馥自是喜逐顏開,連呼:“孟德過譽了,過譽了。”
一旁的韓烈初時聽到連曹操這樣的梟雄人物都誇讚自己,內心還是頗爲高興的,可聽着聽着,他就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原由嘛,自是曹操對自己吹捧太甚了。
當然如果韓烈是韓馥的兒子,這樣的吹捧還算合理,可韓烈只是韓馥的侄子,而且是堂侄,這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一切自是要看韓馥的心意了。
在韓馥的熱情招待下,曹操酒醉飯飽之後,見典韋依舊還在昏睡,只得遺憾而回。
原本韓馥是要親自送曹操到營門口的,但因爲酒醉,只得讓韓烈相送,在出帳之際,韓烈走在曹操身後,內心之中卻不由萌了一個念頭:“如果我這個時候宰了曹操,歷史是不是改變了呢?”
心有所想,韓烈身上的殺氣也隨之散而出,走在前面的曹操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這會卻敏感的意識到什麼似得,打了個冷顫的他,眯着小眼遲疑回顧了眼身側的韓烈,張口便嚷道:“元讓,子廉何在?”
“主公!”大帳之外兩名身穿甲冑,身形魁梧的大漢一擁而入。
“呵呵,某醉了,扶我回去。”曹操三步並着兩步衝了上去,假意腳步不穩撲在了夏侯惇懷中。
“既然曹將軍醉了,那烈就不遠送了。”韓烈剛纔就知道,曹操這次來,並不是獨自而來,而是帶了幾名親隨,其中一人便是他族弟夏侯惇,夏侯元讓。
另一人是他從弟曹洪,曹子廉。這二人不但是曹操的心腹大將,身手也是勇猛高強,絕對是當世一流的猛將。
這會韓烈送到帳外,看着攙扶着曹操的夏侯惇與曹洪,遂作揖一拜,目送着曹操一行的背影,韓烈眉頭微皺的自忖道:這曹操果然警覺多疑,我不過閃過了一絲念頭,此人就預感到危險。可惜了,若是剛纔我果斷一些,拔刀殺了此人,也許已經成功了。
佯裝着酒醉的曹操,在夏侯惇的攙扶下,剛出了韓馥營地,他便恢復了精神。
翻身上了馬背的他,回看了眼篝火相映的韓馥大營,若有所思的道:“剛纔你們可感覺到那個韓子揚身上的殺氣?”
“什麼?那個白麪小子竟然想殺主公?”夏侯惇大吃一驚的呼道。
“不好說,剛纔那個韓子揚走在我身側,我似乎從他身上流露出了一絲殺意。”曹操微眯着雙眼,有些不確定的說了句,驅馬邊走邊道:“此子不凡,不可小覷;可恨張孟卓那個蠢貨,竟然把典韋給逼走了,如今只怕要想收歸麾下,怕是不在可能了。”
“我聽軍士說,昨日那個韓子揚與典韋在城門口廝殺了一場,雖然最後受傷,但明眼人都說當時明明他可以殺了典韋,最後卻拼着受傷放棄了殺死典韋,可見此人武功之高,剛纔他若想殺主公,只怕已經得手……”曹洪倒不是懷疑曹操話語的真實性,而是對於韓烈爲何會對曹操升起殺心而感到奇怪。
“子廉所言也不無道理,也許是我意會錯了。”曹操尋思之下,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但他內心之中,卻還是把韓烈列入了需要防備警惕的人物序列。
而能夠被他列入這個名單的人物,目前不過寥寥數人,其中兩人是在洛陽時每日需要面對的董卓呂布,目前在酸棗大營,則是袁紹和孫堅二人,如今加上韓烈,也不過區區無人而已。
典韋是夜裡四更時分,被大營兵馬的喧鬧聲吵醒的,醒來後的典韋,張口便喊道:“好餓,好餓啊!”
陪同在營帳中的韓烈,這會也已經醒了,看到典韋醒來,他自是欣喜的道:“李陽,快去給典大哥拿肉和肉湯來。”
“救命之恩,請受某一拜。”睡眼朦朧的典韋,看清周圍的情況時,衝到韓烈身前,便要要跪下去。
“典大哥這是做甚,快快請起。”韓烈拖着對方的雙肩,拉着對方喊道。
“救命之恩,豈能不拜?”典韋瞪着雙目,執意要拜。
“典大哥可認我這個兄弟?”韓烈與對方雙目凝視,臉色嚴肅的詢問道。
“這是哪裡話,從今往後,子揚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我老典這條命就交給你了。”典韋面色一沉,毫不遲疑的回道。
“既然你認下我這個弟弟,那豈有哥哥拜弟弟的道理?”韓烈趁典韋愣神之餘,托起對方下跪的身軀,笑道:“公明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徐晃早就看出韓烈有拉攏結交典韋之意,這會自是附和道:“子揚所言甚是,典大哥就不要多禮了,說起來你我的性命,都是子揚相救,要說拜,我還欠子揚一拜呢?”
“啊!竟有此事?”典韋驚訝看着徐晃。
接下來隨着李陽端着肉糜和羊肉麪餅進來,四人自是圍在一起,邊吃邊聊起了彼此認識的經歷,聽罷徐晃和李陽與韓烈認識的過程,典韋驚奇之餘,不由笑道:“既然我等都欠子揚一條命,那從此我等莫如拜子揚爲主公,咱們一起建功立業如何?”
“好啊。”李陽本來就喊韓烈主人,自是第一個喊了起來。
“就你話多。”韓烈笑罵了一句,道:“我等意氣相投,哪來主僕之分,若蒙不棄,擇日咱們祭天結爲異姓兄弟如何?”
“如此甚好。”典韋胃口大開的笑道。
一直未開口的徐晃,這會也欣然點頭:“但憑子揚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