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太極演義
面對這最原始的‘手紙’,黃炎是絕對不會去用的!
而這個時期的紙張主要還只是蔡侯紙,又粗又糙又硬,粗點糙點用作手紙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那硬度就跟後世的A4打印紙一般,你敢用來擦屁股?
那玩意兒一準兒就跟抹牆似的,把屎抹一腚不可!
萬般無奈之下,黃炎只好讓韓福尋來幾片布帛,權當手紙用了……
好好的一頓早飯,愣是讓那超級古董——廁簡,把黃炎攪得沒啥胃口了!
好在韓福一大早便趕製出來的桌椅板凳,很讓黃炎開心不已。
純松木質的餐桌,餐椅啊!
雖然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韓福是第一次見過,但其做工還是相當成熟的,堪比後世那些小傢俱作坊的工藝了!
所有的桌椅雖然沒有經過拋光打蠟,更沒有半點油漆,卻是被打磨得表面上甚是光滑。
“這個,韓福,這些桌椅的表面,你是如何打磨得如此光滑細緻?”黃炎輕撫着眼前極具劃時代意義的新式傢俱,一邊向韓福問道。
“回公子話,老奴是用銼草打磨的。”見着黃炎一臉的喜悅,韓福也感到很有一種成就感,面上自然也興奮不已。
“銼草?”這個黃炎真不知道,很是好奇地追問道。
“回公子,就是這種草。”韓福麻溜兒地轉身取來一把草,雙手奉上。
具體什麼草,黃炎確實沒見過,草莖雖細弱,但粗糙帶楞,而且草葉呈鱗片狀,一大把草被紮成一小捆,黃炎在自己手心裡輕輕剌了一下,有點兒疼,足見其強大的摩擦度,難怪古人用它當做砂紙來用呢!
“呵呵,不錯不錯!”黃炎將手裡的草扎遞給韓福,笑着說道,“你也這也算大功一件,來,吃飯!”
說完,便招呼了丫鬟春曉跟韓福一起用餐。
小丫鬟羞羞答答地,一雙小手絞弄着自己的衣帶,不肯上前。而韓福卻一臉惶恐地,死活不肯再跟黃炎一起同桌同食。
“噗通!”黃炎還沒說什麼呢,韓福已經雙膝跪倒在地,一臉懇切地說道,“承蒙公子不棄,收留老奴,如今老奴已是吃穿不愁,更無陣前性命之憂,老奴哪敢再有一絲一毫奢望?只是尊卑有序,禮不可廢,公子已經甚是善待老奴了,老奴絕不再敢同公子同席飲食。請公子恕罪。”
“行了行了,你先起來說話,”事已至此,黃炎也不能強迫他了,“那以後你自便吧,一應飯食還是跟我一樣就行,至於其他的嘛,你愛上哪兒吃就上哪兒好了。”
說完,又轉向一直靜立一旁的小丫鬟。
“那個,春曉是吧?來來來,坐下一起吃。”
小丫頭仍是羞赧着,低頭不語。
黃炎一急,直接將她拉到桌旁,拖開椅子,按了上去。
小丫鬟驚慌不已,卻也不敢掙扎,只能怔怔地呆坐在那裡。
“快吃啊,來來來,多吃點兒。”二人坐好之後,黃炎一邊催促着,一邊將桌子上的兩份清口涼菜,一份黃瓜蒸雞蛋,各夾了一點兒,放在了春曉的碗裡。
小丫鬟手裡捏着筷子,還沒開吃呢,大顆的眼淚卻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我的天呢!又怎麼了這是?”小丫頭的眼淚直把黃炎驚了個手足無措,一邊不自覺地伸了手過去,輕輕地爲她擦了擦……
“嚶——”小丫鬟驚慌地嚶嚀一聲,忙扯了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龐。
“呃,這個,吃飯吧……”黃炎甚是尷尬地埋了頭去,低頭吃飯。
“嘿嘿。”韓福輕聲憨笑,一邊悄悄轉身避得遠遠的,忙自己的去了。
“……”
總算把這一頓曖·昧的早餐吃完了,黃炎便搬了把椅子,坐在一邊,觀摩學習韓福的實木傢俱現場製作。
小院裡一片祥和,大街上卻是一陣馬蹄亂響,隨後便在門外邊停住了。
“敢問這裡可是黃府?不知黃先生可在府上?”一軍裝漢子端立在門口,抱拳行禮過後,謙聲問道。
“我家公子正在府上,不知這位軍爺有何貴幹?”韓福放下手頭活計,迎上去問道。
“曹公有請黃先生挪步軍營,有要務相商。”來人探頭向院子裡邊望了望,說道。
“韓福,你先忙着,我過去看看,”黃炎一聽說是曹操有請,便起身吩咐韓福道,“客廳用的椅子茶几千萬要做工精美一點兒,那可是府上的面子問題!行了,我去去就回。”
待黃炎出門一看,嚯,曹操連給自己的坐騎都準備好了!
前來傳差的軍士將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牽到了黃炎跟前。
眼前的馬從頭至尾一丈二,蹄至背七尺多,大碗兒蹄,竹籤耳朵刀螂脖,幹棒骨,開前胸,就象歡龍一樣。
端的是一匹神駿寶馬!
黃炎雖不懂得相馬,但這匹馬打眼一瞧便知道它價值不菲,而且鞍蹬齊全,一看就是曹操特意備下的。
“走了!”衝那軍士招呼一聲,黃炎扶鞍跨馬,一抖繮繩,馬兒‘咴律律’地一聲輕嘶,四蹄歡快地奔踏起來。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
昨兒個還熱鬧非凡的曹家大院,今天這會兒卻是安靜了不少。
來來往往的只有那些搬運軍械甲仗的工匠雜役,大批的軍士卻不知換到哪裡安營紮寨去了。
“哈哈,太極!”黃炎正四下打量着,曹操已經聽得馬蹄聲響,出了營帳笑着上前迎道,後面跟着也一臉笑意的陳宮。
“見過孟德兄,見過陳先生。”黃炎先行拱手施禮道。
“不知太極對這匹白龍駒可還滿意?”曹操一邊笑着還了一禮,一邊側身讓道,“來,且先進帳說話。”
進了營帳,三人先後落座,曹操先開了口,始終一臉的笑意,很親切的那種,完全看不出絲毫的奸詐陰險摻和其內。
“這匹白龍駒人稱照夜玉獅子,販自西域,據說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實屬馬中上品。如今,曹某便將它贈與賢弟了,還望賢弟能善待於它。畢竟,這匹馬兒也跟了某家一年多了。”
“呵呵,黃炎本一文弱書生,要這等良駒豈不埋沒了它自身的光彩?再說,此馬本爲孟德心愛之物,黃炎又豈敢橫刀奪愛?”黃炎笑着假意推讓道,心裡邊卻對那匹絕世寶馬泛起濃濃的不捨。
“哈哈哈,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收回的道理?今後曹某俗事頗多,煩請賢弟指教的時候,卻不能讓你總憑兩條腿跑來跑去的吧?”曹操笑着說道。
“呵呵,那,黃炎就卻之不恭了。”黃炎笑着再次拱手謝了一禮,說道,“不知孟德今日喚黃炎前來有何要事?”
“操之從弟,曹純也已募兵歸來。如今操之麾下已是九千義兵,只等其他各路英雄閱過討逆檄文之後,共同起兵,一舉將叛逆董賊擒殺!”曹操微微一沉吟,便大義凜然着道出了此刻心中所想。
黃炎聽後卻是心中大驚!
哇靠!
自己的小日子纔剛剛逍遙了一天,戰亂這就緊隨再起了?
“討伐董卓逆賊,還我國泰民安,本亦是黃炎心中所想,可是……”黃炎皺了皺眉,面帶一絲憂慮地說道,“難道孟德僅僅依仗這九千義兵,還有那些心思各異,所謂的天下各方英雄,就想一舉消滅那數萬如狼似虎的西涼鐵騎?”
黃炎昨夜的一番話語很讓曹操頭痛了一宿,雖說到天亮的時候曹操已經下定決心,堅決要將那逆賊董卓消滅於洛陽城下,可這會兒黃炎再次提出了相同的疑問,曹操心裡邊還是有點發憷。他心裡邊很清楚,自己新募來的這羣義兵以及其他諸侯麾下的那些軍兵,絕不是那些西涼悍匪的敵手。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爲君爲國,操均不得不爲之。”曹操眉頭緊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哦?難道孟德行此義舉僅僅是爲了一個人?僅僅爲了一個腐朽不堪的大漢王朝?不知孟德將天下百姓又置於何地?”一提起史上那荒霪腐朽的漢末王朝,黃炎止不住心中一陣冷笑,語氣咄咄,目光灼灼地逼視着曹操。
“呃?”曹操愕然地望向黃炎。
古人的忠君尊儒思想,說白了其實就是將追名逐利正義化,只要你口呼維護朝廷,忠君愛國,那你就有了名望聲譽,最好能在朝堂之上大言炎炎一番,甚至冒死直言,以致龍顏大怒,將你三棍兩棒地打死最好,那樣的話你將獲得本朝最佳諫言獎,只是有錢沒命花罷了……
這些所謂的忠君愛國人士,幾乎都有着舌綻蓮花,噓枯吹生的好本領!
追名利,搏聲望最拿手了,可恨的是,在他們眼中心裡,百姓如螻蟻,賤民如蛆蟲,高高在上的天子纔是一國之本,大家都在捧着劉家的飯碗,抱着皇帝的大腿,當然也只看天子的臉色了!
黃炎對此很是憎惡!
昏暗腐敗的漢末王朝,早就該被黃巾起義摧枯拉朽般整垮了!
如今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真小人,剛剛平了黃巾之亂,立馬就開始起內訌,窩裡反了!
最好你們能鷸蚌相爭,咱漁翁得利,啥時候咱也能到那金鑾殿上,坐一坐鎏金龍椅就好了……
“太極,太極!”這邊黃炎正美美地YY着,上座的曹操已經在輕聲喚他了。
“啊?呃……孟德有話請講。”黃炎忙收起浮誇的思緒,正了正神色回道。
“呃……”對於黃炎經常無故發呆犯傻的表情,曹操當真無奈得很,“不知太極賢弟究竟意下如何?”
“打!”黃炎斬釘截鐵地蹦出一個字來,看着曹操跟陳宮一臉的不解,又隨着說道,“不僅要打,而且要狠狠地打!孟德更是要首做先鋒,打在其他諸侯的前面!只是此役,只能敗,不可勝。”
“哦?這又爲何?”
“不知太極賢弟此爲何意?”
黃炎一語驚人,曹操跟陳宮二人趕緊坐直了身子追問道。
坐得時間一長,這兩條腿就開始發麻,黃炎站起身來,揹負起雙手,有模有樣地在營帳裡,一邊邁起方步踱來踱去,一邊故作深沉地說道。
“此時天子尚在洛陽,而洛陽又被董卓佔據,更自封相國。你們此時起兵攻打洛陽,黃炎不覺得你們即是那所謂的正義之師。況且,響應起兵的衆諸侯各有地盤,各有兵馬,你覺得他們會冒險衝在最前,以致損兵折將甚至一個不小心丟了自家地盤?呵呵,如此看來這首戰先鋒只有曹操曹孟德最適合了。因爲是你首發義兵,而且只有你尚無自己的勢力地盤,勝了,你將名利雙收,獲益豐厚,敗了,你也可另尋他處安身。而其他諸位呢?西涼軍的強悍他們又不是不清楚,你以爲他們當真會捨命衝鋒在前?依黃炎看來,屆時真正的大英雄只能是你曹操,曹孟德!所謂的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黃炎僅希望孟德切記,國之根本不在一人,而是泱泱黎民百姓,黃炎不求其他,只盼孟德能善待天下黎民百姓即可。心憂天下,敢爲人先,這纔是黃炎心中的真英雄,曹操,曹孟德!”
黃炎洋洋灑灑的一陣長篇大論下來,陳宮內心甚爲訝然,一邊輕撫着略短的鬍鬚,一邊闔了雙眼,細細品味着。
曹操聞得此言亦是大感震撼,愣怔了片刻之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個心憂天下,敢爲人先!太極賢弟每每語出驚人,此番言論更讓曹某受益良多!操答應你,此生之志,定當保得國泰民安,善待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