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和葉清雅是姐妹,再加上如今路逍遙和沈凌澤走的親近,說起來她常來王府走動原本是沒什麼的,只不過她素日裡都跟葉清雅不合,要是說往王府找這個姐姐聊天,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也正是因爲如此,總管在門口迎着兩個人的時候,路逍遙壓低了聲兒同他交代道:“一會兒有人引你去尋王妃,你可別再跟從前似的,仔細王爺回頭惱了你。”
葉清儀一邊兒應着知道了,一邊兒催他跟着總管去書房,自個兒跟着來的丫頭往王府後園而去。
葉清雅心裡是不怎麼待見這個妹妹的,所以一早沈凌澤跟她說今兒個要陪一陪葉清儀的時候,她端的是一臉不樂意。她倒是想不明白了,葉清儀也看不上她,何苦隔三差五就要尋自己的晦氣?這日子安安生生的過不就得了嗎?左右她們現在都已經成了婚不在一起生活了,既然看不上就再不要往來不就得了嗎?
而沈凌澤對於葉清儀的來訪也是感到萬分奇怪,故而路逍遙剛一踏進書房,他張口便問了句:“她今兒來做什麼?”
路逍遙先是一愣,跟着便明白過來他是問葉清儀,嘴角的笑略微一僵,打着模糊的同他說了句:“大約是咱們要出發前往上饒了,她心裡放心不下王妃吧。從前年紀小不懂事,如今成了家也該明白了,說到底她同王妃是親姊妹,有什麼過不去的……”
沈凌澤要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情,路逍遙這麼說估計還能讓他心裡覺得葉清儀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可他心裡清楚的知道,所以對路逍遙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卻也沒再跟他計較這點小事。
葉清儀瞧見葉清雅的時候是沒什麼好氣的,雖然臉上帶着笑,可說話的聲調卻實在算得上陰陽怪氣,進了花園的涼亭中,也不同葉清雅行禮,自顧自的挑了個石凳鋪開絹帕在上頭便在葉清雅對面坐了下來,打量了葉清雅身後的丫頭一眼,嗤鼻一笑
開口說道:“姐姐如今的日子過的蠻自在啊,在王府裡什麼心也不用操,錦衣玉食的,什麼都有人打理好了……”
葉清雅見她沒規矩倒也不急,左右她一向都是如此,要是她恭恭敬敬對着自己行大禮參拜,自己纔要覺得渾身不自在呢。把她的話忖度了一回,打着笑回了句:“你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我見路大人對你不錯。”她把話音略頓了頓,跟着問了句,“你今兒巴巴的跑來王府,該不會就是來奉承我的吧?”
然而葉清儀是存了別樣的心思的,路逍遙雖然待她極好,她也知道路逍遙心裡確實有她,可是一心都在沈凌澤身上,讓她怎麼可能好好的跟着路逍遙過日子?只要一想到葉清雅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曾經都那樣近距離的該屬於她,她就咽不下這口氣。更何況當日她曾在宮宴之後讓路逍遙倒戈相向幫助沈凌溪,可沒想到這麼快沈凌溪的靠山就紛紛倒臺,她也不是傻子,其中的門路也能看清的大概,將來沈凌澤這個太子之位已經是八九不離十,到那個時候葉清雅就是太子妃,將來很有可能還會成爲皇后。
想到了這裡她眼底不由的浮上一抹狠辣和不甘,旁邊的紅梅自然沒有把這種神情放過,皺着眉頭愣了愣,卻沒想到葉清儀竟然堂而皇之開口說道:“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從我這裡奪走的日子,過的是不是舒服。怎麼?人家都說滴水之恩涌源相報,雖然這一切不是我拱手送給你的,可好歹也是你從我手裡奪走的,如今看見我就真的沒有一點兒愧疚嗎?在我面前端王妃的架子,你害臊不害臊?”
紅梅一向都是個很心疼主子的人,更是知道從前葉清雅在葉清儀手上吃過虧,而如今她是皇后派來伏侍的人,因是心裡底氣更足,站在旁邊兒虎着臉就對葉清儀說道:“夫人這話說的也太沒規矩了,纔剛見了王妃不行禮不參拜,王妃沒有看座夫人卻堂而皇之地落了座,眼下這樣不分尊卑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可見是以往在府上沒有教養好!……”
葉清儀是什麼人?她從小就尊貴慣了,因爲她母親本事大,即便尚且不是嫡出女的時候都比葉清雅這個嫡出
的養的驕縱,她幾時受過別人這樣的質問,更何況還是個下人,尤其是打葉府出來的奴才。當下便板着一張臉呵斥道:“你一個奴才家也敢這麼跟我說話?可見是你主子沒規矩,連手下的奴才們都調教不好!”
聽她這麼說,葉清雅反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葉清儀正摸不着頭腦呢,她那頭卻帶着笑開口問了句:“你纔剛說什麼?她主子沒規矩?”說着一邊兒打發紅梅道,“你都聽見了?也不用在我這兒伏侍了,母后原本調教你是要你來我身邊兒給我長臉的,如今好了,路夫人說你沒規矩,你還是趁早回宮領罰去吧!……”
葉清儀一愣心中帶上了些疑惑,皇后?紅梅幾時同宮裡頭攀扯上關係了?正要譏笑着諷刺葉清雅兩句,便聽她繼續說道:“大約你還不知道,我嫁進來那天,紅梅和青竹兩個人被選進了宮,就伏侍在母后身邊兒,如今母后一手調教出來好了纔打發回來伏侍我。你這麼義正詞嚴的指責母后她沒規矩,不會調教奴才……”說着特意一頓,盯着葉清儀那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臉龐看了好一會兒,把尾音往上一揚,繼續道,“明兒個我一定進宮回稟她,也算是你這個將軍夫人敢直言上諫,回頭得好好賞賜你。”
她怎麼可能敢挑皇后的刺?當今天下里誰敢說皇后不懂規矩?當年在太子東宮,連先帝都要讚一句佳兒賢婦,就是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皇后的不是。
一擡頭對上葉清雅那副得意的樣子,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可這個啞巴虧卻只能自己吞下。可她心裡更是說不出的不甘,皇后親自調教了下人給葉清雅,這樣的榮寵原本都是屬於她的!
想到這裡斜睨了葉清雅一眼,噙着笑平着聲同她說道:“你算什麼呢?從小我就知道我將來我是要許配給景王的,可你呢?我出嫁當天你同我上錯花轎,我十多年的心意全都只能埋在心底,從此跟着路逍遙過一輩子。是,他是對我很好,他也的確是個很有才幹的人,可是和景王能比嗎?你如今得意了,將來太子妃、皇后步步高昇,可你別忘了這都是屬於我的!就連景王原本也該屬於我的!”
(本章完)